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禾,十个月大。表面上,我是个只会吐奶泡、啃脚丫的无害人类幼崽。实际上,
我是个带着记忆重生的顶级睡眠科学家。前世,我猝死在堆积如山的科研项目里,老天有眼,
让我重活一次,目标只有一个——把睡眠质量刻进这个家的DNA里。我的父亲,周凯,
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性,四肢健全,智商尚可,却企图在我面前挑战人类作息的底线。今晚,
是世界杯决赛。他以为,一瓶温热的牛奶就能让我陷入昏迷,为他的足球狂欢夜扫清障碍。
他不知道,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婴儿,
而是一个能精准计算褪黑素分泌曲线、对多巴胺反应了如指掌的终极BOSS。这场战争,
无关爱与家庭。这是一场科学与欲望的对决。是我,安禾皇后,
对我那不听话的“昏君”父亲,进行的一场温和而彻底的“睡眠政变”。1.序章:战争,
于熄灯后打响晚上九点整。我爸,周凯,抱着我,在我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做贼心虚。“宝宝乖,快睡觉觉。
”“睡着了,爸爸给你买大大的玩具。”我窝在他怀里,面无表情地吮吸着我的硅胶奶嘴。
买玩具?这种低级的诱惑手段,也就骗骗隔壁家那只看见毛线球就走不动道的小猫。我,
安禾,一个前世把《人类睡眠医学》倒背如流的科学家,免疫一切精神层面的贿赂。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心率也比平时快了至少百分之十五。
瞳孔里闪烁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光芒。典型的多巴胺过度分泌症状。结论:他有鬼。我的大脑,
这个十个月大的身体里,装着一个三十岁科学家的灵魂,开始飞速运转。时间:晚上九点。
事件:世界杯决赛,凌晨三点开始。动机:他想把我提前哄睡,
以便享受一个无人打扰的足球之夜。呵,男人。天真得就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总以为自己能绕开规则,吃到那块带电的奶酪。“宝宝怎么还不睡呀?
”周凯把我放进婴儿床,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力道均匀,
频率稳定。看得出来,是研究过一些育儿资料的。可惜,他研究的是战术,而我,
掌控的是战略。我闭上眼睛,放缓呼吸,甚至模拟出了婴儿即将入睡时轻微的眼皮颤动。
演技,是科学家的基本素养之一。尤其是在申请科研经费的时候。周凯见我“睡着”了,
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他蹑手蹑脚地站起来,一步一回头,
动作缓慢得像是在拆除一颗定时炸弹。很好。鱼儿上钩了。他轻轻带上房门。咔哒。
门锁落下的声音,在我听来,就是战争打响的冲锋号。我睁开眼。黑暗中,
我的眼睛亮得惊人。房间角落,那个连接着客厅监视器的红外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那是我的眼睛。我的战场指挥部。周凯,我的父亲。你对褪黑素的力量一无所知。今晚,
我将给你上一堂生动的、刻骨铭心的生理卫生课。
课程名称:《论熬夜对中年男性不可逆的伤害》。学费,就用你的足球赛来抵吧。
2.第一回合:奶瓶里的“蒙汗药”战争的第一枪,早在晚饭后就打响了。晚上七点半,
我妈方瑜还在厨房洗碗。周凯就一脸殷勤地冲好了我的睡前奶。240毫升,
水温精准控制在39.8摄氏度。他把奶瓶递给我,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禾禾,喝奶奶,
喝完奶奶长高高。”我接过奶瓶,用我那没几颗牙的牙龈,轻轻咬了咬奶嘴。温度合格。
奶粉品牌,还是我常喝的那个德国牌子。但他今天冲奶的手法,有问题。平时,
他总是先放水,再放奶粉,晃动均匀,确保没有结块。今天,他先放的奶,后倒的水。而且,
我清晰地听到了他比平时多放了一勺奶粉的声音。一勺,大概是5克。这意味着,
今天的睡前奶,浓度比平时高了百分之二十。他的意图很明显。用高浓度的奶,
增加我的饱腹感和血糖,利用血糖升高后的困倦效应,强行让我提前入睡。俗称,
奶量麻醉法。幼稚。可笑。这种粗暴的手段,只会扰乱我精密的消化系统和血糖稳定。
短期的困倦之后,会是更长时间的肠胃不适和精神亢奋。他这是在用战术上的勤奋,
掩盖战略上的懒惰。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科研人员对民科的鄙视。当然,在他看来,
那只是一个婴儿无辜的凝视。我没有拒绝。我抱着奶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甚至还很配合地发出了满足的咂嘴声。想用“蒙汗药”放倒我?可以。我就让你看看,
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周凯看我喝得那么痛快,脸上露出了计划通的笑容。
他甚至还哼起了小曲。是那首《真心英雄》。真是个老派的男人。喝完奶,
他熟练地给我拍嗝。我则开始为我的下一步计划做准备。高浓度的牛奶,确实会带来饱腹感。
但也会带来另一个不可避免的生理反应——产气。大量的气。他把我放倒在婴儿床上,
准备实施他的“哄睡大计”。我则调动起我腹部的核心肌群,开始酝酿。一个完美的,
响亮的,充满控诉意味的……嗝。时机,必须精准。就在他以为我已经彻底睡着,
准备抽身离开的那一刻。他给我盖好小被子,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爸爸的小公主。
”然后,他站起身,准备去迎接属于他的自由和足球。就是现在!“嗝儿——!
”一个清脆、悠长、堪比瓶起子的响嗝,在我安静的房间里炸开。周凯的身体,
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他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回望着他。
仿佛在说:爸爸,你看,你的奶,劲儿真大。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第一回合,
他以为他赢了。但他不知道,他亲手喂给我的,不是助眠剂。而是我反击的弹药。
3.致命破绽:他打开了那罐冰啤酒周凯在我的床边,又耗了十分钟。期间,
我又打了两个嗝,每一个都像是在他的耐心上敲下了一颗钉子。最后,他可能觉得,
嗝打完了,我也该睡了。于是,他再次启动了撤退程序。这一次,他成功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安静地等待。客厅里的灯关了。只剩下电视机屏幕微弱的光。
我通过房间里的婴儿监视器,可以清晰地看到客厅的画面。周凯,像一只笨拙的熊,
轻手轻脚地走到冰箱前。他打开冰箱。冷白色的光,照亮了他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从里面拿出了他的“战争物资”。一袋薯片。一盘卤鸡爪。还有……我的瞳孔瞬间收缩。
一罐冰镇的青岛啤酒。破绽。致命的破绽。如果他只是看电视,
我或许还可以让他逍遥半个小时。毕竟,过于严苛的管控,容易引发激烈的反弹。张弛有道,
才是一个合格的“家庭作息管理员”应有的智慧。但是,酒精。
还是冰镇的、含有大量二氧化碳的啤酒。这是在我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酒精会**中枢神经系统,产生短暂的兴奋。冰凉的液体会**肠胃。
二氧化碳则会在他体内制造更多的气体,导致打嗝和……别的。这一切,都会产生噪音。
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属于成年人的、堕落的快乐气息。这种气息,
会严重污染我这个房间里,纯净的、适合睡眠的空气。他拿着啤酒和零食,回到了沙发上。
他打开电视,调到了体育频道,然后把音量调到了一个他自以为安全的数值——5。他以为,
隔着一扇门,这个音量无伤大雅。他错了。对于我这种睡眠质量的“宗师”来说,
在安静的环境里,超过20分贝的持续性噪音,都等同于施工现场的电钻。
他满足地靠在沙发上,拿起啤酒。“噗嗤——”易拉罐被打开的声音,
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就是这个信号。总攻的信号。我缓缓地,从我的婴儿床上,
坐了起来。动作不大,但足够坚定。我的身体,在红外摄像头的监控下,
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充满压迫感的剪影。周凯。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游戏,
现在才真正开始。4.无声的对峙:婴儿监视器里的神之指周凯刚把冰啤酒凑到嘴边,
还没来得及感受第一口麦芽的芬芳。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婴儿监视器APP的推送。【检测到您的宝宝在床上坐起,请及时查看。
】他的动作停住了。啤酒罐悬在半空,脸上幸福的表情凝固了。他拿起手机,点开APP。
屏幕上,是我端坐的身影。在红外镜头的惨白光线下,我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静静地注视着他所在的方向。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把啤酒轻轻放下,
好像那是一颗手雷。他对着手机屏幕,露出了一个讨好的、僵硬的微笑。“宝宝醒了?
是不是想爸爸了?”他试图用这种装傻的方式蒙混过关。休想。我缓缓地,抬起了我的右手。
一根肉乎乎的小食指,从我的拳头里挣脱出来。然后,我用这根手指,指向了墙壁。墙壁上,
挂着一个宜家买的圆形挂钟。时针,清晰地指着“9”。分针,则刚刚越过“6”。晚上,
九点三十二分。一个对于十个月婴儿来说,早就应该进入深度睡眠的时间。
也是一个对于中年男人来说,不应该用冰啤酒和电视来麻痹自己的时间。做完这个动作,
我没有停下。我的手指,又缓缓地转向,隔空指向了他手边的东西。那罐刚刚打开,
还在冒着丝丝凉气的啤酒。整个过程,我一言不发。但在周凯的眼里,这一连串的动作,
胜过千言万语。通过监视器,他看到的画面是:他的女儿,本应熟睡的女儿,
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她先是指了指时间。然后,指了指他手里的酒。整个画面,
充满了诡异的、超现实的压迫感。我能想象他此刻的内心活动。是巧合吗?不可能这么巧。
是我女儿显灵了?还是说,她其实什么都懂?他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电视里,
足球解说员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周凯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和我,
通过一个小小的手机屏幕,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峙。他是那个被审判的罪人。而我,
就是那个掌握着最终解释权的,至高无上的法官。他拿起手机,颤抖着打了一行字,
发给了我妈方瑜。“老婆,女儿好像成精了。”一分钟后,方瑜回了他两个字。“呵呵。
”以及一个“加油”的表情包。周凯,绝望了。他知道,他的最后一个同盟,已经彻底倒戈。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认命般地拿起遥控器。按下了那个红色的,
代表着投降的按钮。电视屏幕,黑了。整个客厅,陷入了和我房间一样的黑暗。战争,
结束了吗?不。这只是他单方面的停火。我还没有接受他的投降。5.我妈,
那个最高明的拱火者周凯关了电视,灰溜溜地走进了我的房间。他打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走到我的床边。“宝宝,怎么还不睡呀?”他脸上的表情,
充满了“我都让步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委屈。我看着他,没说话。我只是伸出双手,
做了一个“要抱抱”的姿势。他把我抱了起来。我顺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小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像他刚才哄我睡觉时一样。这是一个安抚的动作。
但也是一个宣示**的动作。意思是:这个家,谁说了算,你现在心里有数了吧?就在这时,
房门被推开。我妈方瑜,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真丝睡衣,
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就像一个刚刚看完一场精彩大戏,
前来给演员送花的观众。“怎么了这是?大半夜不睡觉,父女俩开茶话会呢?
”她把水杯递给周凯。“喝点水,看你那点出息,脸都白了。”周凯接过水杯,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老婆,你看见没?咱女儿……她……”他“她”了半天,
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这件事,太离奇了。说出去,别人只会觉得他精神出了问题。
方瑜瞥了我一眼,然后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孩子嘛,都这样,一惊一乍的。
可能是你关电视的声音太大了,吓着她了。”我听着这话,差点笑出声。
好一个“关电视的声音太大了”。我妈,方瑜同志,绝对是这个家里最高明的拱火大师。
她一句话,就把责任又推回了周凯身上。并且,不动声色地,
肯定了我“被噪音惊醒”这个行为的合理性。周凯张了张嘴,想辩解。但方瑜没给他机会。
“行了,你也别看了,人家德国队踢巴西队,有悬念吗?早点睡吧,明天不得上班?
”她走到我身边,从周凯怀里把我接了过去。“来,妈妈抱。让你爸自己反省反省,
以后别在家里搞出那么大动静。”我在我妈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我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味。是柑橘味的。很安神。我妈,就是我的后盾。
一个永远能看穿真相,但选择站在我这边,用最温柔的语气,递上最致命的刀子的,
神级辅助。周凯被方瑜这两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看着我们母女俩,
脸上写满了“你们才是一伙的”的悲愤。但他敢怒不敢言。因为在这个家里,
我妈掌握着经济大权。而我,掌握着他的睡眠大权。方瑜抱着我,轻轻摇晃。“好了好了,
没事了。爸爸知道错了,他以后再也不敢了。”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
敲在周凯脆弱的神经上。周凯耷拉着脑袋,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他知道,今晚,
他不仅输掉了足球赛。他还输掉了,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的,全部尊严。
6.客厅谈判:拿你的乐高换我的睡眠这一夜,周凯是在我的婴儿床边,趴着睡的。
我倒也没太过分。在确认他彻底放弃抵抗之后,我就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进入了浅睡眠。
但我保留了随时醒来的权利。只要他敢有任何异动,我能在0.5秒内,
把哭声分贝瞬间拉到100以上。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周凯就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坐在餐桌前,眼神呆滞地喝着粥。方瑜则神清气爽地给我喂着米糊。整个餐厅的气氛,
诡异而和谐。“老公,昨晚没睡好啊?”方瑜明知故问。周凯抬起头,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又看了我一眼。“我感觉,我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他说。“我像个随时待命的仆人。
”方瑜用勺子刮掉我嘴边的米糊,慢条斯理地说:“能给我们家的小公主当仆人,
是你的荣幸。多少人想当,还没这个机会呢。”我配合地“啊”了一声,表示赞同。
周凯放下碗,表情严肃。“不行,我们必须谈谈。”他指着我,又指着自己。“我和她之间,
必须建立一个和平共处的条约。”他终于开窍了。知道不能用武力镇压,要转向外交谈判了。
“哦?你想怎么谈?”方瑜饶有兴致地问。“首先,我的个人娱乐时间必须得到保障。
”周凯说,“我要求,每周至少有一次,两个小时的,不受打扰的看电视时间。”他看着我,
像是在对一个能听懂人话的成年人,提出他的诉求。我嘴里含着米糊,歪着头,也在思考。
他的诉求,并非完全不合理。持续的高压政策,不利于目标的长期稳定。适当的让步,
可以换来更彻底的服从。这是一个典型的“巴甫洛夫”式驯养过程。给予奖励,强化行为。
我伸出油乎乎的小手,指向了客厅的角落。那里,放着周凯的宝贝。
一套**版的乐高千年隼号。他花了大价钱,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拼好的,
平时连我妈都不让碰。周凯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一变。“你……你想干什么?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没说话。我只是用手指,做了一个拆东西的动作。然后,
我又指了指我的嘴。意思是:你的娱乐时间,可以。拿你的乐高来换。
你敢在我的睡眠时间看电视,我就敢在你的游戏时间,品尝一下丹麦进口ABS塑料的味道。
看看是你的心更疼,还是我的牙更硬。周凯的脸,瞬间变得和碗里的白粥一个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