我和他自小青梅竹马,而他却为了三十两银子把我卖入了青楼……1我叫燕小蝶,名字平平,
相貌也寻常,却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独苗。我们住的小山村虽不富裕,日子却过得有滋有味,
像灶上温着的粥,暖乎乎的。更叫人欢喜的是,我有个青梅竹马的林肃阿哥。
自小定下的娃娃亲,让他待我总多几分细心体贴。我心里明镜似的,过了十五岁生辰,
便要风风光光嫁给他做媳妇。这般想着,连夜里的梦都带着甜。可这盼头,
却在我十四岁那年碎了。那天,林阿哥家传出从未有过的争吵,震得院外的老槐树都抖了抖。
原是他铁了心要去京城闯荡。京城啊,那是只在大人们闲谈里听过的地方。
说那里有淌金流银的街市,有穿绫罗绸缎的贵人,有功名簿上能写满名字的风光。
他爹娘却死也不肯依,红着眼劝他:“咱山里人,守着几分薄田安稳过活就好,
那京城的繁华,不是咱能沾的边。”我打心底里赞成阿哥的主意。在我眼里,
他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我信他总有一天能闯出大出息,
到时候定能风风光光地用十里红妆来娶我。那晚,我跟着他走了。这算不上私奔,
为了咱往后能过上好日子,或许叫离家寻前程,才更贴切些。总算踏进了京城的城门。
眼前的繁华,比梦里描摹过百遍的还要盛——街面上车如流水马如龙,
往来的达官贵人衣饰光鲜,就连红楼外倚着栏杆招客的姑娘,也生得比画里的人儿还要娇艳。
我悄悄掐了把阿哥的手,低声道:“阿哥,往后你出息了,可不能往那些地方去。
那里的姑娘再俏,也是勾人的狐媚子。”他笑了,眼里满是疼惜地望着我:“自然不会。
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你。”逛到一个小摊前,一支发簪勾住了我的眼。
镂空的花纹缠缠绕绕,在日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华丽得让人心跳。阿哥见我挪不开步,
赶紧上前问价。“五两银子!”摊主的话像块石头,砸碎了眼前的光亮。
阿哥默默摸了摸钱袋,里面统共只有三两碎银在叮当响。“阿哥,我不喜欢这个,太扎眼了。
”我慌忙别开脸,声音轻轻的。“嗯,”他点点头,声音有些沉,“等日后,
我给你买支更好的。”我们转身要走,身后却飘来摊主的嗤笑:“两个穷酸外地佬,
也配学贵人挑簪子?”阿哥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了,指节都泛了白。2京城的日子,
远不如想象中好过。手里的银子像指间沙,攥得再紧也留不住,只能寻了处最破的客栈落脚。
眼看钱袋见底,阿哥心心念念的功名利禄,却连影子都没见着。我急得嘴上起泡,
却半点法子也无,只能守在客栈里,给他绣几双厚实的鞋垫,把磨破的衣衫缝了又缝。
这几日,阿哥回来得格外晚,身上总带着浓重的酒气,熏得人发晕。“小蝶,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这京城,根本混不下去……”他瘫坐在床边,声音里全是颓唐。
我扑过去抱住他,眼泪糊了满脸:“没事的阿哥,实在不行,咱就回家去。
家里总有口热饭等着咱。”“我不回!死也不回!”他猛地推开我,眼里全是红血丝。
“不管怎样,我必须在这京城混出个人样来!”他死死盯着我,眼神亮得吓人,
像是淬了火的铁,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这日,我在客栈里照旧缝补阿哥的衣裳,
摸出钱袋来一看,里面只剩几文碎银叮当作响。我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明镜似的,
照这样下去,明日怕是就要被掌柜的赶出门了。正愁肠百结时,阿哥推门进来了,
脸上泛着种诡异的潮红,眼神也有些飘忽。“阿哥,今儿怎么回得这么早?”我放下针线,
起身要给他倒碗水。“小蝶,我有办法了!我能找到差事了!”他声音里带着股异样的兴奋。
“真的?”我眼睛一亮,忙凑过去,“阿哥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小蝶,
你跟我来。”他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阿哥,这是要去哪啊?
”我被他拽得踉跄,心里泛起一丝不安。他却不答话,
脚步匆匆地把我带到一座金碧辉煌的楼前。我抬头一看,
心头猛地一沉——这不就是我们刚到京城时,见过的那家妓院么?“阿哥,来这儿做什么?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声音都带上了颤。阿哥没应声,只拽着我往里走,
径直来到一个打扮妖娆的老鸨面前。我吓得往他身后缩,他却猛地将我推到了前头。
那老鸨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掂量货物似的,慢悠悠开口:“就是这个小姑娘?”“是的,
荣姨,”阿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谄媚,“就她。”“模样倒是一般,
看着不值三十两银子。”名叫荣姨的老鸨绕着我转了半圈,撇撇嘴。“值!肯定值!
”阿哥急忙道,“荣姨,她还是个处子呢!”那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头顶,
某种可怕的猜测瞬间攫住了我,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阿哥!
”我猛地回头看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你……你不能这样!
”他却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小蝶,你帮帮阿哥!就三年,不,
五年!等我混出模样,一定风风光光接你出去,娶你做正妻!”他脸上满是急切,
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里,此刻却只有偏执和疯狂,陌生得让我心寒。“不!我不要!
”我拼命想甩开他的手,“阿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山里去!”可没等我挣开,
两个凶神恶煞的小厮已经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浑身发抖,拼命挣扎,却像落入蛛网的蝴蝶,
半点也动弹不得。“行了行了,”荣姨不耐烦地挥挥手,“带下去好好**,
别在这儿吵吵闹闹的。”小厮们应声就要拖我走,荣姨又从袖中摸出个钱袋,
扔给阿哥:“给,三十两,拿着走吧。往后再想见她,可得另外使银子了。”“谢谢荣姨!
谢谢荣姨!”阿哥慌忙捡起钱袋,连连作揖,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随即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门。“林肃——!”我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泪水汹涌而出,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自己则被小厮们粗暴地拖拽着,
往那不见天日的深处去。3接下来的日子,是我从未尝过的炼狱。他们不给我饭吃,
饿到我眼冒金星;稍有不从便是打骂,鞭子抽在身上**辣地疼。那些所谓的“**”,
磨去了我的骨气,也磨碎了最后一点念想。我终于明白,京城的繁华之下,
藏着这样不见天日的地狱。直到我像个木偶般点头,说愿意接客,他们才罢了手,
将我拖出去梳洗打扮。今日是我第一次接客。他们给我描了浓艳的妆,抹了绯红的胭脂,
穿上刺目的红裙,倒像个待嫁的新娘。可我心里清楚,这不是出嫁,是噩梦真正的开端。
不知等了多久,房门被推开,荣姨满面春风地领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进来。
听那谄媚的语气,这竟是个有官身的。“原来做官的,也爱往这种地方钻么?”我垂着眼,
指尖悄悄触到床头棉被下那点微微的凸起——是我藏起的半截发簪,磨得尖利。“李大人,
您慢用,小的就不打扰了。”荣姨笑着退出去,轻轻合上了房门。“大人安好。
”我依着教好的样子起身,福了一礼。那李大人慌忙扶我,枯瘦的手在我手背上捏了捏,
笑得满脸油光:“不必多礼,姑娘客气了。”我强扯出个笑,
端过一旁的茶水递给他:“大人请用茶。”“好好好,喝茶,喝茶。”他接过茶杯,
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喉结滚动得像只肥硕的蛤蟆。放下茶杯,他右手顺势搂住我的腰,
将我拽到床上坐下。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却死死咬着牙没推开。
李大人许是知道我是初夜,脸上的笑更得意了,左手摸着我的手,
嘴里絮絮叨叨地安抚:“别怕别怕,这是美事,有什么好怕的。”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心里那点慌乱竟奇异地平息了。“大人,要不我们熄灯吧?”我的声音很轻,
带着刻意装出的羞怯。“好!好!熄灯!”他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
像块干枯的老树皮,“良辰美景,是该好好享享这春宵。”床边的红灯笼被他伸手拉灭,
屋里瞬间暗了下来。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我看见他急不可耐地扯着自己的官服,
肥硕的身子在黑暗里扭动,像头蠢笨的猪。“小宝贝,爷来了!”李大人粗喘着将我扑倒,
肥腻的手胡乱撕扯我的衣衫。我能想象他脸上那副急不可耐的丑态,却只是冷冷地看着,
指尖悄悄勾住了床头那点凸起——那是林肃后来用五文钱给我买的木簪,被我磨得尖利。
心里静得像结了冰,嘴里却依着那些日子学的腔调,娇滴滴地哼着:“大人,
慢些嘛……”就在他扯去我最后一片遮羞布,蠢蠢欲动的瞬间,我猛地抽出那截木簪,
用尽全身力气扎了下去。“啊——!”凄厉的惨叫刺破了黑暗。我看着他在身下痛苦地翻滚,
脸上终于绽开一抹扭曲的笑。“你个贱蹄子!我杀了你!杀了你!”他捂着汩汩冒血的下身,
疯了似的甩来巴掌,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掼在地上,一脚接一脚地踹在我身上。
骨头像是被踹得散了架,可我却笑出声来,越笑越响,血沫子从嘴角涌出来,
混着眼泪淌了满脸。楼下的喧闹声很快涌到门口,荣姨带着小厮撞开门,看见满床满地的血,
惊得脸色煞白——她大概从没见过,我这样看似柔弱的姑娘,能下这般狠手。
夺人钱财尚且如杀人父母,那毁了这等腌臜东西,又该当如何?李大人还在疯狂地踢打,
嘴里骂骂咧咧的污言秽语不绝。见了荣姨,更是火上浇油,
指着她的鼻子吼:“你选的好货色!我今日非拆了你这破楼不可!”“大人息怒!息怒啊!
”荣姨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小林子!还不快去请大夫!快去!”她又转向李大人,
赔着十二分的小心:“大人您消消气,别跟这贱婢置气,脏了您的手不值当!”“我要她死!
我要她死!”李大人还在咆哮,又狠狠踹了我两脚。我躺在地上,意识像被水浸泡的纸,
渐渐模糊。身上的血和地上的血混在一起,腥气直冲鼻腔,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大人放心,这贱婢,我定给您处置得妥妥帖帖,保准让您满意!
”荣姨的声音隔着层雾传来。“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小厮的叫喊声越来越近。
李大人终于停了脚,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他被小厮扶着,
一瘸一拐地去了隔壁客房。屋里终于静了。荣姨缓缓站起身,转过身来看我。
她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一块沉甸甸的黑布,罩住了我这摊血糊糊的东西。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荣姨蹲下身,声音轻飘飘地落在我耳边,像一片沾了霜的叶子,
不管我听不听得见。我已经连**的力气都没了,只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想必比哭还难看。
她看了我两眼,直起身,对旁边的小厮冷冷吩咐:“找个麻袋套上,扔去青怀江里,喂鱼。
”“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听着那句话,最后一丝力气也从骨子里抽走了,
我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4冰冷刺骨的河水猛地将我呛醒,
浑浊的水流争先恐后地往嘴里灌,肺像要炸开一般,窒息的痛苦攥得我浑身发颤。
“原来死是这样难受的……”意识模糊间,我这样想着。忽然,身上的麻袋被猛地扯开,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将我捞进怀里,带着我奋力往水面游去。终于露出水面的那一刻,
我拼了命地咳嗽,想把肺里的河水全咳出来,喉咙里又腥又疼。“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耳边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带着真切的关切。可我冻得牙关打颤,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那人见我还有气,身上又冰得像块铁,连忙解开自己的披风,
将我紧紧裹住。那披风带着他身上的暖意,裹得严严实实,是我从未感受过的安稳。“公子,
您当心着凉啊!”旁边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大约是他的随从。
“公子……”我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抵不住彻骨的寒冷和疲惫,
再次晕了过去。醒来时,我正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拔步床上,周遭的摆设精致考究,
处处透着主人的贵气,是我从未见过的排场。“你醒了?”一声温润的男声在旁响起。
我勉力撑起身子,见床边坐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他生得极好看,
眉宇间带着清贵的气度,身上的锦袍料子光华流转,衬得整个人如玉树临风,
比村里戏台上演的状元郎还要出挑。“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哑着嗓子开口,
声音里满是萧瑟。其实心里并无多少活下来的欢喜,林肃那般作为,
早已让我对这世间断了念想——活着,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他像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死气,
端过一碗温热的药,轻轻扶我坐起身,一勺一勺喂进我嘴里。他离得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连呼吸都带着温润的暖意。“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我心里默默想着。“不管姑娘经历了什么,生命终究只有一次。”他放下空碗,
声音依旧温和,“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姑娘心里,总该还有想见的人、想做的事吧。
”想见的人?想做的事?我猛地攥紧了被子——林肃,我亲爱的阿哥,
我怎能不“好好报答”你?一股气从心底升起,眼里终于有了点活色。他见我神色松动,
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如春风拂过湖面。“好好休息吧,这里有侍女照应。
”他替我掖好被角,转身要走,到了门边又回头,“忘了说,我叫赵询。
”他脸上带着几分坦荡的笑意,我却愣了愣——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听过。
赵询见我茫然,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随即浅浅一笑,轻轻带上了房门。想来这京城之中,
竟还有不知他名号的人,倒是奇事。日子过得飞快,三日后我已能下床走动。
身上的伤在名贵药材的滋养下好得快,只是肺腑间的钝痛还需慢慢养。
赵询每日都会来陪我坐一个时辰,说些外头的趣闻,或是听我零碎地讲些山村旧事。
从侍女们艳羡的闲谈里,我才知他原是兵部左侍郎家的公子,素以豪爽仗义闻名,乐善好施,
对女子更是体贴周到。我心里感激,却也清楚,我这般容貌平平、出身微贱的女子,
与他之间隔着云泥之别。纵然暗生情愫,也只能藏在心底——他救我,不过是天性良善,
我却忍不住将他视作这京城炼狱里唯一的光。这样好的人,谁能不动心呢?七日后,
我已能如常行动,只是身上的伤疤和心底的创痕,怕是要跟着我一辈子了。我向赵询辞行,
他再三挽留:“姑娘何不多住几日?等身子彻底养好了再走不迟。”“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是叨扰多日,实在不安。回去后,唯有日夜为公子祈福,愿您一生顺遂,
平安喜乐。”他见我去意已决,只得无奈摇头,让小厮取来个包袱:“这里面有三十两银子,
还有几套衣裳,是按你的尺寸在河坊街定做的。看你爱吃一品斋的点心,也打包了些路上吃。
”我接过包袱,指尖触到布料的柔滑,眼眶瞬间热了。同样是三十两,有人将我卖进火坑,
有人却随手相赠,还记挂着我的喜好。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我深深看了他一眼,
将那张温润的面容刻进心里,福了一礼,转身决绝地离去。我知道,这一别,
或许就是永生不见。赵询站在门口望着我的背影,久久未动。风掀起他月白的衣袍,
远远传来一声轻叹,不知是为我的前路,还是为这匆匆一面的缘浅。离开赵府后,
我买了块素色面纱遮住脸。李大人的事虽已过去,可毕竟是惊动人命的祸事,
他们既以为我死了,便断不能再让人认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见见我那位“心爱的”阿哥,看看他那颗心究竟是黑是红。
凭着记忆找到当初住的破客栈,本没抱多少指望,却真撞见了林肃。只是眼前的他,
早已不是那个满身酒气的穷小子。一身飞鱼袍挺括鲜亮,腰间悬着柄寒光闪闪的绣春刀,
竟是成了锦衣卫。他昂首阔步走进客栈,周遭客人吓得噤若寒蝉,连掌柜都弓着腰不敢抬头。
我心里一沉,知道此刻绝无机会,悄无声息地转身就走。
如今的他早已将我忘却脑后——那个被他卖进妓院的姑娘,怎可能还活着?
李大人那桩丑事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当事人的下场早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失魂落魄地走在长街上,像个无主的孤魂。他已是穿官袍的锦衣卫,
我却是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弃妇,报仇雪恨?简直是痴人说梦。路过街角一个小摊,
摊主是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见我驻足,突然开口:“姑娘似有难言之隐,
莫非是为身上的病痛烦恼?”我瞥了眼他摊上的招牌——“神医,包治百病”,只觉可笑,
转身要走,他却又道:“姑娘可是为容颜忧心?”我脚步一顿。“哪个女子不盼着花容月貌,
为容貌烦心有何稀奇?”我反问。老者笑了:“姑娘若真是如此,又何必戴面纱?
”我心头一紧,强作镇定:“尚未出阁,自当遮掩,免得坏了名节。”“姑娘既这么说,
那便罢了。”他抚着胡须,眼含深意,“只是姑娘可想有倾国倾城之貌?
”倾国倾城……或许那样,才有机会靠近他,才有机会……我猛地回头:“神医真有法子?
”“三十两。”老者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两,是赵询给我的全部盘缠。若是被骗了,
我便真成了一无所有的孤魂。可除此之外,我再无他路。“赌一把吧。”我咬咬牙,
掏出银子递过去。老者接过银子,挑眉笑道:“姑娘不怕我是骗子?”“已是谷底,
输了也不过还是谷底。”我望着他,声音平静无波。他不再多言,只道:“跟我来。
”我跟着他离开京城,前路茫茫,不知将去往何方,只知这是我唯一的赌注。
5三年后再次踏上京城的街,看那车水马龙、繁花似锦,恍若隔世,又似昨日重现。
我依旧蒙着面纱,径直走到“绾青楼”的隔壁——京城另一处艳名远播的“醉春坊”。
门口的小厮见我驻足,忙上前来拦,目光扫过我身姿气度,语气倒还算客气:“姑娘,
这里可不是随便进的。”“我找主事的。”我的声音清冷,带着刻意练过的疏离。
“请问姑娘是?”“你便说,有人能帮他压过绾青楼。”小厮打量我片刻,见我虽蒙着面,
一身气度却非寻常,不敢怠慢,忙应声进去通报。不多时,他引着我进了一间雅致客房。
内中坐着位四十许的中年男子,面色白净,眼神精明,想来便是醉春坊的孙掌柜。
他见我进来,并未起身,只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挥退小厮,才抬眼看向我:“姑娘找我,
有何贵干?”“孙掌柜何必明知故问?”我站在当地,语气平静,
“令小厮该是把我的话传到了。”“哦?”他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姑娘说能帮我压过绾青楼?荣姨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可不是好惹的。不知姑娘有何神通?
”“我自然知道她不好惹。”我轻轻摘下面纱,
露出那张经李神医之手重塑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唇角那颗朱砂痣,
在肌肤映衬下艳得惊心动魄。孙掌柜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惊艳,
随即抚掌道:“姑娘这般容貌,确是人间绝色。敢问……”“敢问我有什么要求,是吗?
”我接过他的话,唇边笑意渐冷,“我要荣姨的命。”孙掌柜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