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的坟头草已三米高

前夫的坟头草已三米高

主角:沈绾谢无咎
作者:我就是小九

前夫的坟头草已三米高第3章

更新时间:2025-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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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光景,弹指而过。

对于沈绾而言,这三天却如同在油锅上煎熬。沈府内气压低得骇人,父亲暴怒后的沉默,母亲哀怨的泪水,族老们“顾全大局”的劝说,以及下人们窃窃私语中夹杂的同情与鄙夷,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几乎让她窒息。

周家那边自是闹翻了天,据说周文轩气得砸了书房,放出话来要让沈绾和那“煞神”付出代价。但这些纷扰,都被沈父强行压了下去——无论如何,沈绾终究是沈家女儿,与谢无咎的婚事虽荒唐,却已是板上钉钉,沈家丢不起第二次脸。

第四日清晨,天光未亮,迎亲的队伍便到了。

没有震天的锣鼓,没有喧闹的宾客,只有一队身着玄色轻甲、纪律严明的亲兵,护着一顶虽大却明显朴素的青呢轿子,静默地停在沈府门前。为首的,甚至不是谢无咎本人,而是他麾下一位姓赵的副将,面容肃穆,递上婚书,言简意赅:“奉将军之命,迎娶夫人。”

整个过程,冷清得如同执行一项军事任务。

沈绾穿着连夜赶制出来的、比之前那身简单许多的红色嫁衣,向父母磕了三个头。沈母哭成了泪人,沈父则别开脸,最终只沉重地挥了挥手:“去吧……日后,好自为之。”

没有兄长背她上轿,她自己扶着丫鬟的手,一步步走出生活了十几年的沈府大门,弯腰,钻进了那顶冰冷的轿子。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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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坐落在京城西侧,靠近城墙,地段算不得顶好,门庭也比沈绾想象中更为冷肃。

黑漆大门上的铜环泛着冷光,石狮子威严却沉默,门口守卫的兵士腰杆笔直,眼神锐利,见到花轿,只是沉默地行礼、开门,动作整齐划一,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然之气。

没有鞭炮,没有喜娘搀扶,甚至没有几个看热闹的百姓。

赵副将引着轿子直接从侧门入内,停在了一处院落前。

“夫人,到了。”赵副将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将军府规矩简省,还请您见谅。将军此刻在书房处理军务,晚些时候会过来。”

沈绾自己掀开轿帘,走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院子不算小,但陈设极其简单,青石板铺地,角落里种着几株耐寒的松柏,不见丝毫花草点缀。正房是三间开的格局,黑瓦白墙,门窗紧闭,透着一股常年无人居住的清冷。

两个穿着干净利落、年纪稍长的仆妇和一个面容稚嫩的小丫鬟垂首站在廊下,见到她,恭敬地行礼:“见过夫人。”

“都起来吧。”沈绾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她抬步,走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推开。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木头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的摆设同样简单到近乎空旷:一张黑檀木雕花拔步床,一张圆桌,几张凳子,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连最常见的喜庆红绸、喜字剪纸都未见半分。

这里,与其说是新房,不如说更像一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

“夫人,您的嫁妆……”赵副将询问道。沈绾的嫁妆,沈家最终还是碍于脸面送了过来,虽然比原定给周家的缩水了不少。

“先抬去库房吧。”沈绾淡淡道,“劳烦赵副将安排。”

“是。”赵副将领命而去。

沈绾挥退了仆妇和丫鬟,独自一人站在房间中央。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得屋内空寂清冷。前世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周家婚房的奢华精致,红烛高燃,与眼前的景象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几株在晚风中微微摇曳的松柏,心中没有失落,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这里,至少干净。没有虚伪的温情,没有恶心的算计。一切的冷清,都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沈绾心头一紧,转过身。

房门被推开,谢无咎走了进来。

他已换下了那日的玄色锦袍,穿着一身更为家常的深青色常服,依旧掩不住周身那股冷硬的气质。他似乎刚从军中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风尘与凛冽气息。

他的目光在室内扫过,最后落在沈绾身上。她依旧穿着那身简单的嫁衣,站在昏黄的光线里,像一朵误入荒漠的红色蔷薇,美丽,却与周遭格格不入。

两人视线相接,空气仿佛凝滞。

没有交杯酒,没有结发礼,甚至连寻常夫妻初见时的客套寒暄都省去了。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处。”谢无咎率先开口,声音比那日更加低沉沙哑,“府中规矩,晚膳各自在房中用。若无要事,不必去前院书房寻我。”

他的话语,清晰地划定了界限。

沈绾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如同寻常新嫁娘那般流露出委屈或不安。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的平静,反倒让谢无咎微微蹙了下眉。他沉默片刻,又道:“你既入了谢府,我自会保你安危,衣食无忧。但其他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莫要奢求。”

这是明确告诉她,这桩婚姻,仅有责任,并无情爱。

沈绾迎着他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些许距离。她仰起头,烛光在她清澈的眼底跳跃:“将军,我嫁你,非为赌气,也非为贪图富贵安稳。”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前尘已断,往事已矣。从今日起,我沈绾,便是你的妻。我会恪尽妻责,打理内务,不给你添乱。若有可能……”她微微吸了口气,“我更愿与你,互为臂助,共度风雨。”

不是攀附,不是索取,而是平等的“互为臂助”。

谢无咎深邃的眸中,终于掠过一丝清晰的震动。他审视着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或算计。

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坦荡的平静,以及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韧。

良久,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我习惯独眠。”他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算是回应了她关于“妻责”的暗示,也再次强调了彼此的距离。“早些休息。”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如来时一般,大步离开了房间,并为她轻轻带上了房门。

脚步声渐行渐远。

新房内,再次只剩下沈绾一人,以及桌上那对静静燃烧、偶尔噼啪作响的龙凤喜烛。

她没有去动那对蜡烛,只是走到床边坐下,手指拂过冰凉的锦被。

她知道,要融化这座冰山,绝非易事。但至少,她进来了,站在了他的领地里。

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他人、软弱可欺的沈绾。

她看着跳动的烛火,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谢无咎,”她对着空寂的房间,轻声低语,如同立誓,“这一世,我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再让你……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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