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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你怎么在这?”
“滚!”
林秋禾拍开那只要扶她的手,崔砚舟抿唇强硬地要将她横抱起,却被一阵哭腔打断。
“崔砚舟,你又骗我,你说过会好好陪着我的。”
那阵耳鸣从未消失,林秋禾猛地推开崔砚舟,不稳地倒向一旁,看见两眼续着汪水的沈雪眠在瞪她。
“小眠,别闹,回去等我。”
崔砚舟目光低沉,连声音都冷了,身体却还是倾向沈雪眠,“都是大律师了,还不知道要成熟一点吗?”
“才没有!”沈雪眠红着眼眶,“你还没把律师证给我,我爸说这不算!”
崔砚舟看了怔住的林秋禾一眼,转头耐心地哄,“你回去,我现在跟你阿禾姐姐说说话,她会让给你的。”
“不可能。”
“凭什么让给她?”林秋禾摇头,对上崔砚舟那双含着责怪的眼,一字一句“既然她能凭一己之力翻案,害怕过不了一场考试吗?还是说,本来就有人从中作梗..”
“林秋禾!”崔砚舟打断她,眉头紧锁,“你太过分了。”
实在好笑。林秋禾看着他,嘴角勾起嘲意。
“小眠,别让我说第二遍,先回去!”
沈雪眠气地胸口不断起伏,极不情愿地看了林秋禾一眼,路过时故意往她身上撞,颈间的那枚圆钻晃过林秋禾的眼。
那瞬间,有什么在她脑海一闪而过,又被猛合上的门震散的无影无踪。
“这里人来人往,你是想让小眠身败名裂么?”
崔砚舟压低声音,也压抑着怒火,像十分不满她口出狂言,“你明知她身体不好,让着点她怎么了,等会她万一再气出点事来,你想让我恨你么?”
可林秋禾明明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崔砚舟,我为了适应左手写字,我从头开始练,看了这辈子最多的书,读了这辈子最多的字,就这样我考了一次又一次”
“你现在告诉我,让我把我拼命得来的东西拱手相让,我做不到。”
“崔砚舟,我做不到。”
崔砚舟却不以为意。
“所以呢,你是觉得他们会要一个没了右手的残疾人,还是愿意相信一个毁了容的坡子?”他轻柔地捻起林秋禾侧耳的发丝,别再她耳后,“别傻了阿禾,你就只用好好呆在家不好吗?”
林秋禾脸色煞白,重复喃喃着“..残疾人,坡子”
崔砚舟看着她眼里的失神,心脏忽然停跳一拍。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叹了口气又开始找补,“雪眠她从小体弱多病,我惯着她点不也是应该的吗?”
“是我错了,阿禾,我说过,你永远都会是唯一的崔夫人。”
崔砚舟好似纡尊降贵地给她台阶,没想到林秋禾却根本没听,回过神来后,呓语着“是她..”
那枚圆钻,她原先就是见过。
就在那辆肇事的兰博基尼上。
林秋禾像是彻底痴傻了,猛得拽住崔砚舟双臂的衬衫,指尖捏的发白,在不停打颤,发出濒死的气声“崔砚舟”。
“那辆车上,是..是沈雪眠,还有一个人,是她,是她沈雪眠,崔砚舟..”
崔砚舟听罢皱眉甩开她的手,厉声道,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林秋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