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连棋笥怎么开都忘了吧?”苏晴的笑声刺耳。
陆景珩冷眼旁观:“金丝雀也配上牌桌?”我捏着母亲最后的云子,指尖发白。
(他们不知道,爷爷教我下棋时,他们还在玩泥巴。)“最后一局,”我推开所有筹码,
“赌你们的一切。”当那颗白子落在天元时,陆景珩脸色煞白:“天地大同?!
你一直在骗我?”我轻笑:“是你们,从未看清执棋的是谁。
”第一章:碎镜展厅指尖拂过水晶奖杯冰凉的曲面,映出林晚模糊而平静的倒影。
偌大的别墅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定的声音。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将室内昂贵的红木家具和抽象派画作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这里不像是家,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却无人欣赏的展厅。而她,
是这展厅里唯一的、会呼吸的展品。她小心地将擦拭好的“棋圣”奖杯放回原处,
与那一整排属于陆景珩的荣誉并列。这些鎏金的字符、水晶的棱角,曾是她世界的全部中心。
电视屏幕无声地亮着,正在回放昨夜的颁奖盛典。画面里,
她的丈夫陆景珩一身挺括的黑色礼服,笑容得体,意气风发。而紧挨在他身边的,
是同样光芒四射的苏晴——她曾经的同门师妹,如今棋坛最炙手可热的新晋女王。
镜头特意给了他们一个特写,字幕上打出的“珠联璧合”四个字,像根细小的针,
轻轻刺了一下林晚的心。她下意识地关掉了电视,那喧嚣与荣光被掐灭的瞬间,
寂静重新吞噬了一切。(珠联璧合……曾几何时,站在他身边接受赞誉的,应该是她。
可为了他那句“我养你,你只需要做我的陆太太”,她亲手折断了羽翼,
将自己禁锢在这华美的牢笼里。值得吗?这些年,她得到的,除了日渐增长的麻木,
还剩下什么?)突如其来的手机**尖锐地划破寂静,屏幕上跳动着“舅舅”的名字。
林晚心头莫名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蔓延。她接起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往日的关切,而是舅舅嘶哑、带着绝望哭腔的声音:“晚晚……完了,
全完了……”“舅舅,慢慢说,怎么了?”林晚握紧手机,指节泛白。
“是景珩……他、他突然撤走了所有投资,还……还在背后做空公司的股票!
资金链彻底断了,银行明天就要来查封资产了!晚晚,舅舅对不起你,
连你妈妈留下的那副‘云子’……也保不住了……”“云子”二字像一道惊雷,
在她脑中炸开。那是母亲唯一的遗物,温润如玉,落盘有声,是她童年所有温暖记忆的载体,
是舅舅拼尽全力也要为她守护的念想。“他……为什么?”林晚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浑身冰凉。陆景珩明明知道那副“云子”对她意味着什么!他怎么能……(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对舅舅下手?那副云子……妈妈……不,不能失去它!陆景珩,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们不是夫妻吗?)“晚晚,舅舅知道不该找你,
可……舅舅真的走投无路了……”舅舅的哭声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扯回来。“舅舅,别急,
我……我这就去找他问清楚!”林晚猛地站起身,眩晕感让她晃了晃。她必须去找陆景珩,
现在,立刻!“景珩棋艺”总部大厦高耸入云,象征着陆景珩如今无人能及的权势。
林晚直接乘电梯抵达顶层,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安静得诡异。
她快步走向那扇熟悉的桃木色大门,就在准备推门而入的瞬间,
里面传出的娇笑声让她僵在了原地。是苏晴的声音。“……你那个宝贝老婆要是知道,
她舅舅的公司是你做的局,就为逼她拿出那副‘云子’,
还会不会那么听话地在家当她的温顺兔子?”林晚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紧接着,
是陆景珩那把她曾以为温柔无比,此刻却冰冷如铁的声音:“她?”一声轻嗤,
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一个离不开我的金丝雀罢了。等她一无所有,只能更加依赖我。
那副棋子,本来就不该留在她手里,碍眼。”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林晚的心脏,将她最后一丝幻想彻底击碎。原来所谓的恩爱、承诺,全是假的!
所谓的商业危机,竟是他处心积虑的算计,目标直指她最珍视的母亲的遗物!“砰——!
”厚重的木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办公室内的两人惊愕回头。
陆景珩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苏晴则姿态亲昵地半靠在他的办公桌沿。林晚站在门口,
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总是温顺垂着的眼眸,此刻燃着灼人的火焰,
死死地盯着陆景珩。“金丝雀?”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颤抖,“陆景珩,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陆景珩脸上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但仅仅一秒,
就被一种破罐破摔的冷漠取代。苏晴则迅速调整了表情,抱起手臂,
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短暂的死寂在三人之间蔓延。陆景珩推开椅子,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并无需整理的袖口,姿态重新变得居高临下。“既然你都听到了,”他语气平淡,
听不出丝毫愧疚,“也好,省得我再费心解释。”他踱步到林晚面前,
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想要你母亲的‘云子’?”林晚挺直脊梁,
强迫自己与他对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支撑着她不倒下。“是。
”一个字,掷地有声。陆景珩嘴角扯出一抹冷酷的笑意:“行啊。林晚,棋坛有棋坛的规矩。
想要,就凭本事来拿。”他顿了顿,像是在欣赏她强撑的狼狈:“三天后,
‘弈星杯’名人表演赛,我给你一个上场的机会。赢了,棋子你原封不动拿走。”表演赛?
和她这个早已被外界遗忘的“前棋手”?和他这个新晋棋圣以及苏晴这个当红女王?
这根本不是机会,是羞辱,是他笃定她必输的戏弄!苏晴在一旁轻笑起来,
声音甜腻却淬着毒:“师姐,好久没摸棋子了吧?可别到时候,连棋笥怎么开都忘了哦。
”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前方是悬崖,但她别无选择。林晚深吸一口气,
压下眼眶的酸涩和喉咙的哽咽,迎上陆景珩势在必得的目光。“好。”她吐出这个字,
不再看那两人一眼,转身,踩着虚浮却坚定的步子,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背影决绝。
第二章:困局出租车在“林氏棋院”古旧的牌匾前停下。相较于陆景珩那座冰冷的现代展厅,
这里的时间仿佛凝滞了。朱漆木门略显斑驳,石阶缝隙里探出几丛青苔,
唯有门口那两棵老松,依旧苍劲地伸展着枝桠。推开那扇沉甸甸的木门,
熟悉的、混合着陈旧木料与淡淡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模糊了林晚的视线。前厅空旷,
几张棋桌安静地摆放着,上面落着一层薄灰。鼎盛时期,这里曾坐满了慕名而来的学棋者,
落子声、复盘声此起彼伏。如今,只剩下令人心酸的寂静。(这里曾经是我的天地,
我的王国……如今却如此萧条。爷爷他,该有多失望。而我,为了一个男人,
竟将这里遗忘得如此彻底。)她的指尖划过一张冰凉的棋桌,仿佛能触摸到旧日的光影。
记忆汹涌而来。夏日午后,阳光透过格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年仅十岁的她,
踮着脚尖,才能勉强将棋子落在巨大的棋盘上。祖父林老爷子坐在对面,须发皆白,
不怒自威。“晚晚,看这里,”祖父的手指敲了敲棋盘一角,“勿要只贪吃一子,要看全局。
你这步棋,灵性有余,根基不稳。”她嘟着嘴,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拈起一子,
“啪”地一声,落在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祖父先是蹙眉,
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抚掌大笑:“好!好一个‘声东击西’!灵光!晚晚,
你是我林家真正的继承人!”那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是棋坛冉冉升起的新星,是“林氏棋院”未来的希望。直到陆景珩出现。
他那时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棋手,带着一身清寒与掩藏不住的野心,来到棋院交流。
在一场公开指导棋上,他输给了她,却在她复盘讲解时,当着所有人的面,
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坚定:“林晚,你的棋局,变幻万千,我穷尽一生也参不透。
我愿做你一生的棋局,任你落子,永不反悔。”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在她心里漾开无数涟漪。她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与崇拜里,相信了他的誓言。当他委婉表示,
不愿活在“林晚丈夫”的光环下,希望她能暂时退居幕后,让他独自闯荡时,
她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一生……永不反悔……多么可笑的谎言。我竟为了这镜花水月,
亲手放弃了我的棋盘,我的天地,我的根。换来的是他眼中的“金丝雀”和处心积虑的算计。
)泪水终于无声滑落,滴在积灰的桌面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
悔恨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回来了。
”苍老而平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林晚慌忙擦去眼泪,转过身。
祖父林老爷子不知何时站在内堂门口,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身形清瘦,
眼神却依旧睿智清明。他仿佛没看见她的狼狈,只是默默走到一张棋桌前,
用麂皮细细擦拭棋盘,然后摆开了两盒棋子——那只是普通的云子,并非母亲那副。
“手谈一局。”不是询问,是陈述。林晚喉头哽咽,无法拒绝。她坐到祖父对面,
拈起熟悉的黑子,指尖却抑制不住地微颤。棋局开始。她的棋路完全失去了章法。
脑子里全是陆景珩冰冷的嘲讽、苏晴得意的笑声、舅舅绝望的哭泣,
还有那副即将被夺走的“云子”。她进攻,杂乱无章;她防守,漏洞百出。棋子落在棋盘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她此刻混乱的心跳。祖父始终沉默,应对从容,每一步都看似平淡无奇,
却像绵里藏针,将她所有无头的攻击一一化解,并悄然布下天罗地网。终于,
祖父拈起一颗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中央。“屠龙。”老人声音平静无波。
林晚怔怔地看着棋盘,她的一条贯穿南北的大龙,竟在不知不觉间被彻底围死,
再无一丝活气。满盘皆输。“你下的不是棋,”祖父的目光如炬,穿透她强装的镇定,
“是怨气。”林晚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不定,
如何看穿棋局?”祖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所有的委屈、愤怒、无助在这一刻轰然决堤。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泪水大颗大颗砸在棋盘上,晕开了刚刚落定的尘埃。“爷爷,
我…我下不了了……”她哽咽着,像个迷路的孩子,“我什么都做不好……保不住舅舅,
保不住妈妈的棋子……我……”一只布满老年斑却温暖干燥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上。
“棋,可以输。”祖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但心气,不能丢。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别忘了,林晚。你才是‘林氏棋院’真正的继承人。
这副担子,这副傲骨,是刻在你血脉里的东西,谁也拿不走。”夜深了。
林晚独自一人爬上吱呀作响的木梯,推开了阁楼的门。这里堆放着许多旧物,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陈腐气息。借着昏黄的灯光,她在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箱里,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几大本厚厚的手写棋谱笔记,纸张已经泛黄脆化。
封面是她年少时稚嫩却认真的笔迹:《林晚手谈心得》。还有一本,是母亲留下的古谱,
扉页上有母亲清秀的字迹:“赠晚晚,愿棋韵常伴,心安梦稳。”她盘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
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她年少时对无数棋局的分析、奇思妙想的定式、灵光乍现的“鬼手”。
那些被遗忘的棋感、计算、谋略,随着泛黄的纸页,一点点重新涌入脑海。
(原来……我曾经这样思考过,这样战斗过。不是依附于谁的藤蔓,
而是能独自迎风而立的大树。母亲希望我心安,可依附他人得来的“安稳”,如同沙上筑塔,
顷刻即塌。真正的“心安”,源于自身的强大。)眼神中的迷茫与脆弱,
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逐渐被一种淬炼过的坚定所取代。
她抱着笔记和古谱回到自己从前的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亮了她坚毅的侧脸。
她点开围棋数据库,输入“陆景珩”、“苏晴”,开始调取他们近三年所有公开对局的棋谱。
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而房间内的灯光,一直亮到了黎明。屏幕上,黑白棋子交错纵横,
如同她心中正在重新布局的战场。她的手指在触摸板上快速滑动,眼神专注而锐利,
像一头即将重返猎场的母狮,在寂静中,默默磨利了自己的爪牙。复仇的棋局,在她心中,
已然落下了第一子。第三章:弈心“弈星杯”表演赛的会场,灯火璀璨,人声鼎沸。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光芒倾泻在正中央的直播棋桌之上,
四周环绕着长枪短炮的媒体和衣着光鲜的宾客。空气里弥漫着香水、期待与一种浮华的喧嚣,
与“林氏棋院”那份古旧的宁静截然不同。当陆景珩与苏晴携手步入会场时,
气氛达到了一个小**。陆景珩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笑容自信从容,
不断向四周颔首致意。苏晴则是一袭惹眼的正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仿佛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陆夫人。闪光灯如同密集的星爆,追逐着他们的身影,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将话筒递过去。“棋圣与女王,真是天作之合!”“陆先生,
对今天的表演赛有何期待?”苏晴巧笑嫣然:“当然是和景珩一起,
为大家奉献一场精彩的对局咯。”她语气中的亲昵,不言而喻。(:天作之合?呵,
好一对狼狈为奸的“佳偶”!这满场的喧嚣,不过是为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搭建的舞台。
而你们,准备好迎接真正的演员了吗?)就在这时,林晚到了。她独自一人,
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挽在脑后。
与苏晴的明艳逼人相比,她像一株悄然绽放的空谷幽兰,与这浮华场合格格不入。她的出现,
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但那目光里,掺杂着更多的是好奇、怜悯,以及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还真敢来啊……”“啧,瞧那样子,怕是连棋子怎么拿都忘了吧?”“来自取其辱吗?
真是可怜。”“听说她舅舅家都快破产了,
怕是走投无路了吧……”窃窃私语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她淹没。
林晚挺直了背脊,下颌微收,目光平静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那张为她准备的,
如同审判席般的棋桌。她无视那些声音,将所有的嘈杂隔绝在外,
只在心中默念祖父的话:心气,不能丢。三人分坐棋桌三边,裁判宣布赛制为三番棋,
第一局的彩头,是十颗母亲的“云子”。那温润的玉石被盛在铺着黑丝绒的托盘里,
放在一旁,刺痛了林晚的眼。猜先,林晚执黑。“师姐,请多指教哦。”苏晴语带笑意,
眼神却充满挑衅。陆景珩则只是淡淡地扫了林晚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现在认输,
还来得及。”棋局开始。林晚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昨夜研究的棋谱,试图稳住阵脚。然而,
真正坐在棋盘前,面对这两位当今棋坛的顶尖高手,尤其是他们那心照不宣的配合时,
压力如山般倾覆。陆景珩与苏晴的落子极快,几乎不需要思考。他们的下法极具表演性,
频频走出复杂难解的定式变招和看似华丽的手筋,故意将棋局引入混乱的对杀与缠斗之中。
陆景珩在上方不断施压,逼迫林晚应对,而苏晴则在一旁虎视眈眈,
随时准备抓住她任何一丝疏漏,给予致命一击。(不行,节奏完全被他们掌控了!
他们在引诱我进入他们的步调,像猫捉老鼠一样戏耍我!必须冷静,不能跟着他们的节奏走!
)林晚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试图计算,
但对方的招法如同狂风暴雨,打乱了她所有的预想。她的棋形被冲得七零八落,破绽百出。
不过七十余手,她的一条大龙已然陷入重围,左冲右突,却找不到丝毫活路。“看来,
师姐是真的生疏了。”苏晴轻笑一声,拈起一子,落下。“无解。
”陆景珩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投子认负。林晚看着满盘狼藉的棋盘,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败得太快,太彻底,
如同一场公开的处刑。工作人员将那十颗温润的“云子”送到苏晴面前。
苏晴用两根手指拈起一颗,对着灯光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随即撇撇嘴,
随手像丢垃圾一样扔给了旁边的助理。“成色也就一般嘛,灵气都散了。”她语气轻佻,
“拿去,给我那盆君子兰铺铺底,兴许还能有点用处。”那轻蔑的话语,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扇在林晚脸上。她猛地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传来的刺痛让她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滔天巨浪。
中场休息时间,林晚独自坐在休息室的角落,闭上双眼,努力平复翻涌的气血。
耳边回荡着苏晴的嘲讽,眼前是陆景珩冷漠的脸。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愤怒和屈辱只会让她输得更惨。(爷爷说过,心不定,如何看穿棋局?他们在激怒我,
在扰乱我!我必须冷静下来,回到我自己的节奏里!我不是来表演的,我是来战斗的!
用我自己的方式!)她想起年少时,祖父教导她,最高的棋艺,并非一味追求华丽的杀伐,
而是“其徐如林,不动如山”。是布局,是耐心,是等待。第二局即将开始。
林晚重新睁开眼时,眸中的慌乱与屈辱已被强行压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冰冷的平静。她再次走向棋桌,步伐沉稳。这一局,她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