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我嗓门立马拔高八度:“我排半天了!你没看见我站这儿?手都捏出汗了!”卖肉的探头一瞅:“你不是刚来?”我的大巴掌“啪”地拍在案板上,震得案板上的猪油都跳了跳:“票齐!人齐!精神头也齐!炖土豆没肥肉哪有香头?你问问在场的,谁家炖菜不放油渣?”后面王建国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劈过来:“你血脂四点八!医生说你必须...
我扭头就走,奔知青点东头——顾晓光住那儿,早上在窗前背诗呢。
他大步往大队部方向去——白月娥被安排在那儿住,说她“身体弱,需静养”。
刚走到田埂拐角,就看见顾晓光坐在石头上,腿上摊着本《人民日报》,眼镜片在太阳底下反着光。他嘴唇一动一动,念得还挺投入。
我脚步一软,差点被田埂绊个跟头。好家伙,这斯文劲儿,比当年还戳人。
我下意识捋了捋辫子,又拍……
我睁开眼,天花板是灰扑扑的木板,一道裂缝从墙角斜着爬上去。
手一撑床,整个人弹起来,差点撞上床头钉着的搪瓷缸。
缸子上红漆写着“先进生产者”,字都快磨平了,可我还是认得,这是我十八岁那年评上的,后来被王建国拿去装咸菜,说“先进也得下饭”。
外头喇叭正放《红灯记》,李铁梅唱得撕心裂肺。一个清亮的女声穿过院子:“林淑芬!再不起床麦子都长腿跑没啦!”……
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能把王建国气得跳脚还不敢动手。
当然,他年轻那会儿倒是动过手,被我抄起扁担追了三条田埂,从此再不敢造次。
四十年婚姻,吵出来的战绩,那都是血泪经验。
现在我俩都退休了,按理说该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可谁家老头能像他,早上刷个牙都能跟我吵起来?“你挤牙膏从中间挤,浪费!”
我反手就给他一笤帚疙瘩:“你管天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