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加拿大五年,我第一次带全家“回国”看看。一下飞机,儿子就捂着鼻子嫌空气差,
老公抱怨到处都乱糟糟。我心里那点“高等华人”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直到去派出所给孩子办入学,才发现我们全家的户口都被注销了。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妈却在一旁冷笑……01踏出机舱门的那一刻,
一股混杂着尾气和尘土的温热空气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儿子乐乐立刻夸张地用小手捂住鼻子,
that**ell?It’ssobad!”我丈夫张恒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环顾着周围熙熙攘攘、略显嘈杂的人群,
不耐烦地抱怨:“怎么还是这么乱糟糟的,一点没变。”我从包里掏出湿纸巾,递给儿子,
又帮张恒擦了擦汗。看着他们父子俩如出一辙的不适应,
一种微妙的、被称作“优越感”的东西在我心底悄然滋生。五年了,
加拿大澄澈的蓝天和清冽的空气,已经将我们彻底改造成了无法适应故土的“高等华人”。
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安抚他们:“好了,国内就是这样,烟火气重。忍一忍,
办完事我们就回去了。”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仿佛我们只是短暂莅临的贵客,而非归家的游子。这次回国,
主要是为了解决乐乐的小学入学问题。我们虽然拿了枫叶卡,但国籍依然是中国,按政策,
乐乐可以在我户籍所在地的重点小学借读。为此,我特意让我妈王桂芬提前来机场接我们。
远远地,我看见了她。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头发花白,身形佝偻,
脸上是被生活磋磨出的疲惫和麻木。我心头掠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冲散。
“哟,我们家的大功臣可算回来了。”她没有看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张恒和乐乐,
语气尖酸,带着一股陈年的怨气。张恒尴尬地笑了笑,喊了声“妈”。我压下心头的不快,
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人民币递过去:“妈,辛苦了。这些钱你拿着,买点好吃的。
”她一把抓过钱,看都没看就塞进了口袋,嘴里嘟囔着:“知道用钱打发我,还算有点良心。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试图找些话题,聊聊加拿大的生活,
聊聊乐乐的趣事,但王桂芬始终爱搭不理,偶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两个敷衍的单音节。
我心里那点回乡的温情,被她冷漠的态度一点点冻结。第二天,我带着全家的证件,
和我妈一起去了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派出所里人声鼎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旧纸张和汗液混合的味道。我取了号,耐着性子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
终于轮到我,我将一沓资料恭敬地递进窗口,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您好警官,
我想咨询一下我儿子回国借读的入学手续。
”窗口里那个年轻的户籍警接过我的护照和身份证,在电脑上敲打着键盘。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抬起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林薇?”“是我。
”他把我的身份证在桌上敲了敲,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响起。“林薇,女,
因‘国外定居’事由,户口已于一年前由直系亲属申请注销。”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什么?您说什么?注销了?”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每一个字都像陌生的外语。
户籍警面无表情,指着屏幕上的信息,一字一句地重复:“没错,注销了。申请人,王桂芬,
你的母亲。不光是你,你爱人张恒,你儿子林乐,户口也都一并注销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全部冲上了头顶,
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我猛地转身,死死盯住一直沉默地站在我身后的王桂芬。
“妈!你凭什么这么做?!”我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变得尖利、嘶哑。
王桂芬被我吼得瑟缩了一下,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但她嘴上却一点不软,抱着手臂,
冷硬地回敬我:“凭什么?你们一家子都成加拿大人了,还要中国的户口干嘛?
占着茅坑不拉屎!”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气到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
“我只是拿了枫叶卡!我的国籍还是中国的!你懂不懂法?你有什么权力替我做主?
”我的质问像石子投入深潭,没有激起她一丝一毫的愧疚。就在这时,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旁边挤了过来,一把将我妈护在身后。是我弟弟,林强。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运动服,手腕上那块明晃晃的名表,
是我去年托人从加拿大给他寄回来的生日礼物。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冲我低吼:“你吼什么吼!妈身体不好,你吓着她怎么办!
你不就是想给你那宝贝儿子上学吗?没户口上不了,滚回你的加拿大去!
”他满口的污言秽语,和那一身光鲜的行头形成了刺眼的反差。我看着他,
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林强,这事是不是你撺掇的?
”他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姐,说话可要讲证据。
妈自己要去注销,我这个当儿子的,难道还能绑着她不成?”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亲情,
只有**裸的挑衅和幸灾乐祸。张恒终于反应过来,拉住我的胳膊,低声劝我:“算了,
林薇,别在派出所吵,影响不好。咱们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退缩和息事宁人,像一盆冷水,浇在我燃烧的怒火上,
让我从头到脚都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孤立无援。这个词从未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妈王桂芬,在儿子的庇护下,胆子也大了起来。她从林强身后探出头,冷笑着,
朝我丢下最后一颗炸弹。那句话,彻底将我打入了深渊。“别说户口了,那套老宅子,
你爸临死前就口头说了,是留给林强的。你们啊,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说完,她拉着林强,
头也不回地,像两个得胜的将军,昂首阔步地走出了派出所。只留下我一个人,僵在原地,
在周围人探究和同情的目光中,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那点可笑的“高等华人”的优越感,在亲妈和亲弟联手编织的背叛面前,被撕得粉碎,
摔在地上,还被他们狠狠地踩上了几脚。羞辱,震惊,心痛,
愤怒……无数种情绪在我体内冲撞,几乎要将我撕裂。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整个世界都在摇晃。0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派出所的。外面的阳光刺眼得厉害,
晃得我眼睛生疼。张恒扶着我,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会这样呢?妈怎么能这么做呢?
这不合规矩啊……”他的话语飘忽,没有任何力量,像棉花一样堵在我的心口,
让我更加烦躁。我们回到的“家”,并不是我从小长大的那个带院子的祖宅,
而是我妈后来单位分的,一间位于老旧居民楼里的两室一厅。房子很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油烟混合的味道。客厅里堆满了杂物,
阳台上挂着林强花花绿绿的衣服。这里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我的气息,我像一个闯入者,
浑身不自在。晚上,王桂芬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活,
说要给我们接风洗尘。一桌子菜摆上桌,有鱼有肉,看起来很丰盛。但饭桌上的气氛,
却诡异到了极点。王桂芬一反常态,不停地给乐乐夹菜,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
假惺惺地问他在加拿大过得好不好,习不习惯。乐乐被她过分的热情吓到了,
怯生生地躲到我身后。张恒是个典型的理工男,不懂得什么叫家庭政治,
他总觉得一切问题都可以沟通解决。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僵局:“妈,你看,
户口的事……要不这样,我们出点钱,您和林强辛苦一下,帮忙跑跑关系,
看看能不能给恢复了?薇薇她也是急糊涂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他这番话,
听起来是在打圆场,实则是在向对方示弱。果然,林强立刻就坡下驴,他放下筷子,
用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眼中精光一闪。“姐夫,不是我说你。现在这社会,
办什么事不得花钱?这跑关系,上上下下打点,可不是个小数目。”他伸出三根手指,
在我面前晃了晃。“没个三十万五十万的,门儿都没有。”我“呵”地一声冷笑出来,
那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我重重地放下筷子,筷子和瓷碗碰撞,
发出清脆的声响。“三十万?林强,你真当我是印钞机,
还是觉得我脑子被加拿大那点冷空气冻坏了?”我妈立刻把脸一沉,筷子往桌上一拍,
开始帮腔:“你怎么跟你弟弟说话呢!你姐姐在国外挣大钱,一年随随便便就上百万,
三十万对你来说算什么?你弟弟为了这个家跑前跑后,这都是他的辛苦费!你这个当姐姐的,
就不能体谅一下他?”“我挣多少钱,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死死地盯着她那张写满偏袒和自私的脸,一字一顿地问,“我只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偷偷摸摸地去注销我的户口?”我的问题像一把尖刀,直直地插向她。林强见状,
猛地拍案而起,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林薇,**还有没有良心!爸走了五年了,
你回来过几次?妈去年生病住院,你在哪儿?你除了寄点臭钱回来,还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现在为了你自己那点破事,就跑回来跟我们耍威风了?我告诉你,这个家,现在是我在撑着!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妈一个人有多孤独,多辛苦,自己又是如何衣不解带地在病床前尽孝。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忍辱负重的孝子,而我,
则是一个远嫁海外、抛弃家庭、冷血无情的罪人。王桂芬非常配合地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捶着胸口,开始唱念做打:“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
就是个白眼狼……我命苦啊……”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这场面,
荒诞又滑稽,让我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我看着他们,
看着我那满脸写着“都是为了我好”的母亲,看着我那扮演着“孝子”的弟弟,
心里那点仅存的、对亲情的幻想,彻底凉了。碎了。连渣都不剩。他们不是我的亲人。
他们是两个刽子手,用亲情做武器,企图将我凌迟处死,然后心安理得地侵吞我的一切。
张恒在一旁坐立难安,他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说:“林薇,少说两句吧,
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我甩开他的手,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桌子对面的那对母子。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从今天起,
你们,不再是我的家人。”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转身走进了那间被临时收拾出来当客房的小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门外,
隐约传来林强的咒骂和王桂芬的哭泣声。**在冰冷的门板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
蹲在地上。没有眼泪。心寒到极致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只有一种被掏空的、麻木的痛。
03房间里,我和张恒爆发了移民五年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要不就算了吧,林薇。
”他疲惫地坐在床边,双手插在头发里,“我们回加拿大,乐乐的教育在那边只会更好。
何必在这里跟他们置气?这根本就是一笔烂账,算不清的。”“算了?
”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死死地瞪着他。“张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不是户口问题,
不是一套房子的问题!是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在耍!是他们要拔掉我的根!
我的父亲埋在这片土地上,我的童年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根!他们凭什么说拔就拔?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胸口剧烈地起伏。“那我们能怎么办?”张恒也提高了音量,
脸上满是无力和烦躁,“去跟他们打架吗?还是去法院告他们?林薇,我们耗不起!
我们有工作,有孩子,我们的生活在加拿大!为了这点破事,值得吗?”“值得!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这是我的尊严,被他们扔在地上踩,我必须亲手捡起来!
”张恒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疏离。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在这场战争里,
我将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我的丈夫,这个与我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他不是我的战友,
他只是一个想尽快逃离战场的懦夫。争吵不欢而散。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我就独自一人出了门。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再次来到那个派出所,这一次,
我换了一个窗口,也换了一种策略。我收起了所有的愤怒和戾气,
脸上带着谦卑又恳切的表情,向一位看起来比较年长、面善的女警官咨询政策。
我详细地说明了我的情况,强调自己只是持有枫叶卡,并未放弃中国国籍,言辞恳切,
态度诚恳。或许是我的态度打动了她,或许是她见多了这种家庭纠纷,起了恻隐之心。
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多说了一句:“小姑娘,按规定,直系亲属来代办户口注销,
手续是很严格的。要么,需要提供当事人明确的国外定居证明,
比如入籍纸;要么……就是需要提供死亡证明。”“死亡证明”这四个字,
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劈进我的脑海。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我只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声。我从未给过他们任何所谓的“定居证明”。
我的护照、枫叶卡,所有的证件都在我自己手里。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一种疯狂到让我不寒而栗的可能。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我扶着柜台的边缘,
才勉强让自己站稳。“警官……我能……我能查一下,当时我母亲……她提交的,
到底是什么材料吗?”女警官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对不起,
这属于内部档案,按规定是不能对外泄露的。”我道了谢,失魂落魄地走出派出所。
初夏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冰冷的。
那个可怕的念头,像藤蔓一样在我心里疯狂地滋长、蔓延,紧紧地缠绕住我的心脏,
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他们不可能有我的定居证明。难道……难道他们为了侵吞家产,
伪造了我的死亡证明?这个想法太过荒谬,太过挑战人伦底线,可我越想,
越觉得这就是真相。这能解释一切。解释他们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
解释他们为什么敢那么笃定我无法继承房产。因为在法律意义上,一个“死人”,
是没有任何权利的。一个“死人”,是无法争夺家产的。我被他们,亲手“杀死”了。
我扶着路边的一棵行道树,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我什么都吐不出来,
只有酸涩的胆汁涌上喉咙。原来,恶心到极致,是真的会吐的。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直起身,
从包里摸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一个电话。那是我大学同学,李哲,
现在是国内一家知名律所的合伙人。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恐惧,
再也无法抑制。我哽咽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我那个可怕的猜测,和盘托出。
电话那头的李哲,听完后,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然后,
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对我说:“林薇,你先冷静。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
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彻底变了。这已经不是家庭纠纷了,这是**裸的刑事犯罪。
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跟他们吵架,更不是哭。你要做的,是找到证据。
”他的话像一剂强心针,瞬间击退了我所有的脆弱和慌乱。对,证据……我要找到证据,
把那对禽兽不如的母子,亲手送进地狱。复仇的冷焰,在我的心底,第一次,熊熊燃起。
04“查清他们的动机。”李哲在电话里冷静地指导我,
“他们为什么偏偏选择在一年前做这件事?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年前。
这个时间点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混乱的思绪。我想起了我爸留下的那套祖宅。
那是一栋位于市中心老城区的小院,是我爷爷传下来的,
承载了我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所有的美好回忆。五年前我爸因病去世后,
我妈王桂芬和弟弟林强就从院子里搬了出去,住进了单位分的工房,
然后把那个小院租了出去,每个月收着租金。我当时觉得,
母亲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也确实冷清,搬出去和邻居做伴也好。现在想来,
一切都是早有预谋。我决定去老宅看看。我打了一辆车,凭着记忆,
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方向开去。越靠近,我的心就越沉。周围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
记忆中那些充满了生活气息的老街巷,此刻变成了一片巨大的工地。断壁残垣,尘土飞扬。
一个个巨大的、用红色油漆喷涂的“拆”字,像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烙印在那些残存的墙壁上。我找到了我们家那个小院。院墙已经被推倒了一半,
那棵我小时候最喜欢在下面荡秋千的桂花树,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倒在废墟里。一切,
都面目全非。我站在废墟前,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挖空了一块。“是……是薇薇吗?
”一个苍老、迟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过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背微驼的老人。
是李叔。他是我爸最好的朋友,两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看到他,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李叔!”“哎呀!真是你!你可算回来了!”李叔看到我,又惊又喜,他快步走过来,
拉住我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你再不回来,你家这房子,
可真就要被你那个混账弟弟给一口吞了!”我拉着李叔,在工地的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开始向我讲述这一年里发生的一切。“一年前,
这里就正式下了拆迁的文书。我们这片儿,地理位置好,是市中心的黄金地段。
你家那个小院,面积又大,算下来,补偿款加上回迁房的名额,总价值,至少这个数!
”李叔伸出一个巴掌,然后又翻了一番。“一千万?”我失声问道。“只多不少!
”李叔斩钉截铁地说,“拆迁的公告一贴出来,你那个弟弟林强,就跟疯了似的。
他到处跟街坊邻居、跟拆迁办的人宣扬,说你嫁到国外,早就不管家里的事了,
后来……后来干脆就说你在国外出意外,人已经‘死’了。”“他说,你是泼出去的水,
是外人,这房子理所当然就该由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来继承。”“你妈呢,也被他灌了迷魂汤,
整天跟着他**后面,到处帮他说话,见人就哭,说自己命苦,白养了我这么个女儿。
”李叔气得脸都涨红了,手里的烟不停地抖。“我们这些老邻居都看不下去!
你爸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你!他怎么可能把房子全留给那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
可是我们人微言轻,你妈和你弟一口咬定,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一千万。原来如此。户口,
继承权,亲情,死亡……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这笔从天而降的巨额财富。在这一千万面前,
我这个活生生的女儿、姐姐,就成了一个必须被抹除的障碍。他们为了钱,
不仅要抹掉我的名字,还要恶毒地诅咒我死。我的心,一瞬间,冷得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恨意,冷静地问李叔:“李叔,那您知不知道,
林强是从哪里办的那些假证件?”李叔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他做得肯定很隐秘。不过你放心,薇薇,李叔帮你盯着,帮你打听!我们这些老家伙,
总还有点自己的人脉。”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向李叔道了谢。告别李叔,
我一个人在废墟前站了很久很久。晚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我的眼。我没有哭。
只是心中那片名为“亲情”的故土,已经彻底沦为了一片焦黑的废墟。从这一刻起,
我的目标变得无比清晰。我要夺回属于我父亲,也属于我的一切。
我要让那对被贪婪吞噬了人性的母子,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这场战争,
正式拉开帷幕。05掌握了拆迁这个核心信息后,我决定不再和他们兜圈子、玩心计。
对付豺狼,温情和理智都是笑话,只有亮出更锋利的爪牙,才能让他们感到恐惧。
我直接给林强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能听见那边嘈杂的麻将声。“林强,
晚上回家吃饭。我要跟你谈谈房子的事。”我的声音平静无波,不带一丝情绪。
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轻佻地笑了起来:“哟,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我那‘死而复生’的姐姐啊。怎么,想通了,准备回来分一杯羹了?”“晚上七点,
你和你妈,在家里等我。”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当晚,
我回到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张恒不放心,坚持要陪我一起来。我们到的时候,
王桂芬和林强已经坐在了饭桌前,桌上没有饭菜,只有一壶茶,气氛肃杀,像一场审判。
我拉开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下,张恒紧挨着我。我没有说任何废话,
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那是我花了一个下午,
根据李叔提供的信息和网上查到的拆迁政策,打印出来的一份拆迁补偿方案估算表。
最下面那个用红色字体加粗的数字,格外醒目。“一千万。林强,你的胃口,真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