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舟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盯着抱着自己腿的孟昭，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他脸上那层刻意维持的悲戚瞬间碎裂，只剩下显而易见的慌乱。

他怎么也没想到，本该死去的孟昭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在场的宾客也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不是宋总的继子孟昭吗？他不是……」

「刚才宋总还说死的是孟昭，怎么人好好的？」

「那死的到底是谁啊？」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刷得飞快。

「我没记错吧？宋一舟亲儿子宋聪比孟昭小半岁，两个人还一起拍了宋氏集团的贺岁短片。这小孩刚才说弟弟变成星星了，那死的是宋聪？」

「宋一舟在撒谎？他为什么要骗大家死的是继子？」

媒体记者们像是嗅到了更大的新闻，纷纷挤到宋一舟面前，镜头齐刷刷地对对准他，话筒几乎要递到他嘴边。

「宋总，这孩子是孟昭吧？您为什么说死的是他？」

「死的到底是您的亲儿子宋聪，还是继子孟昭？您是不是在欺骗大众？」

「宋聪的死到底和卓佑有没有关系？您之前说的意外是不是假的？」

韩怡被这阵仗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宋一舟身后躲，连哭都忘了，只敢露出半张脸，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镜头。

宋一舟猛地回过神，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把抓住孟昭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孟昭疼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是谁？你不是昭昭！这肯定是你设计的！孟纤云，你为了毁我，连孩子都利用！」

「宋一舟，你放开他！」

我冲过去，用力掰开他的手，将孟昭护在身后。

孟昭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着我的腿，哭着说：「妈妈，我怕……」

我心疼地摸了摸孟昭的头，转头冷冷地看着宋一舟，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灵堂。

「我早就告诉过你，摔死的是宋聪，是你的亲儿子！可你呢？你宁愿相信自己认错了孩子，宁愿相信韩怡的话，也不愿意面对真相！你为了为了护着韩怡母子，连亲生儿子的死都能拿来做戏，连他的名字都不肯承认，你还有一点当父亲的样子吗？」

我将怀里的小盒子递到宋一舟面前，那里面是宋聪的骨灰。

「你以为死的是孟昭，就私自做主，把他卖给出意外的夫妻，还觉得这是为他好？我已经把孩子赎回来了，也该让他入土为安了吧？」

宋一舟的目光落在盒子上，又猛地移到孟昭身上，再看看周围质疑的眼神和闪烁的镜头，情绪彻底崩溃了。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脸上满是痛苦和慌乱，嘴里喃喃地说着。

「不可能……聪聪怎么会……我明明看到的是黑毛衣……」

韩怡见状，赶紧上前想拉他的胳膊，柔声安慰。

「宋总，你别激动，肯定是误会……」

「滚开，都是你！要是你没把卓佑带来，要是你早点告诉我真相，聪聪就不会死！」

宋一舟像是疯了一样甩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厌恶。

韩怡被他推得坐在地上，眼泪又涌了出来，却不敢再靠近。

记者们见状，立刻围上去，有的追问宋一舟，有的去采访韩怡，灵堂里乱成一团。

我拉着孟昭，不再看他，一步步走出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