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把我三千块买的**草莓，随手送给了邻居小孩。我崩溃质问她：“那是轩轩治病的药！
”她反手把我发上网，标题是“恶媳为几个草莓逼死婆婆”。#天价草莓儿媳#引爆热搜，
我被全网网暴，人肉到公司开除。直到我晒出儿子的自闭症诊断书和医生的饮食处方。现在，
全网都在替我骂她。但我把诊断书甩在丈夫面前：“我们离婚吧。”1.我推开家门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客厅的灯亮得刺眼。轩轩坐在儿童餐椅上，整个人向后绷成一张弓，
小拳头攥得死死的，一下一下地用后脑勺撞着椅背。咚。咚。咚。那声音闷得让我心慌。
“不吃！就是不吃！坏！坏！”他尖叫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婆婆一手端着碗，
一手拿着勺子，正使劲往他嘴边凑。“乖孙子，再吃一口，就一口，奶奶求你了！
”周明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玩具车，语气满是无奈：“轩轩，看，小汽车！
我们吃完饭就玩车车，好不好？”地板上洒着粥渍，还有打翻的玩具。
整个家像个刚打过仗的战场。我甩掉高跟鞋，连包都没来得及放，几步冲过去。“妈！
你们在干什么！”我一把拦住婆婆还要硬塞的勺子。碗里是普通的白米粥，
但飘着一股虾仁的味道。轩轩对海鲜轻度过敏，而且他今天已经吃过规定的份额了。
“他不能吃虾！你们是不是中午也给他吃了？”我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婆婆把勺子往碗里一扔，发出“当啷”一声。“吃点虾怎么了？高蛋白！有营养！
你看他瘦的！就你那些条条框框，把孩子都养成豆芽菜了！”周明拉了我一下，
声音很低：“悦悦，少说两句。妈忙活一晚上了。”我看着他，又看看还在撞头的儿子，
一股无力感攫住了我。累。真的太累了。我没再跟他们争辩。俯身解开轩轩的安全带，
把他从餐椅里抱出来。他在我怀里剧烈地挣扎，手指掐进我的胳膊里，很疼。我紧紧抱着他，
轻轻拍着他的背，走向他的房间。“没事了，轩轩，妈妈回来了。没事了。
”我把他带进专门布置的感官安抚室，关掉大灯，只留一盏柔和的星空灯。我抱着他，
坐在懒人沙发上，哼着他唯一能听进去的那首摇篮曲。慢慢地，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
他身体的僵硬感才一点点消失，撞头的动作停了，最后趴在我肩膀上，抽噎着睡着了。
我把他小心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睡梦中还偶尔抽一下的小脸，我心里又酸又胀。
轩轩三岁确诊为高功能自闭症。医生说，除了行为干预，饮食调整也很关键。
他所谓的“挑食”，不是惯的，是他的身体真的处理不了某些食物。
蛋白、麸质、还有一些添加剂，都会让他的情绪失控，或者肠胃不适。
为了这个“肠道菌群-大脑轴”干预疗法，我查了多少资料，跑了多少家医院。
最后医生建议，可以尝试一种特定农场的有机草莓，作为他补充特定益生元的唯一水果来源。
那种草莓不打农药，不用化肥，产量极少。我托了多少关系，
才找到一个直接对接农场的买手。每个月**供应三斤，三千块。一口下去，
差不多就是五十块钱。这钱是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我已经半年没买过新衣服了。周五下午，
那个白色的保温箱终于送来了。我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盒草莓。每一个都红得均匀，
大小一致，散发着淡淡的果香。我仔细地清洗，用专用的蔬果净泡了五分钟，
又用纯净水冲了三遍。然后拿出生鲜密封盒，底下铺好厨房纸，把草莓一颗颗擦干水，
小心地放进去。这三斤，要精确分配到周六、周日、下周一，一天一盒。
这是轩轩三天的“药”。我刚把盒子盖上，手机就响了。是项目经理。“李悦，
客户那边对方案有重大调整，非常紧急！你现在能不能马上上线开会？
我们需要立刻确定方向！”我看了一眼料理台上的草莓盒，又看了看时间。“好，
我马上处理。”我拿着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走进书房，顺手带上了门。工作上的事，
一刻也耽误不起。我婆婆，张桂芬，从厨房出来，准备做晚饭。
她看到料理台上那个显眼的密封盒，走过去打开了。“哟，这草莓看着是不错。
”她拿起一颗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就这么点，还专门拿个盒子装起来。
”她嘀咕着：“放三天？那不都得蔫吧了？多可惜啊。”这时，门铃响了。她过去开门，
是楼下的邻居张姐，手里还拎着一点刚从老家带回来的新鲜蔬菜。“桂芬啊，给你尝尝鲜。
”“哎哟，谢谢你啊张姐，总惦记着我们。”两人站在门口聊了几句。
张姐的孙子牛牛也跟着，小家伙蹦蹦跳跳。婆婆眼神往厨房瞄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
她觉得这点草莓放久了不新鲜，浪费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张姐平时没少送东西来，
牛牛也常来找轩轩玩——虽然轩轩基本不搭理他。“你等着啊张姐，我这儿正好有点好水果，
你拿回去给牛牛尝尝。”她转身回到厨房，毫不犹豫地把密封盒里的草莓，一颗不剩地，
全部装进了一个漂亮的果篮里。她还特意找了张保鲜膜盖在上面，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
“这怎么好意思！”张姐推辞着。“拿着拿着！跟我还客气啥！给孩子的！
”婆婆热情地把果篮塞到张姐手里。张姐推让不过，笑着接下了：“那谢谢你了桂芬。牛牛，
快谢谢奶奶！”“谢谢奶奶！”牛牛响亮地喊了一声。“真乖！”婆婆笑得脸上堆满了褶子。
送走张姐，婆婆看着空了的密封盒，心里还挺满意。她觉得物尽其用，也维系了邻里关系。
她完全没想过，这草莓有什么特别。在她看来，水果就是水果，再贵能贵到哪儿去？
儿媳妇就是事儿多，讲究。她把空盒子随手放回了料理台原处。而我，在书房里，
正对着电脑屏幕，和电话那头的同事激烈地讨论着方案细节，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2.我合上电脑，脖子僵硬得像块木头。窗外的天早就黑透了，客户终于点了头。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现在只想去看看轩轩。推开书房门，家里静悄悄的。
周明在沙发上刷手机，婆婆在看电视。“轩轩睡了？”我问。周明“嗯”了一声，头没抬。
我走向厨房，想给自己倒杯水。眼睛扫过料理台，脚步顿住了。那个白色的密封盒还在原地。
但盖子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一颗草莓都没剩下。我的心猛地一沉。今天才周六，
轩明早的份儿还在里面。“妈！”我转身，声音有点急，“盒子里的草莓呢？
”婆婆从电视上移开目光，一脸理所当然：“哦，那些草莓啊，我看再放就不新鲜了，
正好张姐带她孙子来，我就装了个果篮让她们拿回去了。”她还在继续说：“邻里邻居的，
总要有个来往，你张姐平时没少……”我脑子嗡的一声，后面的话都听不清了。“你拿走了？
”我打断她，声音在抖，“全部？都送人了？”婆婆被我拔高的声音弄得一愣，
随即脸色也不太好看了：“你喊什么？几个草莓而已，至于吗？放坏了不是更浪费！
”“那不是普通的草莓！”我感觉血往头上涌，“那是轩轩的药！他这三天就指着那个！
你问都不问我就送人？”周明放下手机，走了过来：“怎么了？吵什么？”“药？
”婆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站起来，指着那个空盒子，“你说那是药？李悦，
你编谎话也打个草稿！什么药长成草莓样？你就是嫌我动了你东西，在这没事找事！
”我气得手都在哆嗦，冲回客厅，从手机里调出购买记录，把屏幕几乎戳到她眼前。
“你看清楚！三千块！三斤！我每个月花三千块买的！那是医生指定给轩轩做饮食干预的！
那是他的‘口粮’！我自己一颗都舍不得吃！你倒好，大手一挥全送人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婆婆瞪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眼睛一点点睁大。三千块。
这个数字显然超出了她的认知。周明也愣住了，看看手机，又看看我：“多……多少？
三千块草莓？”婆婆脸上的肉抽动了几下，震惊很快变成了更大的愤怒。她猛地一拍茶几，
上面的杯子都跳了一下。“三千块的草莓？！”她尖声叫起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金子做的吗！你疯了吧李悦！我儿子赚多少钱经得起你这么糟蹋！”她胸口剧烈起伏，
手指转向周明：“小明！你听听！你听听你老婆干的好事！三千块买那点破玩意儿！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周明被夹在中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拉住我的胳膊：“悦悦，
妈她不知道……她也是好心，想着不浪费，邻里关系处好点……”又是这样。
永远都是和稀泥。我甩开他的手，眼泪不争气地冲了上来。“好心？她不知道？
”我盯着周明，所有的委屈和疲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什么时候想过要知道？
她永远都觉得她是对的！轩轩的事我跟她说过多少次？她听过一次吗？她只会按她那套来！
”我指着空盒子，声音带着哭腔：“钱没了可以再赚？周明，你说得轻巧！
那是我省吃俭用抠出来的！是轩轩的‘药’！没了这个，
他下一周的情绪和肠胃都可能出问题！**好心，凭什么要我和轩轩来承担后果！
”周明被我吼得后退半步，脸色也难看起来：“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妈已经送了，
难道我现在去张姐家要回来吗？事情已经发生了，你非要闹得全家鸡犬不宁吗？
”“是我在闹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明！是你妈不尊重人！乱动我东西！
毁了轩轩的食谱！现在倒成了我的错了？”“够了！”婆婆一声怒吼，她看着我们争吵，
脸色铁青。她狠狠瞪着我，眼神里全是怨毒，“李悦，我算看明白了！
你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婆婆！处处刁难我们！几个破草莓，你就原形毕露了！
你不就是嫌我碍眼，想逼我走吗！”她猛地转身，冲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周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无奈，也有一丝责怪。
“你……你冷静一下吧。”他说完，竟也转身走向阳台，留我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
我看着空荡荡的盒子，看着紧闭的房门，看着阳台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浑身发冷。
没人问我加班到这么晚累不累。没人关心轩轩明天吃什么。没人觉得我受了委屈。
他们只觉得我小题大做，无理取闹。婆婆回到房间，背靠着门，气得浑身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