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看着对面心不在焉的苏晴，眼神冷了几分。这是本市最顶级的法式餐厅，一顿饭的价格，

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可苏晴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昂贵的黑松露和鲜嫩的鹅肝上。

她的手指，第十七次，轻轻划过手机屏幕。屏幕亮起，又暗下。她在等消息。江澈放下刀叉，

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苏晴猛地回神，像受惊的小鹿，抬眼看他，

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怎么了，阿澈？”她的声音很轻，很软，像羽毛拂过心尖。曾经，

江澈很喜欢她这副模样。温顺，漂亮，带出去有面子，养在家里也赏心悦悦。

就像一只精致昂贵的波斯猫。但现在，他只觉得烦躁。“菜不合胃口？”江澈靠在椅背上，

姿态慵懒，语气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没有，很好吃。”苏晴立刻摇头，拿起刀叉，

小口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僵硬。江澈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他知道，她在撒谎。和她在一起一年，他为她花了多少钱，自己都记不清。名牌包，

高定礼服，珠宝首饰，甚至市中心那套大平层，房本上写的都是她的名字。他以为，

用钱能砸出真心。就算砸不出真心，至少也能砸出绝对的服从。可他错了。苏晴的心，

好像一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真正触碰到。尤其是最近，

她走神得越来越频繁。手机不离手，常常对着屏幕发呆，时而微笑，时而蹙眉。

那种鲜活的、不属于他的情绪，像一根刺，扎在江澈的心里。“手机给我。”他忽然开口，

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苏晴握着刀叉的手一紧，脸色瞬间白了几分。“阿澈，

我……”“给我。”江澈的语气不容拒绝，朝她伸出手。苏晴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在江澈冰冷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将手机递了过去。手机很干净，最新款的苹果，

也是江澈送的。他熟练地输入密码。是她的生日。多讽刺。他用自己的钱，买下她的一切，

却连这点可怜的隐私都不配拥有。解锁，屏幕亮起。微信界面很干净，最近联系人里，

除了闺蜜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公众号。江澈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对。他很确定，

她刚才在等一个人的消息。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了一个又一个应用。相册，

通话记录，短信……一切都正常的过分。就像被人刻意清理过一样。江澈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欺骗和隐瞒。苏晴看着他阴沉的脸，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连呼吸都放轻了。就在江澈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的指尖无意中点开了一个备忘录。

里面只有一条记录。标题是：草稿。江澈的心猛地一跳。他点了进去。大段大段的文字，

瞬间涌入眼帘。那是一封没有发出去的信。收件人，是一个叫“阿风”的男人。【阿风，

对不起，我又收了他的钱。】开篇第一句，就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捅进了江澈的心脏。

“他”？除了自己，还能有谁。江澈的呼吸骤然一滞，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他自以为是的付出，他引以为傲的财富，在她的笔下，

竟然只是冰冷的“他的钱”。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苏晴。苏晴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阿澈……怎么了？”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澈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手机屏幕，手指颤抖着，向下滑动。他要看看。他要看看，

这个叫“阿风”的男人，到底是谁。他要看看，自己究竟输给了什么。第2章信很长。

江澈却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心上。【阿风，

今天他又带我来了很贵的餐厅，一道菜就要好几千。我吃着，心里想的却是你。我想，

要是把这顿饭的钱省下来，是不是就够你下个月的生活费了？】【你总是那么傻，为了省钱，

一天只吃两顿饭，馒头配咸菜。上次去看你，你又瘦了。我给你买的蛋白粉，

你是不是又没舍得喝？】【他说要给我买一辆车，最新款的保时捷。我拒绝了，

我说我不会开车。其实我是怕，怕我开着几百万的豪车去见你，会刺痛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阿风，你知道吗？我每天都活在煎熬里。他对我很好，好到无可挑剔。

他给我买所有我想要和不想要的东西，把我宠成了一个废人。可我一点都不快乐。

】【我穿着他买的名牌，住在他买的豪宅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想你在图书馆里认真看书的样子，想你打篮球时流汗的样子，

想你把攒了两个月的钱给我买一支廉价口红时，那亮晶得吓人的眼睛。】【他说爱我，

可他的爱，是用钱堆起来的。我感觉自己像他笼子里的金丝雀，华丽，却不自由。

而你不一样，你什么都给不了我，却给了我整个世界。】【我知道我很脏，很虚伪。

我一边享受着他提供的物质生活，一边在心里肖想着你。我觉得自己恶心透了。

】【可是阿风，我没有办法。妈妈的病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我不能看着她就这么……】【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等我攒够了妈妈的手术费，

我就离开他，回到你身边。到时候，我们什么都不要，就租一间小小的房子，我给你做饭，

洗衣服，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我爱你，阿风。】……信到这里，戛然而止。

江澈的脸色，已经从阴沉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原来是这样。贫困生，生病的母亲，

伟大的爱情。多么感人肺腑的剧本。而他江澈，在这场剧本里，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一个慷慨解囊、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一个供养着别人的女友，还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从江澈的喉咙里溢出。他感觉自己胸口堵得厉害，

一股无名火混杂着巨大的屈辱感，直冲天灵盖。他江澈长这么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还从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他把手机“啪”地一声扣在桌上。巨大的声响让苏晴浑身一颤。

“阿澈……”她怯生生地看着他，眼圈已经红了。“阿风是谁？”江澈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带一丝感情。苏晴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知道，他都看见了。

“我……我……”苏晴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江澈只觉得一阵反胃。以前，他最吃这一套。

只要她一哭，他就心软了，什么原则都可以不要。可现在，他只觉得无比讽刺。她的眼泪，

到底有几分是为他流的？“林风，对吧？”江澈缓缓吐出一个名字。他想起来了。上个月，

他去苏晴的大学找她，看到她和一个男生站在一起。那个男生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

身形清瘦，但脊背挺得笔直。当时苏晴介绍说，是她的同班同学。他没在意。

一个穷学生而已，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天真得可笑。

苏晴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看着江澈，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阿澈，

你听我解释……”“解释？”江澈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解释你一边花着我的钱，

一边跟你那穷鬼男朋友规划未来？解释**手术费，准备让我来当这个冤大头？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扎在苏晴的心上。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摇摇欲坠。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哭着摇头，

“我和他……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江澈挑眉，

“分手了还给他写这种情真意切的信？分手了还想着攒够钱就回到他身边？”“苏晴，

你当我是傻子吗？”江澈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从未像此刻这样，

觉得眼前的女人如此陌生，如此令人恶心。他花了一年的时间，用无数金钱和精力浇灌的花，

原来早就心有所属。他不过是个提供养分的园丁罢了。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席卷而来。

他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争吵？质问？没意义。和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争吵，

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可悲。他江澈，丢不起这个人。“行了。”江澈打断了她徒劳的辩解，

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厌恶。“别演了，我累了。”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支票夹和钢笔。

刷刷刷。龙飞凤舞地签下一串数字。然后，他将那张薄薄的纸，撕下来，扔在苏晴面前。

“五百万。”“够**手术费了。”江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拿着这笔钱，

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说完，

他甚至没有再看苏晴一眼，转身就走。他走得很快，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他要离开。

立刻，马上。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地方，离开这个让他沦为笑柄的女人。他江澈的人生，

不该是这样。第3章江澈走出餐厅，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他发烫的脸上。他没有回头。

身后，是价值不菲的晚餐，和那个他曾以为会共度一生的女人。现在，都与他无关了。

他拉开车门，坐进自己的兰博基尼里。引擎发出的轰鸣声，像是野兽的咆哮，

撕裂了安静的夜。江澈一脚油门踩到底，明黄色的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将身后的一切远远甩开。他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飙车。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倒退，

变成一团团模糊的光影。江澈的脑子里一片混乱。那封信的内容，像魔咒一样，

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我穿着他买的名牌，住在他买的豪宅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他说爱我，可他的爱，是用钱堆起来的。”“你什么都给不了我，却给了我整个世界。

”……呵呵。江-澈-的爱，是用钱堆起来的。江澈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难道不是吗？

他给她买包，买车，买房，带她出入各种高级场所。他以为这就是爱。他以为女人想要的，

就是这些。可他忘了，有些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手机在副驾驶座上疯狂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苏晴打来的。江澈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按了静音。解释？求饶？他不想听。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跑车在沿江大道上飞驰，江澈打开车窗，任由冰冷的江风灌进来。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试图吹散他心里的烦闷。可那股屈辱和愤怒，却像跗骨之蛆，

怎么也甩不掉。他想不通。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叫林风的穷小子？论长相，他甩他几条街。

论家世，他更是云泥之别。论对苏晴的好，他自问已经做到了极致。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心里念着的，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穷鬼？难道就因为他会说几句甜言蜜语？

就因为他能给她所谓的“纯粹的爱情”？江澈觉得可笑至极。纯粹的爱情能当饭吃吗？

能治好她妈的病吗？没有他江澈，她苏晴现在还在为她妈高昂的医药费愁白了头！没有他，

她连见识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是她自己说的，他给了她想要的一切。

现在又反过来说他不快乐，不自由？真是又当又立。江澈越想越气，猛地一脚刹车，

将车停在江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从储物格里摸出一包烟，点燃。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因为苏晴不喜欢烟味。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可笑。为了一个满心都是别人的女人，

戒掉了自己的习惯，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是背叛，是欺骗，

是**裸的羞辱。他狠狠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江澈看着车窗外漆黑的江面，心里空落落的。他以为自己会很愤怒，

会想把那对狗男女抓出来狠狠羞辱一番。可奇怪的是，除了最初的震怒，现在更多的，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茫然。就像一个辛苦搭建了很久的沙堡，被人一脚踹塌了。

除了废墟，什么都没剩下。他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苏晴的朋友圈。他想看看，

这个女人，在拿了他的五百万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是会发一条伤春悲秋的动态，

感慨一段感情的逝去？还是会立刻删掉所有与他有关的痕…结果，什么都没有。

她的朋友圈干干净净，最新一条，还是三天前转发的一篇心灵鸡汤。江澈冷笑一声。也是，

她现在估计正忙着跟她的“阿风”汇报战果，哪有时间发朋友圈。他烦躁地想关掉手机，

指尖却不小心点到了一个共同好友的头像。是他的发小，周明。周明的朋友圈刚更新了一条。

是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家烧烤摊。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啤酒和烤串。

其中一个女孩的侧脸，无比熟悉。是苏晴。她的脸上没有了在江澈面前的拘谨和伪装，

笑得灿烂又明媚。而在她身边，坐着一个清瘦的男生。男生正低着头，

细心地为她剥着一只虾。虽然看不清男生的正脸，但江澈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那个叫林风的穷小子。照片的配文是：【偶遇江少家的金丝雀，这是……放飞了？

@江澈】周明还特意@了他。江澈的瞳孔猛地一缩。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他们分手，

还不到两个小时。她就已经和那个男人，在路边摊上相谈甚欢了。她脸上的笑容，那么刺眼。

刺得他眼睛生疼。江澈死死地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以为自己给了她五百万，

给了她体面，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他以为自己潇洒地转身，就能保住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可他错了。苏晴用最快的速度，最残忍的方式，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她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他，不在乎他们之间的一年感情，不在乎他给的五百万。她只在乎她的“阿风”。

江澈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他猛地发动车子，调转车头。油门，被一脚踩到了底。

兰博基尼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朝着周明定位的那个地址，疾驰而去。他倒要看看。

他倒要亲眼看看，这对狗男女，是如何庆祝他们的“劫后余生”的！第4章烧烤摊乌烟瘴气，

混杂着孜然、辣椒和啤酒的味道。这地方，江澈平时连路过都嫌脏。可现在，

他却站在街对面，隔着一条马路，死死地盯着那张简陋的桌子。苏晴就坐在那里。

她脱掉了江澈给她买的香奈儿外套，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

脸上未施粉黛。可她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那种发自内心的、毫无顾忌的笑容，

江澈从未在她脸上见过。和他在一起时，她总是温婉的，得体的，

像一尊被精心雕琢过的瓷娃娃。漂亮，但没有灵魂。而现在，这个瓷娃娃活了过来。

在那个叫林风的男人面前。林风还在为她剥虾，动作专注而温柔。剥好一只，

就自然地放进她面前的盘子里。苏晴笑着说了句什么，然后夹起那只虾，喂到了林风嘴边。

林风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张嘴吃了下去。两人相视一笑，眼神里的甜蜜和默契，

像一把刀，狠狠地剜着江澈的心。江澈的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以为，苏晴拿了他的钱，会有一丝愧疚，一丝不舍。他以为，

她至少会演一演戏，装一装悲伤。可他看到的，只有解脱和快乐。仿佛离开他，

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而他给的那五百万，不是分手费，而是她奔向新生活的启动资金。

巨大的羞辱感，像潮水一样将江澈淹没。他感觉自己的脸在被人反复抽打。**辣地疼。

他甚至能想象到，苏-晴-此刻在想什么。“看，那个傻子终于肯放手了。”“我自由了，

我终于可以和我的爱人在一起了。”江澈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苏晴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苏晴的声音传来，

带着一丝被美食和快乐浸润后的满足。“玩得开心吗？”江澈的声音冷得像冰渣。

电话那头的苏晴明显愣住了。烧烤摊的嘈杂声瞬间小了下去。

江澈能想象到她此刻惊慌失措的表情。“阿澈……你……你在哪？”“在你对面。

”江澈缓缓说道。苏-晴-下意识地朝马路对面望过来。夜色中，

江澈的身影隐在一片阴影里，但那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却无比扎眼。苏晴的脸色，

“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身边的林风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着眉问了句什么。

苏晴慌乱地摇了摇头，然后拿着手机，快步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阿澈，

你听我……”“我给你的五百万，这么快就花上了？”江澈打断她，语气里充满了讥讽。

“不是的！”苏晴急忙否认，“我没有……”“没有？”江澈冷笑，“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庆祝重获自由？还是迫不及待地用我的钱，去补贴你的穷鬼男朋友？”“江澈！

你不要太过分！”苏晴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带着一丝被侮辱的愤怒。“我过分？

”江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苏晴，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到底是谁过分？

”“我把你当成宝，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呢？你把我当什么？提款机？还是接盘的傻子？

”“我……”苏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那五百万，是我给你的分手费，

不是让你拿去跟别的男人逍遥快活的！”江澈的声音越来越冷，“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现在，立刻，把那张支票还给我。”“第二，你过来，当着那个男人的面，

告诉我，你选谁。”江澈死死地盯着电话，他要逼她。他要让她在金钱和所谓的爱情之间，

做出一个选择。他就不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五百万，足够改变一个普通人一生的命运。

他要让那个叫林风的穷小子亲眼看看，他引以为傲的爱情，在金钱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江澈能听到苏晴压抑的、急促的呼吸声。她在犹豫。她在挣扎。

江澈的心里，升起一丝病态的**。他就是要看到她这副痛苦为难的样子。过了许久，

苏晴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沙哑而疲惫。“……好。”她只说了一个字。然后，江澈就看到，

她挂断了电话，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没有走向林风。而是径直朝着马路这边走来。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支票。是江澈给她的那张。江澈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冷笑。

他赢了。他就知道。什么狗屁爱情，在五百万面前，都得低头。他靠在车门上，

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走过来，等着她把支票还给他，然后像一条被抛弃的狗一样，

灰溜溜地滚蛋。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江澈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苏晴走到马路中间，停下了脚步。她没有过来。她只是站在那里，隔着十几米的距离，

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她举起了手里的支票。在江澈错愕的目光中，

她将那张价值五百万的支票，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白色的纸屑，像雪花一样，

在夜风中纷纷扬扬地飘落。无声，却决绝。第5章江澈彻底愣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些在空中飞舞的白色碎片，大脑一片空白。她……撕了？

她竟然把那张五百万的支票给撕了？为什么？江澈完全无法理解。那可是五百万！

不是五百块！足够她妈妈做十次手术了！她疯了吗？马路上，车来车往。

刺眼的车灯划过苏晴苍白的脸，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让江澈心慌。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撕碎了支票后，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转身就走。朝着烧烤摊的方向，朝着那个叫林风的男人身边走去。“苏晴！

”江澈终于反应过来，冲着她的背影怒吼出声。苏晴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她走回到桌边，林风立刻站了起来，担忧地看着她。“怎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苏晴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了。”她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江澈的心上。没事了。这三个字，彻底宣判了他的出局。

江澈看着他们，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以为钱是万能的，可苏晴却用最极端的方式告诉他，不是。他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

可到头来，他才是那个最可笑的傻子。屈辱，愤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他想冲过去，想抓住苏晴的肩膀，想问她到底为什么。可他的脚，

却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动。他能说什么呢？说她不该撕掉支票？

说她应该为了钱留在他身边？那只会让他显得更可悲。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的奔驰大G在他身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周明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澈哥，

怎么回事啊？吵架了？”周明一边说，一边朝烧烤摊的方向努了努嘴，“那小子谁啊？

看着挺穷酸的。”江澈没有理他，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苏晴。周明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啧啧了两声。“可以啊这妹子，刚跟你分，就找好下家了。无缝衔接啊。”“澈哥，

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这种女人，玩玩就行了，你还真上心了？”周明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为了个女人，至于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想要什么样的，弟弟我分分钟给你找一排来，

环肥燕瘦，任你挑选。”江澈烦躁地挥了挥手，“滚蛋。”“得嘞。”周明也不生气，

笑嘻嘻地从车上下来，递给他一根烟。“消消气，为这种女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江澈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手里。他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那张桌子。他看到，

苏晴坐下后，林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给了她。

是一个小小的、有些破旧的钱包。林风打开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

一沓零零散散的钞票，有红色的百元大钞，也有绿色的五十，蓝色的十块，

甚至还有几张一块的纸币。他把那些钱，仔细地数了一遍，然后全部推到了苏晴面前。

苏晴看着那些钱，愣住了。林风说了些什么，表情很认真，很严肃。苏晴的眼圈，

一下子就红了。她拼命摇头，想把钱推回去。林风却按住了她的手，态度坚决。

两人推搡了几个来回。最后，苏晴像是被说服了，或者说，是妥协了。她看着林风，

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她没有再推拒，而是伸出颤抖的手，将那些钱，

一张一张地收了起来。收到最后，她再也忍不住，扑进林风的怀里，失声痛哭。

林风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江澈站在马路对面，

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不知道林风给了苏晴多少钱。可能是一千，也可能是两千。

跟他的五百万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可苏晴，却收下了。她撕掉了他的五百万，

却收下了那个穷小子的几千块。她在他面前流露出的，是恐惧，是厌恶，是决绝。

可她在那个男人怀里，流下的却是委屈、是感动、是依赖。为什么？江澈的大脑，

再次陷入了巨大的困惑和混乱之中。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那几千块，

比他的五百万，还要有分量吗？“操！”江澈低声咒骂了一句，将手里的烟狠狠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