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绣娘:重生撕碎全家假面

涅槃绣娘:重生撕碎全家假面

主角:林晚林晓月王亚娟
作者:云东的周光

涅槃绣娘:重生撕碎全家假面第3章

更新时间:2025-09-10

心里的计划像藤蔓一样疯长,扎下了根,每一根须子都透着冰冷的算计。

林晚回到家,屋里空荡荡的,还残留着林晓月那甜腻的香水味和母亲王亚娟身上廉价的雪花膏味道。这味道曾经让她感到压抑和窒息,此刻闻起来,却像猎物留下的气味,让她血液里某种潜伏的东西微微躁动。

她没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渐渐西斜的光线,走到她和林晓月共用的那张旧书桌前。

桌子上堆满了林晓月的东西:摊开的流行杂志,喝了一半的汽水,亮晶晶的发卡,还有几张画得歪歪扭扭、不知所云的所谓“设计草图”。

而属于林晚的那一小块地方,整洁得近乎简陋,只有几本翻旧了的课本和习题集。

泾渭分明。

就像她们在这个家的地位。

林晚的目光落在那些废稿上,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就这水平,也敢奢望省里的大奖?真是被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拉开自己那边的抽屉,最底层,压着一个旧的硬皮笔记本。里面是她前世无数个夜晚的心血,记录着她的设计灵感、针法心得,还有那套为了“传承与创新”大赛精心构思、反复修改的设计稿。

她抽出那几张最关键的设计图。

素白的纸上,用铅笔细致地勾勒出礼服的轮廓,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传统的凤凰纹样被巧妙地解构、重组,与现代的极简剪裁融合得天衣无缝。旁边还用细小的字标注着预想的配色、绣法和面料选择。

即使以她现在的眼光看,这套设计依旧超前而惊艳。

可惜,前世没机会让它真正问世。

不过没关系,这辈子,它会以另一种方式,发挥巨大的价值。

林晚的手指轻轻拂过图纸上凤凰的羽翼,眼神冰冷。

她拿出铅笔和橡皮,小心翼翼地在几张关键的、能体现核心创意和独特结构的图稿上,做了一些极其细微的、看似无意的修改——比如稍微移动了一根线条的角度,模糊了一个标注的字符。让它们看起来更像是不成熟的草稿,带着些许犹豫和探索的痕迹,但又足以让懂行的人一眼看出其非凡的潜力和完成度。

完美无缺的方案反而不真实,有点“瑕疵”的天才手稿,才更符合一个学生可能达到的水平,也更容易让急于求成的林晓月上钩。

做完这一切,她仔细地将这几张修改过的图纸,夹进了一本林晓月偶尔会翻看的、过期的美术杂志内页里。位置不深不浅,只要林晓月稍微翻得认真点,就一定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她像没事人一样,把笔记本重新藏回抽屉最深处,拿起一本数学习题集,摊在桌上,仿佛刚才只是在专心学习。

心脏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着,没有一丝波澜。

原来做坏事,不,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这样的感觉。没有愧疚,只有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平静。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林晓月叽叽喳喳的声音和王亚娟的附和声。母女俩满载而归,大包小包地进了门。

“姐!你看我妈给我买的新裙子!好不好看!”林晓月迫不及待地冲进房间,抖开一条鲜艳的连衣裙在身上比划,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

林晚从习题集里抬起头,目光平淡地扫过那条裙子,点了点头:“嗯,好看。”

语气毫无起伏,听不出丝毫羡慕嫉妒。

林晓月对她的反应有些失望,但炫耀的目的达到,也不再纠缠,把裙子往床上一扔,就开始翻看买回来的其他东西,主要是几本封面花哨的时装杂志和所谓的“图案大全”。

“妈!这些书一点用都没有!都是些老掉牙的样子!”翻了一会儿,林晓月就开始不耐烦地抱怨,把书扔得到处都是,“什么传承创新,说得轻巧,怎么弄啊!烦死了!”

王亚娟跟进来,捡起书,好声好气地劝:“慢慢想,慢慢画,我女儿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出来。”

“想不出来!”林晓月赌气地坐在床上,踢掉了鞋子,“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交初稿了!我连画什么都不知道!”

她烦躁地抓过床上那本过期的美术杂志,胡乱地翻着,嘴里还在不停抱怨。

林晚低下头,继续看她的习题集,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对妹妹的烦恼毫无兴趣。

突然。

翻页的声音停住了。

房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林晚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钉在那本杂志的内页上。

她甚至能想象出林晓月此刻的表情——从烦躁到惊讶,再到狂喜和贪婪。

果然,几秒钟后,林晓月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这……这是什么?”

王亚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晓月?”

“妈!你看!这个!”林晓月的声音抖得厉害,几乎是扑过去把杂志递到王亚娟面前,手指用力地点着那几张夹在里面的设计稿,“这个!这个设计!太好了!太适合比赛了!”

王亚娟凑过去看,她不懂设计,但也能看出那图样比女儿之前画的那些不知高明多少倍,线条漂亮,样子也新奇。她顿时也喜上眉梢:“哎哟!这是谁画的?登在杂志上的吗?我就说我女儿运气好!随便翻翻都能找到宝贝!”

“不知道是谁画的……没署名……”林晓月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几张图,闪烁着极度兴奋的光,像是饿狼看到了鲜肉,“但是太好了!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妈!我就用这个!稍微改改,肯定能拿奖!”

“好好好!用这个!我女儿就是有眼光!”王亚娟毫无原则地附和,仿佛这图天生就该是她女儿的。

林晓月拿着那本杂志,像是抱着什么绝世珍宝,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捡到大便宜的、亢奋的潮红。她甚至没再看林晚一眼,完全沉浸在天降横财的喜悦里。

林晚依旧低着头,习题册上的字却一个也没看进去。

耳边是妹妹和母亲兴奋的窃窃私语,讨论着怎么把这设计“变成”林晓月的作品。

她缓缓地、缓缓地握紧了手中的笔,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鱼饵,撒出去了。

鱼,也毫不意外地咬钩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去趟一趟城西的那趟“浑水”了。

第二天是周日,林晚以“去图书馆查学习资料”为由,早早出了门。

这个借口无懈可击,父母虽然更关心林晓月的比赛,但对大女儿这种“积极向上”的行为也不会阻拦,只是惯例嘱咐了一句“早点回来做饭”。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林晚裹了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揣着口袋里仅有的二十几块钱和那两块最好的丝线样品,坐上了开往城西的公交车。

城西是老城区,保留着一些建国前留下的欧式小洋楼,曾经是达官显贵的聚居地。如今时过境迁,大多凋敝破败,住了好几户人家,成了大杂院。但也有少数几栋,似乎还保持着独门独院的格局,透着一股没落的清高。

林晚在那片区域下了车。

比起她家所在的嘈杂拥挤的工人新村,这里显然要安静许多。街道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枝叶繁茂,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她沿着静谧的街道慢慢走着,目光仔细扫过每一栋院落的门口。

张婶只说门口有棵大槐树,这范围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她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小腿都有些发酸了,终于,在一个拐角的僻静处,看到了一栋灰墙红瓦的二层小楼。

小楼带着一个不大的院子,黑色的铁艺院门紧闭着,门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而就在院门旁边,确确实实矗立着一棵高大遒劲的老槐树,枝干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在这个季节还没有长出叶子,更显出一种沧桑和肃穆。

就是这里了。

林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她停下脚步,远远地观察了一会儿。

小楼很安静,窗帘拉着,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她没有贸然去敲那扇看起来就很沉重的院门,而是先走到了隔壁一栋看起来住户多一些的楼前。

正好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端着个痰盂出来倒,警惕地打量着她。

林晚立刻露出一个乖巧又略带窘迫的笑容:“奶奶您好,请问一下,隔壁那家……是不是住着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太太?我……我奶奶以前好像跟她认识,家里让我过来送点东西,又怕找错门……”

她说得含糊其辞,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像个有点胆怯又不得不完成任务的半大孩子。

倒痰盂的老太太上下扫了她几眼,大概是看她穿着普通,面相也老实,戒心消了些,撇撇嘴道:“哦,你说顾老师啊?是住那儿。脾气怪着呢,一个人守着个空院子,难伺候得很。这几天好像又在折腾什么绣花的事儿,来找她的人碰一鼻子灰的多了去了。”

顾老师?看来是位有文化的老人家。

“谢谢奶奶!”林晚连忙道谢,心里更有底了。

她转身走向那扇黑色的铁门,手指在冰冷的铁艺上停留了片刻,能感觉到上面粗糙的锈迹。

然后,她用力敲了敲门上的铜环。

叩击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等了好一会儿,就在林晚以为里面没人,或者对方根本不想理会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苍老却异常清晰、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没事别敲门!”

林晚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亮又诚恳:“顾老师您好,冒昧打扰了。我听说您在找手艺好的绣娘,我……我会刺绣,想来试试工。”

里面沉默了一下,随即,那声音更冷了,带着浓浓的质疑和驱赶的意味:“试工?哼,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中介介绍来的?走吧走吧!我这儿不是给你们练手的地方!浪费我的料子!”

意料之中的拒绝。

林晚没有退缩,反而提高了声音,语气依旧恭敬,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执拗:“顾老师,我不是中介介绍来的。是我自己打听来的。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就看一下我的活儿?如果不行,我立刻就走,绝不再打扰您。”

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放轻了些,却更显认真:“我带了平时绣的样品,用的也是好丝线。您看一眼,不满意我立刻走,就耽误您一分钟。”

门内又没了声音。

久到林晚几乎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门口。

突然,“吱呀——”一声,那扇沉重的黑色铁门,竟然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张布满皱纹、神色极其严肃的老太太的脸,出现在门缝后面。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髻,穿着深色的盘扣旧式上衣,眼睛锐利得像鹰,上下打量着林晚,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的外套和略显局促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头皱得更紧。

“样品?”她吐出两个字,干巴巴的,不带任何感情。

“在这里。”林晚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块小心包裹着的丝线料子,递了过去。一块绣的是半朵含露的月季,一块是几片姿态灵动的兰草叶片。针脚极其细密均匀,色彩过渡自然,虽然只是小片,却已然能看出扎实的功底和灵巧的劲儿。

顾老太太的目光落在那些丝线上,锐利的眼神微微凝滞了一下。

她伸出枯瘦但干净的手,接了过去,凑到眼前,几乎是贴着眼镜片仔细地看。她的手指摩挲着那细腻的针脚,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钟。

院子里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过老槐树枝杈的细微声响。

林晚屏住呼吸,手心微微出汗。

终于,顾老太太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林晚脸上,那审视的意味更浓了,但之前的极度不耐烦似乎消散了一点。

“你多大?跟谁学的绣活?”她问,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十八了。自己……自己瞎琢磨的。”林晚老实回答,没敢提家里,怕节外生枝。

“自己琢磨?”顾老太太哼了一声,显然不信,但也没追问,只是又看了看手里的绣片,半晌,才像是极其勉强地开了尊口,“……针脚还凑合。”

她顿了顿,目光如电般射向林晚,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审视:“我这儿规矩大,料子金贵,错一针都不行。要试工,可以。但是——”

她拉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砸得实实在在。

“试工的料子针线我提供,绣坏了,照价赔。绣得入我的眼,咱们再谈工钱。绣得不好,门在那儿,自己走人。干不干?”

这条件堪称苛刻,完全是不平等条约。

但林晚没有任何犹豫。

她抬起头,迎上那双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清晰而坚定地回答: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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