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深宫里最能熬的老怪物，硬生生送走了三代帝王。平日里，满朝文武骂我是乱臣贼子，
先帝更是防我如防川，逼得我只能装聋作哑，缩在阴暗角落里练那断子绝孙的葵花宝典。
所有人都以为我老了，废了，是一条没牙的狗。直到叛军攻破皇城，血洗金銮殿。
那不可一世的叛军首领把刀架在年仅十岁的小皇帝脖子上，狞笑着问还有谁敢上前。
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清流高官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小皇帝赵祯吓得龙袍湿透，绝望地冲着角落里的我嘶喊：“老祖宗救驾！”百官讥讽，
叛军更是哄堂大笑：“就凭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阉人？”我叹了口气，
慢吞吞地抖了抖蟒袍上的灰尘。既然这世道容不下忠臣，那杂家就不装了。
我抬起枯瘦的手指，隔空轻轻一点。“砰”的一声闷响。叛军首领的脑袋瞬间炸裂，
红白之物溅了小皇帝一脸。笑声戛然而止。大殿内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看着我的眼神从不屑变成了极度的惊恐。我踩着满地尸骸，一步步走向龙椅，
看着吓傻了的赵祯冷冷开口。“祯儿，你还是太软弱了。”“这皇权之下，从来就没有仁慈，
只有顺昌逆亡。”忍了六十年，这盘棋，现在才刚刚开始。1.金銮殿上的血腥味儿，
比御膳房杀鸡时还要浓上几分。赵祯脸上挂着那叛军首领的脑浆，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
瘫软在龙椅上。他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平日里只会在御花园扫落叶的老太监。我没理会他，
转身看向台阶下那群刚刚还跪地求饶的文武百官。叛军首领一死，
剩下的几百号叛军乱了阵脚。我袖袍一挥，数枚绣花针激射而出。没有惨叫，
只有重物倒地的闷响。前排的十几个叛军精锐，眉心齐齐多了一个红点，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剩下的叛军见状，哪里还敢恋战，怪叫着扔了兵器，连滚带爬地往殿外逃去。大殿内，
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丞相王甫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筛糠，刚才叛军首领拿刀指着皇帝时，
他是第一个喊着“愿降”的。此刻，他却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王甫猛地抬起头，
指着我厉声喝道：「赵高！你……你这是什么妖法？你是人是鬼？」我瞥了他一眼，
慢条斯理地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王丞相，
刚才叛军刀架在万岁爷脖子上的时候，杂家没听见你这么中气十足地说话啊。」
王甫脸色涨成了猪肝色，随即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官服。
「大胆阉贼！本相那是……那是为了保全圣上，那是缓兵之计！倒是你，深藏不露，
身怀如此阴毒武功，潜伏宫中六十年，意欲何为？」他这一嗓子，
倒是把周围那些吓傻了的大臣们给喊醒了。一时间，指责声此起彼伏。「不错！此等妖人，
留他在陛下身边，简直是养虎为患！」「先帝曾言，赵高狼子野心，不可不防，今日一见，
果然是妖孽！」「刚才那手段，分明是魔教妖法！若是传出去，我大宋皇室颜面何存？」
我听着这些所谓的清流名士们唾沫横飞，心里只觉得好笑。刚才那一刻，
他们恨不得跪舔叛军的鞋底。现在叛军跑了，他们又开始对我这个救命恩人喊打喊杀。
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我看了六十年的朝堂。我转过身，看向龙椅上的赵祯。「万岁爷，
您也觉得，老奴是妖孽吗？」赵祯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毕竟才十岁。
先帝去得早，把他托付给这群豺狼虎豹，若不是我暗中护着，他早就在后宫的井里泡发了。
赵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王甫抢先一步打断。「陛下！切不可被这老贼蒙蔽！
他刚才杀人如麻，手段残忍，若是今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臣恳请陛下，下旨诛杀此獠！」
「臣附议！」「臣附议！」呼啦啦跪倒一片。刚才还被叛军吓得尿裤子的百官，
此刻却众志成城，要杀我这个刚刚救了他们性命的人。我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赵祯。
我在等他的选择。赵祯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又看了看站在台阶上、一身蟒袍无风自动的我。
他眼中的恐惧没有消退，反而更浓了。「老……老祖宗，」赵祯声音颤抖，
「你……你先把武功废了，朕……朕保你不死，让你回乡养老，可好？」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就是我护了十年的小皇帝。这就是先帝临终前拉着我的手，
求我一定要保全的赵家血脉。软弱。愚蠢。无可救药。2.「废了武功？」我重复了一遍，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金銮殿。王甫见赵祯松口，胆子更大了，
指着我喝道：「还不谢主隆恩？陛下仁慈，留你一条狗命，还不快快自废武功，束手就擒！」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赵祯，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御林军统领想拦，
被我一个眼神瞪得僵在原地，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走到龙椅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穿着大一号龙袍的孩子。「祯儿，」我没叫他陛下，
「你知道先帝临死前，对我说了什么吗？」赵祯哆嗦着摇头。「先帝说，他这一辈子，
最大的错误就是太仁慈。他对文官仁慈，文官结党营私；他对武将仁慈，
武将拥兵自重；他对百姓仁慈，百姓却只知有世家不知有皇权。」我伸出手，
替他擦去脸上的脑浆。赵祯吓得闭紧了眼，生怕我这一指头下去，
他的脑袋也像西瓜一样炸开。「先帝让我护着你，但他错了。护着一只羊，永远变不成狼。」
我收回手，转身面向群臣。「你们想杀我？」王甫色厉内荏：「赵高！御林军何在？
此人意图弑君！快快拿下！」殿外的御林军冲了进来，足有上百人，长枪如林，
将我团团围住。王甫得意地笑了：「赵高，你武功再高，还能挡得住千军万马？识相的……」
「聒噪。」我抬手，虚空一抓。王甫那一百八十斤的身子，像只小鸡仔一样被我吸了过来，
脖子正好卡在我的掌心。「呃……呃……」王甫双脚离地，拼命蹬腿，脸憋得紫红，
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百官大骇。「放肆！快放了丞相！」「赵高你疯了！」
我看着手里挣扎的王甫，冷笑道：「刚才叛军要杀你的时候，你说你是诈降。现在我要杀你，
你又是什么？」「饶……饶命……」王甫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晚了。」我五指微微用力。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在大殿内回荡。王甫的脑袋软软地垂了下来，不再动弹。
我随手将尸体扔下台阶，尸体滚落到那群言官脚边，吓得他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还有谁想除掉杂家？」我环视四周。这一次，没人敢说话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赵祯坐在龙椅上，看着王甫的尸体，整个人都在发抖，裤裆处湿了一大片。我心里叹了口气。
这孩子，废了。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太后娘娘驾到——！」
3.太后刘娥。这个女人，比先帝还要难缠。先帝在时，她温良恭俭让；先帝一走，
她便露出了獠牙，垂帘听政，重用外戚，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王甫就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姘头。一身华丽凤袍的刘娥大步走进殿内，
身后跟着四个面容阴鸷的老者，那是她从江湖上招揽的供奉，号称“漠北四鬼”。
看到地上王甫的尸体，刘娥的脚步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
她径直走到龙椅旁，一把将吓傻的赵祯搂进怀里，然后转头死死盯着我。「赵高，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殿行凶，杀害朝廷命官！」我看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心里没有半点波澜。「太后娘娘来得正好，王甫勾结叛军，意图谋反，
老奴刚才是在替天行道。」「放屁！」刘娥破口大骂，平日里的端庄荡然无存，
「王丞相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勾结叛军？分明是你这个阉贼趁乱作乱，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她指着我，对身后的四个老者说道：「四位大师，此贼凶悍，还请出手将其拿下，
哀家重重有赏！」那漠北四鬼嘿嘿怪笑，身形一晃，分四个方位将我围住。「老太监，
听说你练了葵花宝典？爷爷们倒要看看，是你这残缺之人的功夫厉害，
还是我们兄弟的鬼影手厉害。」为首的老大是个独眼龙，手里转着两把幽蓝的匕首，
一看就是淬了剧毒。我摇了摇头。「四只跳梁小丑。」「找死！」四人同时出手。
四道黑影如同鬼魅，带着腥风向我扑来。大殿内的文武百官虽然害怕，
但眼中都露出了希冀的光芒。漠北四鬼名震江湖，每一个都是一流高手，四人联手，
据说连武林盟主都要避其锋芒。赵祯缩在刘娥怀里，偷偷探出头看着。他也希望我死吗？
或许吧。毕竟，一个不受控制的强大奴才，比敌人更可怕。我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四把兵器离我的要害只有三寸。我动了。不是躲闪，而是进攻。葵花宝典，唯快不破。
我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化作一道残影。「啪！啪！啪！啪！」四声脆响。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我重新出现在原地，手里多了四把兵器，随手扔在地上。
而那漠北四鬼，此刻正捂着喉咙，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他们的喉咙上，
都插着一根细细的绣花针。「这……这不可能……」独眼龙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然后两腿一蹬，死了。剩下三个也很快没了气息。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刘娥脸上的嚣张凝固了。她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又看了看毫发无伤的我，终于感到了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刘娥抱着赵祯往后退，「我是太后！他是皇帝！你敢杀我们？」
我看着这对大宋最尊贵的母子。一个阴毒愚蠢，一个软弱无能。这就是我要效忠的主子？
我突然觉得很累。六十年的隐忍，六十年的装聋作哑，换来的就是这？「太后言重了，」
我淡淡地说道，「老奴只是想告诉太后，这大宋的江山，姓赵，不姓刘，也不姓王。」
我说着，向赵祯伸出手。「陛下，过来。」赵祯看了看刘娥，又看了看我。
刘娥死死抓着他的手：「祯儿别去！他会杀了你的！」赵祯犹豫了。他在发抖。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厌恶。那是看怪物的眼神。我心冷了半截。就在这时，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报——！
大事不好！叛军……叛军主力攻破了外城，正向皇宫杀来！领头的是……是镇北王！」
镇北王。赵祯的亲叔叔。也是当初先帝最忌惮的藩王。原来，刚才那个被我杀死的叛军首领，
不过是个探路的卒子。真正的杀招，在后面。殿内再次乱成一锅粥。「镇北王反了？」
「完了！大宋完了！」刘娥也慌了神，她虽然有些手段，但面对真正的精锐大军，
她那点宫斗的伎俩根本不够看。她看向我，眼神复杂。现在，整个皇宫，只有我能救他们。
但我为什么要救？4.我看着乱作一团的众人，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都在怕什么？」我慢悠悠地说道，
「刚才不是还要杀杂家吗？现在怎么不喊了？」没人敢接话。刘娥咬了咬牙，
把赵祯推了出来。「赵高！只要你退了叛军，哀家……哀家封你为九千岁！赐你尚方宝剑，
上斩昏君，下斩谗臣！」「母后？」赵祯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娥。刘娥瞪了他一眼：「闭嘴！
都什么时候了！」我看着这个为了活命可以出卖一切的女人，只觉得恶心。「九千岁？」
我冷笑，「杂家不稀罕。」「那你想要什么？」我指了指赵祯。「我要陛下，
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干爹。」全场哗然。「大胆！」「大逆不道！」
「阉贼安敢侮辱圣上！」群臣激愤，仿佛我挖了他们祖坟。刘娥也愣住了，
随即大怒：「赵高，你疯了？你是奴才！他是君！」「君？」我嗤笑一声，
「连命都保不住的君，算什么君？现在，我是刀俎，你们是鱼肉。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我看着赵祯。「祯儿，跪，还是不跪？」赵祯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他是皇帝，是天子，
怎么能给一个太监下跪？这是奇耻大辱。但他不想死。殿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镇北王的铁骑已经冲破了午门。赵祯的膝盖慢慢弯了下去。「陛下！不可啊！」「陛下，
臣等愿死战！」几个老臣哭天抢地地扑上来，想要拉住赵祯。我手指一弹。几道劲气射出，
那几个老臣直接飞了出去，撞在柱子上昏死过去。「谁再聒噪，这就是下场。」
大殿再次安静下来。赵祯终于跪在了地上。「干……干爹……」声音细若蚊蝇。「大声点，
没吃饭吗？」我冷喝道。赵祯身子一颤，带着哭腔喊道：「干爹！求干爹救命！」说完，
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额头磕在金砖上，渗出了血。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丝毫**，
只有无尽的悲凉。这就是大宋的皇帝。为了活命，连尊严都可以不要。如果今天我不逼他，
明天镇北王来了，他也会跪在镇北王脚下喊叔叔。软骨头，是练不硬的。除非，打断了重接。
「好。」我受了他这三个头。「既然叫了一声干爹，那这条命，杂家保了。」我转身，
向殿外走去。「老祖宗，您……您一个人去？」一个小太监颤声问道。我头也没回。
「杀鸡而已，要多少人？」5.午门外，尸横遍野。镇北王的黑甲铁骑如同黑色的潮水，
已经淹没了御林军的防线。镇北王赵厉骑在马上，一身金甲，意气风发。「将士们！
攻进金銮殿！活捉昏君妖后！本王重重有赏！」「杀——！」数千铁骑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午门城楼上。蟒袍，白发，枯瘦如柴。
我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下面的千军万马。「赵厉，好久不见。」我的声音不大，
却盖过了战场上的厮杀声，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赵厉勒住马缰，抬头看向我。
「赵高？」他眯起眼睛，「老东西，你还没死？」「你没死，杂家怎么舍得死？」
赵厉大笑：「哈哈哈哈！老阉狗，当年先帝护着你，本王动不了你。今天先帝不在了，
我看谁还能护你！给我放箭！射死这个老怪物！」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密密麻麻的箭雨如同蝗虫过境，遮天蔽日地向我射来。我没躲。我只是抬起双手，
在身前画了一个圆。一股无形的气劲瞬间爆发。那些射到我面前的箭矢，
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纷纷停滞在半空，然后无力地坠落。「这……」
赵厉的笑声卡在喉咙里。「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双手猛地向外一推。地上的数千支箭矢，
突然像是活了一样，调转箭头，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反射回去。「噗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连成一片。前排的数百名骑兵，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惨叫声此起彼伏。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铁骑，瞬间乱成一团。「妖法！是妖法！」士兵们惊恐地大喊。
赵厉脸色大变，拔出腰间长剑：「不要慌！他只有一个人！给我冲！谁杀了赵高，赏万金！
封万户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队精锐骑兵顶着盾牌，向城楼冲来。我叹了口气。
「冥顽不灵。」我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像一只红色的大鸟，滑翔入阵。落地的一瞬间，
我周身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浪，将周围的几十名士兵直接震飞，五脏六腑尽碎。
我没有用兵器。我的手就是兵器。葵花宝典练到极致，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