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他和当年在孤儿院一样,从不肯低下的高傲头颅,看我时垂下眼睛,像在看路边一只小猫小狗。“云出岫,云家的血脉有一半在你身上,真是云家的耻辱。”“哦,我忘了,当初哭着...
他和当年在孤儿院一样,从不肯低下的高傲头颅,看我时垂下眼睛,像在看路边一只小猫小狗。
“云出岫,云家的血脉有一半在你身上,真是云家的耻辱。”
“哦,我忘了,当初哭着闹着要跟着养父母走,现在该叫你陈出岫吧。”
因为长期注射止疼针的原因,我的反应异常迟缓,好半响才开口:
“我不是保洁…”
又在片刻后忘掉了想说的话,只能闭上了嘴。……
“什么意思,云出岫?”
云瑾行死死钳住我的胳膊,才发现我脸色过于蜡黄,***在外的皮肤上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抓痕。
我克制不住的颤抖:
“放放开我。”
“我不能在这里…”
“你为了骗钱,连自己身体都能开玩笑吗?”
他用力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声音里全是磅礴的怒意。
“我从小怎么教的你,云家孩子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失……
我的身体在腐烂,身体机能也在迅速下降。
忍受灭顶疼痛的同时,我最不能接受的是,过于疼痛带来的大小便失禁。
我曾在酒吧被人踩进自己的排泄物里,只因为臭味**得他们愤怒。
因为失禁太多回,身上的衣服不论洗多少次,也洗不掉那股味道,臭味仿佛从我骨头缝里散发而出,走在路上,总能收到数不清的白眼。
可这些欺凌和白眼都比不过此时此刻,云瑾行眼底流露出的一缕……
“胰腺癌……晚期……”
云瑾行僵在原地,指尖的温度骤然褪尽,只剩下刺骨的冰凉。
刚刚还满是愤怒与鄙夷的眼神,此刻空洞得如同被狂风席卷过的荒原,反复咀嚼着那几个字,却怎么也无法将它们与地上那个蜷缩的身影重合。
周缕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换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医生,您是不是搞错了?她就是个骗子,怎么可能……”
“仪器数据不……
云瑾行的目光落在我蜷缩的背影上,让他想起十四岁那年的冬天。?
孤儿院的锅炉房总是漏风,我裹着打满补丁的棉衣,冻得嘴唇发紫却还死死攥着半块干硬的窝头,踮着脚往他手里塞:
“哥,你吃,我不饿。”那时他刚因为护着被欺负的我,挨了院长狠狠一巴掌,脸颊肿得老高,却还是梗着脖子骂我:“逞什么能,笨死了。”?
可此刻,这双曾经会把最后一点温暖都留给他的手,正死死攥着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