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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
何言心怔了一下,笑了,她笑得有些颤抖。
“好啊,谢律舟死后,我确实是个寡妇了。”她听到自己对那人一字一句,“那七天内,你不来救我。”
“你来娶我。”
“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烈的笑声。
然后是咔嚓一声,电话挂断,门开了,谢律舟走入房间中。
他似乎是听到电话最后的笑声,看向刚刚放下电话,心情甚好的何言心,眉心紧蹙。
“那是谁?是哪个跟你相熟的男人吗?”他凝视着她,语气有些急,还有些沉,“弟妹,我们谢家不是迂腐的家族,我也支持你在律舟......
在我弟弟去世后,开始一段新的爱情。”
“我的弟弟才下葬,他在地下看到你这样......会心痛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沉得要滴出水来。
心痛么?
何言心看着面前的男人,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像任何一个寡情的,男人死后不认人的寡妇,她抓起之前一直供着的骨灰盒,摇摇头,嘴角讥诮。
“大哥,你也知道我的丈夫已经下葬了,已经在地下是个死人了。”
“他活的时候,我爱她如命,尽了一个妻子的本分和真心。”
“但他现在死了,哪怕只死了一天。”
何言心一字一句,尾音很重,“也不该妨碍,我去寻我的自在和快活。”
毕竟,谢律舟已经“死”了。
夫妻多年,谢律舟一眼读出她的未尽之言。
那双始终沉静如水的桃花眼里,眸光深深一荡,随后深深蹙起眉头。
“你这什么意思?”他声音有点冷,带着明显的不悦。
“与亡夫一刀两断的意思。”何言心将曾经视若珍宝的骨灰盒还给他,动作随意,想扔掉一个垃圾。
谢律舟背脊不自觉地绷了一下,眉心蹙得更深了。
他没接那个盒子,而是从西装袋中取出一张黑卡,递到她手中。
“弟妹,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我答应了律舟,答应他好好照顾你,你大可放心。”
放心?然后傻乎乎地等着他,等着他把自己关进精神病医院吗?
何言心的心像是又被一把钝刀割开,密密麻麻地疼。
但她没拆穿。
谢律舟却以为他是默认了,将黑卡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弟妹,心情不好就拿这卡去外面玩一玩,金额不上限。”
“最近你大嫂那边比较忙,我需要陪她,心没工夫放你这儿了,你理解一点。”
理解。
“好啊。”何言心接过那张卡,点点头,“我特别理解。”
当晚,她直接拿着这张丈夫亲手给的卡,去了夜店。
店主早就被打个招呼,见她进来,当即牵着几十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儿走过来。
有精英型有学生气,有高岭之花有小狼狗,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何言心都用不着开口,一个眼神,一个与少年时期的亡夫,长得格外相像的小狼狗依偎过来。
抱着她的手撒娇:“姐姐,听说你刚死了老公?”
虽说话来得冒昧,少年眼神清纯,惹人怜爱。
何言心心像是被扎了一下,却是点头,“是啊,人生有三喜,升官发财死老公。”
跟何言心熟识的店长听到这话,一下子愣了。
她是知道何言心与谢律舟感情有多深的。
他们的心底像是为对方长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树上的每一片叶子,都写着彼此的名字。
直到谢律舟的死讯传来,像燃起了一把大火,一直烧,一直烧,直到把好友的心底烧出窟窿来。
这样的何言心怎么会......
“心心......”店长刚想说什么,却像是看到什么人,凑近她耳边,赶紧道,“心心,我是特别支持你开启下一春的。
但那个跟你老公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哥哥,已经在旁边看着你,马上就要过来了!”
何言心心口一颤,下意识转过身。
然后,在一片美男环绕中,她看到与她对视的谢律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