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高烧四十度,小脸烧得通红,哭着喊妈妈。
我心急如焚,抱着她冲进医院。
可我老公沈巍,却只顾着接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他白月光柔弱的啜泣。
他说:“别怕,我们的女儿,我会出手。”
我这才知道,我养了六年的女儿,竟是他的私生女。
而我的亲生女儿,早已被他丢弃。
“病人急需输血,血型是RH阴性,你们谁是?”
医生的话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苏晴的太阳穴上。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可能。
她和丈夫沈巍都是O型血。
怎么可能生出RH阴性的孩子?
苏晴的指尖冰凉,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丈夫。
沈巍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英俊的眉眼间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那是一种秘密终于不必再隐藏的松弛感。
苏晴的心,一寸寸沉入冰窖。
“沈巍……”
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念念的血型,是怎么回事?”
沈巍没有立刻回答。
他脱下自己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动作从容得仿佛在参加一场商务酒会,而不是在女儿的急救室外。
“医生,用我的吧。”
一个清脆又柔弱的女声忽然插了进来。
苏晴猛地回头。
走廊尽头,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快步走来。
她很美,是一种带着病气的、楚楚可怜的美。
苏晴认得她。
白悦。
沈巍藏在心底,念了许多年的白月光。
也是他手机里,备注为“白月光”的女人。
白悦径直走到医生面前,捋起袖子,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
“我是RH阴性血,抽我的,求你快点救救念念。”
她的眼眶红着,声音里带着哭腔,视线却越过医生,直直地落在沈巍身上。
那眼神,充满了依赖与爱恋。
而沈巍,也正看着她。
他的眼神是苏晴从未见过的温柔,里面翻涌着心疼与安抚。
这一刻,苏晴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养了六年的女儿,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她的丈夫,和他的白月光,却在她的面前,上演着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
荒唐。
太荒唐了!
“沈巍!”
苏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破了走廊里虚伪的平静。
“你给我解释清楚!”
沈巍终于舍得将目光从白悦身上移开,落在了苏晴的脸上。
那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你冷静一点。”
他说。
“这里是医院。”
冷静?
他让她怎么冷静?
苏晴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女儿的血型为什么跟我们不一样!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这里!沈念念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血。
沈巍被她抓得皱起了眉。
他毫不费力地掰开苏晴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手腕生疼。
“苏晴,别闹了,很难看。”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与厌烦。
“念念是我的女儿,这就够了。”
“你的女儿?”
苏晴笑了起来,笑声凄厉。
“她是你的女儿,那我的女儿呢?我们的女儿在哪里!”
沈巍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看了一眼已经走进抽血室的白悦,压低了声音,凑到苏晴耳边。
那声音很轻,却带着淬毒的残忍。
“我们的女儿?”
“苏晴,我们从来就没有过女儿。”
“从一开始,躺在育婴箱里的,就是念念,是白悦和我女儿。”
轰隆一声。
苏晴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原来不是抱错。
是换了。
他亲手,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换回了白月光的私生女。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苏晴眼前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地。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沈巍整理了一下被她抓皱的衣领,恢复了一贯的衣冠楚楚。
“因为当年,白悦的处境很艰难。”
“她未婚先孕,那个男人又抛弃了她,她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抚养孩子。”
“而你,苏晴,你什么都有。”
“你有我,有沈家,你能给念念最好的生活。”
所以呢?
所以就该牺牲她的女儿吗?
苏晴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的女儿呢?”
“她在哪?”
沈巍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她……”
“她被送到了一个好人家,会过得很好的。”
会过得很好?
他凭什么这么笃定?
他把她的女儿,她的心头肉,像一件垃圾一样随手丢弃,现在却用一句轻飘飘的“会过得很好”来打发她?
滔天的恨意,像海啸一般席卷了苏晴。
她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年,相伴六年的男人,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不。
他不是人。
他是魔鬼。
急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
“孩子暂时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留院观察。”
沈巍立刻迎了上去,关切地询问着沈念念的病情。
白悦也抽完血走了出来,脸色苍白,被一个护士扶着。
她看到沈巍,立刻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阿巍,念念没事了吧?”
“没事了。”
沈巍快步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你怎么样?怎么抽了这么多血?”
“我没事的,只要念念好好的,我怎么样都行。”
白悦柔柔地靠在沈巍的怀里,像一朵不胜风雨的娇花。
他们三个人,看起来才像是一家。
而苏晴,站在这片温馨的光晕之外,浑身冰冷。
沈念念被护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转入了VIP病房。
沈巍和白悦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
他握着沈念念的手,她温柔地替沈念念掖好被角。
没有人再看苏晴一眼。
仿佛她才是那个多余的外人。
苏晴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没有哭。
眼泪,在真相揭开的那一刻,就已经流干了。
现在剩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冷和恨。
她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
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着皮肤。
苏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帮我查一个人,沈巍的白月光,白悦。”
“还有,六年前,和我同一天在中心医院生产的所有女婴的资料,我全都要。”
“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计任何代价。”
挂掉电话,苏晴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
沈巍。
白悦。
你们夺走了我的女儿,毁了我的人生。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血债,必须血偿。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回到空无一人的别墅。
这里曾经是她以为的家。
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客厅的墙上,还挂着她和沈巍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她,笑得一脸幸福。
多么讽刺。
苏晴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将照片取下,狠狠地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走进沈念念的房间。
粉色的公主房,堆满了各种昂贵的玩具和漂亮的裙子。
这六年,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孩子。
她教她说话,教她走路,在她生病的时候整夜不睡地守着她。
结果,她只是在替别人养女儿。
一个巨大的骗局。
苏晴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个相框上。
那是沈念念五岁生日时拍的照片。
照片里,沈念念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被她和沈巍抱在中间,笑得天真烂漫。
苏晴拿起相框,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沈念念的脸。
这张脸,长得越来越像白悦了。
以前她只觉得是巧合。
现在才知道,是血缘。
苏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拿出手机,对着这个房间,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她点开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微信头像。
那是一个地产中介。
【这套别墅,连同里面所有的东西,帮我用最快的速度卖掉。】
发完消息,她将手机丢在一旁。
她一步一步,走上二楼,走进沈巍的书房。
沈巍是一个极度自负且谨慎的人。
他的很多重要文件,都锁在书房的保险柜里。
密码,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苏令冷笑一声,熟练地输入密码。
保险柜应声而开。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文件和合同。
苏晴的目标很明确。
她直接拿走了最上面的一份文件。
那是沈巍为了拿下城东那块地,准备了整整一年的项目计划书。
这个项目,关系到沈巍公司未来十年的发展,是他事业版图中最重要的一块。
苏晴翻开计划书,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分析,眼神越来越冷。
她拿出手机,将整份计划书,一页一页,全部拍了下来。
然后,她将照片,发给了沈巍最大的竞争对手——陆氏集团的总裁,陆泽。
【陆总,送你一份大礼,祝你,旗开得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