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指着我的手机屏幕，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我慌忙锁上屏幕，站起身想去拉她的手。
“晴晴，你听我解释，这不是真的！”
她却像触电一样，猛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我的触碰。
那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不是真的？”苏晴的眼眶红了，“那这些照片呢？你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你女上司家门口？”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质问。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该怎么解释？
说林瑶想潜规则我，我不从，所以她报复我？
说这些照片都是她精心设计的陷阱？
苏晴会信吗？
在一个家世显赫、年轻漂亮的女总监和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之间，任何人都会选择相信前者。
我的沉默，在苏晴看来，就是默认。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江辰，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以为你是个踏实上进的好男人，我不在乎你穷，我愿意陪你一起奋斗。”
“可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你一边跟我规划着未来，一边背着我去勾引你的女上司？”
“你是不是觉得，靠女人上位，比自己奋斗要轻松得多？”
她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不是的！晴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切地想要抓住她，想把她拥进怀里，好好地跟她解释清楚。
“你别碰我！”她尖叫着甩开我的手，脸上写满了失望和厌恶。
“江辰，我觉得你很恶心。”
恶心。
这个词从我最爱的人口中说出，比林瑶和王伟那上百句的辱骂加起来还要伤人。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苏晴跑进卧室，然后传来“砰”的一声甩门声。
紧接着，是她压抑的哭声。
那哭声，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
我在客厅里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双腿都失去了知觉。
我掏出手机，再次点开了那个帖子。
下面的评论已经盖了上千楼。
各种不堪入目的辱骂和猜测，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广场中央，任由所有人指点唾骂。
我知道，这只是林瑶的第一步。
她先是在公司内部搞臭我，下一步，就是把事情闹大，闹到全网皆知。
她要让我社会性死亡。
果然，第二天一早，#盛天集团凤凰男骚扰女上司#这个话题，就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微博热搜的末尾。
点进去，是各种营销号拼凑出来的“爆料”。
他们把公司论坛的帖子截图，添油加醋地进行二次创作。
说我是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凤凰男”，靠着一张小白脸进入大公司，不思进取，整天琢磨着走歪门邪道。
还说我不仅骚扰女上司，还同时交往着一个单纯的女大学生，骗财骗色。
下面配上了我大学时和苏晴的合照。
照片里，我们笑得那么开心。
现在，却成了我“渣男”的铁证。
评论区里，更是一片腥风血雨。
“吐了，这种男人真是社会毒瘤！”
“现在凤凰男都这么猖狂了吗？不仅要吸干老婆全家，还要在外面搞三搞四？”
“那个女大学生真可怜，被骗了还不知道。”
“求人肉这个渣男！让他滚出我们的城市！”
我的个人信息，包括我的电话号码，毕业院校，甚至我租住的小区地址，都被扒了出来。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辱骂短信和骚扰电话。
我知道，林瑶的目的达到了。
她成功地把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我关掉手机，世界瞬间清净了。
也彻底黑暗了。
我和苏晴冷战了。
她搬到了次卧去睡，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o生人。
她不再为我做饭，不再等我回家，看到我，眼神里只有冰冷的失望。
我试着跟她解释，但她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江辰，在我们分手之前，请你不要再跟我说话。”
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除非我能拿出铁证，证明自己的清白。
张律师的电话，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少爷，事情有些棘手。”张律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凝重。
“林瑶的背景不简单，她父亲是本地传媒集团的老总。这次网上的舆论，就是她父亲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的心一沉。
我早就猜到林瑶的背景不一般，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能坐上盛天集团分公司总监的位置，背后不可能没有推手。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传媒大亨的女儿。
难怪她能如此轻易地操控舆论。
“而且，您之前让我查的，她滥用职权的证据，大部分都被销毁了。她做事很谨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书面把柄。”
“那监控呢？我办公室的监控！”我急切地问。
王伟动我电脑的时候，监控肯定拍下来了！
“我查过了，”张律师叹了口气，“您办公室门口的监控，在那天下午‘恰好’坏了。”
恰好坏了。
多么可笑的理由。
林瑶，你真是算无遗策。
“少爷，现在的情况对您非常不利。对方不仅有强大的舆论武器，还把所有对他们不利的证据都清理干净了。这场官司，我们几乎没有胜算。”
张律师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唯一的办法，”他停顿了一下，“就是您亮出身份。只要您表明身份，所有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亮出身份。
这四个字，像一个魔咒。
我只要点点头，就能立刻从地狱回到天堂。
林瑶会跪在我面前求饶，王伟会吓得屁滚尿流，苏晴会明白一切，回到我的身边。
可是……
那还是我吗？
那不就证明了，我江辰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除了“盛天太子爷”这个身份，就一无是处的废物吗？
三年的隐忍，三年的努力，到头来，还是一场笑话。
“不。”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