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骂老婆和儿子。
这人有毛病!
江榆可不想看他发疯,冷声命令。
“你们出去。”
坐在轮椅上的陆知远抬起头,眼神阴鸷,粗略地扫了她一眼。
“你借着老爷子客人的名头才有幸进来,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第一次有人叫她出去,江榆要不是看在陆爷爷的面子上,早放鬼挠他。
她问:“你在教我做事?”
陆知远:“小地方来的人就是没礼貌,当着长辈的面大喊大叫,野蛮粗鲁至极,我教你是你的荣幸……”
言言奶声奶气打断,“姐姐是爷爷请来的客人,你不可以这么说她。”
“你说姐姐没礼貌,等于爷爷没礼貌,等于我们所有人都没礼貌。”
陆知远猛拍轮椅把手,“你反了你!胳膊肘往外拐,老子是你爸!”
言言小声说:“爸也不能骂人。”
陆知远抬手,似乎想打他。
江榆挡住,“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呵!你真是在做梦。”
陆知远嚣张十足。
江榆抓住轮椅,将他推向门外。
陆知远疯狂往后看,却没有办法回去,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他气的发抖,“你!你这丫头!”
江榆:“腿都断了,嘴上积点德,免得上半身也瘫了。”
陆知远的脸色变了又变,却无可奈何。
他双腿残疾,只能在轮椅上生窝囊气。
江榆补刀,“连一个孩子都比你懂事,你几十年白活了,配当爸爸吗?”
陆知远肚子里一团窝囊气,却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彭美玲慢吞吞追出来,一点不着急,“知远,你没事吧?”
陆知远气笑了,“等人骂完你才出来!我就算死在外面,你也不知道!”
“说笑了。”彭美玲挺诚实的,“死了有味道,我鼻子没坏。”
陆知远气的心梗,差点晕过去。
“走,快走!我要回家!”
“快不了,老爷子交代过不能推的太快,怕你摔下轮椅。”
“你存心气我?”
“我在关心你。”
两人吵吵闹闹离开。
江榆返回房间。
言言拽着她的衣服,“姐姐,别生气。”
“爸爸以前挺好的,他只是病了。”
江榆道:“什么时候病的?”
言言弱弱地说:“我出生前就病了。”
“他一直对你不好呗。”江榆实话实说,“你能出生也是个奇迹。”
言言垂下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好了,不说废话。”江榆问,“你生病之前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言言眉头皱起,努力回忆。
“那天,我和同学黄子辰在马路边等爸爸妈妈,我们看见一个奇怪的老奶奶。”
“老奶奶说,「孩子,扶我过马路」。”
江榆语气肯定,“你去扶了。”
“嗯嗯。”言言顿了下,“老师教过,尊老爱幼是华夏的传统美德。”
“但是,我和黄子辰的手却穿过老奶奶身体,尝试了几次都是这样,老奶奶过不了马路,我们很伤心。”
“姐姐,因为没扶老奶奶过马路,所以老奶奶惩罚我,让我生病?”
江榆揉了揉他的脸,“言言是个善良的孩子,老奶奶舍不得惩罚你。”
言言口齿伶俐,条理清晰,比有些大人阿巴阿巴强多了。
老奶奶绝对是鬼,他身上却没有阴气,实在奇怪。
也许不是老奶奶鬼干的。
江榆叫言言平躺,“让我看看,你体内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
言言乖乖躺下,小脸揪成一团。
“姐姐,我会死吗?”
“有我在,不会。”
江榆凝聚灵力于掌心,覆在言言头顶。
自己的脑袋在发光,言言感觉身体里有东西爬来爬去。
但,他不痛。
姐姐果然是仙女。
江榆闭上眼,“看见”言言体内有一团黑气。
不是阴气,而是煞气。
煞气分为两种。
一是风水形煞,比如镜子对着床形成镜煞,久住的人身体不舒服。
二是尸气成煞,极阴之地尸体变异,容易形成煞物,比如僵尸。
江榆手掌下移,将煞气彻底拖出来。
“呕呕……”
言言胃里翻滚,想吐却吐不出东西。
黑气慢慢从他嘴里飘出来,变成了一只硕大的老鼠。
成年猫那么大,眼珠子猩红,长长的尾巴泛着金属光泽。
言言第一见到如此恶心的动物,他吓哭了,硬憋着才没流眼泪。
“姐姐!!”
“不要怕,小东西长的比较别致,但攻击力不强。”
这是魇鼠,一般出现在南方,尤其是潮湿的山林。
被魇鼠附身的人贪睡,产生幻觉。
江榆在苍州抓过好几次,手法熟练。
她一靠近,魇鼠弓起身子,没有一丝丝犹豫,撞破玻璃跳了出去。
慢一秒,鼠命就没了。
这只魇鼠还挺聪明。
江榆跟着跳下去。
哗啦啦——!
玻璃碎了一地。
这叫攻击力不强?
言言双手交叉抱住自己,身体微微颤抖。
好可怕,呜呜呜。
魇鼠因为有老鼠的特点而闻名,长的恶心、擅长躲藏、特别能跑。
它专门挑阴暗的地方躲。
江榆好不容易追上,魇鼠换一个方向逃跑。
动作灵活,走位飘逸。
陆家老宅太大,比学校还大。
江榆追着追着,不知跑到哪个地方。
绿叶青青,种满了名贵的花草,五颜六色的花朵肆意绽放。
这里,有妖气!!
这鼠还认识妖,它是鼠老大吧?
魇鼠速度减慢,显然跑累了。
它瞅了眼身后的女人,快追上来了。
峰回路转,魇鼠发现一个下水道,以它的体型正好可以钻进去。
拜拜啦,女人。
想逃!
江榆拽下无常令丢过去。
“砸它!”
魇鼠进下水道前一秒,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飞过来,正中脑袋。
它被砸晕了。
妈妈,今晚不用做我的饭。
鼠鼠我死定了。
下辈子,一定当个好鼠。
江榆气喘吁吁,“物理攻击管用,我为什么追这么久……”
还没休息一秒,一只黑鸟从天而降,灰白的眼珠子盯着魇鼠,迸发浓浓的兴奋。
它张嘴,一口吞了魇鼠。
咔嚓!咔嚓!!
魇鼠连渣都不剩。
江榆目光一凝,“玄鸟。”
“小榆,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