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秦墨，开了家古董店。店里最贵的东西是一只宋代汝窑茶盏，标价八十万。
最便宜的是门口的招财猫，五块钱。昨天有个女人买走了那只招财猫，给了我一千块，
说不用找零。我以为遇到了冤大头。今天她又来了，浑身是血，跌跌撞撞撞进我的店里。
"救我。"她声音发颤，"有人要杀我。"我放下手中的紫砂壶，打量着这个陌生女人。
二十多岁，长得很美，但脸上有明显的撞击伤，嘴角还挂着血丝。"你是谁？"她愣了一下，
眼神有些茫然，"我...我不记得了。"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男人的咒骂声。
"找到没有！那个**跑哪去了！""王总，会不会躲进哪家店里了？""挨家挨户搜！
今天必须找到她！"女人脸色瞬间惨白，死死抓住我的袖子。我看着她恐惧的眼神，
鬼使神差地做了个决定。"快，跟我来。"我带她穿过店铺，走向后院的厢房。
这里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你在这里别出声，我去应付他们。"她点点头，
紧紧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我刚回到店里，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就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满身名牌的中年男人，脸上有道疤，一看就不是善茬。"老板，
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跑过来？"疤脸男打量着我的店。"什么女人？"我故作茫然。
"二十多岁，长头发，穿着白裙子。"我摇摇头，"没见过。你们找人的话，
建议去派出所报案。"疤脸男冷笑一声，"报案？她欠我们钱，跑什么派出所。
"他走向店里的古董架，随手拿起一个青花瓷瓶。"这个多少钱？""三万。""啪！
"瓷瓶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哎呀，手滑了。"他笑得很难看，"老板，
我们还会再来的。"几个人走后，我心有余悸地锁上店门。三万块就这么没了。我走向后院，
女人还蜷缩在那里，听到脚步声吓得浑身发抖。"是我。"我轻声说。她抬起头，
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救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她摇摇头，
"我只记得有人在追我，很害怕，然后就跑到你店里来了。"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不像是在撒谎。"那你暂时就住在这里吧，等想起来再说。"她瞪大眼睛，
"你...你愿意收留我？""举手之劳。"我指了指厢房，"这里有独立的卫生间，
日用品我明天给你买。""我...我没钱给你。"她有些难为情。"不用。"我顿了顿，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想了很久，"我不知道。""那我先叫你小白吧，
你穿的是白裙子。"她点点头，"小白...好。"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第二天一早，我去给她买生活用品。
回来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整理古董架。动作很小心，每一件都擦得干干净净。"你醒了？
"她回头冲我笑，"我看你的店有些乱，就整理一下。""谢谢。"我把购物袋递给她，
"这些是给你买的。"她接过袋子，眼眶有些红，"你真是个好人。"接下来几天，
她就像我的助手一样，帮我打理店铺。她对古董似乎很有天赋，能准确地分辨出哪些是真品，
哪些是仿制品。有几次，她的判断甚至比我还准确。"你以前是不是学过相关专业？
"我好奇地问。她摇摇头，"不知道，但看到这些东西就觉得很熟悉。"这天下午，
来了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她一进门就直奔那只汝窑茶盏。"老板，这个茶盏能便宜点吗？
"我正要回答，小白突然走过来。"这位女士，这只茶盏虽然是宋代的，
但有明显的修复痕迹，最多值三十万。"女人脸色一变，"你...你胡说什么！
"小白指着茶盏的底部，"这里的釉色明显不对，应该是后来补上的。"我仔细一看，
确实如她所说。这个细节我之前竟然没注意到。女人灰溜溜地走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惊讶地问。"就是...感觉。"她有些不确定，"我说错了吗？""没有，你说得对。
"我深深地看着她，"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她努力想了想，最后摇摇头。
但我越来越觉得，她不是普通人。第二章第五天的时候，疤脸男又来了。这次他带了更多人，
足足七八个。"老板，考虑得怎么样？"他坐在我的茶桌前，很不客气地点了根烟。
"什么考虑？""我们在找的那个女人，你真的没见过？"他眯着眼睛，
"王某人混这一行二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你这种书生气的老板，撒谎的时候特别明显。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保持镇定。"我说了，没见过。""是吗？"王总站起身，
走向古董架，"那我就放心了。听说你这店里的东西都挺值钱的，我这人最喜欢古董了。
"他拿起一个唐三彩俑，"这个不错，多少钱？""十五万。""有点贵啊。"他手一松，
陶俑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我的心在滴血。这是师父留给我的，孤品。"王总，你这是敲诈。
"我忍不住说道。"敲诈？"他哈哈大笑，"我这是在做生意啊。老板，生意不好做，
大家都要互相理解嘛。"他的手下开始在店里四处翻找。我知道他们早晚会找到后院。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门外传来汽车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下来几个穿制服的人。
"工商局例行检查。"为首的中年男人出示证件，"这家店的营业执照在哪里？
"王总脸色变了，"兄弟们，我们走。"他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说，"算你运气好，
但我会再来的。"等他们都走了，那个工商局的人走过来。"秦老板，没事吧？
"我愣了一下，"你认识我？""我是李队长，上个月来检查过。"他笑了笑，
"刚才路过看到这些人在你店里闹事，就过来看看。""谢谢李队长。""不客气。对了，
这些人什么来头？""不清楚，说是找人。"李队长点点头，"如果再有麻烦，
可以直接报警。"送走李队长后，我长舒一口气。小白从后院出来，脸色苍白。
"他们是在找我对吧？"我点点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咬着嘴唇，
"要不我还是走吧。""去哪里？"我反问，"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沉默了。
"再说，"我看着满地的碎片，"他们已经盯上我了，你走不走都一样。"那天晚上，
我们一起收拾碎片。"这个很贵吧？"她小心地捡起陶俑的头部。"还好。"我撒了个谎。
她突然抱住我，"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她的体温传过来，很温暖。
我有些不自在地推开她。"没关系，东西坏了可以再买。"她抬头看我，
眼中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秦墨，你为什么要帮我？""因为..."我想了想，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她笑了，很美的笑容。"如果有一天，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你会不会后悔？""为什么要后悔？""万一我是个坏人呢？"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
摇摇头。"不会的。"接下来几天，王总没有再来。但我知道他在等机会。
小白变得更加小心，很少出现在店铺前台。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后院，
帮我修复一些破损的古董。她的手很巧，修复出来的东西几乎看不出痕迹。
"你以前一定是做这行的。"我感叹道。"可能吧。"她低着头专心工作，"但我觉得，
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嗯？""就是...很安静，很踏实。"她抬头看我，
"不像以前...""以前怎么了？"她又摇摇头，"不记得了，就是感觉。"这天晚上，
我们坐在院子里喝茶。月亮很圆，她的侧脸在月光下很美。"秦墨，"她突然说，
"如果我恢复记忆了，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了想，"做你自己就好。
""万一我是个明星呢？""明星？"我笑了，"那我就是明星的朋友了。"她也笑了，
但笑容有些苦涩。"是啊，朋友。"我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失落。第二天早上，
我醒来发现她不见了。后院的房间里只留下一张纸条："对不起，我想起一些事情了。
我必须离开，不能再连累你。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会记一辈子的。如果有缘，
我们还会再见的。"我拿着纸条，心里空荡荡的。才几天时间，我就习惯了她的存在。
现在她走了，整个店铺都显得冷清。我坐在茶桌前发呆，突然想起昨晚她问的话。
万一我是个明星呢？当时我以为她在开玩笑。现在想想，她的气质确实不像普通人。
那种优雅，那种自信，还有对古董的敏锐直觉...她到底是谁？第三章小白走后的第三天，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她。新闻主持人正在播报："著名影星苏晴雯因车祸受伤，
经过一周的治疗后，今日首次公开露面..."镜头切换，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红毯上。
是她。我的小白。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妆容精致，笑容完美。
完全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怯生生的女孩。新闻继续播报："苏晴雯表示，
这次意外让她重新审视人生，未来将更加专注于事业..."我关掉电视，呆坐在沙发上。
原来她是苏晴雯。那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女明星。怪不得那天王总要追她，
怪不得她对古董这么有天赋。我想起网上的传闻，苏晴雯家里就是做古董生意的，
从小耳濡目染。所以她没有失忆。从一开始，她就在骗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愤怒还是失落。
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接下来几天，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轨。王总没有再来，
大概是知道了苏晴雯的身份，不敢再找麻烦。但我总是忍不住想起她。
想起她整理古董时认真的神情。想起她第一次修复陶瓷时紧张又兴奋的样子。
想起她在月光下说话的温柔声音。这些都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她的演技？一个月后，
我在报纸上看到她要拍卖一批古董的消息。地点就在市中心的拍卖行。我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去了。拍卖会在一个豪华的酒店举行。我混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台上的她。
她依然美丽，依然光彩照人。但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勉强。"各位贵宾，
下面这件拍品是明代的青花梅瓶..."拍卖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但我的注意力全在苏晴雯身上。她坐在前排，偶尔会转头和身边的人说话。突然，
她的目光扫向人群，与我对视了一瞬间。她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很快移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我的心沉了下去。拍卖会结束后，我准备离开。
"秦墨。"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身，她站在距离我三米远的地方。今天的她很正式，
职业装配高跟鞋，还有一个助理跟在身边。"苏**。"我点点头。"能单独聊聊吗？
"我看向她的助理。"小李，你先回去。"她对助理说。助理犹豫了一下，"苏总，
公司说你不能单独见陌生人...""他不是陌生人。"她的语气不容拒绝。助理只好离开。
我们走到酒店外的花园里。夜风很凉，她紧了紧外套。"你好些了吗？"我问。"什么？
""车祸。"她笑了，"我没出车祸。""那新闻...""是我让公司放出去的消息。
"她看着我，"我需要一个理由解释为什么消失了一个星期。"我明白了。
"所以你没有失忆。""没有。""那为什么要骗我？"她沉默了很久。"那天晚上，
王总确实在追我。"她缓缓开口，"但不是因为钱，是因为我拒绝了他的潜规则。
""他威胁我，说要毁掉我的事业。我很害怕，就逃跑了。""跑着跑着，我想起了你的店。
""我的店？""半个月前，我去你店里买过招财猫。"她看着我，"当时你在泡茶，
很专注，很安静。我觉得那里很安全。""所以你就编了失忆的故事？
""一开始是想骗你的。"她承认，"但后来...""后来怎么了？""后来我发现，
我不想离开。"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我从小就生活在镁光灯下，
从来没有体验过普通人的生活。""在你那里的几天，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要走？"我最终问道。"因为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她苦笑，"苏晴雯不能消失太久，会有很多人担心。""而且，我不能一直骗你。
"我们又沉默了。"秦墨，"她突然说，"你恨我吗？"我摇摇头。
"那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朋友。又是这个词。"当然。"我勉强笑了笑。
她似乎松了口气。"那...我能偶尔去看看你吗？""随时欢迎。"她点点头，转身要走。
"苏晴雯。"我叫住她。"嗯？""我更喜欢叫你小白。"她回头，眼中有泪光闪烁。
"我也是。"第四章苏晴雯走后，我以为会很久不见她。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来了。
她戴着口罩和墨镜，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有人跟踪吗？"我问。"没有。"她摘下墨镜，
"我甩掉了。"她很自然地走向后院，就像从前一样。"你不用工作吗？""今天休息。
"她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我想来看看你修复的那个花瓶怎么样了。
"我把修复好的花瓶拿给她看。她仔细端详，"手法不错，但这里的釉色还可以再调一下。
""你来帮我？""好啊。"我们并肩坐在工作台前，就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其实一切都变了。现在我知道她是谁，知道她住在市中心的豪宅里，知道她的身价上千万。
而我只是个开古董店的普通人。"你在想什么？"她问。"没什么。""秦墨，
"她停下手中的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看向她。"你在想，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没有否认。"但那天晚上，你说过，做我自己就好。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的真实身份就是苏晴雯。"她认真地看着我，
"但在这里，我只想做小白。"我被她的话触动了。"可是你总要回到你的世界。
""那个世界很累。"她低下头，"每天都要笑，不管开不开心。每句话都要仔细斟酌，
生怕说错什么。""在这里，我可以做真正的自己。"我看着她专注修复古董的样子，
心里五味杂陈。这天下午，来了几个记者。他们在店门口转悠，不时往里面看。
"是冲你来的？"我问小白。她从窗帘缝隙看了一眼，"应该是。最近我的行踪有人在跟踪。
""要不你先回去？""不要。"她摇头，"我好不容易才有一天自由。"我想了想，
"跟我来。"我带她到地下室。这里是我存放古董的地方，很隐蔽。"你先在这里待着，
我去应付他们。"我回到店里，记者们已经进来了。"老板，听说苏晴雯经常来你这里？
""没有的事。"我继续摆弄古董。"有人拍到照片了，就是今天上午。
""你们认错人了吧，我这里来的都是古董爱好者。"记者们不死心，在店里拍照。"老板，
你这里有监控吗？我们想看看今天上午的录像。""监控坏了。"这是实话，
我的监控确实坏了两个月了，一直没修。记者们折腾了一个小时，最终无功而返。
我回到地下室，小白正在看一幅古画。"这是宋代的真迹？""嗯，师父留给我的。
""很珍贵。"她小心地放下画卷，"记者走了？""走了。""谢谢你。""不用谢。
"我们回到楼上，她准备离开。"明天还来吗？"我问。她犹豫了一下，"明天要拍戏。
""哦。""但后天是休息日，我可以来。"我点点头。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秦墨，
你觉得我们这样好吗？""什么意思？""就是...这样偷偷见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是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她说。朋友。
这个词听起来越来越刺耳。"好。"我说。她笑了，转身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别的什么？后来几天，
她果然没来。我在网上搜到她的拍摄花絮，她在片场笑得很开心。
和在我这里的样子完全不同。我开始怀疑，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也许对她来说，
我只是一个有趣的插曲。等新鲜感过去了，她就会忘记我。第五天，她出现在店门口。
还是那身装扮，口罩加墨镜。"你来了。"我有些意外。"说好了今天来的。"她摘下口罩，
我发现她瘦了。"最近很累？""有点。"她走向后院，"导演是个完美主义者，
一个镜头要拍十几遍。""那你早点休息，别来了。"她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你不想我来？""不是，我是说你需要休息。""我在这里才能真正休息。"她坐下来，
"其他地方都要演戏，只有这里不用。"我明白她的意思。娱乐圈的压力我能想象。
"那你就当这里是避风港吧。"我说。她笑了，"避风港，我喜欢这个词。
"第五章一个月后，小白的作息变得规律起来。每周来两次，通常是周三和周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