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他总想以下犯上

孽徒他总想以下犯上

主角:沈微澜墨天渊
作者:三十九号旅客

孽徒他总想以下犯上第3章

更新时间:2025-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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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室内,只余一盏青玉灯盏,散发着柔和却不清冷的光晕,将师徒二人的身影投在素白的墙壁上,拉得悠长。

墨天渊褪去了上身的玄色外袍,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衣襟松散地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和紧实的腰腹。

白日里硬接那一记阴损的轰击,此刻在他胸腹间留下了一大片狰狞的青紫淤痕,边缘泛着暗红,甚至有几处皮肤微微破裂,渗着细微的血丝,与他苍白的肤色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坐在蒲团上,背脊倒是挺得笔直,只是眼神有些飘忽,不太敢去看正在净手的沈微澜。

沈微澜挽起雪白的袖口,露出两截皓腕,他用一方浸了灵泉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从指尖到指根,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水珠顺着他玉雕般的指节滑落,滴入下方的玉盆,发出细微的“嗒”声。

这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墨天渊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沈微澜终于净完了手。他转身,从一个紫檀木药匣中取出一支细长的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清苦又带着奇异冷香的气味弥漫开来。

他又拈起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一点寒芒。

“可能会有些不适,忍着。”沈微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墨天渊梗着脖子,“嗯”了一声,努力做出浑不在意的模样:“区区小伤,师尊尽管……呃!”

他话音未落,沈微澜已蘸了那冰凉的药液,直接按上了他胸口淤伤最重的那片青紫。

“嘶——!”

墨天渊猛地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牙关瞬间咬紧。

那药液触体,并非只是单纯的冰凉,更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毛孔就往骨头缝里钻,又冷又刺,激得他差点原地跳起来。

沈微澜仿佛没有察觉他的剧烈反应,指尖力道均匀,不轻不重地在那片淤伤上揉按开来。

他的手法看似标准,寻穴精准,推动药力化散,但每一次按压,都恰恰落在伤处最痛、最敏感的位置。

“师尊……轻、轻点……”墨天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放在膝上的手死死攥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沈微澜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他此刻强忍痛楚、眼角微红的狼狈模样。

“现在知道痛了?”沈微澜手下力道未减,声音清冷,“擂台上那般不管不顾,硬接禁药之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他的语气没有责备,只是平铺直叙,却比任何斥责都让墨天渊感到难堪。

“我……我能接下……”墨天渊嘴硬,但声音已经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药力化开带来的刺痛感一阵强过一阵,混合着淤血被揉散的酸胀痛楚,简直像是在受刑。

沈微澜不再言语,换了一处淤痕,继续揉按。

这一次,墨天渊没能忍住,身体剧烈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他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沈微澜另一只空着的手,看似随意地按住了肩膀。

那只手,稳定,微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牢牢定在原地。

“别动。”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让墨天渊瞬间僵住,不敢再挪动分毫,他只能死死咬着下唇,感受着那折磨人的痛楚在师尊手下蔓延,感觉自己像个被钉在砧板上的鱼。

紧接着,沈微澜拈起了一根银针。

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墨天渊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都屏住了,他看着那根细长的银针,缓缓靠近自己胸前一处颜色最深、微微鼓起的血瘀。

“师尊……这、这也要扎?”他的声音有点发紧。

“淤血凝滞,需针刺放血,疏导灵力。”沈微澜解释得言简意赅。

针尖抵上皮肤的瞬间,墨天渊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点冰冷的触感,以及随之而来的、细微却尖锐的刺入感。

沈微澜手腕极稳,下针快而准。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终于从墨天渊喉咙里溢了出来,那一下仿佛不是扎在皮肉上,而是直接刺进了他的神经,痛得他眼前都恍惚了一瞬。

他猛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因为忍痛而剧烈颤抖着,额头的汗水汇聚成珠,顺着鬓角滑落。

沈微澜的动作没有停顿,又是一针落下。

这一次,墨天渊连哼都哼不出来了,只是从鼻腔里发出急促的、带着泣音的喘息。

他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平日里那副天不怕地不怕、嚣张跋扈的模样,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在疼痛面前最原始的无助和脆弱。

沈微澜看着他这副样子,琉璃色的眸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东西掠过,快得抓不住,他捻动针尾的力道,几不可察地放轻了一丝。

当最后一根银针被取出,墨天渊几乎虚脱般地松开了紧咬的唇瓣,唇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齿痕。

他瘫软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里衣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却微微发抖的线条。

沈微澜取过干净的纱布,为他包扎,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轻柔了许多,指尖偶尔掠过完好的皮肤,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包扎完毕,沈微澜收拾好药具,站起身,垂眸看着瘫坐在地、脸色苍白、眼尾泛红的徒弟。

“记住这次的痛。”他声音依旧平淡,却仿佛带着某种重量,“下次,若再如此莽撞,便自己熬着。”

说完,他转身,白衣拂过地面,走向内室。

墨天渊望着师尊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被包扎得妥帖的伤处,那里还残留着阵阵闷痛。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扯出一个有些虚弱,却又带着点奇异满足感的笑。

“自己熬着?”他低声自语,带着点鼻音,“那怎么行……”

“疼死了……还得来找您。”

——

玉清峰的清晨,总带着一股浸入骨髓的清寒和药草的微苦气息。

天色将明未明,沈微澜已静立于弟子居所外那株老梅树下,他依旧是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衣,身姿挺拔如孤松,指尖夹着一片刚拾起的、边缘微卷的落叶,神色淡漠地望着山下云雾缭绕的方向。

时辰已过。

他与墨天渊约定,卯时三刻,于此汇合,前往后山绝壁采集一味只在日出时分绽放的“曦月草”,那灵草娇贵,错过时辰,药性便大打折扣。

而此刻,辰时将至。

山间寂静,只有风吹过梅树枝桠的簌簌声,更衬得那份等待的空旷。

终于,一道玄色身影带着一身与山中清寂格格不入的、沾染了尘世烟火气的味道,如同疾风般从山下小径掠来。

墨天渊发梢还沾着些许未干的露水,或许是酒肆里的残酒,衣角也蹭上了不知是泥点还是糖渍的污痕,脸上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恣意玩闹后的餍足与匆忙赶路的微红。

他一眼就看到了梅树下那道冰雪般的身影,心头猛地一跳,脚步却不慢,脸上瞬间堆起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几步窜到沈微澜面前。

“师尊!”他声音清亮,试图驱散那凝固的寒意,“弟子来迟了!今早修炼时忽有所感,灵力运转周天多花了些时辰,生怕打扰师尊清修,便想着自行调理完毕再赶来……”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沈微澜的神色,见他师尊只是垂眸看着指尖的落叶,并未看他,心中稍定,觉得这番说辞天衣无缝。

沈微澜终于抬眸,那双琉璃色的眼睛平静无波,落在他身上,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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