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君眉身体好了许多。
我裹着厚被子躺在床上,日上三竿还没做好饭。
赵凛站在几步外,声音冷淡:
“你若同乡野妇人般拈酸吃醋,那京城就不必去了。”
我摸着咕噜噜的肚子,爬起来煮了两碗粥。
赵凛脸色和缓些。
喝了口后,狼狈得连胃里的酸水都要吐出来。
“怎么是苦的。”
我慢吞吞喝着又甜又暖的地瓜粥。
心想:加了黄连粉,当然苦。
他脸色铁青:“你就留在家里好好反省,免得去外头遭人耻笑。”
我低垂下眼。
等半碗粥凉透了,才终于明白。
阿涟在他心里,就只是心眼小,又记仇,还上不了台面的野丫头。
我本想说,我心里的苦,就和他吃的黄连一样。
赵凛告别时,连见都不愿见我一面。
只是隔着门道:“等我。”
我轻轻扣着身下的草席。
这是赵凛寻来的枯草,我亲手编的。
这个家的一切,是我们共同努力得来的。
屋里的方桌和矮凳。
院里的藤篮和草药木架。
药田旁的秋千和矮棚。
这些曾让我欣喜的一切,霎那间,索然无味。
也许,我也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