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裴珩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眼底竟有一丝慌乱。

姜晚蝶抬头，平静地看着他：“烧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裴珩确认她无恙后，才松开手，眉头微皱：“这种事让下人做便是，你堂堂相国夫人，若伤着了怎么办？”

姜晚蝶忽然笑了。

原来他刚才那般焦急，是怕她引火自焚。

“伤着了又如何？”她轻声道，“世子过继给了祝雪宁，我那三个女儿你也送进宫中；夫君的眼里也只有她一人，这座院子早就是牢笼。我若真烧死了，不正好成全你们一家三口吗？”

裴珩脸色一沉：“胡说什么！”

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避开。

“小蝶，”他放软了声音，“你永远是正妻，湛儿身上流着你的血，将来也会继承我的爵位。不过是个过继的名分，你何必如此计较？雪宁不能生育，你就不能体谅她吗？”

“体谅？”姜晚蝶喉咙发紧，“我体谅得还不够多吗？”

她猛地抬头，眼底泛起血丝：“祝雪宁嫁进来之后，她抢我的衣裳料子，我让了；她截我的补品，我忍了；她故意在宴会上让我难堪，我认了！可如今，你们连我的儿子都要抢走！”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裴珩，当年你被人栽赃陷害，是我找了证据苦苦把你救出来的！湛儿早产，我血崩三日，差点死在产床上！你说过会一辈子护着我，可现在呢？你和湛儿的眼里，可还有我半分位置？”

裴珩怔住了。

他望着姜晚蝶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当年那个为他四处奔走的少女。

那时她苍白着脸，却还笑着对他说：“阿珩，我会让你活着。”

“小蝶……”他语气软了下来，“我心里是有你的。雪宁虽好，但比不过我们的少年情谊。”

他伸手想抱她，却被她推开。

“相爷若真念旧情，就请回吧。”姜晚蝶转身，声音冷得像冰。

裴珩叹了口气，却不肯回，而是命人将西域新贡的珍宝全送了过来。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往事，姜晚蝶始终沉默。

直到他试探着开口：“明日是湛儿过继的仪式，你……”

“我会去。”姜晚蝶打断他，“相爷放心，这场戏，妾身一定演完。”

裴珩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正想再问，祝雪宁身边的婢女却匆匆跑来：“裴大人，祝夫人心口疼得厉害……”

他匆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小蝶，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院门关上后，姜晚蝶看着燃烧的灰烬，轻声呢喃：

“裴珩，很快，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你的小蝶了。”

过继仪式当日，红绸铺满了整个裴府。

姜晚蝶身着正红色凤袍，端坐在高台之上，看着裴子湛一步步走向祝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