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珣一只手轻易钳制了我双手,按在头顶,埋首在我脖颈里,整整折腾了一夜,
逼着我叫亲亲夫君。隔日却宣布封我为尚仪女官,专门负责他和他年轻的皇后日常起居。
我才知道他在筹备立后的典礼,要娶太傅大人的女儿顾筠芷。
可这个号称大景王朝第一贤德的才女,根本不肯让我留在宫里,
哪怕只是卑微地伺候帝后的起居。其实,她不知道,我早就想走了。1.陛下是亲亲夫君?
殿内烛火昏黄,将熄未熄,只余下一点暖昧的光晕勾勒着纠缠的人影。“婉仪,婉仪,
”他滚烫的唇贴在我耳畔,一遍遍呢喃我的名字,我双手被他一只手轻易钳制,按在头顶,
动弹不得。“放开,陛下,放开!”我徒劳地挣扎,扭动身体,却只换来他更用力的压制。
他不理会我的推拒,反而埋首在我颈间,深深吸气。“你好香,”他含糊地低语,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熏了什么香?告诉朕。”哪有什么香!不过是方才伺候他笔墨时,
不慎打翻了清水,沾湿了衣襟,带着沐浴后残存的皂角清气罢了。
我只觉得被他嗅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着了火,双颊烫得惊人,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他身上的龙涎香,此刻混合着一种独属于男性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
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鼻腔,侵占我的感官。我推拒他的手,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无力的攀附。
“没有,奴婢没有用香。”我偏过头,试图躲避他令人心慌的亲近,声音颤抖。他低笑一声,
那笑声震动着胸腔,传递到我身上。“没有?”他空着的那只手,
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摩挲着我的下颌,然后不容置疑地扳过我的脸,
迫使我对上他幽深的眼眸。“那便是婉仪自身的体香了。”他俯下身,唇几乎要贴上我的,
目光灼灼,像是要将我吞噬,“甚好,朕极喜欢。”话音未落,他已然攫取了我的唇,
强势吞没了我所有未出口的**和呜咽。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倾覆,只剩下他霸道的气息,
和被他点燃的、无处可逃的燎原之火。“婉仪,”他声音暗哑得厉害,“我是谁?
”我喃喃答道:“你是……陛下……”他似乎对这个答案极为不满,“我是你的谁?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抵着我的,呼吸交融,再次逼问,“婉仪,想好了再回答。
”我几乎要承受不住,只能断断续续地求饶:“陛下——”“叫亲亲夫君,
”他的唇沿着我的下颌线游移,最终贴在我的唇边,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的磁性,
像海妖的吟唱,蛊惑着迷途的旅人,“婉仪,我是你的夫君。”我溃不成军,
终于带着哭腔呜咽出声:“夫君,亲亲夫君,”他吻去我眼角的湿意,
一遍遍在我耳边重复着:“对,我是你的夫君,婉仪,只是你的。”这一夜格外漫长。
直至天际将明,我终于力竭,意识沉入黑暗。恍惚间,
似乎有一个轻柔如羽的吻落在我的眉心。待到次日午时我艰难醒来,身侧早已空无一人,
只余龙涎香的清冷余韵,以及浑身如同被车轮碾过般的酸痛,提醒着昨夜那场疯狂并非梦境。
我认识赵珣十年,他一向冷淡自持,昨夜他好像一头失去了所有的自控和理智的野兽。
初见时,赵珣跪在雪地里,瓷白易碎,像个玉片做的人。我从晴空降落在他面前,
穿着仙气飘飘的长裙,可他看了看我身下的坐骑,眼神无比嫌弃。
我不懂系统为什么让我骑着公鸡来攻略赵珣,据说他在这个世界,是历史上最残酷的暴君,
杀人如麻,手段毒辣。我应该以仙女姐姐的面目出现在十二岁的赵珣面前,
用善良美好的人设,令他认识到除了杀人屠城之外,人生还有更好的事情可以做。
这样我才能安全地离开这个世界,回到自己的家。
我看到一只非常威武的红色大公鸡站在我的床头,歪着头,用一只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下一秒,我便坐上了它的脊背,从31楼一跃而下。风声在我耳边呼啸,我的长发飞扬,
睡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旗子。我惊恐地抱住大红公鸡的脖子:“我不想死啊,鸡鸡哥!
”我没有死,而是随着公鸡在漫天星辰的夜空飞驰而去。此时,
很多讯息飞快地输入到我的脑海之中。我即将到达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系统,
而我需要完成系统交给我的任务。我的任务是攻略一个暴虐无道,心硬如铁的未来暴君,
他会屠杀数十万黎民百姓,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而我的任务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改变他,
让他走上仁君之路。听起来是个不可能的任务。我却毫无选择。如果攻略失败,
我便会灰飞烟灭,神仙难救。2.我骑鸡而来十二岁的赵珣跪在雪地里,瓷白易碎,
像个玉片做的人。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贵为皇帝之子的赵珣会是这么个模样,
浑身上下破烂肮脏,身上的衣裳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头发凌乱,虬结成团,
简直比叫花子还不如。我从晴空降落在他面前,摆了一个仙气飘飘的造型。
可他看了看我身下的坐骑,无比嫌弃的眼神仿佛在说:“什么人竟然骑公鸡?
”我尴尬地笑了笑,摇手说道:“不要太在意无关紧要的细节,我是来帮你的。
”赵珣一脸无语,静静的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里一片冷意。
我想不出他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么冰冷无情的眼神。我有点不满意:“嗳,我是来救你的,
明白不?”他冷冷开口道:“凭据?”我沉默了,换作是我,
的确也很难相信一个骑着公鸡从天而降的人。我叹了一口气,
想起刚刚从系统那里得来的情报。“你叫赵珣,今年十二岁,是大景王朝的七王子,
可惜你的母妃早逝,你被交给皇后养育,但皇后有自己的儿女,太子赵晨,公主赵妍,
因此对你毫不尽心,甚至常常凌虐,所以两天前,她又胡编了一个借口惩罚你跪在雪地里,
目的就是想让你早点生病,自己死掉,她便可以不用养育其他女人的孩子,
没想到你意志坚强,在大雪地里跪了两天两夜硬是活着。我说的对不对?”赵珣看着我,
好像看着一个**。然后他的脸从青白转为赤红,他对我低声怒斥道:“你有脑子吗?
一个小小的宫女,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背后妄议皇后娘娘?你想害死我?
”我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穿着打扮分明是个宫女,大约他以为我是皇后娘娘的人,
故意想来陷害他吧。我刚想反驳,赵珣便已经倒在地上。寒冷,饥饿,怒火攻心,
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全凭意志强撑着即将崩溃的形骸,如今再也撑不住,终于倒下去。
我挠着头,想着自己的话可能确实有点孟浪,
看来系统给我的提示不宜直接揭露给这个世界的人。眼见四下无人,我把赵珣背进了冷宫,
少年闭目不醒,苍白的脸颊上泛着潮红,身上发烫,显然是发高烧了。冷宫无人来,
唯有我来救他。把枯死的树枝都拿来生火,找来一个破旧的陶盆,煮开雪水,混合着雪,
用温水给他物理降温,我得救他,改变他,把他的暴虐,他的嗜血,
他的与世界为敌的想法全部改变。就这样,到了第二天中午,赵珣的烧终于退了,
但我听到他的肚子咕噜噜作响,很显然是饿了。算起来,他已经三天三夜未进食了。
我看了看在冷宫里昂首漫步的大红公鸡,不由双手合十,说了声:“得罪了!
”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动手杀鸡,想起外婆每次杀鸡都要念叨的几句话,
我也絮絮叨叨对着土鸡说起来:“小鸡小鸡你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今日早早去,
明日早早回。”大红公鸡终于被我嘎了脖子,放了血,脱了毛,成了一道鲜美的清炖土鸡汤。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系统让我骑着公鸡来拯救暴君的真正用意。系统也太聪明了吧。这天,
赵珣闭着眼睛喝了一碗鸡汤。第二天,他睁开眼,喝了汤又吃了鸡肉。第三天,
他的脸色红润了起来,再次吃肉喝汤。他闭着眼说了句话,我以为是感激我的话,
谁知他说:“盐放少了。”从这一天起,我就一直陪在赵珣身边,帮他反抗恶奴的欺辱,
逃过其他主子们的暗算,拉拢怜悯他的老臣,想尽办法令他开心。那段日子,是真不好捱。
皇后娘娘自然不会亲自下场对付一个失了势的皇子,怕脏了手。但宫里的恶奴,
哪个不是看主子脸色行事的“人精”?克扣用度、缺衣少食,那是家常便饭。送来的饭食,
常常是连底层粗使宫人都不屑一顾的馊臭之物。那天,又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一天。
看着那恶奴丢下几乎能闻到酸味的食物,赵珣饿得脸色发白,
却仍挺直着那属于皇子的、脆弱的脊梁,不肯对那馊臭的食物流露出半分渴望。怎么办呢?
再这么先去,他就要死了。就在这时,一只肥硕得惊人的老鼠,大概也是饿疯了,
竟大摇大摆地从墙角钻出来,目标明确地朝着那碗馊饭凑过去。它油光水滑,姿态嚣张。
我除了“骑鸡而来”这点比较唬人,在其他方面,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怕黑,
怕饿,更怕那些在冷宫墙角窸窣溜达、眼冒绿光的老鼠。每次看见,我都吓得汗毛倒竖。
但这一天,饿得头昏眼花的我,看着那只比猫崽小不了多少的肥硕老鼠,
大摇大摆地从我们面前窜过。一个极端厌恶又无比清晰的念头猛地撞进脑海:这东西,是肉!
强烈的作呕感涌上喉咙,但更强烈的求生欲把它压了下去。我猛地站起身。“怎么了?
”赵珣抬起眼,声音虚弱。“没,没事,看到只虫子,我把它赶走。”我含糊地应付过去,
抓起墙角的破扫帚,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我不是去赶它,我是要去杀了它。那一刻,
怕黑怕饿怕老鼠的普通女孩苏婉仪,被一个更强大的念头覆盖了:不能让他饿死在这里。
我屏住呼吸,对准那只肥鼠,用尽全身力气拍了下去!手感沉甸甸的,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吱叫。处理的过程是漫长而煎熬的心理斗争。剥皮,去内脏,
在水槽里反复冲洗,直到那团肉在视觉上勉强脱离了“老鼠”的形态。我的手在抖,
胃在翻腾,但动作却异常坚决。生火,将肉切成小块串好,
抹上我珍藏的一点盐和带着香味的野葱碎。火焰升腾,油脂滴落爆出滋滋的响声,
一股混合着调料、掩盖了本质的烤肉香气弥漫开来。“这是什么?
”赵珣的声音带着更深的疑惑,他大概闻到了香味。我强装欢快,
把烤得焦香四溢的肉串递到他面前,自己先狠狠咬了一口手中另一串,嚼得用力,
仿佛这样就能压下喉咙口的异物感。““刚溜出去,运气好,捡到点别人不要的肉边料!
快尝尝,应该是羊肉。”他犹豫地看着我,又看看卖相奇怪的肉串。“羊肉?”宫里的羊肉,
即便是边角料,似乎也不该是这般模样。“哎呀,肯定是哪个膳房偷懒乱切的!快吃!
”我催促着,心跳如雷。他凝视了我片刻,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最终,
他接过去,极其缓慢地咬了一口,细细咀嚼。我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尚可。
”他咽了下去,评价简短,然后又咬了一口,速度快了些。看着他默默地将整串肉吃完,
甚至没有追问第二句,我高悬的心才重重落。这大概是在这吃人的冷宫里,
我用颤抖的双手和翻腾的胃液,能为他编织的,最艰难也最温柔的骗局。
被封为伺候帝后起居的尚仪女官自那日被他强迫着缠绵、逼着唤了一夜“亲亲夫君”之后,
赵珣就像一阵风,从我的生命里骤然刮过,留下满目狼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似乎很忙。
直到这天,御前的王公公带着一脸程式化的笑容,身后跟着两个手捧托盘的小太监,
踏进了我这间略显寒酸的屋子。“苏姑娘,接旨吧。”王公公的声音尖细,
带着宫中内侍特有的拿腔拿调。我心中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依礼跪下,垂着头,
盯着冰冷的地面。“陛下有旨,宫人苏氏,性行温良,克慎恭勤,特赐封为正三品尚仪女官,
掌帝后近身起居事宜,钦此——”后面那些褒奖的华丽辞藻,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尚仪女官”、“掌帝后近身起居”这几个字,反复回荡。尚仪女官,
品阶不低,甚至对许多宫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荣耀。可对我来说,这轻飘飘的“女官”二字,
彻底否定了我与他之间所有的过往。那十年相互扶持的岁月,那冷宫里的相依为命,
那雪地里的初见,还有,那夜他近乎疯狂的占有和耳边炙热的低语,在这一刻,
全都成了笑话。他用一个官职,轻描淡写地将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奴婢”。
一个需要跪接旨意,感恩戴德,并且要亲手去伺候他和他的新娘起居就寝的高级奴婢。
我甚至能想象到日后,我要如何低着头,为他整理龙袍,为他的皇后梳妆簪花,
看着他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王公公等了片刻,见我没有反应,轻轻咳嗽了一声,
带着提醒的意味:“苏尚仪,谢恩吧。”我缓缓俯下身,
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奴婢苏婉仪,谢陛下隆恩。”声音干涩,仿佛不是自己的。
王公公满意地点点头,让人将代表女官身份的服饰和印信放下,
又说了几句“好好当差”的场面话,便带着人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里,
只剩下我依旧跪在原地。我抬起头,望着窗外四四方方的天空,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十年陪伴,一夜缠绵。最终,只换来一个需要我叩首谢恩的尚仪女官。而他甚至,
吝于亲自来对我说这句话。其实,我早已打算好了功成身退,
只是那晚的疯狂让我有了一点点犹豫。现在,这犹豫彻底烟消云散了。
我偶尔能听到宫人小心翼翼的议论,说陛下为了立后大典,事必躬亲;说太傅大人深得圣心,
陛下连日召见,说顾家**贤德淑良,与陛下是天作之合。顾家大**,顾筠芷,
号称大景第一贤德的才女,同时也是风华绝代的美女。可我知道,
整这个顾家**并不好相处。顾筠芷的动作比我想象的更快。她甚至无需亲自出面,
只需流露出些许不悦,自然有想讨好未来皇后的人来替她扫清障碍。
几桩莫须有的罪名扣下来,说我魅惑君心,行为不端,甚至翻出旧账,
污蔑我当年在冷宫就用巫蛊之术迷惑七皇子。赵珣,不,现在是陛下了。
他听着内侍监战战兢兢的禀报,批阅奏折的朱笔顿都没顿一下,只淡淡说了一句:“既如此,
便按宫规处置。”我用了十年心血浇灌出的仁君,在他需要安抚新的势力时,
舍弃一个陪伴十年的旧人,如同拂去衣袍上的一粒微尘。我被剥夺了尚仪女官的职位,
贬去浣衣局。那里是宫中最苦最累的地方,终日与冰冷的污水和沉重的衣物为伍,进去的人,
很少能全须全尾地出来。离开他寝殿的那天,是个阳光很好的日子,
就像我初来这个世界的那天。宫人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封后大典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没有人多看我这个失势的旧人一眼。我抱着自己单薄的行李,
一步步走向那座象征着宫廷最底层苦难的宫殿。心里却奇异地平静。
我的任务是改变赵珣成为暴君的命运,他之所以会残暴无情,是年少时饱受折磨虐待,
长大后无人携手相伴,如今全都改变。我陪着他从十二岁到如今二十二岁,
已尽我所能帮他避开所有的虐待折磨,所以他能身心健康地长大,而风华正茂时,
他又觅得如花美眷,携手共度似水流年。我就有九成把握,
他不会再成为那个杀人如麻的暴君了。奇怪的是,系统没有提示任务失败,也没有宣布成功。
它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沉寂无声。在我踏入浣衣局的第三天,新的旨意便下来了。
不是处死,那太露痕迹,有损新后贤德之名。而是“宫人苏氏,侍奉年久,今体恤其辛劳,
恩准其离宫归家,颐养天年。”“颐养天年”?我不过二十五岁,何来天年可颐?
这借口找得冠冕堂皇,又带着一丝刻意羞辱的意味。没有送别,没有盘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