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顾深寒八年,陪他从一无所有到现在事业有成,成为是人人口中敬畏的顾总,
但我依旧是他不肯公开的女友。现在我要死了,他可以跟他的小青梅幸福的在一起了。
1「林清清女士,我很遗憾的告诉您,已经是胃癌晚期了,
如果要治疗的话恐怕最多也只能活三个月了。」医生的话在我脑海里盘旋,我才29岁,
还拥有大好年华,此刻生命却一下就进入了倒计时。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啪嗒啪嗒的掉在化验单上,原本胃疼的厉害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胃病,
没想到却是胃癌。......回到家里,漆黑、空荡的客厅,寂静的让我浑身一冷。
我蜷缩在沙发上,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顾深寒依旧没有回来,
他估计也不会回来了,毕竟他的白月光小青梅今天生日。是的,
顾深寒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谢婉,同时也是他少年时代的白月光。
年少的顾深寒太穷了,不愿意让谢婉跟着他过苦日子,一直到谢婉出国留学都没有跟她告白。
前段时间谢婉回来了,他还专门推掉会议去接机。很可笑的是,
我竟然与他那小青梅的长相有七分相似。你问我怎么知道的,谢婉回国的那天,
顾深寒推给我了一个微信,只说了一句「婉婉想认识你,加一下」。我没想那么多,便加了。
我看到了她朋友圈发的与顾深寒在机场的**。
文案配的是「再见初恋已是意气风发的总裁啦!」照片上,她俏皮的扯住顾深寒的领带,
顾深寒看向她的眼里饱含爱意,她闹他笑,真是相配啊。真可笑,八年了,
整整八年顾深寒都没有向我求婚,更没有带我去见过他的父母,原来人家是心里是有人了啊。
马上我就三十了,但我过不了三十岁的生日了。这时胃部传来强烈的灼烧感,
提醒我今天一天都没有怎么进食。我强撑着给顾深寒打去了电话,通话声响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接听。在电话要被掐断的下一秒,他接了。我听到那边闹哄哄的,
隐隐约约听到有女生的声音,但我还是听清了。「深寒,谁打来的呀?」「不重要的人,
我出去一下就来。」我听到这句话,心如刀割。不重要的人,是啊,我对他不重要。
明明前段时间他在我耳边说叫我不要离开他。我苦笑不言,泪水却顺着脸庞砸在了抱枕上。
此时他生冷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冷的我心微微发颤。「有事吗?」「顾深寒,我胃疼,
我生病了。」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他微微蹙了蹙眉,「是不是又没吃饭,
等会我叫人来给你送饭。我工作很忙,先挂了。」
「你口中的工作很忙就是陪你的白月光小青梅过生日吗?」我在他挂断前抢先开口,
满脸嘲讽,但声音却带着一丝哽咽。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道:「婉婉刚回国,
这是她回来的第一个生日,作为她国内最好的朋友,我肯定得陪她。」
「况且我跟她只是朋友而已,你不要闹好不好。」顾深寒头疼的蹙眉,
他不想在这个日子和林清清闹矛盾,真不知道她一天天的在无理取闹什么。「顾深寒,
我得癌症了,我要死了你知道吗?」我压抑的情绪顷刻间崩塌,哭的撕心裂肺。
顾深寒深长的叹了口气,眉宇间全是不耐烦,「林清清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
我跟你说了我跟她只是朋友,用的找寻死腻活的吗?」随着电话被挂断,
对他仅存的一丝爱意也彻底碎掉。冷寂的客厅里充斥着我的哭声。
我疼的全身衣物被汗水浸湿,不知道是心疼还是胃痛。迷迷糊糊之间,
感觉有人飞快的将我抱起。当我再次醒来,已经身处在医院。我轻轻的坐了起来,
身旁趴着睡觉的男人感觉到了我的动静,一下惊醒了,是顾深寒的弟弟顾睿。「你醒了,
你饿吗?要不要吃些东西?还痛不痛?」这一连串的问题打的我脑袋生疼,忍不住的问他,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昨天晚上我哥叫我来给你送饭,
发现你昏倒了就送你来医院了。」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唉,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那怎么行,你生病了,得有人照顾才行。」他眼眶布满了红血丝,看来是守了我一夜。
「好了,这不已经醒了吗?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去办理出院。」我不想麻烦他们任何人,
刚要下床,却一下被他拉住了手腕。「你不能出院。」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拽着我的手腕却紧了又紧。「你病的严重,得治。」我愣住了,随即反应了过来,
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清。「你都知道了。」「要不是医生告诉我,
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们了。」我用力的挣开他的手,冷漠的开口,「告诉你们干什么,
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再说我已经告诉过你哥了,他又不信。」「怎么没有关系,
你..你是我的嫂子啊。」我气笑了,「我算你哪门子的嫂子,分明那谢婉才是你的嫂子。」
顾睿听到谢婉的名字眼神有些躲闪,「你都知道了。」我不再理会他,
直接办理了出院准备回家收拾自己的衣物。我想去看一次洱海,这么大了还没有去过海边呢。
其实之前顾深寒有说过要带我去看海,但是那是五六年前了,没有一次去成,
总有些小事会让他没法带我去。刚踏进家门,就看到了萎靡的坐在沙发上的顾深寒。
「你回来了。」「嗯。」我并不太想搭理他,自顾自的换上拖鞋准备去房间收拾。「你过来,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就这样说吧。」他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沉默了半天才开口,「你有多余的肾吗?」我简直觉得有些好笑,「顾深寒你脑子没病吧?
正常人会有三个肾吗?」他再次沉默了,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你不说,我就走了。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浪费,直直的走向房间。「站住!」我顿了一下脚步,
转头冷冷的注视着他。顾深寒被我这么一看有些不敢与我对视,快速的把话说完,
「婉婉生病了,需要换肾。」「嗯,所以呢?」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没有心,
我说她生病了需要换肾你却这么冷漠....」我气笑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生病要换肾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才有关系好吧。
」我再次要走,他直接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我,「你给婉婉捐一个肾我们就结婚。」
我抿了抿嘴,直勾勾的看着他,「你有心吗?顾深寒。」说着我用力的戳了戳他的心口,
「你这么爱她,你怎么不捐。」「我不能捐,我是男的,需要传宗接代,没有两个肾怎么行。
况且我跟婉婉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他目光凛冽,
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说出的话语在我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所以你必须给她捐,
捐了之后我会跟你结婚。」「我不捐!我生病了你知道吗!」我再也忍受不住,
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从我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
「你以前说过你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啊....」「你不要闹了好吗?」
顾深寒被我的声音吵的有些烦躁,「不就是普通的胃病吗?要你一个肾又不会死。」
普通的胃病,呵呵,要是只是普通的胃病就好了。我突然有些累了,不想再争执了。
我苦笑的看着他道,「我捐。顾深寒,捐完我们就分手吧。」
他此刻的耳朵里只听的到我捐两个字,眉宇间的阴沉一扫而过,假意的抱了抱我。「好了,
清清不要闹了。明天十点人民医院见,我先去照顾婉婉了。」
顾深寒搂住我的时候感觉到我明显消瘦了不少,就这么一碰都能清晰的摸到骨头的形状。
看到我消瘦的脸庞,他转念一想,兴许是我这段时间不怎么吃饭的缘故导致的。
这个女人真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我的身心都被折磨的劳累不堪,
长叹一口气挥手示意他离去。顾深寒永远不会知道,想跟他结婚的是二十九岁之前的林清清,
但绝不会是二十九岁之后的林清清。消毒水的味道直扑口鼻,头顶的灯光晃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没有要求打全麻,清晰的感觉到手术刀在我的身体上游走,一层一层的割开我的皮肤。
隐隐约约的疼痛让我十分理智,是真的该放手了,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付出。
十点刚来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因为某人生怕我会反悔,直到下午一点我才被推了出来。
顾深寒并没有来看我,而是着急忙慌的去看他的谢婉。其他人的病房声音嘈杂,人流涌动。
我的病房内除了仪器的声音,便是外面雨滴砸落的响动。暴雨倾盆,
屋外刷刷作响的雨声让病房内多了一分绝望的死寂。
一出院我就马不停蹄的收拾行李前往了洱海,离别前我用手机给顾深寒发了分手短信,
随即将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拉黑了他。此时的他应该还在陪谢婉游玩,
根本发现不了家里关于我的东西全都消失了。除了箱子里装了一些必需品,
其余的衣物、鞋子、包等物品我全部捐了。那个冷漠的家里除了家具只剩下了孤寂。
谢婉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和顾深寒在一起了,我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我等车去机场的时候真是倒霉,碰到了顾深寒和谢婉。两人有说有笑,
顾深寒亲昵的替谢婉擦拭着脸上的冰淇淋。我恍惚的想起,我们一起也是这样,
他说我是一个小馋猫,现在换做是谢婉了。我躲在墙后等着两人离开之后才上了车。
我叫上了我的好闺蜜燕暖,其实我们毕业之后已经很少见面了,因为她去了国外,
最近才回来。久别的重逢,她还是老样子。我没有告诉她我怎么了,毕竟那么久没见了,
有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只是说我想来看看海希望她可以和我一起,
她几乎是瞬间就同意了。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劲了,刚开始还能和她一起去赶海,
一起看欣赏海的美丽。后来吹着暖暖的海风都有些扛不住了。我的病情恶化了,
我当着她的面咳出了鲜血。燕暖一下就哭了,她质问我怎么了。我知道,我瞒不住了。
我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她,她说我没有把她当做好朋友,什么都不说。我苦笑不言,
她叫我必须去治。我说治不好了,治疗也是白费钱。她崩溃的抱着我痛哭,
我们畅聊了一个晚上。从上学到毕业,全都聊了个遍。我请求燕暖将我死后的骨灰撒进海里,
我是个孤儿,我怕以后没人祭奠我,又怕死后尸体还要麻烦别人来埋葬。
直接将我撒进海里就行了,如果觉得麻烦可以直接扔到海里。她沉默了,
过了半晌她才满脸泪水的看向我,「你是不是打心眼里没有我这个朋友,
我怎么会嫌你麻烦呢。」我并没有那么认为她会觉得我麻烦,只是我不想麻烦任何人。
燕暖说她要留着我一半的骨灰,现在有技术可以将骨灰做成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