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夜,未婚妻岑晚给初恋发了条炸裂短信:“他活没你好,我忘不了你。
”回家后她冷脸甩话:“邝野,我不爱你了,婚不结了。”我一巴掌抽得她嘴角裂开:“行,
这婚老子也不稀罕结了。”但你们的好日子,从今天起,到头了。第一章手机屏幕的光,
惨白惨白的,刺得邝野眼睛生疼。那光映在他脸上,像刷了层劣质的白漆。
他刚把岑晚那件贵得要死的婚纱挂好,手指头还残留着滑溜溜的绸缎触感。明天,就明天,
这女人就是他老婆了。他哼着不成调的歌,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走,想喝口水。
岑晚的手机就那么大喇喇地扔在茶几上,屏幕还亮着,没锁。鬼使神差,邝野就瞟了一眼。
就这一眼,像根烧红的铁钎子,猛地捅穿了他的眼珠子,直直扎进脑子里,
搅得脑浆子都沸腾了。发信人:周放。短信内容,短,炸,
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他活没你好,一次就够?我没够。明天我嫁他,今晚老地方,
敢不敢来?不来,这辈子别想再碰我。”邝野捏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骨节发出“咔吧”一声脆响,塑料杯身瞬间凹下去一大块,
冰凉的纯净水顺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往下淌,滴在地板上,嗒,嗒,嗒。那声音,
像倒计时的秒针,催命。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只剩下那几个字在疯狂旋转、撞击——“他活没你好”、“一次就够?
”、“没够”、“今晚老地方”……一股子腥甜的铁锈味猛地冲上喉咙口。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腮帮子绷得像两块坚硬的石头。操!周放!
那个岑晚高中时腻腻歪歪的初恋!那个他妈的早就该烂在记忆垃圾堆里的玩意儿!
邝野像根被钉在原地的木头桩子,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冻成了冰渣子。
他听着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地响,听着岑晚在里面哼着轻快的小调,那调子钻进他耳朵里,
比指甲刮玻璃还刺耳。时间一分一秒,像钝刀子割肉。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
也许一个世纪,浴室门“咔哒”一声开了。岑晚裹着浴巾出来了,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和脖子上,水珠顺着精致的锁骨往下滑。
她脸上还带着被热气蒸出来的红晕,眼神有点飘,嘴角却微微翘着,
一副心满意足、慵懒惬意的样子,像只刚偷吃完鱼的猫。这表情,邝野太熟悉了。
以前每次他把她伺候舒服了,她也是这副模样。可现在,这表情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他眼里。岑晚没看他,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响起来。
她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吹着头发,动作优雅得像个没事人。
邝野就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手里还捏着那个变形的塑料杯,水早就流干了。
他看着她光滑的背脊,看着她微微晃动的肩头,看着她镜子里那张漂亮又陌生的脸。
一股邪火,混着冰冷的杀意,在他胸腔里左冲右突,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岑晚吹干了头发,
随手把吹风机一扔,转过身。她终于看到了邝野,
也看到了他手里那个捏得不成样子的杯子和地上的一小滩水渍。她皱了皱眉,
那点慵懒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厌倦。
“站这儿干嘛?跟个门神似的。”她语气很冲,带着刚偷情回来的不耐烦,“杯子捏坏了,
水弄一地,邝野你几岁了?”邝野没动,也没说话。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像两把淬了寒冰的锥子,要把她钉穿。岑晚被他看得有点发毛,那眼神太吓人了,像要吃人。
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但嘴上却更硬了:“看什么看?神经病啊!
明天一堆事,我累了,要睡了。”她说着就要往卧室走,想逃离这让她心虚的注视。
就在她擦着邝野肩膀要过去的一瞬间,邝野终于动了。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又沉又重,
像破旧的风箱。“周放,”他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活挺好?
”这三个字,像三颗子弹,砰!砰!砰!精准地射穿了岑晚强装的镇定。
岑晚的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原地。
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刷了白灰的墙还白。她猛地扭过头,
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死死地盯着邝野。“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破音。“我说,”邝野往前逼近一步,
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岑晚娇小的身体,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你那个初恋,周放,活儿是不是**那么好?好到让你结婚前夜都忍不住,
要跑去跟他‘没够’?”他猛地举起自己的手机,屏幕正对着岑晚惨白的脸,
上面赫然是那条他刚刚拍下来的短信照片!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刺眼!“这他妈是什么?!
”邝野的吼声像炸雷,震得整个屋子都在嗡嗡作响,“岑晚!**告诉我!这!是!什!
么!”岑晚看着那屏幕上的字,看着“他活没你好”、“一次就够?
”、“没够”、“今晚老地方”……这些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尖叫。
她最后的防线彻底崩溃了,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粗重而慌乱的喘息。恐惧,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看着邝野那双赤红的、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睛,她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下一秒,
那巨大的恐惧瞬间转化成了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她猛地抬起头,
脸上那点可怜的白被一种扭曲的、近乎狰狞的决绝取代。她不再颤抖,反而挺直了背脊,
用一种异常清晰、冰冷、带着浓浓厌恶的语调,一字一句地砸向邝野:“对!我去了!
我就是忘不了他!邝野,我不爱你了!这婚,我不结了!看见你我就恶心!听明白了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邝野的心脏,再用力搅动。“看见你我就恶心!
”最后这六个字,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彻底点燃了邝野胸腔里那座压抑已久的火山。“不爱了?恶心?”邝野重复着,
声音低得可怕,像深渊里刮上来的阴风。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肌肉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下一秒,毫无征兆!“啪——!!!
”一声极其清脆、极其响亮的爆响,撕裂了房间里的死寂!邝野的右手,
带着他全身的暴怒和积压了不知多久的戾气,像一条沉重的钢鞭,
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岑晚的左脸上!那力道之大,速度之快,
让岑晚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她整个人被打得像个断了线的破布娃娃,
猛地朝旁边飞了出去!“哐当——哗啦——!”梳妆台被她的身体狠狠撞上,
上面瓶瓶罐罐的昂贵化妆品像被炸弹波及,稀里哗啦地摔了一地。玻璃瓶碎裂的声音,
乳液面霜溅开的声音,混杂着岑晚身体砸落在地板上的闷响。
岑晚蜷缩在那一地狼藉的碎片和粘稠的液体里,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隆起,
一个清晰的、紫红色的五指印狰狞地烙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嘴角裂开了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丝混着一点白色的泡沫,慢慢地渗了出来,顺着她颤抖的下巴往下淌,
滴落在她白色的浴巾上,晕开一小朵刺目的红梅。她被打懵了,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蜂鸣,
眼前金星乱冒,半边脸**辣地疼,像是被烙铁烫过。她捂着脸,惊恐万状地抬起头,
看着那个站在一片狼藉中、如同地狱修罗般的男人。邝野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
指关节上沾着一点岑晚的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
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黑暗,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他缓缓地蹲下身,凑近岑晚那张因恐惧和疼痛而扭曲的脸。
浓重的血腥味和化妆品混合的怪异气味钻进他的鼻腔。“行,”邝野开口了,
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这婚,老子也不稀罕结了。”他伸出手,不是去扶她,
而是用沾着血的拇指,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抹过岑晚裂开的嘴角,
将那抹鲜红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涂抹开一道狰狞的痕迹。“但是岑晚,
”他盯着她因剧痛和恐惧而缩紧的瞳孔,嘴角咧开一个毫无温度、森然可怖的弧度,
一字一顿,如同恶魔的低语,“你们的好日子,从今天起,到头了。”“你和周放,
一个都别想跑。”第二章脸上那**辣的剧痛和嘴里浓重的血腥味,像无数根烧红的针,
扎醒了岑晚的恐惧。邝野的眼神,那不是人的眼神,是野兽,是恶鬼!
她猛地爆发出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光裸的腿蹭过地上的玻璃碎片,
划出几道血痕也浑然不觉。“疯子!邝野**就是个疯子!滚!你给我滚出去!
”她抓起手边一个碎裂的香水瓶,不管不顾地朝邝野砸过去。邝野头一偏,
瓶子擦着他耳朵飞过去,砸在墙上,留下一滩深色的污渍和更浓郁的香气。
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像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虫子。“滚?
”他嗤笑一声,声音冷得掉冰渣,“这是老子的房子,岑晚。要滚,也是你滚。
”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卧室,脚步沉稳得可怕。岑晚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听着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他会干什么?拿刀?杀了她?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茶几边,抓起自己的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
屏幕解锁了好几次才成功。她找到周放的名字,疯狂地按着拨号键。“接电话!周放!
快接电话啊!”她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周放餍足后懒洋洋、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喂?晚晚?又怎么了?
不是刚……”他话没说完,就被岑晚尖利恐惧的哭喊打断。“周放!救我!
邝野…邝野他知道了!他打我!他要杀了我!你快来!你快来啊!”岑晚语无伦次,
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崩溃。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周放的声音瞬间清醒了,
带着惊疑:“什么?他知道什么了?他打你?妈的!他敢动你?你在哪?还在他家?”“嗯!
他…他刚才进卧室了,不知道要干什么!周放我害怕!你快来!求你了!
”岑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操!你等着!别慌!我马上到!离他远点!
”周放的声音也慌了,电话里传来他手忙脚乱穿衣服和关门的杂音。挂了电话,
岑晚抱着膝盖缩在沙发角落,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耳朵竖着,死死盯着卧室门的方向。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卧室里翻找的声音停了,接着是脚步声。门开了。
邝野走了出来。他没拿刀,手里只拎着一个不大的、看起来很沉的黑色运动包。
他看都没看角落里的岑晚,径直走到玄关,换鞋。“你…你要去哪?”岑晚的声音抖得厉害。
邝野系好鞋带,直起身,终于侧过头,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漠然,
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垃圾。“给你腾地方,”他声音平淡无波,“等你的奸夫来。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砰”的一声,厚重的防盗门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岑晚紧绷的神经在门关上的瞬间,像被剪断的皮筋,
“啪”地一下松了,巨大的虚脱感袭来。她瘫软在地,劫后余生的眼泪这才汹涌地流出来,
混着脸上的血和化妆品,一片狼藉。但恐惧并没有消失,邝野最后那个眼神,像毒蛇的信子,
舔过她的脊椎,留下刺骨的寒意。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绝对不会!十几分钟后,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周放焦急的喊声:“晚晚!晚晚!开门!是我!
”岑晚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打开门。门外的周放气喘吁吁,头发凌乱,
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潮红和慌乱。他看到岑晚红肿破裂的脸颊和满身的狼狈,
倒吸一口凉气。“操!这王八蛋真下死手啊!”周放又惊又怒,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岑晚,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走!我带你去医院!”“不…不去医院…”岑晚抓住他的胳膊,
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他知道了!周放!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可怕…他说…他说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周放心里也是一沉,但看着岑晚惊恐的样子,强自镇定下来,搂住她安慰:“别怕!
别怕晚晚!有我在呢!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一个没背景的穷小子!他敢动我们?
我周放也不是吃素的!他敢来,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把岑晚扶到沙发上坐下,
看着一屋狼藉,眉头紧锁:“妈的,这疯子!晚晚,你先收拾点要紧的东西,
这地方不能待了,去我那儿!放心,我那儿安保好得很,他进不来!”岑晚此刻六神无主,
只能紧紧抓着周放这根救命稻草,胡乱地点着头。
周放一边帮岑晚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证件、钱包和几件衣服,一边心里也在飞快地盘算。
邝野那小子他知道,平时看着闷不吭声,但骨子里有股狠劲。今天这事,确实捅了马蜂窝了。
不过,他周放也不是好惹的,家里有点关系,自己也在道上认识几个“朋友”。一个邝野?
哼,翻不起多大浪!等安顿好岑晚,他就找人“招呼招呼”那小子,让他彻底老实!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敢动他的女人?找死!第三章城西,一片被城市遗忘的角落。
低矮破败的筒子楼挤在一起,墙皮剥落得像是生了烂疮。
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劣质煤球、腐烂垃圾和廉价烟草混合的怪味。狭窄的巷子污水横流,
老鼠肆无忌惮地窜过。邝野拎着那个沉甸甸的黑色运动包,熟门熟路地拐进最里面一栋楼,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光线昏暗。他停在三楼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没有敲门,
直接掏出钥匙拧开。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浓烈的烟味、汗味和机油味扑面而来。
屋里没开灯,只有一台破旧电视机闪着幽蓝的光,映着沙发上两个模糊的人影。“谁?
”一个粗嘎警惕的声音响起。“我。”邝野应了一声,反手关上门,
顺手按亮了门边昏黄的白炽灯。灯光照亮了不大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左边是个光头,
脑袋油光锃亮,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字背心,露出两条布满刺青的粗壮胳膊,他叫“大奎”。
右边那个精瘦些,眼神像刀子,手指间夹着快烧到头的烟,他叫“老猫”。
两人脚边散落着空啤酒罐和花生壳。看到是邝野,大奎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哟,野哥?稀客啊!这大半夜的,不在家搂着新娘子暖被窝,
跑我们这狗窝来闻臭味?”他语气带着惯常的戏谑。老猫没说话,只是眯着眼,
上下打量着邝野,
目光在他沾着点暗红污渍的右手关节和那个鼓鼓囊囊的黑色运动包上停留了片刻,
眼神锐利得像鹰。邝野没理会大奎的调侃,径直走到屋子中间那张油腻腻的方桌旁,
把沉重的运动包“咚”地一声撂在桌上。那声音闷实,一听就知道分量不轻。他拉开拉链,
动作干脆利落。包里没有衣服,没有杂物。只有钱!
一捆捆崭新的、散发着油墨味的百元大钞!红彤彤的一片,在昏黄的灯光下,刺得人眼晕。
大奎的戏谑笑容僵在脸上,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手里的啤酒罐“哐当”掉在地上,酒液流了一地也浑然不觉。“我…操!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难以置信的惊呼。就连一直沉默的老猫,
夹着烟的手指也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烟灰簌簌落下。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中,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邝野,声音低沉沙哑:“野子,几个意思?哪来的?
”邝野面无表情,声音像结了冰的河面,听不出半点波澜:“我的老婆本,
加上我爹妈棺材本,还有…借的高利贷。”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那堆红得刺眼的钞票,
最后落在老猫和大奎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帮我弄两个人。”“一个男的,周放。
一个女的,岑晚。”“男的,我要他两条腿,这辈子站不起来那种。女的,
”邝野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鸷,像淬了毒的刀子,“我要她那张脸,彻底烂掉。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破旧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无聊的广告,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大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那堆钱,又看看邝野那张平静得吓人的脸,心里直发毛。
他认识邝野好几年了,这小子平时话不多,干活狠,讲义气,但从来没见他这样过。这眼神,
这语气,平静底下是能把人骨头都冻碎的恨意。“野…野哥,”大奎搓着手,声音有点干涩,
“这…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点?周放那小子我知道,家里有点小关系,
他爹好像是个什么小科长?还有那女的…毁容…这要是查出来…”“查出来?
”邝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极其冰冷的笑意,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更显狰狞,
“我老婆本、爹妈棺材本、高利贷,都在这儿了。我邝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电,直刺大奎和老猫:“你们,干不干?
”老猫把烟头狠狠摁灭在满是油污的桌面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他抬起头,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直视着邝野,里面没有任何犹豫或畏惧,
只有一种见惯了血腥的漠然和一丝被巨额酬劳点燃的兴奋。“钱到位,
”老猫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活儿就到位。规矩我懂,尾巴会扫干净。”他顿了顿,补充道,
“周放家那点关系,屁都不是。他爹?一个快退休的清水衙门小科长,吓唬平头百姓还行。
”大奎看老猫表了态,又看看桌上那堆红票子,一咬牙,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妈的!干了!
野哥你够狠!兄弟我陪你疯一把!你说咋弄就咋弄!”邝野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那么一丝丝。他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下,
从运动包最底下掏出两张照片,推到桌子中央。一张是周放,穿着笔挺的西装,人模狗样,
对着镜头笑得志得意满。另一张是岑晚,巧笑倩兮,眉眼弯弯,正是她最漂亮的样子。
“周放,在‘鼎峰’科技当个小主管,爱去‘蓝调’酒吧**,住‘锦江苑’B栋1702。
车牌号江A·X8R66,黑色帕萨特。”邝野的声音冰冷而精准,像在念一份死亡通知书,
“岑晚,现在应该跟周放在一起,在‘锦江苑’A栋903,周放的房子。
”老猫拿起周放的照片,仔细看了看,又拿起岑晚的,
手指在照片上岑晚光滑的脸颊处轻轻划过,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职业性的评估。“腿,
好办。找个没监控的巷子,或者他车旁边,快准狠,敲碎膝盖骨,保证他下半辈子坐轮椅。
”老猫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脸…用**,量控制好,死不了,但那张脸,
神仙也救不回来。选她落单的时候下手,干净利落。”大奎在一旁听着,
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但眼神里也透出狠劲:“行!听猫哥的!野哥,
你就等着听响儿吧!”邝野看着桌上那两张照片,看着照片上那对狗男女刺眼的笑容,
胸腔里那股冰冷的恨意再次翻涌。他伸出手,拿起岑晚那张照片,
指腹用力地、缓慢地碾过照片上她笑靥如花的脸,仿佛要将那笑容彻底抹去。“不急,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残忍的耐心,“让他们先‘舒服’几天。
”“等他们觉得这事儿快过去了,觉得我邝野怂了、认命了的时候……”他抬起头,
看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再动手。
”第四章锦江苑A栋903。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空气里弥漫着消毒药水和外卖食物的混合气味。
岑晚蜷缩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身上裹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只露出一双红肿无神的眼睛。
她左脸上的指印已经变成了深紫的淤青,嘴角的裂口结了暗红色的痂,
稍微动一动就牵扯着疼。但这皮肉的疼,远比不上心里的恐惧。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
她像只惊弓之鸟,不敢出门,不敢拉开窗帘,
甚至听到楼道里稍微重一点的脚步声都会吓得浑身一哆嗦。手机调成了静音,
只敢看周放发来的信息。周放白天去上班,
她就一个人待在这座装修豪华却冰冷得像坟墓的房子里,巨大的恐惧和空虚像冰冷的藤蔓,
缠绕得她几乎窒息。“晚晚,别怕,我打听过了,邝野那小子这几天屁动静没有,
估计是怂了,知道惹不起我。”周放的信息又跳了出来,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
“我找了几个道上的兄弟,放了话,他敢露头就废了他!你安心在家待着,等我下班回来。
”怂了?岑晚看着手机屏幕,心里却没有半点轻松。邝野最后那个眼神,冰冷、死寂,
像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的绝不是认怂,而是…毁灭。他怎么可能怂?
他那天离开时的平静,比暴怒更让她心胆俱裂。她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毯子裹得更紧,
身体却止不住地发冷。这房子,这昂贵的家具,周放许诺的“好日子”,
此刻都像巨大的讽刺。她后悔了,一种迟来的、噬心蚀骨的后悔,不是为了背叛邝野,
而是为了被邝野发现!她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怎么就忘了锁屏!门锁传来轻微的电子音,
是密码锁开启的声音。岑晚像受惊的兔子猛地一抖,惊恐地看向门口。周放推门进来了,
手里还拎着个精致的食盒。他脸上带着笑,试图驱散屋里的阴霾:“晚晚,
看我给你带什么了?你最爱吃的‘御膳坊’的燕窝粥,趁热……”“外面…外面有动静吗?
”岑晚没看食盒,声音嘶哑地打断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安,“有没有…有没有人跟着你?
”周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耐烦地放下食盒:“哎呀,跟你说了多少遍了!
没有!风平浪静!我回来特意绕了两圈,后视镜都看烂了,屁都没有!
邝野那孙子估计躲哪个犄角旮旯哭呢!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行不行?”他走到沙发边,
想搂岑晚,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了。周放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色沉了沉。“岑晚,
你什么意思?”他语气冷了下来,“为了你,我他妈工作都耽误了,到处找人平事儿!
你还给我摆脸色?一个邝野就把你吓破胆了?至于吗?”“至于吗?”岑晚猛地抬起头,
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压抑的愤怒,“周放!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那眼神…他那天看我的眼神…他绝对会报复的!他一定会!”“报复?拿什么报复?
”周放嗤笑一声,优越感又上来了,“钱?他有个屁!人?他认识谁?
就他那几个工地上的泥腿子兄弟?我周放一个电话,就能让他们全滚蛋!
他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让他牢底坐穿!”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底气十足:“行了!
别疑神疑鬼了!赶紧把粥喝了,好好养伤!等你这脸好了,咱们该干嘛干嘛!一个邝野,
翻篇了!听见没?”周放拿起食盒,强硬地塞到岑晚手里,语气带着命令:“吃!
”岑晚看着手里温热的食盒,又看看周放那张写满不耐烦和自负的脸,
心里那点残存的依靠感彻底碎了。她低下头,机械地打开盖子,浓郁的甜香飘出来,
却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翻篇?她绝望地想,邝野怎么可能让这事翻篇?与此同时,
鼎峰科技地下停车场。周放哼着歌,
脚步轻快地走向他那辆崭新的黑色帕萨特(江A·X8R66)。今天在公司,
他刚搞定了一个难缠的客户,经理拍着他肩膀夸他有前途。家里那个麻烦精岑晚,虽然烦人,
但那张脸…等伤好了,带出去还是有面子的。至于邝野?呵,果然是个怂包!三天了,
一点动静没有,看来是被自己吓住了。他掏出车钥匙,按了解锁。“嘀嘀”两声,
车灯闪了闪。就在他拉开车门,一条腿刚迈进去的瞬间——停车场顶棚几盏惨白的日光灯,
毫无征兆地,“滋啦”几声,猛地全灭了!
整个B区瞬间陷入一片浓稠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有远处其他区域的灯光透过来一点微弱的光晕。“操!什么破灯!
”周放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了一跳,忍不住骂了一句。他摸索着,
想把整个身子钻进驾驶室。就在他弯腰低头,上半身探进车里的那个刹那!两道黑影,
如同从黑暗本身中分离出来的鬼魅,
悄无声息地、迅疾无比地从旁边两辆高大的SUV车后闪出!
动作快得只留下两道模糊的残影!其中一个黑影(大奎)极其高大壮硕,
手里拎着一根小孩手臂粗、裹着厚厚破布(消音)的实心钢管!另一个(老猫)精瘦,
动作却像猎豹般矫捷,手里赫然提着一个深色的、不起眼的塑料桶!目标明确!分工精准!
大奎像一头狂暴的犀牛,两步就跨到了周放身后!借着周放弯腰钻进车里的姿势,
他眼中凶光爆射,双臂肌肉坟起,抡圆了那根沉重的钢管!没有一丝犹豫,带着千钧之力,
朝着周放暴露在外的、毫无防备的左腿膝盖后侧(腘窝),狠狠砸下!“呜——!
”裹着厚布的钢管砸在骨头上,发出一声极其沉闷、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
像是粗壮的树枝被硬生生折断!“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嚎猛地从周放喉咙里炸开!
那声音充满了无法想象的剧痛和惊恐,瞬间撕裂了地下停车场死寂的空气!
周放整个人像被高压电击中,身体猛地向上弹起,
脑袋“咚”地一声狠狠撞在坚硬的车门框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瞬间昏厥!
他那只刚迈进车里的左腿,以一个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诡异的角度向外扭曲着,
膝盖处肉眼可见地塌陷了下去!他甚至来不及看清袭击者的脸,
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就淹没了他!就在他身体因剧痛而失控、向后倒仰的瞬间!
另一个黑影(老猫)动了!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欺身而上!
手里的深色塑料桶盖子早已掀开,一股刺鼻的、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老猫眼神冰冷,动作精准得如同机器。他手臂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将桶口对准周放因剧痛和惊恐而扭曲、仰起的脸——猛地一泼!“嗤啦——!!!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生肉丢进滚油里的可怕声响骤然响起!
伴随着一股浓烈刺鼻的白烟猛地升腾!“呃啊——!!!
”周放那声未尽的惨嚎瞬间变成了更加凄厉、更加绝望、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嘶鸣!
那声音已经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了!浓**!滚烫的、具有恐怖腐蚀性的液体,
如同来自地狱的毒火,瞬间覆盖了他整张脸!皮肤、肌肉、甚至骨骼,
都在发出被剧烈腐蚀的可怕声响!白烟伴随着皮肉烧焦的恶臭,疯狂弥漫!“我的眼睛!
我的脸!啊——!!!”周放双手疯狂地、徒劳地抓向自己剧痛无比、正在被快速溶解的脸,
身体像被扔进滚水里的虾米一样剧烈抽搐、翻滚!他滚倒在地,发出非人的哀嚎,
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疯狂扭动,所过之处,留下粘稠的、冒着白烟的可怕痕迹。
两个黑影一击得手,毫不恋战。大奎扔掉钢管,老猫将空桶随手丢在周放扭曲的身体旁。
整个过程,从灯灭到袭击结束,不超过十秒!快!狠!准!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任何交流,
如同来时一样,迅速融入黑暗的角落,消失得无影无踪。停车场里,
只剩下周放那一声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嚎在空旷的空间里疯狂回荡,
混合着皮肉被腐蚀的“嗤嗤”声和那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远处,
传来其他车主惊疑不定的呼喊和奔跑的脚步声。“怎么回事?”“什么声音?!”“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