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那人人艳羡的营长丈夫顾长风,没有给我期待的温存,而是将我死死按在墙上,
红着眼问我:“说,你是第几个?”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甩给我一沓档案袋,
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女人的名字,罪名都是——敌特。她们的共同点?都曾是他的未婚妻。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她们一个想用麻辣火锅收买我,
一个想‘发明’圆珠笔惊艳我,还有一个,前几天刚哭着喊着要替我挡子弹……现在,
轮到你了,我的……第四任新娘。”01我叫江雪,是个穿书的。穿的这本书,
叫《七零军婚甜蜜蜜》。按照情节,我会在下乡的火车上,
靠着半块白面馒头结识善良的女主,然后舍身救下落水的男主妹妹,
最后在全家人的感激和祝福下,
成功嫁给本书最大的大腿——战功赫赫、前途无量的营长顾长风。我每一步都走得精准无比,
甚至连救人时呛水的姿势,都和书里描写的别无二致。直到新婚夜,我穿着崭新的红嫁衣,
等来的不是顾长风的柔情蜜意,而是一场淬了冰的审判。他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
那双在书里被形容为“星辰大海”的眸子,此刻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潭。“说,
你的同伙还有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被他掐着下巴,被迫昂起头。墙壁冰冷,
他的手指却像烙铁。喜庆的红双喜窗花,此刻看来无比讽刺。“长风,你……你说什么?
我听不懂。”我按照一个无辜新娘该有的反应,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
楚楚可怜。顾长风却笑了,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全是嘲弄。他松开我,走到桌边,
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庞愈发冷硬。“听不懂?”他掸了掸烟灰,
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档案,“李娟,三个月前,托人给我介绍的对象。第一次见面,
就要给我做‘后世’才有的麻辣火锅,说要抓住我的胃。”他顿了顿,目光如刀,
直直刺向我:“她现在在城西精神病院,每天都在跟医生护士推销她的‘九宫格’理念。
”我的心,沉了下去。他又拿起第二份:“王芳,两个月前,我妈在文工团给我物色的。
能歌善舞,最大的爱好是‘搞发明’。她画的圆珠笔图纸,确实很精妙。只可惜,
她连滚珠的原理都解释不清楚。”“她现在在大西北的团结农场,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筛沙子,不知道还有没有精力搞发明。”我的手脚开始发凉,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这和书里写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书里,
顾长风根本没有过这么多前任!他掐灭了烟,拿起最后一份档案,动作重得像是要把它捏碎。
“赵梅,一个月前,在军区大院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爱慕我。上周,她冲到我办公室,
哭着说我这次外出拉练会遇到山体滑坡,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换条路。”顾长风走到我面前,
弯下腰,一字一句地在我耳边说:“我听了她的,临时改道。然后,我最信任的警卫员,
就在我原本要走的那条路上,被藏在暗处的敌人用冷枪打穿了小腿,这辈子都离不开拐杖了。
”“而她,”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因为泄露军事机密,证据确凿,
已经被送走了。”他靠得那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现在,江雪同志,
”他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我的档案,上面贴着我笑得天真烂漫的一寸照,“你救了我妹妹,
知恩图本,非我不嫁。这个剧本,是不是比她们的更高明一些?”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是天选之女,我只是第四个待宰的羔羊。“天亮之前,”顾长风下了最后的通牒,
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我要知道所有事。不然,我不介意让团结农场,再多一个女知青。
”02我一夜没睡。顾长风就睡在隔壁的书房,他似乎笃定我插翅难飞。我不能承认,
承认了就是下一个赵梅。可不承认,面对一个已经识破了三任“穿越女”的男人,
我的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已经不是书里那个对女主一见钟情、深情不渝的恋爱脑男主了。
他是一头被激怒、被欺骗后,变得无比警惕和危险的雄狮。天蒙蒙亮,门开了。
顾长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走了进来,上面还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想好了?
”他把面放到桌上,姿态从容,仿佛昨晚的审讯只是一场幻觉。我看着那碗面,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我不能按他的套路走,
必须让他觉得我“与众不同”。“我没有同伙,”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真诚又无畏,“我也不是什么敌特。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秘密,
那就是……我会做梦。”顾长风挑了挑眉,示意我继续。“我会做一些很真实的梦。
我梦到**妹会在那天落水,所以才拼了命去救她。我也梦到,我会嫁给你。
”我刻意隐去了“书”的存在,把它替换成了更玄乎,也更无法验证的“梦境”。这是谎言,
但混合了七分真,三分假。“哦?梦?”顾长风拉开椅子坐下,用筷子搅了搅面条,
“那你还梦到了什么?”“我梦到……张婶家的狗,今天中午会从后院的破洞里钻出去,
跑到大操场上,害得小宝被指导员罚站。”我抛出了一个书里提到过的,
极小但很快就能验证的情节。这些细节,前三个穿越者大概率不屑于去记,
她们满脑子都是怎么拿下顾长风。顾长风的动作停住了。他盯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审视之外的东西——一丝探究。“先把面吃了。”他把筷子递给我,
“吃完,跟我去个地方。”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我机械地吃着面,
味道很好,但我食不下咽。吃完面,他带我去了军区的射击场。空旷的场地上,
只有我们两个人。风吹过,扬起一阵尘土。他从腰间拔出配枪,熟练地打开保险,
然后塞进我冰冷的手里。“来,”他站在我身后,声音贴着我的耳朵,“你不是会做梦吗?
梦一个,下一发子弹,打中几环?”枪身沉重冰冷,带着死亡的气息。我浑身僵硬,
连呼吸都忘了。我哪里会用这个东西!书里只说他枪法如神,可没说他会逼着新婚妻子玩命!
看着我煞白的脸,顾长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怎么?梦失灵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打狗啊!快来人啊!张政委家那条大黄狗跑操场上撒野啦!”紧接着,
一个穿着军装的小男孩,哭哭啼啼地被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拎着耳朵训斥。是张婶的儿子小宝,
和刘指导员。时间,中午。地点,大操场。事件,分毫不差。顾长风握着枪管的手,
微微一顿。我抓住这个机会,脑子飞速运转,寻找生机。有了!我转过身,仰头看着他,
眼里带着三分崇拜,七分狡黠:“我的梦,只梦到了英雄。它说,
只有像顾营长这样的神**,才能在这种风速下,连续十枪,枪枪十环。”我把难题,
又重新抛给了他。03顾长风的眼神变了。如果说之前是冰封的湖面,
现在则像是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圈圈涟漪。他没有戳穿我的奉承,而是从我手中拿过枪,
退后两步,站定。“砰!砰!砰!”枪声在山谷间回响,震得我耳膜发麻。他没有丝毫停顿,
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仿佛那把枪是他手臂的延伸。十发子弹打完,
报靶员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不可思议的颤抖:“十……十枪,全部十环!”全场寂静。
我看着他放下枪时,手臂上贲张的肌肉线条,和他侧脸坚毅的轮廓,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男人,比书里描写的,要危险一万倍,也……迷人一万倍。他没有再逼问我,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送回了家。临走前,他留下了一句话:“安分点,
别耍花样。”**在门后,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第一关,我好像赌赢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长风没有再回来。我成了军区大院里名副其实的“活寡妇”。
大院里的军嫂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她们都在背后议论,
说顾营长肯定是不满意我这个乡下丫头,新婚夜就跑了。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活下去。
我利用这段时间,仔细回忆着书里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这个世界的“BUG”。
为什么会有四个穿书者?为什么顾长风会变得如此警惕?唯一的解释是,有什么东西,
或者说,有什么人,在书本之外,操纵着这一切。前三个人的失败,不是偶然。
李娟的“美食攻略”,王芳的“发明家”人设,赵梅的“舍身救主”,
这些都是网络小说里最常见的金手指。太刻意,太急功近利。
她们就像是拿着标准答案的学生,却不知道监考老师早就换了考卷。而她们的失败,
一步步将顾长风打造成了一个完美的“穿越女筛选器”。就在我苦思冥想时,
一个不速之客打乱了我的计划。是军区的刘政委。书里,
他是个爱和稀泥、能力平庸的边缘角色,最后因为站错队被调离了。可眼前的刘政委,
看起来精明干练,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子算计。“小江啊,
”他笑呵呵地坐在我家里的板凳上,一点也不见外,“跟长风闹别扭了?夫妻嘛,
床头吵架床尾和。长风那脾气,我知道,就是个石头疙瘩,你多担待。”我低着头,
怯生生地说:“没有,顾营长……他忙。”“忙是真忙。”刘政委话锋一转,“不过小江啊,
我可听说了,你是个有福气的。刚来就救了长风的妹妹,
前几天还‘梦’到了张政委家的狗会跑丢。这可真是……奇了。”他加重了“梦”字的发音,
眼神像钩子一样,想把我心里的秘密都勾出来。我心里警铃大作。这个人,不对劲。
就在这时,邮递员在门口喊:“顾营长家的电报!”我跑出去拿了电报,
上面的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眼睛。顾长风最信任的警卫员小陈,
就是那个被赵梅“预言”会出事,但顾长风不信邪,结果真的出事的小陈……在医院里,
因为伤口感染,没抢救过来。牺牲了。我拿着电报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完了。
顾长风一定会认为,是我和赵梅是一伙的。我们的“预言”,杀了他最亲近的战友。果然,
当天深夜,顾长风回来了。他带着一身寒气,眼底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电报,撕得粉碎。“你还梦到了什么?”他捏着我的肩膀,
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我捏碎,“说!你还梦到了谁会死!”04他的眼睛是红的,
里面充满了痛苦、悔恨,和对我毫不掩饰的杀意。我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是徒劳。
小陈的死,坐实了我和赵梅她们“预言”的威力,也坐实了我是“敌人”的嫌疑。
我不能再用“梦”来搪塞他了。我必须抛出一个更大的、足以让他暂时放下杀意,
愿意听我说的“真相”。“顾长风!”我豁出去了,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们所在的世界,
是一本书!”他的动作停住了。“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是一本叫《七零军婚甜蜜蜜》的小说!你,是书里的男主角。而我,李娟,王芳,赵梅,
我们都是从书外来的读者!我们都知道书里的情节!”我一口气把所有的秘密都吼了出来。
这就像一场豪赌,要么,他把我当成疯子,立刻送去精神病院;要么,
他会被这个超乎想象的真相给镇住。顾长风松开了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他眼中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和荒谬。“书?”他喃喃自语,
似乎在消化这个匪夷所思的信息。“对,书!”我趁热打铁,“书里写着,你英俊,深情,
战无不胜。而你的妻子,会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女人。我们……我们都是冲着当你的妻子来的。
”我故意用了“我们”,把自己和前三个人捆绑在一起,降低他的戒心。“但这本书有问题!
”我话锋一转,抛出了我的猜测,“书里的情节,是假的!或者说,
是有人故意写给我们看的诱饵!”顾长风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什么意思?
”“书里,赵梅救了你,你会爱上她。可现实呢?你因为她的‘预言’,害死了小陈!书里,
刘政委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可现实呢?他今天来找我,旁敲侧击地试探我,
他远比书里描写的要精明!”我将所有的疑点串联起来。“顾长风,你有没有想过,
我们这四个‘穿书者’,可能根本不是来攻略你的。
我们是……被送来给你传递假情报的棋子!有人想利用我们,利用这本书,来毁掉你!
”整个房间,死一般地寂静。顾长风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他脸上的表情,
在震惊、怀疑、愤怒、痛苦之间不断变换。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你说的……有什么证据?”“证据就是小陈的死!
”我逼视着他,“这本书让我们以为能预知未来,但它给的‘未来’是陷阱!
它让赵梅去救你,真正的目的,是让你从此不再相信任何‘预言’!
所以当真正致命的危险来临时,你才会毫无防备!”我的话,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了顾长风的心上。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是不相信我,而是这个真相太过残酷。
他宁愿相信自己面对的是一群愚蠢的女特务,也不愿相信自己亲手把最信任的战友,
送上了死路。“是谁……”他问,“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我不知道。”我摇摇头,
“但在书里,你最大的敌人,最后让你身败名裂的,就是那个看起来最无害的……刘政委。
”05从那一刻起,我和顾长风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摇摇欲坠的同盟。
他没有再提要把我送去农场,但也没有对我放下戒心。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白天,
我是大院里人人同情的“顾家媳妇”,晚上,我们俩就在书房里,就着昏暗的灯光,
一遍遍地复盘我能记起的,关于那本《七零军婚甜蜜蜜》的所有细节。我负责口述,
他负责记录和分析。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握着笔的时候,手背上青筋分明。他写字很快,
字迹却刚劲有力,和他的人一样。“书里说,刘政委有个嗜好,喜欢收集邮票,
尤其是外国邮票。”我回忆道。顾长风在笔记本上写下“邮票”二字,
眉头紧锁:“在现在这个时期,和国外有联系,是大忌。”“还有,书里提过一次,
刘政委的爱人,身体一直不好,常年住在疗养院,很少露面。
”“疗养院……”顾长风停下笔,抬头看我,“哪个疗养院?
”我摇摇头:“书里没写具体名字。”他沉默了。气氛再次变得凝重。他依然不完全信任我。
我的“情报”来源太过离奇,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顾长风,”我看着他疲惫的侧脸,
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切结束了,你会怎么对我?
”他没有看我,只是淡淡地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保你周全。
如果你骗我……”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寒意,足够让我遍体生寒。
就在我们对刘政委的调查陷入僵局时,转机出现了。大院要组织家属去附近的被服厂帮忙,
缝制军用棉被。在被服厂里,我意外地听到了几个军嫂的八卦。“哎,你们听说了吗?
刘政委的爱人,前几天从西山疗养院回来了!”“真的假的?她不是都住了好几年了吗?
”“可不是嘛!听说精神好多了,刘政委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亲自去接回来的。
”西山疗养院!我的心狂跳起来。我立刻想到了另一件事。书里,第一任穿书者李娟,
那个爱做麻辣火锅的女人,最后的结局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个精神病院,
会不会就是西山疗养院?如果刘政委是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