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你要是不给我五十万,我就死在法院门口!”“我养你这么大,
你翅膀硬了就不认妈了?”“你弟弟要结婚,你这个当姐姐的不该出钱吗?”电话那头,
我妈刘芬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破我的耳膜。我冷静地看着桌上那张冰冷的法院传票,
上面原告的名字,正是她。“第一,你没养我。第二,我没有弟弟。”“最后,法院见。
”我挂断电话,将那张传票抚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一天,我等了二十年。
1“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对方毕竟是你母亲。”对面的王律师推了推眼镜,
语气里带着一丝犹豫。我将一沓厚厚的资料推到他面前,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王律师,
我请你来,不是让你来跟我探讨伦理道德的。我需要你做的,就是赢下这场官司,并且,
让她一分钱都拿不到。”王律师的目光落在那沓资料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那里面是我二十年来的人生。是我五岁那年,她为了一个男人,把我像垃圾一样丢给我爸,
头也不回地离开的证明。是我爸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蹬着三轮车,跑遍全城送货,
供我读书,结果积劳成疾,在我高考前倒下的病历。是我高中三年,
所有家长会“母亲”那一栏,永远的空白。是我大学四年,靠着助学贷款和一天打三份工,
才勉强活下来的账单。而她,刘芬,在这二十年里,对我而言,
只是身份证上一个冰冷的名字。现在,她带着她和那个男人生下的宝贝儿子,
回来找我要五十万赡养费,理由是她老了,身体不好,需要人养。多么可笑。“江**,
这些证据……很充分。”王律师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法律上,子女对父母有赡养义务,
但前提是父母履行了抚养义务。从这些材料来看,你母亲显然没有。”“但是,
她一定会在法庭上卖惨,博取同情。”我提醒道。“这是自然。”王律师点点头,
“所以我们不仅要证明她没有抚养你,还要证明她现在索要赡养费的动机不纯。你提到,
她要这笔钱,是为了给她的儿子买婚房?”“对,他叫江明。”我扯了扯嘴角,
连姓都跟我爸,真是讽刺,“刘芬在电话里亲口说的,我有录音。
”我将手机里的录音播放出来,刘芬那尖酸刻薄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整个办公室。
“……你弟弟看上了一套房,首付还差五十万,你现在出息了,一个月挣好几万,
这钱就该你出!”“什么?你不给?江楚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就去法院告你!
告你弃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当老板的,是怎么对待自己亲妈的!我让你身败名裂!
”录音放完,王律师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他深吸一口气:“江**,你放心。这场官司,
我们赢定了。”开庭前,法院组织了一次调解。我到的时候,
刘芬和那个所谓的弟弟江明已经在了。二十年不见,刘芬老了,
但眉眼间那股尖酸刻薄却丝毫未减。她穿着一身不合身的旧衣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
看上去确实像个需要被赡养的孤苦老人。而她身边的江明,二十出头的年纪,染着一头黄毛,
穿着一身潮牌,正不耐烦地抖着腿,玩着手机。看到我,刘芬的眼睛瞬间亮了,
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开始嚎啕大哭。
“我的女儿啊!妈知道错了!妈当年不是故意不要你的!妈也是有苦衷的啊!
”“这些年妈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看,妈都想得头发都白了……”她的哭声凄厉,
引得调解室外的人都纷纷侧目。江明也收起手机,一脸不忿地指着我:“姐,
你怎么这么狠心?妈都给你跪下了!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她吗?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刘芬,内心毫无波澜。如果不是我爸临死前,
抓着我的手,告诉我刘芬当年是如何卷走家里所有积蓄,连他治病的钱都没留下,
我或许真的会信了她的鬼话。“起来吧,别演了。”我冷冷地开口,“这里是法院,
不是戏台。”刘芬的哭声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调解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法官,
见状也皱起了眉,对我说:“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母亲,态度还是……”“法官,
我建议你先看看这个。”我没等她说完,直接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那是我爸当年写的日记。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刘芬是如何在他病重时,将家里最后的一点钱偷走,
跟着野男人私奔的。刘芬看到那本日记,脸色瞬间煞白。“你……你从哪弄到的这个?
这是伪造的!是你爸胡说八道!”她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是不是伪告,
鉴定一下就知道了。”我淡淡地看着她,“上面还有你的签名和手印,
是你当年签下的离婚协议,说自愿放弃我的抚养权,从此和我断绝一切关系。”江明也慌了,
他一把抢过日记,胡乱翻了几页,气急败坏地吼道:“什么狗屁日记!假的!都是假的!姐,
你别被骗了!妈是爱你的!”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只觉得可笑。“爱我?
爱我就是二十年对我不管不问?爱我就是在我爸葬礼上都不肯露面?
爱我就是现在为了给你买房,跑来找我要五十万?”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重重地砸在他们心上。刘芬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调解员看完日记,又看了看刘芬心虚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数。
她清了清嗓子,对刘芬说:“刘女士,鉴于你当年主动放弃了对江**的抚养权,
并且二十年来未尽到任何抚养义务,你要求江**支付赡养费的诉求,
在法律上很难得到支持。我建议你们庭外和解,江**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
可以适当给你一些经济补偿……”“我不同意!”没等调解员说完,江明就跳了起来,
“凭什么?她是我姐,她就有义务养我妈!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我一分都不会给。
”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你!”江明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江楚你个白眼狼!你不得好死!”“够了!”调解员一拍桌子,脸色沉了下来,
“这里是法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既然你们无法达成一致,那就等着开庭吧!
”刘芬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我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她,转身走出了调解室。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2从法院出来,我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王律师打来电话,
告诉我刘芬那边拒绝了所有调解方案,铁了心要闹上法庭。“意料之中。”我对着电话说,
“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嗯,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王律师的声音很沉稳,
“不过江**,我需要提醒你。虽然我们手上的证据很有利,但舆论是把双刃剑。
对方很可能会利用‘孝道’来绑架你,在网上散布一些对你不利的信息。”“我知道。
”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一片冰冷,“让他们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挂了电话,我驱车回到了那片我早已逃离的旧城区。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
狭窄的巷子里,晾衣杆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像一面面投降的白旗。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
也是我噩梦的起点。我爸去世后,我就搬离了这里,再也没有回来过。车子停在巷口,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一扇斑驳的铁门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张阿姨。
”我轻轻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出现在门口。看到我,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心疼。“是……是楚楚?”张阿姨拉住我的手,
上下打量着我,“哎哟,都长这么大了,阿姨都快认不出了。”“张阿姨,我回来了。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张阿姨是我家的老邻居,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爸还在世的时候,
她没少接济我们家。我爸走了以后,也是她帮着我处理的后事。“快进来,快进来。
”张阿姨把我拉进屋,屋子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她给我倒了杯热水,
叹了口气:“楚楚啊,你都不知道,你那个妈……她回来了。”“我知道。”我捧着热水杯,
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她把我告了,要我给她赡养费。”“什么?
”张阿姨“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得满脸通红,“她还有脸回来?还有脸告你?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年你爸病得快死了,她把家里最后一点钱都拿走了,
连夜跟野男人跑了!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现在看你出息了,就跑回来要钱?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张阿姨越说越激动,气得直咳嗽。我连忙扶她坐下,
轻轻拍着她的背:“阿姨,您别激动,当心身体。”“我能不激动吗?”张阿姨抹了把眼泪,
“你爸走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就念叨着你,怕你一个人受苦。你那个妈呢,
连你爸的葬礼都没来!她也配当妈?”我沉默着,这些事,我比谁都清楚。“楚楚啊,
”张阿姨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你放心,到了法庭上,
阿姨给你作证!我把她当年做的那些丑事,全都捅出来!我看她还有什么脸要钱!
”“谢谢你,张阿姨。”我看着她,眼眶有些湿润,“其实我今天来,
就是想请您帮我这个忙。”“傻孩子,说什么谢。”张阿姨拍了拍我的手背,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你亲闺女一样。谁要是敢欺负你,阿姨第一个不答应!
”从张阿姨家出来,天已经黑了。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巷子里慢慢走着。
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承载着我童年的记忆。
有被其他孩子骂“没妈的野孩子”时的委屈,有我爸骑着三轮车带我回家时,
我坐在车斗里看到的晚霞,也有张阿姨偷偷塞给我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时的温暖。
走到巷子尽头,一栋破败的两层小楼前,我停下了脚步。这里,就是我曾经的家。
如今早已人去楼空,门上贴着一张褪色的“出租”广告。我站了很久,直到手机**响起。
是王律师。“江**,果然不出你所料。”他的语气很严肃,
“网上出现了很多关于你的帖子,标题都很难听,说你是‘冷血富婆’、‘弃养亲妈’,
下面全是骂你的评论。”“嗯。”我平静地应了一声。“还有,
你母亲接受了一家本地电视台的采访,在镜头前哭得声泪俱下,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不孝女抛弃的可怜母亲。现在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我知道了。
”“江**,你……不担心吗?”王律师有些不解。我看着眼前那栋破败的小楼,
轻声说:“王律师,你相信‘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吗?”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了。”王律师的声音再次变得坚定,“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挂了电话,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刘芬,江明,你们的表演,才刚刚开始。而我,
会是那个亲手为你们拉下帷幕的人。3接下来的几天,网络上的舆论愈演愈烈。
刘芬在电视上那段声泪俱下的采访被剪辑成短视频,配上煽情的音乐和“女儿身家千万,
母亲拾荒度日”的字幕,在各大平台疯狂传播。我的公司信息、职位,
甚至连我的照片都被人扒了出来。公司楼下开始聚集一些自称“正义人士”的记者和网红,
举着横幅,喊着口号,要我出来给个说法。“江楚!滚出来!”“不孝女!还你妈血汗钱!
”“**无良企业!**冷血老板!”公司的股价受到了影响,开始下跌。
几个正在谈的合作方也打来电话,委婉地表示需要“再考虑一下”。
助理小陈急得团团转:“江总,现在怎么办啊?公关部快顶不住了,要不我们先发个声明,
回应一下?”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神色平静地关掉网页。“不用。
”我说,“让他们骂。”“可是江总……”“小陈,”我抬起头看着她,“你觉得,
一个真正被生活所迫,走投无路的老人,会有精力和金钱去请水军,买热搜,
接受电视台采访吗?”小陈愣住了。“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在椅背上,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而这个推手,现在一定很得意。”此刻,江明大概正刷着手机,
看着那些辱骂我的评论,笑得合不拢嘴吧。他以为他赢了。他以为用舆论就能压垮我,
逼我就范。太天真了。“江总,您的电话。”小陈将手机递给我,表情有些古怪,
“是……是江明。”我挑了挑眉,接了过来。“喂,姐。”电话那头,
江明的声音充满了得意和炫耀,“网上的新闻,你都看到了吧?滋味怎么样?我告诉你江楚,
这还只是开胃菜!你要是再不识相,别怪我把事情闹得更大!到时候,
我看你这个老板还怎么当!”“哦?”我轻笑一声,“你想要什么?”“五十万!
一分都不能少!”他恶狠狠地说,“你现在就转给我!然后开个记者招待会,跟我妈道歉!
不然,我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江明,”我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觉得,
你赢定了?”“废话!”“你以为,你找的那些水军,买的那些热搜,真的能把我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能想象到他此刻惊愕的表情。“你……你怎么知道?”“我还知道,
给你出主意的,是那个叫‘黑豹’的混混吧?”我继续说,“他还帮你联系了电视台的记者,
对不对?作为回报,事成之后,你要分他二十万。”“你……你胡说八道!
”江明的声音开始发慌。“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做得很隐秘?你每次去找他,去的都是城西那家‘一夜暴富’麻将馆,对吗?
忘了告诉你,那家麻将馆,我刚盘下来。”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江明,
你和你妈,在我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你抓住了我的软肋,
其实,你只是把自己送上了绝路。”“你想干什么?江楚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他彻底慌了。“我不想干什么。”我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游戏,该结束了。”说完,
我直接挂了电话。我能想象到江明此刻的恐惧和绝望。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以为我顾及名声,
不敢把事情闹大。但他错了。我的人生,早就被他们毁过一次了。现在,我一无所有,
也无所畏惧。开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天,法院门口被记者和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我从车上下来,无数的闪光灯和话筒瞬间怼到了我的脸上。“江**,
请问你对弃养母亲一事有何回应?”“听说你身家千万,
为何连五十万赡养费都不肯给你母亲?”“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我面无表情,
在保安的护送下,艰难地穿过人群。另一边,刘芬和江明也被记者围住了。刘芬故技重施,
一看到镜头,眼泪就流了下来,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江明则义愤填膺地对着镜头控诉我的“罪行”,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母讨公道的孝子。
一场精心编排的大戏,在法院门口上演。我走进法庭,在被告席上坐下。王律师已经到了,
他对我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很快,刘芬和江明也走了进来。看到我,
江明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恐惧。而刘芬,依旧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仿佛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法官敲响法槌,宣布开庭。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正式打响。4法庭上,气氛庄严肃穆。刘芬的律师率先发难,他口若悬河,
将刘芬塑造成一个含辛茹苦、却被亲生女儿无情抛弃的悲惨母亲。“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
”律师慷慨激昂地陈述着,“我的当事人刘芬女士,在最艰难的岁月里,将原告抚养成人。
如今她年老体弱,疾病缠身,没有了劳动能力,而她的女儿,被告江楚**,却事业有成,
身家千万。根据我国法律,子女对父母有赡养的义务。于情于理,
江楚**都应该承担起赡养母亲的责任!”他说着,还向法官提交了一份医院的诊断证明,
上面写着刘芬患有高血压、心脏病等多种老年疾病。“我反对!”王律师立刻站了起来,
“对方律师所说,与事实严重不符!首先,我的当事人江楚**,并非由原告刘芬抚养成人。
其次,刘芬女士索要赡-养费的真实目的,也并非为了自己养老,而是另有所图!
”法官看向王律师:“被告律师,请提供你的证据。”“是。”王律师点点头,
首先传唤了第一位证人。当张阿姨颤颤巍巍地走上证人席时,刘芬的脸色明显变了。“证人,
请你告诉法庭,你认识原告刘芬和被告江楚吗?”王律师问道。“认识,都认识。
”张阿姨点点头,看了一眼刘芬,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我是江楚的老邻居,
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至于刘芬……她也配当妈?”“肃静!”法官敲了敲法槌。
王律师继续提问:“证人,请你向法庭陈述一下,据你所知,
刘芬女士是否履行了对江楚**的抚养义务?”“履行个屁!”张阿姨情绪激动起来,
“这女人在楚楚五岁的时候,就卷着家里的钱跟野男人跑了!那时候楚楚她爸还病着,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是她爸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把楚楚拉扯大的!
她刘芬管过一天吗?问过一句吗?楚楚她爸下葬那天,全巷子的人都去了,
就她这个当老婆的没露面!她还有脸回来要钱?”张阿姨的话,像一颗炸弹,
在法庭里炸开了锅。旁听席上一片哗然。刘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指着张阿姨尖叫道:“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没有!我当年是有苦衷的!
”“你有什么苦衷?”王律师立刻追问,“是忙着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没空管自己的亲生女儿吗?”“我……”刘芬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的律师急忙站起来反对:“审判长,我反对被告律师进行人身攻击!
”法官示意王律师注意措辞,但看向刘芬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怀疑。接下来,
王律师向法庭提交了第二份证据——我父亲的日记。当那本泛黄的日记本被当庭展示,
当王律师一字一句地念出我父亲在病痛和绝望中写下的文字时,整个法庭都安静了。
“……阿芬还是走了,带着家里最后的三千块钱。
那是给楚楚下学期交学费的钱啊……我跪下来求她,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别走。
她一脚把我踹开,说我这个病秧子,别拖累她……”“……今天送货,从车上摔下来,
腿断了。医生说要住院,我没钱。楚楚才十岁,她哭着给我擦药,说她不去上学了,
她去打工挣钱给我治病……我这个当爹的,真没用……”“……楚楚考上大学了,
是市里的状元。我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可我这身体,怕是撑不到看她毕业了。我死不足惜,
就是可怜我的楚楚,以后一个人,可怎么办……”念到最后,王律师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旁听席上,已经有人在偷偷抹眼泪。就连一直板着脸的法官,眼眶也微微泛红。
我坐在被告席上,面无表情,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早已攥得发白。这些文字,
我早已看过无数遍,每一次,都像刀子一样,在我的心上反复切割。刘芬瘫坐在椅子上,
脸色惨白如纸。江明则一脸惊恐,他大概从没想过,二十年前的事情,
会被这样**裸地揭开。“原告,”法官看向刘芬,声音里带着一丝严厉,
“对于这份日记的真实性,你有什么异议吗?”“假的……都是假的……”刘芬嘴唇哆嗦着,
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是他瞎编的!是他为了不让我分财产,故意污蔑我!”“是吗?
”王律师冷笑一声,拿出了第三份证据,“那这份由你亲笔签名,并按了手印的离婚协议,
以及自愿放弃抚养权的声明,也是伪造的吗?
”当那份白纸黑字的协议通过投影仪展示在大屏幕上时,刘芬彻底崩溃了。
“不……不是的……”她语无伦次地摇头。“原告律师,
”法官看向早已呆若木鸡的对方律师,“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对方律师张了张嘴,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接手的,是这样一个案子。他以为的“弱者”,
其实是施暴者。他以为的“正义”,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所有人都以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