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3

我们开始了冷战。

顾景深没有再主动联系我。

我也没有联系他。

我们共同出资买下的婚房早已布置妥当，只等女主人入住。

我一个人去了新房。

宽敞的客厅，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景。

这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件，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我在柔软的沙发上，从午后坐到华灯初上。

一周后，顾景深的电话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宿醉般的沙哑。

“南音，我们谈谈。”

我们在新房见面。

他瘦了些，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南音，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不好。”他先开口，语气疲惫。

“苏晚晴那边，出了点状况，她丈夫好像发现了什么，在跟她闹。我不能不管她。”

我没说话，等着他继续。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我们十年了，你还不明白我吗？我对苏晚晴，早就没有男女之情了，只是责任，觉得对不起她。”

“我知道。”我说。

他像是松了口气，想靠近我。

我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顾景深，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这房子，我放弃我的份额。”

他愣住了，像是没听懂。

“什么意思？”

“这套房，我们共同出资，虽然只写了你的名字，但我有转账记录。现在，我放弃。你折现给我，或者卖掉分钱，都可以。”

“为什么？这是我们准备结婚用的家！”

“家？”

我环顾了一下这个精心布置的空间，“我怕有一天，苏晚晴女士家的下水道又堵了，或者又需要什么保障了，你会觉得，她比我更需要这个地方。”

顾景深的脸色变得难看。

“南音，你一定要这样阴阳怪气吗？”

“我说的是事实。”

“那只是帮忙！”

“领证当天跑掉是帮忙？送前女友千万房产是帮忙？顾景深，你的帮忙，代价太大了。”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胸膛起伏。

最后，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好！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那我就做给你看！”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吼出来：“我明天就让苏晚晴搬进来！让她住客房！”

我怔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让苏晚晴搬进来住！”

他重复道，声音更大，像是在说服我，也像是在坚定他自己的念头。

“她丈夫跟她闹翻了！她没地方去！让她住到这里，在我眼皮子底下，总行了吧！也省得你整天疑神疑鬼！”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的英俊脸庞，感到一种彻骨的陌生和冰凉。

“顾景深，你真是无可救药。”

“我没错！我不能看着她流落街头！”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好。”我说，声音平静得出奇。

“你让她搬进来吧。”

顾景深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住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那是新房和车位的所有钥匙，轻轻放在入口处的玄关台上。

“钥匙还你。”

“以后，这里就是你和你需要负责的前女友的家了。”

“祝你们……相处愉快。”

我转身，走向门口，没有回头。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我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

我的眼眶干涩，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十年。

原来如此不经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