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胃癌晚期确诊书的那一刻,我没有哭。因为隔着洗手间的门,
我听到了父亲压抑不住的笑声。「老赵说最多三个月!这丫头一死,
保险金加上她妈留下的股份,全是我们的!」
继母的声音更是透着喜气:「那我得赶紧给她把墓地选个便宜的,
省下的钱正好给小宇换辆跑车。」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我慢条斯理地补了个口红。
真好。既然你们给我编排了这么精彩的剧本。我要是不配合演到你们家破人亡,
岂不是辜负了这一番「亲情」?推开门,我捂着胸口,眼泪说来就来。「爸,妈,
医生说我没几天了,我想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去环游世界……」
1我在洗手间里足足待了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里,
我把这二十三年来在这个家里受过的所有冷遇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母亲去世得早,
父亲乔国栋不到半年就领进了刘芬和比我还大一岁的「弟弟」乔宇。从小到大,
我不仅是多余的,现在看来,我还是个行走的提款机。我拧开水龙头,
捧了一把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洗掉了刚才为了提气色涂好的口红,顺便把眼眶揉得通红。
镜子里的人,发丝凌乱,眼神空洞,活脱脱一个被绝症判决书击垮的可怜虫。深吸一口气,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走廊尽头,乔国栋和刘芬正坐在长椅上。看见我出来,
乔国栋那张刚毅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痛心疾首,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来,一把扶住我。
「一一啊,医生怎么说?那个老赵也是,怎么能直接把报告给你看呢!」
乔国栋的声音都在颤抖,眼圈红得像是刚才哭过,「肯定是误诊,爸爸不信,
爸爸这就带你去国外最好的医院!」如果不是刚才在厕所听到了真相,
我恐怕真要被这慈父的演技感动得痛哭流涕。刘芬也在一旁抹眼泪,手里捏着那张确诊单,
手背青筋暴起——那是激动的,不是悲伤的。「是啊一一,你还这么年轻……」刘芬哽咽着,
甚至有些站立不稳,「你要是走了,让我和你爸怎么活啊。」我看着他们,心里冷笑,
面上却露出一丝虚弱凄惨的笑。身体顺势一软,我直接瘫倒在刘芬怀里,
把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为了维持人设,
她不得不死死撑住我。「爸,妈……」我声音微弱,带着绝望的颤音,「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好怕痛,我不想死……」乔国栋握着我的手,力道大得有些生疼:「别胡说!
爸爸砸锅卖铁也要救你!」「真的吗?」我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眼神希冀地看着他,
「可是我听说治疗费是个无底洞,家里公司最近不是周转不开吗?」乔国栋脸色一僵,
随即大义凛然道:「钱算什么!只要能救你,公司卖了都行!」等着就是你这句话。
我猛地反抓住乔国栋的手,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肉里,哭喊道:「爸,既然这样,
我想现在就把我名下那两套市中心的公寓,还有妈妈留给我的那几间商铺全卖了!
我们要凑够现金,我要去美国,去瑞士,我要用最贵的药!」
乔国栋和刘芬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那两套公寓和商铺虽然在我名下,
但一直是被他们把控着收租金,是他们的小金库。要是卖了,钱进了我的账户治病,
他们还怎么拿?刘芬急了,连忙劝道:「一一啊,卖房需要时间,
而且现在行情不好……你别急,家里的钱够你治第一阶段的。」「不够!根本不够!」
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引得走廊上的护士和病人都往这边看,「我看网上了,
那个什么靶向药,一针就要几十万!我不卖房我怎么活?妈,你是不是舍不得钱?
你是不是想看着我死?」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刘芬的脸都绿了。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传过来。
「这后妈吧?看着孩子病成这样还不肯卖房。」「啧啧,刚才看着挺伤心,
一提到钱就变脸了。」乔国栋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听到议论,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狠狠瞪了刘芬一眼,然后转头安抚我:「卖!只要一一想卖,咱们明天就挂牌!先住院,
听话,咱们先去办住院手续。」我抽泣着点头,心里却在盘算。卖房只是第一步。
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骗保,那我就要在死之前,把你们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我要住进这家名为「仁心」实则吃人的私立医院,我要在这里,把这个家彻底搅个天翻地覆。
被推进VIP病房的时候,是负责我的主治医生赵伟——也就是刘芬的亲弟弟,
我的好「舅舅」。他戴着金丝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阴狠。
「一一啊,舅舅给你安排了最好的病房。」赵伟一边调节输液速度,一边温和地说,
「这个药是进口的营养神经的,输进去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着点。」
我看着那透明的液体一滴滴落下。什么营养神经,这怕是让我身体逐渐衰败的慢性毒药吧?
我乖巧地点头:「谢谢舅舅。」等他们都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拔掉了手上的针头,将里面的药水全部滋进了床头的绿植盆栽里。
那盆原本生机勃勃的绿萝,叶片似乎都颤抖了一下。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光是装病还不够,我得让他们看到「病情恶化」的实感,
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出大笔的钱。得见血。还得是大出血。我翻身下床,
从包里摸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美工刀。但我怕疼,真的割腕又太危险。我需要血包。
这家医院的血库在负二楼,我之前来探病的时候迷过路,知道一条避开护士站的货梯通道。
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正是牛鬼蛇神休息,妖魔鬼怪出动的好时候。
我披上一件宽大的病号服,光着脚,像个游魂一样溜出了病房。走廊里静得可怕,
只有监控探头闪烁着幽幽的红光。我避开监控死角,一路摸索到了负二楼。
这里比上面冷得多,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味道。推开标着「冷藏室」
的大门,冷气扑面而来。我哆嗦了一下,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在一排排架子上寻找。
「A型……A型……」我嘴里念叨着。就在我的手刚触碰到一个血袋冰凉的边缘时,
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那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紧接着,
一缕青白色的烟雾在黑暗中升腾而起,带着薄荷爆珠的清冽味道。我浑身僵硬,慢慢回过头。
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类似太平间管理员的深灰色工装,没**子,
里面是一件做工考究的黑色衬衫,领口敞开,锁骨精致得有些过分。
男人长腿随意地搭在旁边的铁架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火光明明灭灭,
照亮了他那张厌世又颓废的脸。他太好看了,好看得甚至有些邪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狭长,
冷淡,像是看透了生死的深渊。他吐出一口烟圈,视线懒洋洋地落在我手里抓着的血袋上,
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戏谑:「O型血太假,颜色太鲜艳。你病历上填的是A型,
吐出来得带点暗红才逼真。」2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手里的血袋差点掉在地上。
这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的病历?又怎么知道我要拿这血袋去干什么?我警惕地后退半步,
将血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美工刀。「你是谁?」我压低声音,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张。男人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在空旷阴冷的冷藏室里显得格外渗人。他从阴影里站起来,
高大的身形瞬间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迈着长腿向我走来。
我也没动,只是死死盯着他。如果他是医院的保安或者赵伟的人,我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装疯卖傻说是梦游了。他在离我只有半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近距离看,
这男人更显得妖孽。皮肤苍白得不见血色,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像是很久没睡过好觉。
「我是谁不重要。」他垂眸,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指了指我身后的血袋,「重要的是,
那玩意儿要是喝下去再吐出来,味道腥臭得能让你真的把胃吐出来。而且,凝固得太快,
效果不好。」我愣住了。他是来给我……提建议的?「你想干什么?」我眉头紧锁。
男人随手将烟头按灭在旁边的金属架上,转身走到一排不起眼的储物柜前,
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扔给我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我下意识接住。
瓶子里装着深红色的粘稠液体,在微弱的光线下晃动,看起来比真正的血液还要触目惊心。
「特制的。」他懒洋洋地靠在柜子上,双手插兜,「无毒,口感微甜,
遇空气氧化后颜色会变成完美的消化道出血色泽。比你手里那袋过期血浆好用多了。」
我握着那瓶尚有余温的药水,心中的惊疑更甚。「你为什么要帮我?」他歪了歪头,
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大概是……这医院太无聊了。
难得看见一个不一样的『病人』。」他刻意加重了「病人」两个字。显然,他知道我没病。
甚至可能知道我在演戏。我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这人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揭穿我,
还给我递刀子,说明他至少不是站在乔国栋那一边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哪怕这个朋友看起来像个神经病。「谢了。」我将血袋放回原处,握紧了那个小玻璃瓶,
「这东西,怎么卖?」男人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意外。「不要钱。」他摆了摆手,
像是在赶一只流浪猫,「去吧,演得精彩点。别浪费了我的好药。」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他的声音又轻飘飘地传来:「记住,吐的时候要配合呼吸急促,
手要抖,眼神要涣散。还有,别一下子全吐出来,留一口在嘴里,等到关键时刻再喷,
视觉冲击力更强。」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些「专业指导」。
回到病房,我心脏还在狂跳。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穿着管理员的衣服,
却有着那样不凡的气质。对医院的构造了如指掌,还能随手拿出这种特制药水。不管他是谁,
今晚这场戏,有了这瓶药水,稳了。第二天一早,乔国栋带着早饭来了。只有他一个人,
刘芬估计是去忙着转移财产或者给那个私生子弟弟办留学手续去了。「一一,感觉怎么样?
吃点粥吧。」乔国栋一脸慈爱地打开保温桶。**在床头,脸色惨白如纸。「爸,
我没胃口……胃里好难受,像火烧一样。」我虚弱地捂着胃部,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怎么会呢?昨天不是输了液吗?」乔国栋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把勺子递到我嘴边,
「多少吃点,不吃身体怎么扛得住。」我看着那勺粥,胃里确实一阵翻腾——被恶心的。
我猛地推开他的手,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趴在床边开始剧烈地干呕。「呕——」
乔国栋吓了一跳,粥撒了一地:「一一!你怎么了?医生!快叫医生!」就在这时,
我咬破了藏在舌底的胶囊——那是昨晚那个男人教我的,先把药水含在嘴里一部分。
一股甜腥味瞬间充斥口腔。「噗——」一口鲜红的「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雪白的床单上,
甚至溅了几滴在乔国栋那件昂贵的西装上。乔国栋彻底傻眼了。他瞪大眼睛,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整个人都在哆嗦:「血……出血了!大出血!」
我按照那个男人的指导,身体剧烈抽搐,手死死抓着床单,指节发白,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爸……救我……」我满嘴是血,声音含糊不清,「我是不是……要死了……」
那种濒死的恐惧感,被我演绎得淋漓尽致。乔国栋虽然盼着我死,
但绝对没想过我会死得这么惨烈,这么快。他还需要我签字**股份,需要我配合保险理赔,
我现在死了,很多手续都会变得非常麻烦。「医生!赵伟!赵伟你死哪去了!!」
乔国栋疯了一样冲着走廊大喊。一群医护人员冲了进来。赵伟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
这出血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他连忙上前检查,看到那些血迹,脸色变得凝重。「快!
准备止血针!下病危通知!」在一片混乱中,我半睁着眼,看着乔国栋惨白的脸。
我颤抖着伸出血淋淋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爸……我想活……那个进口药……五十万一针的那种……给我打……」
乔国栋此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看着满床的血,生怕我下一秒就断气,
哪怕是为了之后的巨额赔偿,他也必须先把我这条命吊住。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打!
这就打!爸爸这就转钱!只要能止血,多少钱都花!」「叮」的一声。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虽然我看不到屏幕,但我知道,那是五十万到账的提示音。我松开手,
任由黑暗吞噬我的意识——当然,是装晕。在闭上眼的前一秒,
我仿佛看到病房门口的玻璃窗外,闪过一道深灰色的人影。那个男人,正双手抱胸,
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我。他的嘴角,似乎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3经过一番兵荒马乱的「抢救」,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那瓶药水的效果简直绝了,
不仅骗过了乔国栋,连赵伟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以为我是病情急剧恶化,
导致了消化道大出血。现在,我正躺在换过床单的VIP病房里,手背上插着各种管子。
乔国栋不在,只有刘芬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削苹果。看到我醒了,
刘芬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醒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吐血了,
把你爸吓得不轻,刚去公司处理急事了。」我虚弱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刘芬的手腕上。
那里戴着一只通体翠绿,水头极好的翡翠玉镯。那是外婆传给妈妈,
妈妈临终前又留给我的遗物。本来一直锁在保险柜里,说是等我出嫁的时候给我。没想到,
现在却戴在这个女人的手上。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但我硬生生压了下去,
化作眼底的一抹凄凉。「妈……」我盯着那个镯子,声音沙哑,「那个镯子,
好像是我妈留给我的……」刘芬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用袖子遮了遮,随即笑道:「哦,
你是说这个啊。这不是我看放在保险柜里太久没养护,怕坏了,就拿出来帮你戴戴,养养玉。
」「帮我戴戴?」我轻咳了一声,「可是医生说我没几天了……我想戴着它走。
这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我想戴着它下葬。」刘芬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这镯子现在的市价至少两百万,她早就视若己有,怎么可能舍得给我带进棺材里?「一一啊,
这玉镯阴气重,你现在身体虚,戴着不好。」刘芬开始胡扯,「等你病好了,妈再还给你。」
「我不……我现在就要……」我眼泪又下来了,挣扎着要坐起来,
「是不是连这点愿望你们都不满足我?我是不是真的不是乔家的人?」正好这时候,
几个护士进来换药,门没关严,走廊上的探视家属都能听见。我立刻加大了音量,
哭得撕心裂肺:「妈!求求你了!那是我的遗物啊!你就还给我吧!我都要死了,
你还要抢死人的东西吗?」这一嗓子,直接把刘芬架在了火上烤。门口瞬间围了几个人,
指指点点的声音再次响起。「天哪,抢继女亡母的遗物,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那姑娘都吐血成那样了,还不给,心真黑啊。」
刘芬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这种千夫所指的场面,她咬着牙,脸色铁青地把镯子从手腕上撸下来,
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给你!给你行了吧!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妈是那种人吗?」
我一把抓过镯子,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救命稻草,实际上是怕她反悔抢回去。
「谢谢妈……」我抽泣着。刘芬气得胸口起伏,把削了一半的苹果往垃圾桶一扔,
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大力踹开了。「乔一!你个扫把星!你又在作什么妖?」
一个穿着潮牌卫衣,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冲了进来。是乔宇,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好弟弟。
他刚回国,本来指望着家里给买那辆我看中的保时捷,结果听说钱被我拿去「治病」了,
现在又听说我在医院闹腾,气冲冲地就杀过来了。「小宇!你怎么来了?」刘芬连忙迎上去,
想要拦住他。乔宇一把推开刘芬,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都要死的人了,
还霸占着家里的钱干什么?爸刚给我转的买车钱,说是被你要走了?你还要脸不要脸?」
我看着这个被宠坏的废物,心里冷笑更甚。这就受不了了?好戏才刚开始呢。「小宇,
那是姐姐的救命钱……」我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救个屁!舅舅都说了你活不过三个月,
治也是白治!」乔宇口无遮拦,直接把实话说出来了。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连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刘芬脸色大变,想捂乔宇的嘴已经来不及了。我猛地抬起头,
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绝望:「原来……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原来你们都在骗我……」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治了!」我突然发疯一样,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鲜血瞬间从血管里喷涌而出,溅在了乔宇那双崭新的**版球鞋上。「啊!我的鞋!」
乔宇尖叫着跳开。我不管不顾,举着还在滴血的手,从床上滚下来,
披头散发地冲着门口大喊:「大家都来看看啊!弟弟要逼死绝症姐姐了!为了买跑车,
连救命钱都要抢啊!我不活了!让我死吧!」我一边喊,一边把血抹得满脸都是,
样子如同厉鬼。乔宇被这阵仗吓傻了,刘芬更是慌了手脚,想上来拉我,
却被我一脚踹在膝盖上。「滚开!你们这些杀人犯!」我不仅要毁了你们的名声,
我还要让乔宇这个败家子,在这个圈子里彻底社死。就在我闹得最凶的时候,
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闹够了吗?」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那个穿着深灰色工装的男人,推着一辆运送尸体的平车,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乔宇和刘芬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
按在我流血的手背上。力道很大,疼得我一激灵。他俯下身,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虽然血是真的,
但这种自残的方式太低级。下次想搞臭谁,记得找我借刀。」「这镯子成色不错,两百万,
我朋友收。卖吗?」我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卖。」我咬着牙,
吐出一个字。沈渡嘴角微扬:「成交。」「那么现在,这位**,我是带你去包扎伤口,
还是直接把你装进袋子里拉走?」他指了指身后的运尸车。「……包扎。」「好嘞。」
沈渡直起身,眼神冷冷地扫过已经吓瘫在地的乔宇,声音不大,
却透着股让人胆寒的凉意:「这里是医院,再喧哗,我就让你躺着出去。」
4自从那次「大吐血」后,乔国栋和刘芬为了防止我突然暴毙导致财产还没转移完,
在病房里装了三个监控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连我上厕所他们都要盯着门口的时间。
这种被视奸的感觉让我恶心,但我必须忍。深夜,病房门被推开。沈渡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
脸上挂着那个标志性的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冷淡的眉眼。手里拿着听诊器和病历夹,
看起来正经得不行。但我知道,这人骨子里就是个疯子。他走到床边,
瞥了一眼闪烁红光的摄像头,背对着监控,眼神玩味。「查房。」他声音清冷,
公事公办的口吻。随后,他伸手「唰」地一声拉上了床边的隔帘。这层帘子,
隔绝了摄像头的视线,却隔绝不了声音。「衣服脱了。」他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能听到的气音说道。我一愣,警惕地抓紧领口:「你干什么?」沈渡挑眉,
指尖转着那枚冰冷的听诊器:「做戏做**。你现在的设定是心肺功能衰竭,
不制造点真实的杂音,怎么骗过那个老狐狸赵伟?」我咬咬牙,解开了病号服的前两颗扣子,
露出锁骨和大片苍白的皮肤。沈渡没有半点避嫌的意思,冰凉的听诊器贴上我的左胸。
我被激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想要后缩。他另一只手迅速按住我的肩膀,整个人欺身而上,
将我逼在床头。两人的距离极近,
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别动。」他在我耳边低语,
热气喷洒在我的耳廓,「跟着我的节奏呼吸。吸气……憋住……再吸……」
他是要人为制造心率紊乱和呼吸音异常。我被迫配合着他的指令,胸口剧烈起伏。就在这时,
这种暧昧至极的氛围被粗暴地打断了。「干什么呢!拉着帘子干什么!」
赵伟的声音在门口炸响,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他带着两个护士,猛地一把掀开帘子。
那一瞬间,沈渡已经直起身,神色淡漠地在病历本上记录着什么,
而我正衣衫不整地喘着粗气,脸色潮红,满头虚汗。
赵伟狐疑的目光在我们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沈管理员?」赵伟认出了沈渡那张脸,
毕竟这人在医院也是个怪胎,「你不在太平间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还有,
这听诊器哪来的?」沈渡合上笔盖,慢条斯理地抬眼:「赵主任,我是来收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