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刑架上的铁链哗啦作响，楚挚萧被吊在半空，黑色锦袍早已被鞭子抽得破烂，露出道道血痕。他垂着头，凌乱的黑发遮住了面容，唯有嘴角渗出的血丝滴落在地，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礼书悦手持长鞭，眼中怒火未消。

她身后，秦俞裹着狐裘，脸色苍白，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楚挚萧，你还有什么话说？”

礼书悦冷声质问。

楚挚萧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得可怕：

“我说了，你会信吗？”

礼书悦一愣，随即怒火更盛：

“你还敢顶嘴！”

她扬手又是一鞭，鞭梢划过楚挚萧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秦俞见状，连忙假惺惺上前拉住礼书悦的手：

“夫人，别气坏了身子......君侯他......”

“滚开！”

礼书悦甩开秦俞，眼中只有楚挚萧：

“你进宫不就是想用陛下来压我吗？楚挚萧，我真是看错你了！”

楚挚萧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却终究没再开口。

“不说话？默认了？”

礼书悦冷笑：

“好，很好！”

她丢下鞭子，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剑尖直指楚挚萧的心口：

“你以为沉默就能蒙混过去？今天我要你亲口承认！”

剑尖刺入皮肉的瞬间，楚挚萧闷哼一声，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他睁开眼，看着礼书悦愤怒的脸，突然笑了：

“这一剑，还你当年雪崩时为我挡的那一下。”

礼书悦手一抖，却咬牙又刺了一剑：

“闭嘴！你不配提当年！”

“这一剑，还你初到异世时，为我熬的那碗粥。”

楚挚萧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礼书悦的剑第三次刺入他的肩膀：

“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心软？”

“这一剑，还你为我绣的那方帕子。”

楚挚萧的脸色越发苍白，声音却依然平稳。

一剑又一剑，楚挚萧身上的血窟窿越来越多，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弱，但每一剑落下，他都会轻声说出一段过往。

“这一剑，还你为我挡的那支毒箭......”

“这一剑，还你在我生辰时唱的那首歌......”

“这一剑，还你说要与我白头偕老的誓言......”

礼书悦的手开始颤抖，剑尖上的血珠滚落在地。

她不明白为什么楚挚萧还能如此平静，为什么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却始终没有怨恨。

“九十八。”

楚挚萧数着身上的窟窿，声音几不可闻。

礼书悦举着剑，却迟迟没有刺下。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记不清最初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秦俞见状，连忙上前：

“夫人，君侯这是苦肉计，您千万别上当！”

礼书悦眼神一凛，最后一剑狠狠刺入楚挚萧的胸口：

“这一剑，还你这些年虚情假意的欺骗！”

“九十九。”

楚挚萧吐出最后一口血，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礼书悦，我再也不欠你了。”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礼书悦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看着血泊中的楚挚萧，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就在这时，公公带着圣旨姗姗来迟。

得知陛下赐旨和离，礼书悦面无血色。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是她冤枉了楚挚萧。

“挚萧？”

她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被秦俞拦住。

“夫人，他这是咎由自取，您不必......”

“滚开！”

礼书悦一把推开秦俞，扑到楚挚萧身前。

当她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时，竟喜极而泣：

“快传太医！快！”

看到礼书悦关切的模样，秦俞眼中掠过一抹怨毒。

他隐藏的很好，并无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