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祝雪宁痛呼一声。
裴珩勃然大怒,一把将姜晚蝶推倒在地:“你疯了?!”
裴子湛更是气得小脸通红,抓起案上的砚台就朝姜晚蝶砸去。
“砰!”
砚台重重砸在姜晚蝶额角,温热的血淌了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父子俩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她。
“姜晚蝶,你何时变得这般不讲道理?”
裴子湛也愤愤道:“儿子没有你这样害人的娘亲!我永远不要认你这个娘亲!”
那一刻,姜晚蝶的心彻底碎了。
……
就因为伤了祝雪宁,姜晚蝶被关了整整三天。
期间,婢女们的闲言碎语不时飘进来。
“听说了吗?宰相大人亲自开口求了陛下,得了世子的过继诏书,过几日就要把世子过继给祝夫人了,小世子殿下高兴坏了。”
“是啊,世子殿下当真喜欢祝夫人,祝夫人给世子绣了新荷包,世子立刻丢了亲生娘亲做的,戴上了祝夫人的,爱不释手呢……”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第三日傍晚,院门终于打开。
刺目的夕阳让她恍惚了一瞬。管家满脸堆笑:“夫人,相爷说您知错了就可以出来了。”
姜晚蝶扶着墙壁缓缓起身。
知错?
是啊,她确实错了。
错在相信裴珩的誓言“此生不负”。
错在多年真心,终错付!
她踉跄着走到正厅,看到到处张灯结彩准备世子的过继仪式,突然笑出了眼泪。
好。
既然如今府中,裴珩和裴子湛都不再需要她了,那她就离开好了。
七日后是上元节,京城守备最严的日子,她便在那日策划一场假死,永远离开这座冰冷的裴府。
既然活着的姜晚蝶你们不想要,
那她就“死”了,如你们所愿!
翌日,祝雪宁派来的婢女们浩浩荡荡地闯进她的院子,美其名曰“替世子收拾物件”,将姜晚蝶的寝殿翻得一片狼藉。
“姐姐,您应该已经听说相爷要把世子殿下过继给我家祝夫人的事了,过几日就是过继仪式,世子想早日搬过去和我们祝夫人同住,这些都是世子的东西,老奴就带走了。”领头的嬷嬷笑得恭敬,眼神却轻蔑。
姜晚蝶冷眼看着她们带走了裴子湛的所有东西,然后又以清理旧物为由,将裴子湛幼时穿的小衣剪碎,将他第一次学写字时画的“一家三口”撕成碎片,将他亲手捏给她的泥偶摔在地上。
“啪!”
泥偶碎成几瓣,就像她此刻的心。
等人都走了,她蹲下身,一点点拾起这些碎片,指尖被划出血痕,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将这些东西拢成一堆,点燃了火折子。
火苗“噌”地窜起,吞噬了那些承载着回忆的物件,火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竟显出一种决绝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