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厉川说得平静又斩钉截铁。
“你可以扳倒蛤蟆鳄,你如果想,你也可以扳倒他取而代之。你现在还年轻,保不齐你以后会有什么想法。”
厉川瞪大了眼睛看着土豆,坐了起来。非常激动地说,
“不可能!怎么可能!蚁哥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是他一手带大!”
土豆躺着头歪向一边,用蒲扇打了他一下,
“躺下躺下!你鬼叫什么!”
厉川没有躺下,只不过是低头思考着。
“如果是你呢?”
土豆继续扇着蒲扇赶着蚊子。厉川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思考着。土豆看厉川这样子,也是没啥好说了。一天的学习十分累精神。她把厉川赶下去,然后自己卷了凉席,重新垫在白菜下面,回屋要睡觉。
“厉老板,赶紧家去吧啊,我要睡了,明早我还得早起剁白菜。”
厉川看着土豆进进出出,最后把他推出店门,他开着车,思索着土豆说的话,他不敢相信是这样的原因。
在他的心中,蚁哥就犹如他父亲一般的存在,虽然蚁哥也有儿子,但是孩子太小了,他的第一个孩子得病死了。
现在的孩子是跟另外一个跟他大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女人生的,他并不想占有他的东西,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的孩子争什么,他只不过就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生活,为他们共同的利益打拼。
但是他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也许是土豆局外人看的更清楚一些。也许她认为的蚁哥对他是有防备的。他一路心生寒意。那这样,他该如何打消蚁哥的疑虑。
还有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厉川把他从蛤蟆鳄那收来的东西,只要是已经打理好的,全部转成蚁哥儿子的财产。
部分没有处理完的,厉川不停地加紧处理,同时也对蛤蟆鳄的其余产业围追堵截。
打算在明年夏天之前把南岸全部吃下。这一天厉川见到了蚁哥。
蚁哥对他依然那么和气,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专程让人给他划了一百万,让他自己买点喜欢的。
然后承诺,需要钱就跟他说。这跟之前他在英国时的态度对比明显。
只是厉川突然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一些东西他是不能逾越的,蚁哥不动声色的给他上了一课,就连蚁哥的脸,看起来也是那么陌生。
有些失落的厉川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他戴着口罩,在思考着以前的很多事,他想努力的摆明白自己的位置。自己更像是一个忠实的仆役,是不能够对他造成任何威胁的,不小心的都不可以。
瞬间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这个世界真的是孑然一身吗?这时,他在一家服装店的橱窗里,看到一件浅浅绿色带着白色衬衣领的毛衣裙。
这件衣服看起来就像春天嫩绿的禾苗,娇弱却永远有着蓬勃的生机。他走进店里,买下了这件衣服。等到第二天土豆见到这件裙子的时候,虽然十分嫌弃,但还是在中秋节这天穿上了它。
在厉川看来,土豆身上就是有这么一种神奇的魔力。只要在土豆身边,他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所有的阴霾也在看到她穿着这件衣服的时候一扫而空了。这件衣服是土豆唯一一件像样的可以称作衣服的衣服。
中秋节这天她早早醒来,很认真的在包着馄饨。就穿着这件浅绿色的裙子。厉川看到她时着实惊艳了。
土豆身形纤细,裙子很好地勾勒出她的腰身,土豆洗干净的脸又是那么**,乱糟糟的头发被她别到了脑后,这样干净的一个女孩子,让厉川说不上来的喜欢。
他就站在厨房门口,呆呆地看着。
“看见棵小油菜在包馄饨,是不挺稀奇的?”
土豆也没抬头,就那么低着头说着。
厉川听到她的调侃,笑了,
“你穿裙子真是挺好看的,要不然以后你就这么穿吧。”
“吓死大胖他们啊!这土豆儿怎么忽男忽女的啊~”
土豆学着大胖阴阳怪气的样子。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手里的馄饨。
直到土豆端着两碗馄饨上桌,厉川依然倚在厨房门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行了吧大哥,我不收费你也不能这样儿看啊,累坏了眼睛不用修的吗?修不花钱的吗?”
厉川一直是笑着的,看到对面吃起馄饨来一点都不符合她形象的土豆,厉川说了句,
“我这辈子都不想让你离开我。”
土豆呛了一口,猛烈咳嗽着,厉川赶紧给她拿了杯水,
“顺顺,顺顺,怎么了?不行吗?”
“厉老板,奴家不卖的啊,你死了这条心吧,赶紧吃饭吧。”
“你为啥不卖?”
“我为啥要卖!卖给你干啥?”
“卖给我当老婆吧。”
厉川脸不红心不跳地调侃着。
“你先问问报子头吧,他先占坑了。养了这些年了都。卖也竞标一下吧。”
土豆也不正经地调侃着。
“还真是长进了,那下次我去找报子头买吧,只要他开价。”
土豆白了他一眼,继续吃着碗里的饭。土豆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是特别让她心安。
中秋节一整天,土豆依然是不停的在看书做题听英文报道。一直到晚上,厉川把她带了出来,他们在贺江东市的街道走着,路上人很少,两个人在一起,就像散步的情人一样,这种气氛让厉川觉得相当的放松。
而土豆,从来没有这样溜过大街,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傻傻的,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听着家家户户的鞭炮声,空气中还有一股燃烧爆竹的烟火味
。直到厉川开口才稍微平复了她尴尬的感觉。
“你有想过你家的样子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看着蚁哥对他儿子的维护,我突然也很想知道我的父母是不是也会维护我。”
厉川心里是有些失望的。他对蚁哥的感情一直都是亦父亦兄,可以替他去死的。他从未想过,自己大一些了,蚁哥会防着他。
“你记得你的父母?”
“不记得。小时候我的养家换了一家又一家,我以前也打听过。他们说我是父母卖了的。”
厉川说得很平淡。
“我对我家有一点印象的。”
土豆突然停住,停在一个路灯底下。
“怎么不走了?”
厉川回头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