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下楼梯流产那天,江寒月签了离婚协议。>五年后拍卖会上,
前夫挽着戴婚戒的闺蜜竞拍祖传别墅。>我举牌压轴出场:“一亿,给狗买个窝。
”>满场哗然时,审计突然进场冻结所有资产。>玻璃门外,我抱起萌娃指着他们:“宝贝,
这就是妈妈说过的人形垃圾。”---医用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刺进鼻腔,
混杂着一种更深邃的、铁锈似的血腥气。小腹深处被掏空了一般的剧痛还在绵密地绞动,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虚无的空洞。江寒月躺在惨白的病床上,指尖陷进薄薄的床单,
用力到几乎要捻碎什么。视野还有些模糊,像隔着一层被水浸过的毛玻璃。
流产麻醉的后劲未散,头颅里灌了铅般沉重钝痛。病房门被推开,
皮鞋底敲击水磨石地面的声音,咯噔,咯噔,不紧不慢,敲得人神经末梢都在发颤。
那声音停在床边,一道阴影压下来,遮住了头顶过于明亮的灯光。一份文件递到眼前,
纸页边缘锐利,几乎要划破凝固的空气。“签了。”男人的声音,
听惯了五年的温存此刻淬着冰碴,每个字都砸得她耳膜生疼。“楚氏需要林家的注资,
不能有污点。你明白的。”江寒月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
焦距艰难地对准那份文件顶端加粗的黑色字体——离婚协议书。
视线掠过那几行冰冷的财产分割条款(她净身出户),
然后落在右下角“楚衍”龙飞凤舞的签名上,墨迹簇新,像是刚刚才仓促写下。她没动,
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对抗小腹那一波又一波撕裂般的钝痛。旁边伸过来一只纤细的手,
指甲盖上精心描绘着柔美的裸粉色,轻轻挽住了楚衍的手臂。一个温软的声音响起,
带着恰到好处的劝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阿衍,别逼太紧,月月刚做完手术,
身体受不了的……月月,你就签了吧,这样拖着对谁都不好,
楚伯伯那边也生气……”是林薇薇。她最好的闺蜜,从中学就形影不离,
分享所有秘密和心事的闺蜜。江寒月的目光从协议书上抬起来,掠过楚衍冰冷不耐的脸,
最后定在林薇薇脸上。林薇薇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快溢出来的胜利光芒,像根烧红的针,
狠狠扎进江寒月混沌的脑子里。痛楚和虚浮在这一刻潮水般退去,
某种冰冷的、坚硬的的东西从骨髓深处渗出来。她看着林薇薇,
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推我的时候……想过会一尸两命吗?”林薇薇脸色骤变,
受惊般往后一缩,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了哭腔:“月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当时是想拉你的,你自己没站稳……阿衍,你看她……”她把脸埋进楚衍的肩窝,
肩膀微微颤抖。楚衍立刻将她揽紧,看向江寒月的目光里最后一点温度也蒸发殆尽,
只剩下**裸的厌弃:“江寒月,你自己不小心酿成悲剧,还要反咬一口?薇薇善良,
一直为你说话,你别不识好歹。签字,然后滚。”善良。江寒月听着这个词,胃里一阵翻搅。
她没再看那对相拥的男女,目光垂落,落在自己依旧平坦却已空空如也的小腹上。
那里曾有过一个小小的、温热的存在,
如今只剩下一片虚无的剧痛和冰冷的仪器刮擦后留下的残痕。她极其缓慢地伸出手,
指尖冰凉,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旁边的律师立刻递上一支笔。笔尖压在纸面上,
停顿了一秒。然后,她开始写。每一笔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划破纸张,
留下深刻狰狞的痕迹,不像签名,更像一种诅咒的铭刻。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松开手,
笔滚落在床单上,留下一点墨渍。楚衍几乎是立刻抽走了那份协议,仔细检查了一遍签名,
像是怕沾染上什么病菌。他脸色稍霁,
语气公事公办:“楚家会支付这次的医疗费和后续营养费。你好自为之。
”他搂着还在低声啜泣的林薇薇,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病房门合上,
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彻底的寂静落下来,比之前的嘈杂更令人窒息。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亮空气里飞舞的尘埃,却照不暖这满室的冰冷。
江寒月一动不动地躺着,看着天花板,眼睛干涩得发痛,流不出一滴泪。很久,很久,
她慢慢地蜷缩起来,像一只被碾碎了外壳的软体动物,额头抵着膝盖,
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像濒死小兽的哀鸣,在空旷的病房里低低回荡。不是为爱情,
那东西早已在楚衍日复一日的冷暴力和最终的不信里消磨殆尽。也不是为友情,
那两个字在林薇薇伸出那只手时就成了世上最恶毒的笑话。
是为那个还没来得及看见这个世界、甚至没来得及成型的孩子。
为她自己这五年错付的真心和痴傻。痛到极致,那呜咽声渐渐低了,停了。她缓缓抬起头,
脸上泪痕已干,只剩下一种被烈火烧灼过后、冷却下来的灰白死寂。眼底深处,
却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滋长,黑沉沉的,淬了毒,凝了冰,带着要毁天灭地的恨意破土而出。
他们夺走了她的一切,爱情,友情,骨血,尊严。那就都别活了。……五年后。苏富比春拍,
海城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水晶灯流光溢彩,衣香鬓影,低语轻笑与举牌报价声交织,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和野心特有的昂贵气息。拍卖师带着白手套,
语调平稳地推高又一件明清瓷器的价格。后排靠过道的位置,光线稍暗。江寒月安静地坐着,
一身剪利落的哑光黑色缎面西装,衬得肌肤冷白,没有佩戴任何首饰,
只有腕间一块百达翡丽星空表,低调地彰显着实力。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
露出清晰冷冽的下颌线和天鹅颈。
与五年前那个穿着柔软连衣裙、眼神总是带着几分依赖和怯意的楚太太,判若两人。
她微微侧头,目光掠过前方不远处那两个紧挨着的身影。楚衍,依旧是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只是眉宇间添了几分被酒色和焦虑侵蚀的痕迹,刻意挺直的背脊透着一股强撑的虚张声势。
他正微微倾身,听着身旁的女人说话。林薇薇。一身当季高定礼服,珠光宝气,
精心打理过的卷发,无名指上巨大的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恨不得晃瞎所有人的眼。
她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时不时与楚衍低语,姿态亲昵,
眼角眉梢却染着抹不去的紧张,紧紧盯着拍卖台。今天的目标,
是楚家祖上传下来的那栋半山别墅——楚园。
楚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在圈子里已不是秘密,
这座压箱底的祖产被拿出来紧急变现填窟窿,是楚衍最后的脸面,也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而对林薇薇而言,拍下它,以楚太太的身份住进去,才是真正踩碎了江寒月的一切,
圆满她偷来的胜利。“下一件拍品,海城西郊,楚园别墅,占地……”拍卖师提高了声音。
场内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少人目光投向楚衍那边,带着各种意味。楚衍的下颌绷紧了,
林薇薇挽着他的手也骤然用力,指节发白。“起拍价,三千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万。
”竞价开始。举牌声此起彼伏,但速度并不快,加价幅度也保守。楚家如今的境况众所周知,
这别墅产权清晰但带着点挥之不去的晦气,真正顶尖的买家兴趣缺缺,
参与的多是些想捡漏或给楚家卖个可有可无面子的人。价格磨蹭到四千八百万时,
场内安静了一瞬。楚衍明显松了口气,林薇薇脸上也重新浮起笑容,
甚至带了点即将尘埃落定的得意。拍卖师环视全场:“四千八百万第一次……”就在这时,
后排,一直沉默的江寒月,轻轻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动作漫不经心,像拂开一点灰尘。
清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所有杂音,穿透整个会场:“五千万。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惊诧,探究,难以置信。那女人是谁?面生得很,但气场压人。
楚衍和林薇薇猛地回头。看清举牌人面容的那一刹,两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像是白日见了鬼。震惊、错愕、甚至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恐惧,
迅速取代了之前的放松和得意。江寒月?!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早就滚出海城,
落魄得不成样子了吗?眼前这个冷艳、强势、带着巨额资金突然出现的女人,
怎么可能是五年前那个被他们踩进泥里的江寒月?!“五千一百万!”楚衍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因惊怒而微微变调,死死瞪着江寒月,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林薇薇指甲掐进了楚衍的胳膊,嘴唇哆嗦着,强作镇定地低声道:“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肯定是虚张声势!故意来捣乱的!”江寒月没看他们,只看着拍卖师,再次举牌,
语气平淡无波:“五千五百万。”“五千六百万!”楚衍额角青筋暴起。“六千万。
”价格以令人心惊肉跳的速度攀升,完全变成了楚衍和江寒月两个人的战场。全场鸦雀无声,
只剩下拍卖师不断重复新价格的声音和楚衍越来越失控的加价。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这个神秘女人是冲着楚衍来的,往死里掐。楚衍的眼睛已经红了,楚园不仅是钱,
更是他楚家最后一块遮羞布,绝不能丢!林薇薇脸色惨白,冷汗浸湿了精致的妆容,
再也看不出半点得意。当楚衍嘶哑着喊出“九千八百万”,
几乎是楚氏目前能调动现金的极限时,他充血的眼睛死死钉在江寒月身上,
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江寒月终于缓缓转过头,正眼看向他们。目光冷冽如冰原上的寒风,
扫过楚衍扭曲的脸,掠过林薇薇无名指上那枚刺眼的钻戒,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那弧度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蔑视。她红唇轻启,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一亿。
”顿了顿,在满场死寂和无数道震惊的视线中,她慢条斯理地补充,
每个字都像耳光扇在楚衍和林薇薇脸上:“给家里的狗,买个像样点的窝。
”“轰——”整个拍卖场彻底炸开!哗然之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楚衍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他脸色铁青得吓人,指着江寒月:“你!
”话音未落——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群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人快步走进,
径直走向楚衍和林薇薇所在的位置。为首一人亮出证件,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嘈杂:“楚先生,林女士。我们是**稽查总队及经侦支队的。
楚氏集团涉嫌严重财务造假、操纵证券市场以及非法转移资产,现已立案调查。
你们二位作为主要责任人,请立即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你们名下所有资产,
包括刚刚竞拍的标的,已依法予以冻结!”冰冷的证件,严肃的面孔,毫无感情的声音。
如同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当着整个海城上流社会的面,
兜头浇灭了楚衍和林薇薇最后一丝气焰。楚衍僵在原地,伸出的手指还顿在半空,
脸上的愤怒凝固成一种可笑的滑稽,然后一点点碎裂,露出底下灰败的死灰。
林薇薇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猛地向后一缩,打翻了桌上的竞价牌,
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闪光灯疯狂亮起,记录下这戏剧性的一幕。
满场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议论和惊呼。混乱中,江寒月缓缓站起身。
她没再看那对瞬间跌入地狱的男女一眼,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垃圾,多看一眼都嫌脏。
她拎起手包,姿态优雅从容,穿过惊愕的人群,走向宴会厅出口。玻璃门外,
傍晚的天光柔和明亮。一个穿着小西装、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被一位助理模样的女士牵着,
乖巧地等着。看见她出来,小男孩眼睛一亮,张开手臂奶声奶气地喊:“妈妈!
”江寒月冷冽的眉眼瞬间融化,弯下腰将软乎乎的儿子抱进怀里,亲了亲他带着奶香的脸蛋。
她转过身,隔着明净的玻璃门,指向里面那一片混乱中心、面如死灰被调查人员围住的男女,
声音温柔却带着冰冷的刃:“宝贝,看清楚了。”“那就是妈妈以前跟你说过的,
那种需要被分类处理掉的人形垃圾。”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但很认真地点点头。
江寒月抱着儿子,再不停留,转身步入华灯初上的璀璨夜色。
身后拍卖厅内的崩溃、绝望、喧嚣与耻辱,都被彻底隔绝。路灯将她窈窕的身影拉得很长,
利落,冰冷,再无一丝五年前的柔软怯懦。玻璃门厚重,
将拍卖厅内的崩溃与绝望严丝合缝地锁在身后,
只余下模糊扭曲的人影和沉闷的、被隔绝的喧嚣。
晚风带着初夏夜晚特有的温软气息拂面而来,
吹散了鼻尖那点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和血腥味的残影。江临小宝贝伸出肉乎乎的手臂,
紧紧搂住妈妈的脖子,小脑袋蹭了蹭她的颈窝,奶声奶气地问:“妈妈,
垃圾……会被收走吗?”江寒月低头,亲了亲儿子柔软的发顶,眼底冰封的寒意瞬间消融,
只剩下春日湖水般的温柔。“会的,宝贝。专门的垃圾车很快就会来,
把他们清理得干干净净。”她的声音轻缓,像在讲一个最寻常的睡前故事。
助理周**安静地跟在半步之后,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只适时地拉开了黑色宾利慕尚的车门。坐进车内,真皮座椅散发出沉稳的香气。
江临很快就在儿童安全座椅里打着小呼噜睡去,今天跟着妈妈“见世面”,小家伙累坏了。
车辆平稳地汇入车流,窗外是海城流光溢彩的不夜繁华。五年前,她像一条丧家之犬,
拖着流产後虚弱不堪的身体和一颗被碾碎的心,几乎是爬着离开这座城市的。如今,
她回来了,坐在足以买下当年十个楚家的座驾里,抱着她失而复得的珍宝。
手机在掌中无声震动。没有称呼,没有寒暄,只有一条言简意赅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