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不旺妻

前夫不旺妻

主角:杜子恒李山
作者:樱桃小鱼

前夫不旺妻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19

我与夫君青梅竹马。前世,我任劳任怨,供他读书,助他高中。我与他举案齐眉,共度一生。

重生后,我苦等他上门提亲,却亲眼见他迎娶员外千金。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一世,

他想换一种活法。我转身嫁给了村口的猎户。01铜镜昏黄,映出一张十六七岁的脸。

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气,可那双眼睛……我用力闭了闭,又睁开。

眼底深处那沉甸甸的疲惫和洞悉一切的灰烬,无论如何都藏不住。是了,我回来了。

回到了杜子恒尚未高中之时。一切都尚未开始。一切都即将重蹈覆辙。我放下铜镜,

手指下意识探向枕下,摸到一个沉甸甸,硬邦邦的旧钱袋。粗布的料子,边缘磨得起了毛。

解开系绳,里面是几块碎银,更多的是沉甸甸,磨得边缘光滑的铜钱。一枚,

两枚……指尖划过冰冷的铜钱,那熟悉的触感令人心头发酸。攒了多少年?从十岁开始,

我就学着给人缝补,浆洗,去镇上绣坊接最便宜的活计,上山挖些不值钱的草药。

每一文钱都浸着我的汗水。它们是杜子恒明年进京赶考的盘缠,是他青云路上的垫脚石。

上辈子,我就是这样。用这双手,用这袋子里的铜板,把他从这小小的李家村,

一步步供成了新科进士杜大人。然后,我成了他后宅那个操持家务,侍奉公婆,

永远端庄却永远引不起他目光停留的贤妻。我病重时,亲耳听见他跟孩子们说,

要为我重新挑选墓地,我才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位白月光。那一年正逢乱世,逃难路上,

我一路乞食才勉强维持他读书人的脸面。可他心心念念的,却是那位偶然施舍过他一次,

出身富贵的员外千金沈玉柔。他要为我这个发妻另择墓安葬,死后与沈玉柔的旧物合葬。

我的心尖猛地一阵抽疼。02窗外,阳光正好。今日,正好是他来提亲的日子。上辈子,

就是今日午后,他穿着他最好的那件半旧长衫,带着他娘亲亲手做的几样点心,

敲响了我家的门。“阿宁,等我高中,必凤冠霞帔迎你过门。”那句话,滚烫地烙在心上,

支撑了我许多年。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翻涌的复杂情绪。这一次,我要睁大眼睛看清楚。

午后的蝉鸣聒噪烦人,我坐在窗下的小杌子上,手里捏着针线,却一针也没缝下去。

耳朵支棱着,捕捉着村口方向的每一点动静。心跳得又急又快,撞得胸口微微发疼。

时间一点点爬过去,日头偏西,晒得屋前的泥地发白。我的心头一阵冰凉,寒意,

顺着脊椎往上爬。就在这时,一阵喧天的锣鼓声骤然炸响。“咚咚锵!咚咚锵!

”那声音又急又响,带着一种蛮横的喜庆,由远及近,像滚雷,狠狠碾过我的心。

不是村口杜家。是……镇上!我猛地站起来,带翻了小杌子。我顾不上扶起,

几步冲到院门口,一把拉开了吱呀作响的柴门。门外的景象刺得我眼睛生疼。

一支长长的迎亲队伍,正浩浩荡荡从村外的大路上经过。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簇新的花轿,

吹吹打打的乐班,还有挑着沉甸甸,贴着“囍”字箱笼的脚夫……排场极大,气派非凡,

引得村里男女老少纷纷涌到路边看热闹,啧啧称羡。“哎哟!瞧瞧这排场!

到底是镇上沈员外嫁女!”“可不是嘛!听说新姑爷是咱们村的读书种子杜子恒呢!啧啧,

真是鲤鱼跃龙门了!”“杜子恒?他不是跟隔壁周家阿宁……”“嘘!快别说了!

”“人家杜童生现在是沈员外的乘龙快婿了!周家那丫头算个啥?没爹没娘的孤女,

拿什么跟沈家千金比?“就是就是!杜童生这是要一步登天啰!沈家那家底,

啧啧……”议论声细细密密的,像针扎进我的耳朵里。杜子恒。沈玉柔。一步登天……呵!

所有的碎片瞬间拼凑完整,严丝合缝。上辈子他藏在心底,连醉酒都只敢呢喃的那个名字,

那个他心心念念,视作救赎的白月光。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撕开,剧烈的疼痛之后,

是一片死寂的茫然。花轿在喧嚣的鼓乐声中渐行渐远,那刺目的红,刺得我眼前一片发黑。

路人的目光,或怜悯,或嘲讽,或是纯粹看戏,一道道刮过来,刮得我脸颊生疼。

我扶着粗糙的门框,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去。我意识到,杜子恒也重生了。人生重启,

一切从头开始。这一世,他要换一种活法,直接迫不及待地奔向了他心底的皎月。

而我这个前世的糟糠之妻,从一开始就被他毫不犹豫地抛弃。我慢慢松开抠着门框的手,

缓缓落下。“阿宁?”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我缓缓转过身。夕阳下,

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立在那里。是村口的猎户李山。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

露出来的胳膊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还沾着些草屑泥点,像是刚从山上下来。

他的肩头扛着一只还在滴血的狍子,分量不轻,他却站得稳稳当当。他生得浓眉大眼,

轮廓分明,只是平日总是沉默,眼神也带着几分山里人特有的锐利和警惕。

村里姑娘们私下都说他凶,不敢靠近。03此刻,他那双总是习惯性微眯着,

仿佛在搜寻猎物的眼睛,直直盯着我。眼神很深,像山涧里的潭水,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只是沉默地看着我苍白的脸。

他扛着狍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狍子温热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他脚边的尘土里,

泅开一小片暗红。我的视线,却落在他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上。那只手很大,骨节粗壮,

布满厚厚的老茧和细小的疤痕,是常年握刀,拉弓留下的印记。不像杜子恒的手,白皙修长,

只用来握笔。支撑了我两辈子的那口气,在看到那顶花轿的瞬间,彻底散了。供他读书,

为他操持,陪他熬过清贫,助他踏上仕途……然后看着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

在他功成名就时嫌弃我粗鄙。这条路,我走过一次了。走到了尽头。什么青梅竹马,

什么举案齐眉,什么凤冠霞帔……这一瞬间,都被我抛在脑后。我也要换一种活法。

我抬起头,迎上李山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李山哥,你上次托王婶儿来说的事……我应了。

”话音刚落,李山整个人猛地僵住了。他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宽阔的胸膛起伏了一下,

嘴唇张合了几次,才发出一个声音:“……啥?”他的反应过于直白,

那份不敢置信的狂喜几乎要冲破他那张冷硬的脸。我看着他那样,心头冰封的麻木,

竟奇迹般渗进一点暖意。“我说。”我重复了一遍,“我应了,你选日子吧。

”李山脸上的表情彻底裂开。震惊,狂喜和巨大的茫然交织在一起,

让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有些傻气。他猛地将肩上的狍子卸下,重重扔在地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好!好!”他连说两个好字,声音洪亮,随后意识到什么,

猛地压低了声音,“阿宁……你,你放心!我李山,有一口吃的,绝不让你饿着!

有一块干的,绝不让你睡湿的!”没有凤冠霞帔,没有举案齐眉的承诺,

只有实实在在的“一口吃的”,“一块干的”粗糙,却沉甸甸的,像山石,

砸在地上能砸出坑来。我的心渐渐回暖。“嗯。”我轻轻应了一声,唇角微微一弯,

“狍子……放这儿吧,我帮你收拾。”04日子像山涧里的清泉,平静流淌开来。

每日天不亮,李山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等我揉着眼睛起身,灶上的瓦罐里,

已经煨着喷香的小米粥,旁边的粗陶碗里,是切得薄薄的,油汪汪的熏獐子肉。

没有需要绞尽脑汁去凑的束脩银子,没有需要精心打点的人际关系。

更没有需要揣摩夫君心思,维持体面的小心翼翼。有的是清晨被鸟儿唤醒,

推开木窗就能看见的满目苍翠。有的是李山扛回来的,还带着露水的新鲜野菜。

或是剥洗干净的野兔,山鸡。灶膛里的火总是烧得旺旺的,铁锅里炖着肉汤,

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味能飘出老远。李山的话很少。他习惯用行动代替言语。

劈好的柴火永远堆满墙角。水缸里的水永远清澈满溢。屋顶的茅草,

他隔段时间就会爬上去仔细翻检加固。下雨天,哪怕雨点刚砸下来,

他也会立即冲出去检查屋顶和四周的排水沟,确保没有一滴水能漏进屋里。一日夜里,

狂风骤起,雷声在头顶的群山间翻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屋顶和窗户上。

我拥着厚实的狼皮褥子,听着外面肆虐的风雨声,不由想起前世。也是这样雷雨交加的夜里,

逃难途中,破败的城隍庙。杜子恒蜷缩在角落里,裹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书生袍,面色苍白,

嘴里不停念叨着“有辱斯文”。雨水从坍塌的屋顶漏下来,滴在他脚边,

溅起的泥点弄脏了他视若珍宝的衣摆。他只会往更干的角落蜷缩,

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同样浑身湿透,忙着找东西堵漏的我。那副懦弱无能的模样,

深深刻在了我的记忆深处。“吱呀——”木门被推开,一股裹挟着雨水的腥气猛地灌入,

随即又被迅速关在门外。李山浑身湿透,单薄的粗布短褂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岩石般块垒分明得肌肉轮廓。雨水顺着他刚硬的脸颊往下淌,他浑然不觉,

手里紧紧攥着一捆新割的,湿漉漉的茅草。“屋顶……西角有点松,风大,怕掀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去扎紧点,你安心睡,别怕。”他说完,甚至都没等我回应,

就转身冲进了狂暴的雨幕,动作迅捷地像一头矫健的猎豹。我拥着温暖的狼皮,

心头残留的寒意被彻底驱散。不用拼命去赚那永远不够的束脩,

不用在风雨飘摇中独自支撑一个懦弱的男人。原来,仅仅是“不怕”,

就有人毫不犹豫地为我遮风挡雨。这日子,真好。05安稳的日子,

被北方骤然燃起的狼烟撕得粉碎。战乱的消息,迅速蔓延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山村。

据说胡人破了关,借着流寇四起,烧杀抢掠。恐慌像野草疯长,镇上米铺的粮价一天一个样,

最后干脆关了门。往日还算热闹的村道,变得行人寥寥,家家户户紧闭门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阿宁,收拾东西。”李山从镇山打探消息回来,

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只带最要紧的,吃的,穿的,

厚实的,我们进山。”他的动作更快,粗粝的大手翻出两个结实的背篓,将家里的熏肉,

肉干,盐巴,一小袋珍贵的黍米,还有几张厚实的毛皮,迅速塞进去。又把他惯用的猎刀,

弓箭仔细擦拭好,背在身上。他沉默着,动作沉稳有力,奇异地驱散了我心头蔓延的恐惧。

“深山……能行吗?”我忍不住问。我想起前世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逃难。“能。

”他只有一个字。斩钉截铁。他拿起一把豁口的柴刀递给我,“拿着防身,跟着我,别怕。

”没有犹豫的时间,我迅速收拾了几件厚实的换洗衣物,把李山给我做的,

还带着草药清香的驱虫香囊塞进怀里,背上那个略轻的背篓。离开村子时,天色阴沉得可怕。

往日熟悉的炊烟和鸡鸣犬吠都消失了。寂静得可怕。村口,几乎人家也正若嘉代扣,

背着包袱仓惶往外涌。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方向却各不相同。有人往镇上跑,

有人想投奔远亲,乱糟糟一片。混乱的人群中,我看见了杜子恒。他穿着件半旧的绸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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