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指着墙角那盆兰花,说它嫌新来的婆子脚臭,天天被她踹,不乐意开花了。
我以为是童言无忌,直到村里的地痞赖我家偷了他祖传的玉佩,闹着要报官。
我儿子扯着我的衣角,小声说:“娘,他家门口那棵大柳树说,玉佩是他自己埋的,
就埋在树下。他说娘亲你不肯嫁他,就要毁了你。”一铲子下去,玉佩挖了出来,
地痞的脸比猪肝还难看。我以为这就是个能听懂花草说话的普通金手指,种种田,避避祸,
够用了。直到那个从京城来的锦衣卫指挥使萧景辞,死死盯着我儿子,
声音发紧:“你怎么知道皇宫禁苑里那棵‘定魂木’被人动过手脚?”我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我儿子能听见的,不止是鸡毛蒜皮的八卦。还有五年前,
那场让我家破人亡、被赶出京城的泼天阴谋。那些扎根在泥土里的证人,
终于等来了它们的传声筒。1柳书意觉得,她儿子阿元最近有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三岁的娃,正是满地乱跑,见啥都好奇的年纪。可阿元不。他最近迷上了跟植物聊天。
不是那种小孩子过家家,对着花花草草咿咿呀呀。他是很认真地在……交流。比如现在,
阿元正蹲在院子角落里,对着一丛狗尾巴草,小眉头皱得死紧。“你们别吵啦,
”他奶声奶气地说,“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没看见你们。
”柳书意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裳出来,就看到这幅画面。她走过去,放下木盆,
柔声问:“阿元,跟谁说话呢?”阿元抬起头,小脸蛋气鼓鼓的,指着那丛草:“娘,
它们在骂人。”“嗯?骂谁?”“骂张婶家的那只大公鸡!说它昨天早上过来,
把它们踩得好疼,还拉了一坨屎在它们头上!臭死了!”柳书意哭笑不得,
摸了摸他的头:“草怎么会说话骂人呢。”“它们会!”阿元很坚持,“它们还说,
张婶昨天藏了两个鸡蛋在灶台后面的石头缝里,没舍得给张叔吃。”柳书意心里咯噔一下。
这事儿……听着怎么这么具体?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当是小孩子想象力丰富。
直到第二天,张婶来串门,唉声叹气,说家里那只不下蛋的公鸡,
今天一早不知道被哪个天杀的给偷了。柳书意心里一动,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张婶,
你家灶台后面,是不是有个石头缝?”张婶愣住了:“是啊,你咋知道?
我昨儿刚在那藏了两个鸡蛋,想着给我家娃补补身子。”柳书意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看着旁边又蹲下去跟墙角小野花嘀嘀咕咕的儿子,后背窜起一阵凉意。这事儿,太邪门了。
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下午,她故意把自己头上的一根银簪子拔下来,
悄悄扔进了院门口的月季花丛里。然后她假装很着急地找来找去。“哎呀,我的簪子不见了,
是不是掉在哪儿了?”阿元正抱着小板凳看蚂蚁搬家,听到这话,歪了歪头。
他跑到月季花丛边,侧着耳朵听了听,然后扭头对柳书意说:“娘,月季姐姐说,
簪子就在它脚底下。它还说,你别装了,它看见你故意扔进来的。
”柳书意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扒开花丛,那根银簪子,正静静地躺在泥土上。完了。
她儿子,好像真的能听懂植物说话。这下事情大条了。柳书意一把抱起儿子,冲回屋里,
门“砰”地一声关上。她看着阿元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心里又惊又怕,
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狂喜。这能力……在这个穷乡僻壤,在这个人人都想踩她一脚的地方,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和儿子,有了无数双眼睛。无数双扎根在泥土里,
沉默了千百年的眼睛。2自从发现了阿元的秘密,柳书意看整个世界的眼神都变了。
院子里的每棵草,每朵花,都成了她家的眼线。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开了天眼。
谁家夫妻吵架了,谁家孩子偷吃了糖,柳书意不出门,阿元蹲在院子里听一圈,就全知道了。
她严厉地告诫阿元,这个秘密,除了娘亲,谁都不能说。阿元似懂非懂地点头,
反正他只喜欢跟娘亲和植物朋友们说话。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麻烦就找上门了。
村里的地痞王二麻子,带着几个混混,气势汹汹地堵在了柳书意家门口。“柳书意!你个小!
竟敢偷我王家的传家宝玉佩!”王二麻子一脸横肉,唾沫星子乱飞。柳书意抱着阿元,
冷着脸走出来:“王二麻子,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什么时候偷你东西了?”“还敢狡辩!
”王二麻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碎布片,“这是从你家窗户上刮下来的!
跟我家装玉佩的盒子上的布料一模一样!昨晚我家的狗叫了一晚上,
肯定是你这个趁黑摸进我家的!”周围很快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指指点点。
柳书意带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在村里本就受排挤。现在出了这事,
众人的眼神更是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一个女人家家的,带着个野种,
手脚不干净也正常。”“就是,长得那么妖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书意气得浑身发抖,把阿元紧紧护在怀里。她知道,跟这帮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他们就是要往她身上泼脏水。“报官!必须报官!让她去蹲大牢!”王二麻子叫嚣着,
就要上来抓人。就在这时,怀里的阿元突然扯了扯柳书意的衣服。“娘,”他小声说,
“别怕。”柳书意低头看他。阿元凑到她耳边,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娘,
你家门口那棵大柳树爷爷说,王二麻子在撒谎。”柳书意心头一震。“柳树爷爷说,
那个玉佩,是他昨天下午,自己偷偷埋在柳树底下的。他还对着树洞说,你这个小不识抬举,
他求亲不成,就要让你身败名裂,乖乖求他。”柳书意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一股冷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好啊。好一个王二麻子。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她看着王二麻子那张丑恶的嘴脸,忽然笑了。“王二麻子,”她扬声说,
“你说我偷了你家玉佩,可有证据?”“这布料就是证据!”“一块破布算什么证据?
”柳书意冷笑,“你说玉佩是我偷的,那我问你,你家祖传的玉佩,长什么样?
”王二麻子一愣,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是一个圆形的,绿色的……”“是吗?
”柳书意一步步朝村口的大柳树走去,“我怎么听说,你家的传家宝,
是块雕着鲤鱼的白玉佩呢?”王二麻子脸色一变:“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很快就知道了。”柳书意走到大柳树下,
回头对所有村民说:“各位乡亲,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看今天,是举头三尺有柳树精。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指着王二麻子。“王二麻子!
你敢不敢对着这棵百年柳树发个誓!就说你要是诬陷我,就叫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二麻子吓了一跳,农村人最信这个,他哪里敢发这种毒誓。“你……你少来这套!
一个偷东西的贼,还敢装神弄鬼!”柳书意根本不理他,
转身对一个平日里还算公道的村民说:“李大哥,麻烦你,借你家锄头一用。就在这,
这棵柳树底下,往下挖三尺,大家看看,到底是我柳书意偷了东西,还是某些人,
自己把东西埋起来,贼喊捉贼!”这话一出,全场哗然。王二麻子的脸,瞬间白了。
3李大哥也是个实在人,看柳书意说得信誓旦旦,二话不说就回家拿了锄头。“哐!哐!哐!
”锄头一下下挖在柳树根的泥土里。王二麻子的脸色,随着锄头每一次落下,就更白一分。
他的眼神开始躲闪,额头上全是冷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围观的村民也不是傻子,
一看他这副德性,心里都明白了七八分。“挖到了!”李大哥喊了一声,
从坑里刨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玉佩。
根本不是王二麻子说的什么圆形绿玉,而是一块通体温润的白玉,
上面精巧地雕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鲤鱼。这下,真相大白了。所有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齐刷刷地射向王二麻子。“好你个王二麻子!贼喊捉贼啊!”“太不是东西了!
为了逼人家姑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打他!这种人就该打死!
”村民们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王二麻子吓得屁滚尿流,抱着头就想跑,
被几个壮汉一脚踹翻在地,一顿拳打脚踢。柳书意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抱着阿元,转身回家。
从此以后,村里再没人敢轻易招惹她。甚至有人在背后偷偷议论,
说柳书意是不是会什么妖法,不然怎么会知道玉佩埋在树底下。柳书意不在乎这些。
她只知道,她和儿子,有了保护自己的武器。这天,柳书意想给院子添点颜色,
就带着阿元去村东头的吴大娘家,想讨几株牡丹花苗。吴大娘是村里有名的碎嘴子,
但她家的牡丹花,是全村开得最好的。一进吴大娘的院子,阿元的小耳朵就动个不停。
院子里种满了牡丹,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在柳书意听来,是满园花香。但在阿元听来,
那简直就是个菜市场。“哎呀,你听说了吗?主人家的小儿子,昨天尿床了,
被他媳妇好一顿数落!”“这算什么!我还看见了呢!
他媳妇偷偷藏了二两银子在床头柜的夹层里!”“那个新来的长工,
我瞅着他老是偷看主人的小闺女,眼神不对劲!”“就是就是!昨天半夜,
他还偷偷跑到小闺女的窗户根底下听墙角呢!”阿元听得小嘴巴张成了“O”型,
然后赶紧跑到柳书意身边,把这些“惊天大秘密”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她。
柳书意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看着正热情地给她介绍哪株牡丹开得最好的吴大娘,
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原来,这家子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这么多事儿呢。
柳书意挑了几株花苗,临走时,吴大娘非要拉着她多聊几句。“书意啊,
你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就跟大娘说。”柳书意笑了笑,
状似无意地说:“大娘,你家这长工,看着挺老实的。”吴大娘撇撇嘴:“别提了,
看着老实,手脚可不怎么利索,正想着要不要辞了他。”柳书意心里一动,
压低声音说:“大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家里有姑娘的,更得看好门户,
别让什么心思不正的人,半夜摸到窗户底下去。”吴大娘是什么人,一听这话,
眼睛立马瞪圆了。“你说啥?!谁半夜摸到我闺女窗户底下去了?”“我也就是提个醒,
”柳书意点到为止,“您自己多留心吧。”说完,她就抱着花苗和阿元走了。当天晚上,
吴大娘家就闹翻了天。听说那个长工被打断了一条腿,连夜赶出了村子。而吴大娘,
第二天提着一篮子鸡蛋上门,看柳书意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感激。柳书意知道,从今天起,
她家的情报网,正式覆盖全村了。4靠着阿元这张“植物通讯”王牌,
柳书意母子俩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安稳。东家丢了鸡,西家少了柴,只要事发地有棵草,
不出半天,柳书意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她在村里的地位,也从一个备受欺凌的寡妇,
变成了有点神秘色彩的“能人”。没人敢惹她,甚至还有人偷偷上门,
想让她帮忙“算算”事。柳书意一概不理,她只想安安稳稳地把阿元养大。这天,
阿元半夜发起烧来,小脸通红,嘴里直说胡话。柳书意急坏了,请了村里的大夫来看,
说是风寒入体,开了几服药,却不见好。眼看阿元烧得越来越厉害,柳书意心急如焚。
她想起村里的老人说过,后山深处,有野山参,是吊命的好东西。柳书意咬了咬牙,
把阿元托付给邻居张婶,自己拿了把小药锄,就进了山。后山林深树密,一个人走在里面,
心里直发毛。“娘……娘……”柳书意脑子里全是阿元难受的样子,她咬着牙,
不断往深山里走。一路上,她也试着让路边的花草帮忙。“喂!小蕨菜!
你看到人参爷爷了吗?”“那边那个蘑菇!你长那么高,看到哪里有红色的果子了吗?
”山里的植物,不如村里的见多识广。蕨菜们哆哆嗦嗦地说:“不知道不知道,别吃我。
”蘑菇们更是一问三不知:“我们只管长,什么都看不见。”柳书意又急又气,
在山里转了快一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
一棵老松树慢悠悠地开了口。“小女娃,别急。往南边那条小溪走,走到尽头,
有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石头底下,住着一位脾气很怪的老先生。”柳书意大喜过望,
连声道谢,赶紧朝着松树指的方向跑去。果然,在小溪尽头,她看到了一块巨大的青苔石。
她小心翼翼地绕着石头找,终于,在石头缝里,看到了一株系着红绳的植物。叶子碧绿,
顶着一簇鲜红的果子。是野山参!看这品相,少说也有几十年了!柳书意激动得手都在抖,
拿出药锄就要挖。“住手!”一个苍老又傲慢的声音,直接在柳书意脑海里响起。
柳书意吓了一跳。这声音……不是通过阿元转述的。是她自己听见的!“你是谁?
”她试探着问。“哼!无知凡人!连本座都不认识?”那声音充满了不屑,“要挖本座,
就凭你这把破锄头?简直是笑话!”柳书意这才反应过来,是这株人参在说话!而且,
因为人参的灵气太足,连她这个普通人都能听见它的意念了。“参……参老先生?
”柳书意又惊又喜,“我儿子病了,高烧不退,求您救救他!”“求我?”人参冷哼一声,
“本座在此修行百年,凭什么要救你儿子?”这家伙,好大的架子。柳书意急中生智,
说道:“先生,您在此修行百年,想必也是想早日修成正果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您救了我儿子,也是积攒功德啊!”人参沉默了。过了半晌,它才慢悠悠地说:“油嘴滑舌。
也罢,算你有点悟性。”“那……”“别动你的破锄头!”人参嫌弃地说,
“从本座左边三寸的位置下锄,斜着挖,不能伤到任何一根须子!挖出来后,
取最下面那根最细的须子就行了。记住,只能用泉水煎服,加三片甘草,一片都不能多,
一片都不能少!”这人参,不仅高冷,还是个技术控。柳书意按照它的指示,
小心翼翼地把那根细须挖了出来,千恩万谢地收好。临走前,人参又开口了。“等等。
”“先生还有何吩咐?”“看你这女娃心还算诚。告诉你一个秘密。”人参的声音压低了些,
“这山里,最近不太平。有一伙人,在找一种黑色的、会发光的蘑菇。见了他们,躲远点。
”黑色的、会发光的蘑菇?柳书意心里记下,再次道谢后,飞也似的下了山。有了参须,
阿元的烧很快就退了。柳书意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心里却多了一份沉重。那伙人是谁?
找那种奇怪的蘑菇做什么?她隐隐觉得,这个小小的村子,很快就要不平静了。
5日子刚安生没几天,人参先生的预言就应验了。村里来了几个陌生人。为首的是个年轻人,
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配着一把狭长的刀。他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
鼻梁高挺,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随从,
个个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村长领着他们,直接就奔着柳书意家来了。“柳氏,
这位是京城来的萧大人,有话要问你。”村长一脸谄媚,腰都快弯到地里去了。
柳书意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抱着阿元福了福身子。“民妇柳氏,见过大人。
”那个叫萧景辞的年轻人,目光像鹰一样,在她和阿元身上扫了一圈。“你就是柳书意?
”他的声音跟他人一样,又冷又硬。“是。”“听说,你很会‘找’东西?
”柳书意心里咯噔一下。消息传得这么快?都传到京城去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萧景辞的目光就落在了她院子里的药草上。“你还懂医术?”“不敢,只是略懂一些草药,
给孩子调理身子用的。”柳书意回答得滴水不漏。萧景辞没再追问,
而是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正在追查一批假药。这批假药,
是用一种名为‘黑瘴菇’的毒菌冒充名贵药材‘乌灵芝’。误食者,轻则上吐下泻,
重则一命呜呼。”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根据线索,这批假药的源头,
就在这座山里。”柳书意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起了人参先生的话。
黑色的、会发光的蘑菇!不就是黑瘴菇吗!原来那伙人,是在制假药!
萧景辞盯着她:“我们找了几天,一无所获。村里人都说你消息灵通,
甚至有些……神机妙算。所以,本官想请你,帮我们找到那伙贼人的老巢。
”柳书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把她当成什么江湖术士了?她要是说不知道,
对方肯定不信。她要是说知道,又怎么解释消息来源?她的大脑飞速运转。阿元在她怀里,
好奇地看着这个冷冰冰的叔叔,然后又扭头,看向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
他突然小声对柳书意说:“娘,墙角那棵喇叭花说,这个叔叔的靴子上,
沾了一点点黑色的泥。跟前几天,那几个在后山鬼鬼祟祟的人,鞋上的泥一样。
”柳书意心里一动。她抬起头,看着萧景辞,缓缓开口。“大人,民妇确实不知道贼人在哪。
不过……”她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过什么?”“不过,我前几日上山采药,
确实闻到过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有点像烂木头,又有点腥。”柳书意半真半假地说,
“那股味道,是从后山西边那个废弃的破庙方向传来的。”这当然是她瞎编的。但是,
她赌萧景辞他们肯定已经把后山搜了个遍,唯独那种晦气的破庙,他们这些官家人,
不一定会进去细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萧景辞审视地看了她半晌,
最终点了点头。“带路。”他言简意赅。柳书意抱着阿元,走在前面。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