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肉香混杂着药材味,像一记闷棍砸在林晚胸口。
这味道……不对劲。她心头莫名一慌,下意识弯腰轻唤:“元宝?”没有回应。
往常总会腻在她脚边撒娇的那团橘色小身影,不见踪迹。家里静得可怕。“回来啦?
”婆婆张秀娟端着一个白瓷汤碗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近乎狂热的兴奋,
“快!妈给你求来的方子,炖了‘送子汤’,赶紧喝了,包你明年就生个大胖小子!
”“送子汤?”林晚的胃开始抽搐,那股味道让她生理性不适。她强忍着,声音发紧:“妈,
元宝呢?您看见它了吗?”张秀娟眼神一闪,把汤碗“咚”地放在餐桌正中央,
语气变得强硬:“别管那畜生了!先喝汤!这可是妈花了大力气弄来的,你别不识好歹!
”那股不祥的预感几乎要冲破胸膛。林晚死死盯着那碗浓白浑浊、翻滚着可疑深色肉块的汤,
手指冰凉,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这到底是什么肉?元宝到底在哪儿?!
”“你管它什么肉!能让你怀上就是我老陈家的大功臣!”张秀娟见她不动,彻底没了耐心,
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愚昧和残忍的神色,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秘密般说道:“我告诉你,
这可是大师说的!你这几年怀不上,就是那猫妨的!它占了小孩子的‘胎位’,把它送走了,
孩子自然就来了!”林晚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婆婆那张因为迷信而扭曲的脸,声音破碎:“送走……你怎么送走的?
”张秀娟得意地笑了,指着那碗汤,用一种邀功般的语气说:“大师说了,普通的送走没用,
得把它‘请’进你肚子里,用它的灵气给你开路!这不,妈给你炖得烂烂的,
加了去腥的好料,快,趁热喝!喝了它,我孙子就来了!
”“你……你杀了元宝……还把它……炖了……”林晚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扶着餐桌才勉强站稳,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悲痛和恶心感让她几乎晕厥,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你敢骂我!”张秀娟瞬间变脸,叉着腰指着林晚骂道,
“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老陈家传宗接代!一只畜生能给我孙子让路,是它的福气!
你别不知好歹!今天这汤,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不然你就是诚心想让我老陈家绝后!
”说着,她竟端起碗,就要往林晚嘴里灌!“滚开!”林晚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她,
汤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滚烫的汤汁和那些令人作呕的“内容物”泼溅得到处都是。
她看着地上那片狼藉,仿佛看到了元宝支离破碎的身体,眼泪终于决堤,却不是软弱,
而是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张秀娟被推得一个趔趄,先是一愣,
随即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反了天了!儿啊!你快回来看看啊!你媳妇要杀了我啊!
她不肯给我们老陈家生孩子,还要打死我啊!”林晚没有理会她的表演,只是抬起泪眼,
冰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张秀娟,你会后悔的。你和你儿子,
都会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让张秀娟的哭嚎戛然而止,心里莫名地窜上一股寒气。林晚不再看她,
挺直了仿佛一瞬间被注入钢筋的脊背,一步步走回卧室。关上门,落锁。
外面传来婆婆更加疯狂的咒骂和拍门声,她却像听不见一样。她滑坐在地,
没有发出一点哭声,只有肩膀在剧烈地抖动。她拿出手机,屏幕被泪水模糊,她颤抖着,
却异常坚定地,拨通了一个备注为“顾言律师”的电话。“顾言,”她的声音沙哑,
却带着一种重获新生的、冰冷的决绝,“帮我。我要让两个人,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2“儿啊!你快回来!这个毒妇要杀了我啊!”婆婆张秀娟杀猪般的嚎叫穿透门板。
林晚背靠着门,身体因愤怒和悲痛剧烈颤抖。她没有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理智。钥匙粗暴地**锁孔,陈卓冲进家门,
看到满地狼藉和哭嚎的母亲,脸色瞬间铁青。“林晚!你给我滚出来!”他冲到卧室门前,
用力砸门,“**敢打我妈?!”门猛地打开。林晚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
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冰棱,直直射向陈卓:“我打她?你怎么不问问她,对我的元宝做了什么?
”张秀娟立刻扑过来抓住儿子的手臂,哭天抢地:“她疯了!她的猫自己跑了,
她非说是我害的!还把汤全泼了!阿卓,这种不下蛋还心肠歹毒的媳妇,
我们老陈家要不起啊!”陈卓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污渍,闻到那古怪的肉香,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这主意本就是他默许的!但他脸上立刻堆起更盛的怒火,
一把抓住林晚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又是那只猫?!
”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晚脸上,面目狰狞,“林晚,我告诉你,那畜生死了活该!
它要是敢碍我妈的眼,别说炖汤,剁碎了喂狗都是轻的!”林晚浑身一颤,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陈卓看着她眼中的震惊和痛苦,仿佛获得了某种扭曲的**,
继续吼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三年了,连个屁都生不出来!
要不是看在你家还有点钱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娶你这种不会下蛋的母鸡?!
”他终于撕下了伪装!林晚的心像被生生剜出,疼得她几乎窒息。
张秀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如早点离婚,让我儿子娶个能生的!
”“离婚?”陈卓冷笑一声,猛地将林晚拽到餐桌旁,指着地上那片狼藉,“想离婚?
可以啊!先把这堆东西给我吃干净!我妈辛苦炖的汤,你敢浪费一滴,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他竟然……竟然要她吃下去?!林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干呕起来。“吃啊!
”陈卓面目扭曲,用力掐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头往那片污秽按去,“你不是心疼那只畜生吗?
把它吃下去,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给我吃!”“放开我!陈卓你不是人!!
”林晚拼命挣扎,泪水终于决堤,是屈辱,是恨意!“我不是人?我他妈今天就不当人了!
”陈卓彻底疯了,
里一直攥着的那个小碗——那是之前盛出来的、还没来得及被林晚打翻的、满满一碗“汤”!
“你不吃是吧?我喂你吃!”他一手死死钳住林晚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
另一只手端着那只碗,就要往她嘴里灌!
那浓稠的、带着碎肉和毛发的汤汁几乎要碰到她的嘴唇!“唔——!!!”林晚目眦欲裂,
绝望地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住手!!”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三人俱是一惊。
陈卓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1绝望之汤“住手!!
”一声熟悉的、带着惊怒的呵斥从门口传来。陈卓动作一顿,林晚也难以置信地睁开泪眼,
看向门口。站在那里的,竟然是她的父母!他们手里还提着水果,
显然是临时起意过来看看女儿。“爸!妈!”林晚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用尽力气哭喊,“他们杀了元宝!逼我喝汤!陈卓他疯了!”她以为父母会是她最后的壁垒。
然而,她母亲赵秀兰快步上前,看清地上的狼藉和陈卓手里的碗,
脸上闪过的却不是对女儿的疼惜,而是一种深沉的、近乎绝望的妥协。“小晚!
你……你就不能让你婆婆、让陈卓省点心吗?”赵秀兰的声音带着颤抖,
“你这几年一直怀不上,你婆婆着急,用些偏方也是……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林晚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她父亲林建国也沉着脸走上前,没有去看女婿的暴行,
反而痛心疾首地看着女儿:“小晚,我和你妈是怎么教你的?要孝顺公婆,体贴丈夫!
一只猫,怎么能比得上一个完整的家?传宗接代是天大的事!”传宗接代?
在她被丈夫暴力逼迫,在她精神崩溃的边缘,她的父母,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竟然是“传宗接代”?陈卓见到岳父岳母是这个态度,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立刻戏精附体,放下碗,摆出无奈又痛苦的表情:“爸,妈,你们可算来了。你们看看小晚,
妈好心给她求来的方子,她非说是用猫炖的,把家砸了!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张秀娟立刻拍着大腿哭嚎:“亲家母啊!我这心都被伤透了啊!大师说了,这汤灵验得很!
喝了准能怀上大胖小子!她这不是要绝我们老陈家的后吗!
”赵秀兰看着“悲痛欲绝”的亲家母和“左右为难”的女婿,再看看“执迷不悟”的女儿,
心一横,做出了一个让林晚灵魂冻结的决定。她走上前,不是推开陈卓,
而是扶住了他的手臂,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林晚说:“小晚!算妈求你了!别再闹了!
你婆婆和你丈夫都是为了这个家!这汤……这汤要真是这么灵验,你就当是为了爸妈,
为了这个家,喝了吧!妈求你了!”“妈?!你让我喝?这是元宝啊!
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元宝啊!”林晚的声音尖利得变形,血液都冷了。
林建国也在一旁沉重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小晚,今天这汤,你必须喝!
你不喝,就是不孝!就是不为我们两家考虑!你要是敢不喝,以后就别认我这个爸!”不孝?
最后一块立足之地,在她脚下轰然塌陷。陈卓得到了岳父母无形的支持,底气十足,
他再次端起了那个碗,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得到授权”的正义感:“小晚,你看,
爸妈都这么说了。这都是为了我们好。喝了它,我们好好要个孩子。”他再次凑近,
碗沿碰到了林晚紧闭的嘴唇。而这一次,她的母亲赵秀兰,一边流着泪,一边竟然伸出手,
帮着陈卓扶住了林晚颤抖的肩膀,似是安抚,实则是压制。“小晚,乖,喝了吧,
喝了就能怀上孩子了……妈等着抱外孙啊……”母亲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
扎进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父亲也铁青着脸,死死盯着她,仿佛她敢拒绝,就是家族的罪人。
她的亲生父母,亲手将她按在了祭台上。那一刻,林晚不再挣扎了。
她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任由陈卓将一些冰冷的、带着腥气的液体灌入她的喉咙。
剧烈的恶心感让她浑身痉挛,她却连推开的力量都失去了。汤汁被迫咽下,也顺着嘴角溢出,
混杂着绝望的泪水,蜿蜒而下。看到她“喝”了下去,陈卓母子松了口气,
脸上露出了胜利者和施舍者的笑容。赵秀兰也松开了手,
仿佛完成了一件多么艰难又必要的任务,抱着女儿低声啜泣:“好了好了,喝了就好了,
很快就能怀上了……”林晚猛地推开母亲,扶着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胆汁的苦涩。她抬起眼,看向她的父母,看向她的丈夫和婆婆。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寸草不生的荒原。“这就对了嘛!”张秀娟立刻变了一副脸孔,
热情地招呼赵秀兰,“亲家母,快来坐!大师说了,这汤喝下去,最好立刻行房,
效果才最好!今晚就让小晚和我们阿卓加把劲!”“好好好!”赵秀兰连连点头,
仿佛看到了外孙在向她招手。陈卓得意地笑了,他一把搂住林晚僵硬的腰,
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听见没?我的好媳妇儿,爸妈可都等着呢。今晚,
你可要好好‘配合’。”林晚没有任何反应,像个人偶一样被他半抱半拖着往卧室走。
她的父亲甚至还在身后叮嘱了一句:“陈卓,你……你也温柔点。”卧室门被关上,
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客厅里,两对父母竟然开始热络地讨论起孩子出生后要准备什么,
仿佛刚才那场惨绝人寰的逼迫从未发生。卧室里,没有开灯。林晚蜷缩在床角,
陈卓志得意满地靠近。2警钟长鸣“砰!砰!砰!”粗暴的敲门声打断了卧室内的撕扯。
陈卓动作一滞,烦躁地吼道:“谁啊?!”门外传来一个不太客气的声音:“物业!
楼下投诉你们家噪音太大,扰民了!开门!”是物业!虽然不是救星,
但这短暂的打断让林晚获得了片刻喘息,她拼命向后蜷缩。陈卓骂骂咧咧地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林晚恶狠狠地低语:“老实点!别给我丢人!”然后走到门口,
调整了一下表情,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脸上带着不耐的物业保安老王,
并非和陈卓相熟的王经理。“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夫妻吵架不能小点声?
楼下老太太心脏不好,都被你们吓到了!”老王皱着眉头,例行公事地说教。
“对不住对不住,王哥,一点小矛盾,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陈卓堆着笑,
侧身挡住老王的视线,不想让他看到屋内的狼藉和林晚的惨状。就在陈卓应付老王,
准备关门的那一刻——“等一下!”一个清冷而急切的声音从楼道传来。紧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