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的时候，小雅正在客厅里玩积木。

看到我进门，她立刻跑了过来："妈妈，你回来啦！爸爸呢？"

听到她叫苏晨爸爸，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小雅，来，妈妈和你说件事。"我蹲下身子，抱住这个四岁的小女孩。

"什么事啊？"小雅眨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看着她纯真的面庞，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告诉一个四岁的孩子，她的生父其实是她的外公？

怎么告诉她，她一直叫爸爸的人其实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告诉她，我们要离开这个城市，重新开始生活？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雅伸出小手帮我擦眼泪。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没事，妈妈只是太累了。"我勉强笑了笑，"小雅，你想不想去别的地方住？"

"去哪里？"

"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大海，有沙滩，有很多漂亮的贝壳......"

小雅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我可以在沙滩上建城堡吗？"

"可以的，想建多少就建多少。"

"那爸爸也去吗？"

我的心又是一阵抽痛："爸爸...爸爸不去。"

"为什么？"小雅不解地问道，"爸爸不喜欢大海吗？"

"不是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道，"爸爸有工作，走不开。"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见爸爸？"

"可能...可能要很久很久......"

小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我们明天就走。"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开始收拾行李。

四岁的小雅不明白离别的含义，她兴奋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帮我挑选要带走的玩具。

"妈妈，这个小熊要带吗？这是爸爸给我买的。"

我看着她手里的泰迪熊，心情复杂。

"带上吧。"

"那这个芭比娃娃呢？这也是爸爸买的。"

"也带上。"

小雅高兴地把玩具都装进了行李箱里，然后跑到我身边："妈妈，我们到了新地方，爸爸会想我们吗？"

我抱住她，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会的，爸爸一定会想我们的。"

晚上九点，小雅已经睡着了。

我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夜景，想着明天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虽然这三年过得并不快乐，但毕竟是家。

现在要背井离乡，说不舍得是假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小雨，是我，你爸爸。"

听到爸爸的声音，我的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愤怒、恨意、失望，还有一丝不愿承认的心疼。

"有事吗？"我冷冷地问道。

"你妈妈告诉我了，明天她要和苏晨结婚......"爸爸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小雨，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打断他，"如果你当年不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会有今天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小雨，爸爸知道错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原谅？"我冷笑，"爸，你知道小雅是谁的女儿吗？"

"我...我知道......"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你这四年来是怎么面对她的？你看着她叫你外公，你心里不愧疚吗？"

"愧疚......"爸爸哽咽了，"爸爸每天都在愧疚，每天都想死......"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我恶毒地说道，"你去死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小雨！"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的声音，显然她就在爸爸身边。

"妈，你还有脸管我？"我冷笑，"明天你就要嫁给我前夫了，还有什么资格管我？"

"小雨，不管怎么样，他始终是你的父亲......"

"父亲？"我彻底爆发了，"什么样的父亲会**自己的女儿？什么样的母亲会帮着隐瞒这种事情？你们还有脸说是我的父母？"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关机。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解释，不想再承受任何道德绑架。

我只想带着小雅远远地逃离这个地方，再也不要回来。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床，把行李装上车。

小雅还在睡觉，我没有叫醒她，直接把她抱上了车。

就在我准备发动汽车的时候，苏晨的车停在了楼下。

他下车后看了我一眼，然后径直走向楼道。

我知道他是去接我妈去领证的。

我深吸一口气，发动了汽车。

再见了，这个令我窒息的城市。

再见了，这些令我恶心的人。

车子开上高速公路的时候，小雅醒了。

"妈妈，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她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

"去海边。"我看了一眼后视镜，"小雅，你还记得妈妈昨天跟你说的话吗？"

"记得啊，我们要去海边建城堡。"

"对，我们要去海边生活，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那爸爸怎么办？"

我的手握紧了方向盘："小雅，妈妈告诉你一件事，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嗯。"

"其实......"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部分真相，"其实爸爸不是你的亲爸爸。"

小雅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说，爸爸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不是从他肚子里出来的。"

虽然是四岁的孩子，但小雅很聪明，她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那我的亲爸爸是谁？"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这是我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你的亲爸爸......"我艰难地开口，"他已经不在了。"

这不算撒谎，因为在我心里，那个爸爸已经死了。

小雅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妈妈，那我们以后就不会再见到那个爸爸了吗？"

"不会了。"

"那外公外婆呢？"

我的心又是一阵绞痛："也不会了。"

小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我们只有彼此了对吗？"

我通过后视镜看着她，这个四岁的小女孩脸上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

"对，我们只有彼此了。"

"没关系的妈妈，我会保护你的。"小雅奶声奶气地说道。

我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受失去所有亲人的痛苦。

而这一切，都是大人们的错。

车子一路南下，我们要去的是一个海边的小城市。

那里是我大学同学推荐给我的，她说那里民风淳朴，适合隐居。

我已经联系好了那边的工作，是一家外语培训机构，我可以教英语。

虽然收入不会很高，但足够我和小雅生活了。

中午的时候，我们在一个服务区休息。

小雅要上厕所，我陪她一起去。

就在我们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晨！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赶紧拉着小雅躲到了一辆大巴车后面。

透过车窗，我看到苏晨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那个男人我认识，是**李强，苏晨以前雇佣过他调查我的出轨情况。

"找到她们了吗？"苏晨问道。

"找到了，她们的车刚刚经过这里，应该是往南边去的。"李强回答。

"很好，继续跟着她们，随时报告位置。"

"苏总，恕我多嘴，你为什么要跟踪她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苏晨冷笑了一声："李强，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明白了。"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

苏晨居然派人跟踪我们？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离婚还不够，他还要赶尽杀绝？

我等他们离开后，才带着小雅回到车上。

"妈妈，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小雅担心地问道。

"没事，妈妈只是有点累。"我强笑道，"我们继续出发吧。"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趟逃亡之路不会那么顺利。

苏晨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但是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已经得到了我妈，已经报复了我，为什么还要追着我们不放？

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车子重新上路，我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对策。

现在苏晨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抓到。

我必须想办法甩掉那个**。

正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一个本地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喂？"

"林小雨，是我。"

苏晨的声音！

"你想要干什么？"我咬牙问道。

"我想要的很简单，回来。"

"不可能！"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苏晨的语气变得阴森恐怖，"你知道小雅的身世一旦曝光，会对她造成多大的心理创伤吗？"

我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他竟然威胁要用小雅的身世来伤害她！

"苏晨，你还是人吗？她只是个孩子！"

"正因为她是个孩子，所以需要保护。"苏晨冷笑道，"你觉得是让她在网络暴力中长大好，还是让她安安静静地过普通人的生活好？"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你到底想要什么？"

"回来，然后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

"谈小雅的抚养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