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京城最底层的一条野狗。为了一个馊馒头，能与恶犬抢食。

直到那天，我从一个将死的老头手里，偷来了一本破书。

后来，整个武林的名门正派都骂我是魔头，逼我交出剑谱。

他们不知道，我想交的，是高坐于盟主宝座上那个伪君子的命。

潜龙大会，最终擂台。

血。

铁锈混着泥土的腥气，从我喉咙里翻涌上来。

我拄着剑，半跪在地。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一把刀子。

对面，凌霄站着。

这位天剑山庄的少庄主，江湖年轻一代的楷ছাড়া，此刻白衣染血，发冠歪斜。他脸上那道我留下的疤痕，像一条扭曲的蜈蚣。

他眼神里的高傲碎了。只剩下怨毒和不解。

“你这种……阴沟里的臭虫……”

他嘶哑着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赢我……”

我没理他。

我的目光，越过他，投向擂台最高处那个华丽的盟主宝座。

岳千帆。

当今的武林盟主，正道魁首。

他依旧穿着那一身雪白的儒衫，面带悲天悯人的温和微笑。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令人惋ung惜的闹剧。

“燕荆。”

他的声音透过内力，清晰地传遍整个山谷。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与仁慈。

“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你误入歧途，修习魔教妖功，罪孽深重。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亦不愿见一个武学奇才就此陨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所有人都屏息聆听着他的“圣言”。

“交出那本《天人一剑》，废去全身功力。老夫愿以武林盟主的声誉担保，为你向天下同道求情，留你一命。”

哈。

留我一命。

说得真好听。

我看到他身侧，被两名影卫死死扣住的司空瑶。

她嘴角挂着血丝，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死死地瞪着岳千帆，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冲我，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意思是，别管她。

别上当。

我笑了。

胸口的剧痛让我笑得像个破风箱。

我用剑撑着地，一点一点，重新站直了身体。

在天下群雄的注视下，我抬起那只唯一还能动的手臂。用那把从不离身的、锈迹斑斑的破剑，遥遥指向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

岳千帆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凝滞。

我舔了舔嘴唇，尝到了自己的血。

**的甜。

“老狗。”

我说。

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耳光，抽在寂静的山谷里。

“想要？”

“滚下来，自己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