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腥味和爆米花的甜腻味混在一起，钻进我的鼻腔。我睁开眼，

发现自己坐在一排破旧的观众席上。正前方是一个灯光昏暗的马戏团舞台。

一个穿着脏兮兮礼服的主持人，脖子扭出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正笑着向空中抛洒彩纸。

“欢迎来到午夜马戏团！”他的声音像是破烂的风箱。我身边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

脸色白得像墙皮，嘴里不停地念叨：“新人？是新人！完了，又是这个本。”舞台中央，

厚重的红色幕布“哗啦”一声拉开。一个两米多高的身影，

推着一辆吱吱作响的独轮车出场了。它的脸上画着永恒的笑容，

红鼻子像一颗熟透了、马上要滴下血来的樱桃。是小丑。它停下车，一双涂着黑圈的眼睛，

慢悠悠地扫过观众席。当它的视线落在一个女孩身上时，那女孩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小丑的笑容咧得更大了。它猛地跳下车，巨大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冲进了观众席。

惨叫声只响了一下，就没了。冲锋衣男人把声音压得像蚊子叫：“别出声，别害怕！

它会被恐惧吸引！”我看着那个小丑。它拖走一个人，就像拖一个破麻袋。然后，

它走向下一个人。动作流畅，业务熟练，一看就是老手。我点点头，表示赞许。没过多久，

就轮到我了。小丑停在我面前，巨大的身体挡住了舞台上所有的光。它慢慢弯下腰，

那张油彩斑驳的笑脸，几乎贴到了我的鼻尖上。一股腐烂的甜味扑面而来。

它试图做出一个它自认为最恐怖的表情。嘴角咧到耳根，眼睛瞪得像铜铃。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冲锋衣男人的牙齿在打颤，格格作响。我没动。

我只是慢条斯理地掏出了我的手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划开屏幕，解锁。

屏幕的光照亮了小丑那张努力狰狞的脸。我打开了一个熟悉的绿色软件，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从我那数以万计的收藏里，精准地找到了目标。我选中那个图标，

对着小丑的脸，轻轻一点。发送。手机屏幕上，一张图片清晰地浮现出来。那是一张截图，

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配着一行大字：“你礼貌吗？”小丑的狞笑，就那么僵在了脸上。

它庞大的身躯纹丝不动地定在原地，好像被人按了暂停键。那双铜铃大的眼睛里，

第一次出现了类似“茫然”的情绪。它头顶上，仿佛真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具象化的问号。

一个专业的恐怖角色，一个靠“恐惧”为生的BOSS，它的尊严，

第一次受到了来自猎物的质疑。它的攻击，就这么中断了。2时间好像停了。

小丑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像个巨大的劣质雕塑。

它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手机屏幕上那张小小的图片，仿佛要把它看穿。我能感觉到，

它那由执念构成的脑子里，正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你礼貌吗？”这四个字，

像一把精神铁锤，敲碎了它赖以为生的职业逻辑。我害怕了吗？没有。我尖叫了吗？没有。

我只是提出了一个非常诚恳的、关于基本礼仪的问题。它不懂。它的程序里没有这个。

它只会处理尖叫和恐惧，把它们当成开饭的**。而我，给它上了一道它从未见过的菜。

我身边的冲锋衣大哥，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看我，又看看小丑，

眼神里全是“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哲学思考。其他幸存的“观众”，

也都差不多是这个表情。他们预想中的血肉横飞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尴尬的、让人脚趾抠地的冷场。我好心，

把手机屏幕又往小丑面前递了递，还贴心地放大了图片。“看清楚了吗？问你话呢。

”我轻声说。小丑的身体轻微地抖了一下。它那巨大的、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抽搐着，

似乎想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它想继续它的恐怖表演，可气氛已经全毁了。

就像一个相声演员在台上说贯口，说到一半，

台下第一排的观众站起来问他：“你中午吃的韭菜盒子吧？”这天，是没法聊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方出现了一行细小的、只有我能看见的字：【情绪冲击成功，

目标“裂口小丑”陷入‘逻辑混乱’状态，持续30秒。】下面还有一个类似进度条的东西，

写着【精神力：98/100】。原来如此。这玩意儿叫“情绪冲击”，

发动一次消耗2点精神力。我心里大概有了个数。这手机，好像是跟我一起变异了。

三十秒很快过去。小丑眼里的茫然褪去，重新被程序设定好的残暴所取代。

它好像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深吸一口气，身上的肌肉再次贲张起来。它的嘴又一次咧开，

试图找回刚才被打断的感觉。冲锋衣大哥脸色一变，急忙拉了我一把：“快跑！它恢复了！

”我没动。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专业的乐子人，我有义务帮这位失足的演艺人员，

把它的思想水平再往上拔一拔。于是，在小丑酝酿出下一个恐怖表情之前，

我又划动了手机屏幕。这一次，我选了一张动图。一个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大爷，

面无表情地坐在地铁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图片下方，一行字缓缓滚动。

【地铁老人看手机.jpg】我把手机对着小丑，点了发送。无形的波动再次扩散出去。

小丑刚刚鼓起来的气势，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噗”的一声就瘪了。

它庞大的身躯又一次定住。如果说刚才的“你礼貌吗”是质疑，那这张图，

就是一种纯粹的、釜底抽薪式的无视和困惑。一种“你在说什么鬼东西，我完全听不懂，

但大受震撼”的情绪，精确地灌进了它的脑子里。它的眼神，变得和地铁老大爷一样空洞。

【情绪冲击成功，目标“裂口小丑”陷入‘认知障碍’状态，持续60秒。

】【精神力：95/100】我满意地点点头。效果不错，性价比很高。

我转头看向冲锋衣大哥，他正一脸呆滞地看着我。“哥们，”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物理攻击太低级了，现在是精神文明建设时代。

”3小丑第二次宕机了。这次的时间更长，足足一分钟。它就那么站着，眼神空洞，

仿佛一个思考人生的哲学家。马戏团里死一样的寂静。剩下的几个幸存者，看着我和小丑，

表情古怪。他们大概是在琢磨，到底谁才是这个副本里比较不正常的那一个。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冲锋衣大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听起来有点飘。

“别紧张，”我进行了一下自我介绍，“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我就是个路过的乐子人。

”他显然没听懂，但看我的眼神更加敬畏了。我没再理他，注意力全在小丑身上。

我在想一个问题。这种情绪冲击，能不能叠加？能不能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比如，

把一个恐怖BOSS，彻底搞成一个废人。哦不，废BOSS。这听起来，就很有乐子。

一分钟后，小丑眼里的光又回来了。但这一次，它看我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不再是猎手看待猎物的眼神，而是带着一丝……委屈？对，就是委-屈。

好像在说：“我兢兢业业地出来吓人，我招谁惹谁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它庞大的身躯往后缩了缩，似乎对我手里的那块小小的发光板子，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我看到它的变化，心里更有底了。看来，这情绪攻击，打的就是“认知”。

只要你的行为超出了BOSS的认知范围，就能对它造成伤害。而我的手机，

就是一个装满了超纲题的题库。小丑犹豫了。它在原地徘徊，巨大的脚掌踩在地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它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其他吓得瑟瑟发抖的观众。它似乎在纠结，

是该继续完成KPI，还是该远离我这个精神污染源。最终，职业素养战胜了心理创伤。

它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声音震得整个帐篷都在抖。

它决定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逻辑无法理解，那就用物理毁灭。

它放弃了表情攻击，张开血盆大口，朝我猛冲过来。那股腥臭的风，吹得我头发都立起来了。

“小心！”冲锋衣大哥尖叫。我叹了口气。“哥们，不是吧，这就破防了？”我摇摇头，

语气里充满了失望，“我还没上滑稽黄豆脸呢。”面对着冲过来的庞然大物，我不慌不忙，

再次举起了手机。这一次，我选的表情包，力度更大。那是一张熊猫头的动图。

熊猫头先是瞪大眼睛，然后眼角慢慢渗出泪水，最后，两行眼泪像瀑布一样喷涌而出，

嘴巴也夸张地撇成了波浪线。【熊猫头流泪猫猫头.gif】这张图，蕴含的情绪很简单，

也很纯粹。就是“悲伤”。排山倒海的、莫名其妙的、不讲道理的悲伤。

在小丑的拳头离我的脸还有零点一公分的时候，我按下了发送。

“呜——”一声巨大的、凄厉的、饱含了无限委屈的哭嚎，猛地从小丑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它冲锋的势头戛然而生，两米多高的巨大身躯，像一滩烂泥一样，“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它没打我。它抱着自己的脑袋，开始满地打滚。

“呜哇哇哇哇——”它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眼角的油彩被泪水冲刷，

在脸上留下两道黑色的印记。马戏团的舞台，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型幼儿园撒泼现场。

所有人都看傻了。冲锋衣大哥的下巴直接脱臼了，“咔哒”一声，他自己都没发觉。

我收起手机，走到小丑身边，蹲下来，拍了拍它宽阔的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温和地说，“生活不易，小丑卖艺。我知道，你压力也很大。”小丑哭得更伤心了。

4小丑的哭声，可以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当然，这里的“闻者”和“听者”，

不包括我。我只觉得它嗓门真大，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它在地上滚来滚去，

巨大的身体把几排座椅撞得稀巴烂。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把它那张原本还算有几分恐怖的脸，彻底变成了一块调色盘。它一边哭，

一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嘟囔着什么。

“不吓人了……再也不吓人了……吓人没意思……呜呜呜……”我听清楚了。嚯，好家伙。

我这是直接把人家的职业信仰给干碎了。【目标‘裂口小丑’核心执念崩溃，

副本‘午夜马戏团’即将关闭。】【恭喜参与者‘姜小饼’，首次通关，

评价：SSS（前所未有）】【奖励结算中……】一连串的信息在我眼前刷过。

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得模糊，像信号不好的老电视。

马戏团的帐篷、舞台、还有在地上打滚痛哭的小丑，都在慢慢淡化，变成透明的虚影。

冲锋衣大哥和其他几个幸存者，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通关了？这就通关了？

”“我的天，我进这个副本三次了，第一次活着出去！”“那个新人……他到底干了什么？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从“看疯子”，变成了“看神仙”。冲锋衣大哥忍着脱臼的下巴，

艰难地挪到我身边，朝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含糊不清地说：“牛……牛逼……”我谦虚地摆摆手：“基本操作，勿6。”很快，

周围的景象彻底消失。我们被一片纯白色的光芒包裹。失重感传来，只持续了一瞬间。

等我再次脚踏实地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像是科幻电影里的白色房间里。房间很大，

空无一物。刚才的几个幸存者，包括冲锋衣大哥，都站在不远处。他们的身体正在发光，

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冲锋衣大哥在消失前，用力地朝我喊：“大佬！加个好友！

我叫赵铁柱！”声音还没落，人就没了。最后，这个纯白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在房间里响起。【欢迎来到‘情绪舞台’，

参与者姜小饼。】【‘情绪舞台’是一个旨在收集‘高浓度情绪能量’的异次元空间。

】【您将被随机投入各种主题的‘剧本世界’，面对由强烈执念汇聚而成的‘角色’。

】【您的任务，就是通关剧本。方式，不限。】我听明白了。这里是个大型情绪收集工厂。

那些所谓的BOSS，就是情绪的生产者。而我们这些参与者，

就是**它们产生情绪的工具人。恐惧、绝望、愤怒……这些都是高浓度情绪。所以，

大部分参与者都是通过战斗、解谜，在生死边缘挣扎，从而激发BOSS最激烈的情绪。

而我，好像走上了一条邪路。

我让BOSS感受到的情绪是：困惑、茫然、自我怀疑、以及悲伤。这些情绪，

浓度可能不高，但……它好像更伤BOSS。【检测到您的特殊能力‘玩梗成真’。

】【您的终端（手机）已与本空间规则同步。您储存的‘表情包’，

将转化为可消耗精神力发动的‘情绪武器’。

】【表情包所蕴含的‘梗文化’或‘核心情绪’，将被强制具现化，

对目标进行一次概念性、情绪性的冲击。】机械音的解释，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手机。它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屏幕上甚至还有一道裂纹。但现在，

它是我吃饭的家伙了。【SSS级通关奖励发放。】【奖励一：精神力上限提升100点。

当前精神力：195/200。】【奖励二：获得特殊技能‘乐子人雷达’。

您可以模糊地感知到附近区域‘乐子’的浓度。

】【奖励三：获得特殊物品‘随身WIFI’。效果：在任何剧本世界，

您的终端信号永远满格。】我看着第三个奖励，陷入了沉思。别的奖励都好理解，

这个随身WIFI……系统，你是不是觉得我更新表情包不够快？你还挺贴心啊。

5在白色空间里没待多久，我就被传送了出来。眼前一花，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还是那个熟悉的、乱糟糟的狗窝。电脑屏幕上还亮着，上面是一个沙雕网友群，

最后的聊天记录是我发的“我出门取个外卖”。墙上的时钟，时间只过去了一分钟。

要不是脑子里多出来的那些信息，和手里那个变得有些不一样的手机，

我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我点开手机，发现相册里多了一张照片。

是那个裂口小丑，抱着脑袋，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照片抓拍的角度非常好，

把它的委屈、无助和悲伤表现得淋漓尽致。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午夜马戏团纪念版】。我满意地笑了。这个副本不错，

BOSS很配合，给了我好几个可以截图当表情包的素材。我反手就把这张照片，

做成了一个新的表情包，配上文字：“我破防了，呜呜呜。”然后发进了沙雕网友群。

群里立刻炸了。“**，饼爷你又P了什么阴间玩意儿？”“这小丑看起来好惨，

我居然有点同情他。”“求原图，斗图没输过，直到遇见饼爷。

”看着群里刷屏的“哈哈哈”，我由衷地感到了一阵快乐。乐子，就是要分享，

才能变得更多。我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开始研究那个所谓的“情绪舞台”。

这个空间似乎没有固定的入口和出口。它会随机地、强制性地把人拉进去。两次进入之间，

间隔时间也不定。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个月。这让我有点不爽。这不就等于，

我随时随地都可能在上班吗？连个996的福报都没有，直接007了。我划开手机，

那个叫赵铁柱的冲锋衣大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真的给我发来了好友申请。【大佬，

我是赵铁柱啊！通过一下！】我点了同意。他的头像，是一个肌肉**举着哑铃，

看起来很刚健。刚通过，他的消息就弹了过来，一连串。【大佬！你还活着！太好了！

】【大佬你是我见过最猛的新人！不，你是我见过最猛的人！】【大佬，

你那个能力到底是什么啊？太离谱了！直接把BOSS说哭了？那是概念性武器吗？

】我看着他一连串的感叹号，能想象到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我慢悠悠地回了一句：【略懂一些精神文明建设方面的工作。】赵铁柱那边沉默了十几秒，

估计是没看懂。然后他发来一个【大佬牛逼.jpg】的表情包。【大佬，

你千万要小心一个叫‘天启’的组织。】赵铁柱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是这个‘情绪舞台’里最强的玩家团队，网罗了很多高手。他们信奉绝对的力量，

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呃，用非战斗方式通关的人。】【他们管这叫‘投机取巧’，

觉得是侮辱了‘情绪舞台’的严肃性。】我看着手机屏幕，乐了。严肃性？一个把人抓进去，

逼着人和怪物互相折磨，就为了收集点情绪能量的地方，有什么严肃性可言？在我看来，

这地方就跟个大型线上游乐园差不多。只不过，门票是命。我回了赵铁柱一句：【知道了，

谢谢。】赵铁柱：【大佬你千万别不当回事！‘天启’的首领叫苍风，是个战斗狂人，

特别强。他要是知道你的事，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我：【打架？为什么要打架？

加个好友，我给他分享一下我最新的收藏啊。】发完这句，

我顺手把那个【小丑痛哭.jpg】发给了赵铁柱。赵铁柱那边，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6大概过了一个星期，风平浪静。我甚至都快忘了“情绪舞台”这回事，每天照常上班摸鱼，

下班回家水群斗图。直到那个周五的晚上。我刚洗完澡，叼着根冰棍，准备通宵打游戏。

突然，那种熟悉的失重感又来了。眼前一黑，再一亮。一股浓烈的、刺鼻的来苏水味，

呛得我直咳嗽。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医院的走廊里。走廊很长，一眼望不到头。

墙壁是那种惨白的颜色，因为年久失修，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里面灰黑色的砖块。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一闪一闪的，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把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诡异。

空气里，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新剧本已开启：寂静病院。】【任务目标：找到并离开院长的办公室。

】【特殊规则：在本院内，请保持绝对安静。任何发出声音的单位，

都将受到护士长的‘特殊照顾’。】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不能发出声音？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地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一踩一个脚印。这种地方，想不发出声音，

基本不可能。走廊里，除了我，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

但眼神很锐利。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孩，扎着高马尾，一脸警惕。还有一个，

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壮汉，脖子上一条大金链子，在这种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应该就是我这次的队友了。三个人看到我，都愣了一下。

大概是我嘴里还叼着半根快化的冰棍，穿着个大裤衩和人字拖，看起来过分悠闲了。“新人？

”光头壮汉皱着眉，上下打量我，语气不善。眼镜男推了推眼镜，

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墙上的一块牌子。牌子上用红色的油漆，

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那红色，像是用血写的。我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

我当着他们的面，“咔嚓”一声，把剩下的冰棍咬碎在嘴里。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

显得格外响亮。三名队友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他们看我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主动往捕兽夹上踩的傻狍子。几乎是同时，走廊的尽头，

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轮子滚动的声音。“咕噜……咕噜……”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一个高挑的人影，推着一辆老式的医疗推车，从黑暗中慢慢地浮现出来。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护士服，戴着一顶同样发白的护士帽。她的脸隐藏在阴影里，

看不真切。但她手里那根巨大的、闪着寒光的针筒，却看得清清楚楚。针筒里，

装着某种浑浊的、暗红色的液体。她来了。护士长。她停在走廊中央，歪着头，像是在倾听。

那三名队友，已经吓得贴在了墙上，连呼吸都快停了。只有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同时，

我脑子里的“乐子人雷达”，开始“滴滴滴”地发出轻响。浓度还不低。看来，

今天又能收集到好素材了。7护士长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她好像没发现声音的来源，

或者说，她不确定。那根巨大的针筒，被她握在手里，针尖在闪烁的灯光下，

反射出一点点冷光。眼镜男朝我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嘴型无声地比划着：“别动。

”光头壮汉更是紧张得额头冒汗，金链子都不晃了。只有那个马尾辫女孩，还算镇定，

但紧握的拳头也暴露了她的紧张。我嚼着嘴里的冰块，把那根木棍吐到手心，

然后揣进了裤兜。不能乱扔垃圾，这是基本素质。护士长又歪了歪头，似乎在侧耳倾听。

最终，她好像什么也没发现，推着小车，转身，慢慢地走回了黑暗中。

“咕噜……咕噜……”轮子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消失。走廊里又恢复了死寂。三名队友，

同时松了一口气。光头壮汉甚至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去。眼镜男扶了扶眼镜，走到我面前，

压低了声音，用气音说：“你是不是疯了？想死别拉着我们！”他的语气很冲，充满了愤怒。

可以理解。在他们看来，我刚才的行为，无异于在悬崖边上跳舞。“放松点，

”我也用气音回他，“你看，这不没事吗？”“这次是运气好！”光头壮汉也凑了过来，

瞪着我，“下次再敢乱来，老子先把你捏死！”他一边说，一边捏了捏拳头，

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声音不大，但在这种环境里，也很明显了。话音刚落。

走廊尽头的黑暗里，“咕噜”一声，那个轮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这一次，

速度比刚才快了至少一倍！光头壮汉的脸，瞬间从凶狠变成了煞白。他脸上的横肉都在哆嗦。

眼镜男和马尾辫女孩，也是一脸绝望。“完了……”眼镜男喃喃自语。黑暗中，

那个身影以一种不正常的、飘忽的速度，向我们冲来。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完全没有血色的脸，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她的嘴巴被粗糙的黑线缝了起来，但依然能看到嘴角在上扬，形成一个诡异的微笑。她来了。

她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光头壮汉。壮汉已经吓傻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护士长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巨型针筒，对准了壮汉的心脏，就要刺下去。就在这时。

我掏出了我的手机。我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打开了屏幕。我甚至没用表情包。

我只是打开了一个视频APP，找到了一个收藏夹，点开了一个视频。

【两只老虎爱跳舞】的幼儿早教视频。我把音量调到零，然后按下了播放键。手机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