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我咬牙道，“张澜你敢再说一遍？”

后腰的钝痛还没消散，小腹的坠痛就像有把钝刀在里面搅动。

我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继母拽着我头发的手却还在用力。

“我说你装的！”张澜突然抬脚就往我膝盖窝踹来，“爸白养你二十年，现在让你捐个肾怎么了？死不了就赶紧爬起来！”

我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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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间看见张澜擦着皮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佻得像在谈论天气：“妈，要不直接找医生来？反正她怀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打了正好省事。”

继母扯我头发的手更加用力了，“听见没有？我儿子都替你想好了！识相的就自己乖乖去配型，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肚子里的孽种踹出来！”

围观家属冲过来想拉开继母，却被她狠狠甩开：“滚开！我们家的家事轮得到你管？等我收拾了这个小***，看谁还敢多嘴！”

“家事？”我反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怀孕六个月的继女往死里逼，这叫故意杀人！”

小腹的疼痛开始加剧，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

我摸到掌心的温热粘稠，眼前猛地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地。

“血！她流血了！”人群里有人尖叫道。

继母的手僵了一瞬，随即啐了口唾沫：“装模作样！肯定是想讹我们！”

“妈说得对！”张澜从旁边抄起拖把，狠狠砸到了我身上，“我看她就是欠揍！当初我打断她胳膊的时候，流的血比这多十倍，不也没见她死？”

继母扯下了我的手，“少装蒜！赶紧去配型，不然我现在就——”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一个阿姨挡在了我面前，“你们这叫谋杀！”

继母彻底撕破了脸皮：“谋杀又怎么样？她死了才好，省得占着茅坑不下蛋！一个丫头片子，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小腹的绞痛越来越烈，我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反复拉扯。

恍惚中听见护士惊呼：“病人流产了，快送去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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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送！”继母扑了过来，“她还没配型，我丈夫还在等着肾源！”

“滚开！”护士怒吼着推开她，“再耽误下去大人都保不住。”

我意识模糊，却依然能够听到弟弟尖利的诅咒。

“保不住才好！最好一尸两命，这样就没人跟我抢家产了！”

我的心，像掉进了冰窖最深处，最后一丝因血缘而产生的犹豫也彻底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