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第二日清晨

地点：广和楼附近客栈，街道

第二天一早，周天雷就派人请来了仵作和木匠。仵作仔细检查了赵武的伤势，确认是外力导致的粉碎性骨折，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而木匠师傅则对那根断裂的横杆束手无策。

“班主，这木料……邪门得很呐！”老木匠摸着下巴，啧啧称奇，“材质是上好的杉木，按理说不该这么容易就裂开。可您看这断口，颜色乌黑，质地酥脆，像是被什么东西……蚀过一样。火烤过？药泡过？**了四十多年木匠，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事。”

周天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真的是人为破坏，那对方的手法也太隐蔽、太刁钻了。

“木匠师傅，您觉得……能查出是什么东西做的手脚吗？”周天雷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老木匠摇摇头：“难。除非……除非能找到残留的痕迹，或者……有谁见过类似的手法。”

线索似乎又断了。

这时，一个戏班的年轻学徒匆匆跑来：“班主！周老板！外面……外面有人找您！”

“谁？”周天雷皱眉。

“是个……是个洋人，开着汽车来的。说是……姓史密斯，说有急事找您。”

“洋人？”周天雷和肖婷婷等人都有些意外。广和楼地处繁华，外国人来来往往并不稀奇，但指名道姓找周天雷的，却不多见。

“请他进来吧。”周天雷沉吟片刻，对肖婷婷说，“婷婷，你跟我来。萌萌、芳芳，你们照看好戏班。”

在客栈的一个雅间里，肖婷婷见到了周天雷口中的“洋人史密斯”。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英国男人，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考究的西装，操着一口流利但略带口音的中文。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翻译。

“周先生，久仰大名。”史密斯先生站起身，热情地伸出手，“我是亚瑟·史密斯，一位对中国民俗和……呃……特殊工艺很感兴趣的收藏家。”

周天雷与他握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对这个突然来访的洋人收藏家没什么好感，但还是客气道：“史密斯先生客气了。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史密斯先生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周先生，我听说……贵班昨天在广和楼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周天雷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哦？史密斯先生消息很灵通啊。不过是些意外，已经处理好了。”

“只是意外吗？”史密斯先生微微一笑，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旧报纸，推到周天雷面前。

周天雷拿起报纸，只扫了一眼，脸色骤变。那是十几年前，甚至更早的京报，上面用小篇幅记载了一桩发生在城南某个废弃戏园的悬案——一个戏班在演出时遭遇离奇事故，多人伤亡，班主离奇失踪，现场只留下一些破碎的纸人和奇怪的痕迹。报道语焉不详，显然当时并未引起太大关注。

“这……这和贵班昨天的‘意外’，有没有什么联系？”史密斯先生的目光锐利如鹰，“我对这种……古老的‘工艺’很感兴趣。据说，当年那场悲剧，就和某种失传已久的‘纸术’有关，甚至有人称之为‘纸人煞’。”

周天雷猛地抬起头，看向肖婷婷。肖婷婷也正盯着那张报纸，脸色苍白。那个案子，她隐约听父亲提起过，但细节模糊。

“史密斯先生，您到底想说什么？”周天雷的声音有些沙哑。

“很简单。”史密斯先生收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我在寻找与那种‘纸术’相关的线索和物品。我相信，贵班昨天遇到的，恐怕不是简单的意外。如果周先生愿意分享更多信息，或者……允许我参与到贵班的调查中来，我会非常乐意提供……丰厚的报酬。而且，我对天津卫也很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