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冷宫皇后穿成秀女,看见萧煜就想死我,沈青瓷,前朝末代皇后,
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个未来会把我朝库银败光的败家子——萧煜,然后,掐死他。
意识回笼时,正跪在皇城神武门内冰冷的青石板上。四周是窸窸窣窣的衣裙摩擦声,
和少女们压抑不住的、带着雀跃的紧张呼吸。入目是熟悉的黄瓦红墙,只是细节处,
已然换了天宸王朝的风貌。选秀。这具身体也叫沈青瓷,年方十五,
是内务府包衣佐领下的女儿,身份低微,恰如当年初入宫闱的我。头颅深处传来阵阵钝痛,
属于两个沈青瓷的记忆在疯狂撕扯、融合。一边是前朝皇后母仪天下的尊荣,
是叛军攻入皇城时的烽火狼烟,是国破家亡刻入骨髓的痛楚;另一边,
则是这个小小秀女十六年苍白而简单的闺阁生活。亡国之恨,与选秀的忐忑,
交织成一片荒谬的图景。我强压下翻腾的气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尺,迅速丈量着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宫苑。不一样了。宫殿依旧巍峨,
但气息已然不同。前朝的奢靡风流被一种刻板的、冷硬的气质所取代,
连空气都透着股严谨苛责的味道。这就是天宸?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将前朝覆灭的教训与这个新兴王朝的脉络迅速对接。萧玦,
那个以勤政、严苛、猜忌闻名的皇帝,九龙夺嫡的最后赢家。然后,我的目光定格了。
就在不远处,一个被嬷嬷牵着的、约莫六七岁的男童,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好奇地打量着这群姹紫嫣红的秀女。他穿着杏黄色的皇子常服,面容精致,
带着被骄纵惯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萧煜。那个未来自号“十全老人”,
却将我华夏积攒百年的底蕴几乎挥霍一空的败家子!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毒蛇,
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臟。就是他!就是他未来穷兵黩武,好大喜功,闭关锁国,
让偌大帝国由盛转衰,最终引来了百年屈辱的狼烟!我仿佛能看到,
前朝国库里那白花花的银子,
如同流水般被他填入南巡的排场、虚无的武功和那些华而不实的园林之中……杀了他。
现在就杀了他!只要掐断这根幼苗,历史的轨迹或许就能改变!我朝的血泪,
或许就不会白流!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几乎是凭借着前世在宫廷倾轧中锻炼出的本能,悄无声息地调整了跪姿,
计算着距离、角度,以及一击必杀的可能性。我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与仇恨。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
只剩下那个男童脆弱的、毫无防备的脖颈。近了,更近了。只要再给我片刻,
我就能……“听说万岁爷昨儿又发了好大的火,户部那几个堂官,因着清查亏空不力,
直接被摘了顶戴花翎……”旁边两个年长些的宫女低语声,顺着风飘进我的耳朵。“可不是,
如今这位爷,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说是要‘振数百年之颓风’,
底下人都战战兢兢呢……”“振数百年之颓风”?这句话像一道惊雷,
劈入我被仇恨充斥的脑海。萧玦……清查亏空……整顿吏治……我的动作僵住了。杀了萧煜,
固然痛快。可然后呢?杀了一个萧煜,就能保证下一个继承人不是败家子吗?
前朝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制度的腐败,思想的僵化,非一人之过,乃积重难返!
与其杀掉一个未来的败家皇帝,不如……从根本上,改造这个王朝的继承人?甚至,
改造这个王朝本身?一个更大胆、更疯狂、更釜底抽薪的计划,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
瞬间照亮了我的思绪。我的目光,从萧煜那张尚且稚嫩的脸上移开,越过重重宫阙,
投向了那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方向——乾元宫。那里,坐着现任的皇帝,萧玦。
一个工作狂,一个锐意改革却处处掣肘、缺乏真正“同道”的孤家寡人。我,沈青瓷,
前朝皇后,满腹的宫斗权谋之术,一腔未冷的强国执念,
以及对未来历史走向的“先知”……嘴角,难以自抑地,
勾起了一抹与前朝皇后身份相匹配的、深不可测的弧度。那笑容里,有历经沧桑的疲惫,
有破釜沉舟的决绝,更有一种即将落子、搅动天下棋局的疯狂。萧玦陛下,听说你夙夜在公,
缺个能跟上你思路、帮你破局的帮手?你看,我怎么样?---第二章:用KPI管理后宫,
卷死她们成为萧玦后宫一名不起眼的“答应”,并未让我感到丝毫失落。位份高低,
于我而言,不过是行事方便与否的工具。我的目标,从来不在争宠固宠那方寸之地。
入住绮春宫偏殿后,我并未急着去皇后、各位主位娘娘处请安拜码头,而是花了几天时间,
安静地观察。观察这萧玦后宫的人员构成、势力分布,以及,
最重要的——皇帝的行事风格与当前最头疼的问题。结论很快得出:萧玦帝勤政到近乎自虐,
前朝忙于清查亏空、整顿吏治,对后宫关注极少。而后宫本身,
虽无先帝朝后期那般波澜云诡,但也并非铁板一块。皇后苏氏端庄持重,
但精力不济;慕容贵妃仗着兄长慕容锋的军功和昔日情分,颇有几分骄纵;李妃资历老,
心思简单;其他嫔妃,大多庸碌,或争些蝇头小利,或浑噩度日。管理松散,效率低下,
奢靡之风虽被萧玦明令压制,但暗流涌动。这,就是我的突破口。机会来得很快。一次偶然,
我在御花园“巧遇”了正为后宫用度超标、几位太妃又联合起来向他哭穷而烦心的皇帝。
彼时,他眉头紧锁,面对一叠内务府的账册,周身气压低得吓人。我远远跪安,并未多言,
只是在离开时,“不经意”地让一张写满字迹的纸飘落在地。纸上,
是我用蝇头小楷写就的《关于后宫用度节流及人员效能提升之管窥蠡测》,核心思想,
便是引入“绩效考核”机制。我将后宫所有人员(上至皇后妃嫔,
下至宫女太监)都纳入考核范围,设定“德行、功绩、才学、勤俭”四大维度,
每个维度下设具体量化指标。例如:·德行:遵宫规、睦姐妹、无争讼。
由皇后、掌事太监记录。·功绩:完成绣品、抄录经书、协助管理宫务等,
按难易、数量计分。·才学:琴棋书画诗酒花,定期考核评级。
·勤俭:份例用度是否有结余,衣物首饰是否过分奢靡等,内务府按月核查。每月考评,
张榜公示。评级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平、下下”五等。
评级结果直接与月例银子、份例待遇、乃至探亲恩典挂钩。连续三次“下下”者,
需入“慎习司”学习宫规,扣减用度。这张纸,果然引起了萧玦的兴趣。他召见了我。
在乾元宫那间堆满了奏章的暖阁里,他拿着那张纸,目光锐利如刀,上下扫视着我。
“沈答应?你这‘绩效’、‘考核’之说,从何而来?”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垂首,语气平静无波:“回皇上,妾身愚见。观前朝……呃,
观史书,凡管理松散之地,必生冗费与懈怠。后宫虽小,亦如国之家。若无明确章法,
只凭主位娘娘们个人喜好与精力管理,难免有失偏颇,易生不公,亦难以激励众人向上之心。
此法,不过是将隐性的规矩显性化,将模糊的评价标准化,使得赏罚有据,既能节流,
亦可引导风气。”我没有引经据典,只用最朴素的道理,点出了管理的核心。
萧玦沉默了片刻,手指在纸上敲了敲:“试行。就从你的绮春宫开始。”消息传出,
后宫哗然。多数人嗤之以鼻,认为我异想天开,尤其是那位仗着圣宠的慕容贵妃,
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嘲讽:“沈答应这是在自己宫里没过足主子的瘾,想来管束我们了?
真是笑话!”我并未争辩。试行第一个月,绮春宫风气一新。原本懒散的宫女太监,
为了不被扣月钱,甚至能多得赏赐,个个打起精神。连隔壁宫来串门的小宫女,
都因在我们宫帮忙多做了些活计,被记录在“功绩”册上,得了实惠。第二个月,萧玦下旨,
将“后宫绩效考核”推广至东西六宫。真正的风暴开始了。慕容贵妃首当其冲。
她惯常的做派便是用度奢靡,一件衣裳从**第二次。第一次月度公示,
她在“勤俭”维度的得分,低得刺眼。内务府依据新规,
直接削减了她下个月的衣料份例和部分用度。慕容贵妃气得摔了一套官窑茶具,
冲到养心殿要找皇上评理。我“恰好”在场,
捧着一本刚刚整理好的《各宫用度对比及节余分析》,正给萧玦过目。面对慕容贵妃的哭诉,
我一脸“公正无私”:“贵妃娘娘,非是妾身与您为难。这‘绩效’之规,白纸黑字,
皇上御览钦定。内务府亦是按章办事。娘娘若觉得不公,
大可在‘功绩’、‘才学’上多加努力,弥补‘勤俭’项的不足。或者,下次裁剪用度时,
稍加节制便可。”萧玦看着账册上,因推行绩效后,后宫总体用度下降了近三成的数字,
又看了眼慕容贵妃,淡淡道:“规矩既立,便当遵守。贵妃,你逾越了。
”慕容贵妃脸色煞白,悻悻而去。经此一役,再无人敢明面反对。后宫的风气,
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卷”了起来。为了冲“功绩”分,妃嫔们不再只是赏花喝茶,
而是纷纷找活干。今天陈贵人献上一幅亲手绣的巨幅《万寿无疆图》,
明天王常在组织宫女抄录了十部《金刚经》呈送佛堂。为了刷“才学”分,
夜里各宫灯火通明,不是练字就是画画,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为了保“勤俭”分,
宴饮减少了,华服收起来了,连走路都恨不得计算步数,省些鞋袜。整个后宫,
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积极向上”又“抠抠搜搜”的奇特景象。
我看着内务府送来的最新报表,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各宫的“绩效”分数和排名。
曾经挑衅我的人,如今正为了零点几分的差距,在“中平”等级里苦苦挣扎。
我轻轻合上报表,端起一杯清茶。规则之内的碾压,才是最高效、最彻底的。争宠?
那太低级了。我制定的规则,连皇帝都觉得好用,你们,又拿什么来跟我斗?养心殿内,
萧玦看着前所未有“高效、节俭、有秩序”的后宫汇总文书,沉默良久,
对身边首领太监高无庸道:“去,把那个提出绩效的沈答应叫来。朕,要亲自问问她。
”第三章:皇上,您的江山需要“思想建设”踏入养心殿东暖阁的那一刻,
沉水香与墨汁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肃穆的压迫感。
这里比记忆中前朝皇帝的御书房更为简朴,书案上奏章堆积如山,
几乎要将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淹没。萧玦帝坐在案后,并未抬头,只伸手指了指下方的绣墩。
我依言坐下,脊背挺直,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三尺之地,既不胆怯窥视,也不过分张扬。
这是属于前朝皇后沈青瓷的仪态,而非小小答应沈青瓷该有的从容。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只有他批阅奏章时朱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他在给我下马威,亦是在观察。终于,他搁下笔,
拾起手边那本已被翻得卷边的“绩效细则”,抬眼看我。那目光如同实质,冰冷、锐利,
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沈答应。”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你这套法子,
不像闺阁女子所能想。告诉朕,师从何人?目的何在?”来了。直指核心。我微微垂首,
声音清晰而稳定:“回皇上,妾身无师。只是幼时家道中落,见惯了人情冷暖,
管理小小家宅时便觉,无规矩不成方圆。后来阅读史书,观历代兴衰,发现其根源,
往往不在外敌,而在内弊。管理大家,与管理小家,道理相通,
无非是‘公正’、‘明察’、‘激励’、‘约束’八字而已。
”我刻意回避了可能引起怀疑的“前朝”字眼,将一切归于“史书”与“经历”。“哦?
内弊?”萧玦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来了兴趣,“你且说说,我天宸如今,有何内弊?
”这是一个陷阱,也是一个机会。我抬起眼,首次正面迎上他的目光:“皇上圣明,
已洞若观火。其一,吏治。虽有考成法,然官员往往唯上是从,敷衍塞责,
缺乏为民为国之初心。其二,人心。历经……前朝动荡与本朝初立,士林百姓,思想混杂,
缺乏共识,难以凝聚全力。”我顿了顿,观察着他的神色。他面上无波,但眼神微凝。
“故而,妾身以为,皇上清查亏空、整顿吏治,乃是治标。若要治本,需得双管齐下。
一为‘制度建设’,如这绩效之法,明确权责,量化考核,使能者上,庸者下。
二为……‘思想建设’。”“思想建设?”萧玦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眉头微蹙。“是。
”我语气坚定起来,“便是统一思想,凝聚共识。要让满朝文武,天下士子,乃至后宫众人,
都明白皇上励精图治之心,都认同‘国强民富’之目标。不能只靠严刑峻法驱使,
更要让他们从心底里认同,愿意为之奋斗。”我借用了部分前世用于凝聚朝臣的理念,
但包装在儒家“教化”、“民心”的外衣下。“譬如皇上推行新政,下面阳奉阴违,为何?
非仅因利益受损,更因他们不理解,或不认同。若能在推行之前,
先于各级官员中宣讲新政之必要、之好处,统一认识,再辅以严苛考成,阻力是否会小些?
”“又譬如,对皇子们的教育,”我话锋一转,似是无意间提及,“除了圣贤书与帝王心术,
是否更应让他们知晓民生之多艰,知晓世界之广阔,知晓守住这江山、并使之强盛,
需要怎样的胸怀与能力?培养其责任感与远见,而非仅仅权术。”这番话,
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答应该有的见识。暖阁内静得可怕,高无庸垂手站在角落,
连呼吸都放轻了。萧玦的目光如同鹰隼,紧紧锁住我,仿佛要剥开我的皮囊,
看清内里真正的魂魄。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良久,才缓缓道:“你可知,你这番言论,
已是干政?”“妾身不敢。”我立刻离座跪倒,姿态恭顺,语气却不卑不亢,
“妾身只是见皇上为国事宵衣旰食,殚精竭虑,偶有所感,不忍圣心独劳。且妾身所言,
皆是在‘管理’范畴之内,后宫绩效是管理,若将来……用于教化皇子,亦是皇上家事。
妾身一介女流,身居后宫,唯有以此等方式,略尽绵力,盼皇上能稍减烦忧。
”我将一切行为,都框定在“为君分忧”和“管理内务”的界限内。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你起来吧。”他终于说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所说的‘思想建设’,具体该如何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