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1和男友车祸的第三天,我在医院睁开眼,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个系统。【叮!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稳定,现开启「真心话」直播间,
您将实时听到方圆十米内目标人物的心声。】而目标人物,是我那躺在隔壁病床,
正一脸深情望着我的男友,周牧。1这是我第一次,用上帝视角听周牧的心声。
【悠悠怎么样了?医生说她只是轻微脑震荡,应该没事吧?】【该死,
要不是为了在唐画面前演戏,我根本不会让她上我的车。】【都怪唐画非要坐副驾,
不然悠悠就不会受伤了。】【她怎么还不醒?醒了赶紧签字,我好去看悠悠。】字字句句,
担心的都是另一个女人,他的白月光,程悠。而我,只是他口中必须应付的麻烦。这一刻,
我才明白,我是他们感情里那个碍事的观众。苦涩涌上喉头。我闭上眼,
满脑子都是他心里那个焦急担忧,拼命想去见程悠的周牧。他知道程悠喜欢吃什么,
知道她过敏源,知道她所有的小习惯。他比谁都清楚怎么去爱一个人。可和我在一起的两年,
他却连我芒果过敏都记不住,让我在一次次失望的深渊里不断挣扎……晚上10点,
周牧终于办完了他的出院手续。彼时我正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凡他多看我一秒,
就一定能看到我手背上因为输液而肿起的大包。可是没有,一眼都没有。
护士刚换下的染血纱布掉在地上,他像没看到一样绕了过去。和往常一样,
他心不在焉地应付我,削了个苹果,然后就坐在旁边不停地看手机。
全程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一句。明明他就坐在我身边,可我觉得我们之间隔着银河。
深吸了口气,我叫他,「周牧,我们好好谈谈吧。」周牧看手机的动作一顿,
随后不耐烦地站起来,「画画,你先好好休息,公司还有事,我明天再来看你。」【烦死了,
悠悠的电话都打来三个了,她怎么还不放我走。】我尴尬地愣在原地。明明他语气温柔,
可听着他心里的咆哮,我只觉得脸上**辣地疼。我拿出手机,把刚刚收到的现场照片点开,
放在他面前。照片上,失控的货车撞向副驾时,他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
用自己的驾驶位迎向了撞击。而程悠,就坐在他身后的位置。周牧顿住了。沉默了好大会儿,
他皱眉看向我,「唐画,这都过去了,而且我和悠悠只是朋友,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说这话时,他往日温柔的眉眼升起浓重的不耐。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陌生极了。
2两年前,我和周牧在一次画展上结识,他对我一见钟情,疯狂追求,
然后我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我一直都知道他有个关系极好的「妹妹」程悠,
可我不在意。因为周牧对我太好了,体贴入微,细节拉满,简直满足了我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可在一起不久,我就发现了周牧的问题。平时还好,一旦我和程悠之间有任何不愉快,
哪怕是程悠的错,他也只会冷着脸对我说,「唐画,你让一让她不行吗?」这一让,
就得是我道歉,是我买礼物哄她。然后他再像没事人一样,加倍对我好。我痛苦崩溃想分手,
却一次次在他的柔情攻势里溃不成军。这种精神绑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口。
就像温水煮青蛙,外面依旧温暖舒适,可不论你怎么挣扎,
都只能在不断升温的水中慢慢走向死亡。你每一次的妥协都是徒劳的。可偏偏,
你觉得是你不大度,是你太计较。两年,我一直坚信周牧是爱我的,只是他比较重感情罢了。
直到听到了他的心声,我才意识到自己这两年有多可笑。不是他不懂爱,
只是他想爱的不是我罢了。3我跟周牧提了分手。他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又来了,她又在用分手威胁我了。】眼里的无奈,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直到我让护工收拾好东西准备转院的时候,周牧才抓住了我的手腕。「画画,别闹了行吗,
谁还没个朋友了,你何必这样揪着不放呢?」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以前我分明很喜欢他深情的眼神,可现在我却觉得,那里面只有化不开的算计。
我想挣开他的手,周牧却越箍越紧。僵持了好大会。我低头看向自己手腕,
那里果然已经红了一大片。「周牧,如果今天受伤的是程悠,你还会无视她的疼痛,
一直不管不顾地抓着吗?」周牧闻言一僵,慌忙放了手。他揉了揉眉心,
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画画,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别折腾了。」【赶紧把她哄好,
悠悠还在等我。】心脏被一只大手抓着喘不过气来,我避开他的视线,
深吸了口气缓解窒息感。「不用了。」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充满他虚伪气息的地方呆下去了。
我坐着轮椅离开了病房。医院的夜晚很冷,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鼻腔。
我不由想到了程悠。4一年前,程悠半夜急性肠胃炎住院。她赌气不肯吃药,也不打针,
就那么躺在病床上哭。身上没钱,手机也没电了,她以为自己要死在医院。然而,没过多久,
她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她很惊喜,「牧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周牧把外套脱下来裹紧她,声音都有些发颤,「悠悠,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来医院了。」
后来,他给她请了24小时护工,每天三餐亲自做好送来。那一晚,
周牧是在我家接到电话的,他为了去找他的悠悠,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一夜未归。
同样的医院,同样的男朋友。不同的境遇。我这两年的义无反顾,
比起白月光的五年情谊终究不值一提。5眼泪粘在脸上再被冷风一吹,那真是刺骨的冷。
我伸手去擦,却越擦越多。其实不是无处可去,可我就是自虐般在医院走廊漂泊。
但我没想到,这么寒冷的夜晚也会有人为我而来。顾言之站在我面前时,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鼻尖都冻得红透了,却偏偏挤着一贯温和的笑容,「唐画,跟我回家吧。」我很惊讶,
「顾医生?你怎么会来?」「周牧给你闺蜜打电话,说你不肯住院,
她人在外地所以联系了我。我不放心,出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在这。」他说得轻描淡写。
可我的鼻子猛地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要往下落。偌大的医院,
要找到一个存心躲起来的人谈何容易?顾言之急了,「诶,你怎么哭了?」
刚刚经历过彻骨的冷漠,顾言之这么一关心,我突然就破防了,趴在轮椅扶手上,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顾言之在我身边蹲下,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此刻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嗫嚅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唐画,
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沉默良久,我最终歪了歪头,轻倚上去。
能清楚感受到他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和僵硬的身体。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二十七八的人了,怎么还是纯情得像个小少年?6顾言之把我带回了他家。
我捧着热牛奶小口地喝,看着忙前忙后给我整理房间的顾言之,心慢慢安定下来。
其实我认识顾言之比周牧还要早。大学时,顾言之是医学院的顶尖学霸,一心只搞学术,
各种论文发到手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大二那年,他借着社团活动跟我表白。
震惊之余,我拒绝了他。那时候我深受言情小说荼毒,喜欢浪漫热烈的艺术青年。
严谨沉闷的顾言之,怎么看都够不上我的择偶标准。可顾言之比我想象的固执。这些年,
他沉默地守在我身边,再没提过一句喜欢。今晚超出朋友界限的行为还是头一次。
他情绪隐藏得太好,正如当年我没搞清楚他为什么喜欢我一样,
如今我也看不明白他对我的感情。顾言之收拾好房间出来,我倒了一杯温水给他。「顾言之,
谢谢你,等我腿好了就搬出去。」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把水杯放下。「不用了,
你就在这儿住下吧,我在医院附近还有一套公寓,我去那儿住。」我想了想,跟他说,
「那我每个月按市面上的房租给你。」他点头:「也好。」7大概成年人的悲哀就是,
不论昨天你因为什么事儿哭得多惨,第二天都还是得爬起来面对生活。昏昏沉沉了一整天,
好不容易捱到傍晚,刚打开外卖软件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周牧。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捧着一束玫瑰花浅笑着走过来,「画画,我们回家吧。」
【女人就是得哄,一束花肯定就心软了。】我微微侧身,躲开了。旁边的顾言之走过来,
客气又疏离地拦在他面前,「周先生,病人需要休息。」周牧一边看我脸色,
一边笑着对顾言之说:「顾医生,这是我们情侣间的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全程面无表情。直到顾言之借口去书房,我才跟他说:「周牧,我们已经分手了,
以后不要来这里了。」周牧闻言身体僵了下。【分手?她又想用这招逼我跟悠悠断绝关系?
】不过很快,他就不以为意地笑着问我,「画画,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我看着若无其事的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去年夏天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我为了采风去了山区,不小心摔伤了腿。悲痛之余,
又恰逢我和周牧因为程悠吵架冷战。我有意向他寻求安慰,
但一看到微信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一周前我发的「我们能好好沟通一下吗」上,
我就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从山区医院回来的第三天,我没忍住给周牧打了个视频。
在快挂断的时候,他才接了起来。屏幕里露出来的却是程悠的脸,背景是KTV,
音乐声震耳欲聋。我愣住了,「周牧呢?」程悠笑得一脸无辜,「牧哥喝多了,睡着了。」
我当时没有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心痛得快要窒息,
我突然不明白谈这段恋爱的意义何在。那是我第一次提分手。我下定决心要和周牧一刀两断,
可一周后我拄着拐杖去画室,一瘸一拐地爬楼梯时,手上突然一轻,
身后有人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我回头,看见了周牧。他手里提着我最爱吃的蛋糕,
风尘仆仆的脸上挽着一抹笑,「画画,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很惊讶,
毕竟这是离我们家几十公里外的郊区画室,「你怎么在这儿?」
周牧一双桃花眼目不转睛地含笑看着我,「听说你今天要来画室,
我提前买了蛋糕赶过来接你。」人在最痛苦的时候,是拒绝不起别人给的光的。那一刻,
全世界都模糊了,只有面前温柔的男孩子被无限放大。不管之前的棒子打得我有多重,
可那刻的糖的确甜到了心坎儿里。所以我又一次选择扑进他的怀抱。可现在我终于明白,
周牧最狠的地方就在于这儿。爱你,又似乎没那么爱你。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让你不断沉浮,却始终无法逃离。周牧的呼唤把我扯回了现实。我看着他,
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厌恶。可能是我眼中的厌恶太明显,周牧慌了。【她这次怎么这么难哄?
】他握着我的肩,语气认真地说:「画画,我从没想过和你分开。」明明做着不爱你的事儿,
却偏偏表现得比谁都深情。我忽然觉得好笑,「周牧,虽然这个问题很蠢,
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比起你的白月光,我算什么?」周牧沉默了很久,最后揉了揉眉心,
有些疲惫地说。「画画,我承认我关心悠悠,但那都是兄妹之情。
现在我爱的是你不就够了吗?我不明白你在跟我闹什么。」【她怎么总是揪着悠悠不放,
真是不可理喻。】他的眼神很迷惑,似乎是真的不懂。我梗了下,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脸上忽然有些痒,我下意识伸手去摸,一片湿润。周牧也看到了,慌张地想要抱我,「画画,
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躲开了,「周牧,人在生气的时候是不会掉眼泪的,
受了委屈才会。」「我听过你全心全意爱她的心声,我真的觉得你不爱我。」周牧皱起眉,
强调般说,「画画,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的家世,爱你天真的样子,
所以你别再闹了行不行?】「所以为什么她一出事你就像天塌了,而我在这里,
永远只是你口中的无理取闹呢?」「我……」「周牧,你知道欺骗对女孩子的伤害。」
我扭头平静地看他,任由脸上泪珠滚落,「你只是,不怕失去我。」
可能是我的语气太过笃定,又或者把他心底的算盘血淋淋地剥开放在了明面上,
周牧久久没能再吐出一个字。8周牧走了,带着他那束被我拒收的玫瑰,狼狈地离开了。
【该死,唐画这次是来真的了。不行,我爸那边还等着唐家的项目,绝对不能分手。
】【悠悠的电话又来了,先去安抚她,再想办法哄唐画。
】他心里的盘算清晰地传进我耳朵里,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早已破碎的心。
我爸的公司,唐家的项目。原来如此。我自嘲地笑了笑,擦干眼泪。顾言之从书房出来,
手里端着一杯温好的蜂蜜水,见我神色落寞,他把水杯递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唐画,有些人就像你画错的线条,擦掉,重新开始就好。」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接过水杯,指尖的温暖驱散了些许寒意,「谢谢你,顾言之。」
也谢谢你,让我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周牧那样。接下来的几天,我安心在顾言之家养伤。
他真的搬去了医院附近的公寓,每天下班会顺路带些新鲜的食材过来,
然后在我家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碌。他厨艺很好,总能变着花样做些清淡又营养的病号餐。
我腿脚不便,他就把饭菜端到我面前,看着我吃完,再默默收拾好一切离开。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交流,却有一种奇异的默契和舒适。这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