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晴了。

阳光很好，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

我起得很早。

去食堂，买了林溪最爱吃的三明治和温牛奶。

然后去她宿舍楼下等。

这个流程，我已经重复了三年。熟练得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七点半，林溪准时下楼。

她今天穿得很简单，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看起来很干净。

她看到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的早餐。”我把袋子递给她。

她接过去，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教学楼走。

我跟在她后面，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路上遇到很多同学。

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有同情，有鄙夷，有嘲笑。

“快看，江辰又开始了。”

“真是执迷不悟啊。”

“听说他昨天淋着大雨给林溪送麻辣烫，结果林溪坐赵公子的车走了。”

“啧啧，这年头，还有这么纯粹的舔狗？”

这些话，我听得多了。

耳朵都起了茧子。

我毫不在意。

我的世界里，只有林溪的背影。

她走到教学楼门口，赵公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赵公子，本名赵凯，家里有钱，人也长得帅，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他看到林溪，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笑。

“溪溪，等你好久了。”

他自然地接过林溪手里的早餐袋，看了一眼，然后皱了皱眉。

“怎么又是这种东西？没营养。下次我让司机给你送五星级酒店的早餐。”

林溪没说话，只是从他手里把袋子拿了回来。

她自己提着。

赵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

“好好好，你喜欢吃就行。”

他看到了我。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像刀子。

“你又在这里干什么？”他朝我走过来，语气很冲，“溪溪跟你很熟吗？你天天跟着她像什么样子？”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怎么，哑巴了？”他推了我一把。

我后退了一步，站稳了。

林溪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冷。

“赵凯，算了。”

赵凯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我，冷哼一声。

“算你走运。”

他拉着林溪的手，想进教学楼。

林溪却挣开了。

她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赵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瞪着我，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废物。”他骂了一句，也跟着进去了。

我站在原地，拿出手机。

屏幕上。

【目标：林溪，情感回响：痛苦（强度：8/10），厌恶（强度：6/10）】

厌恶。是对赵凯的。

痛苦，还是她自己。

我收起手机，也走进了教学楼。

上午是高数课。

我坐在最后一排。

林溪坐在第三排。

整节课，我都在看她。

看她的背影，看她偶尔侧过的脸，看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

我帮她记着笔记。每一个老师划的重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下课铃响了。

我整理好笔记，走到她座位旁边。

“笔记。”我把本子递给她。

她正在收拾东西。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像两颗黑曜石。

但里面没有光。

她接过本子，放进书包里。

“谢谢。”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对我说话。

我笑了。

“不客气。”

她背着书包，站起来，从我身边走过。没有停留。

我看着她离开。

然后，我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胖子凑了过来。

“辰子，你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人家就说了两个字，你就满足了？”

“满足。”我说。

“你……”李胖子摇了摇头，“我真搞不懂你。”

他不懂。

没人懂。

我的满足，不是因为她的谢谢。

而是因为，系统面板上，那“痛苦”的强度，从9，降到了8。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说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在走一条很窄的路。

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

但只要能让她从痛苦里走出来，我愿意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