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千金:直播泼渣男红酒爆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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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陆珩江临川
作者:佚名

涅槃千金:直播泼渣男红酒爆全网第7章

更新时间:2025-07-19

陆珩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战鼓,重重敲击在我灵魂深处,点燃了最后一丝压抑的疯狂。

我猛地抬手,用沾染着干涸血迹和泪痕的袖口,狠狠擦过脸颊。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辣的刺痛,却奇迹般地驱散了最后一丝眩晕和脆弱。眼中的水光被彻底蒸干,只剩下冰冷的、如同淬火开刃般的锋芒。

不再看那扇象征着父亲暂时安全的门,不再理会身后残留的恐惧。我的目光越过陆珩如山般沉稳的身影,死死锁定走廊尽头那冰冷的电梯金属门。沈氏顶层会议室!江临川!江宏业!还有那些背叛者!

“走!”一个字,从喉咙里挤出,嘶哑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我甚至没有等陆珩回应,身体已经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气势,跌跌撞撞却又异常坚定地冲向电梯!

高跟鞋踏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叩击声,每一步都像踏在仇敌的心脏上。陆珩看着我的背影,那深潭般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微光。他没有说话,只是迈开沉稳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跟在我身后,如同一个沉默的裁决者,走向注定被血洗的战场。

电梯飞速上升的数字,如同我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跳。冰冷的金属四壁映出我此刻的倒影——礼服破碎,血迹斑驳,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如鬼,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地狱归来般的火焰,亮得惊人,也冷得刺骨。

“叮——”

顶层到了。

电梯门无声滑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紧张、愤怒、恐惧和压抑的嘈杂声浪,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比视频中更加直观,更加……令人作呕!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泾渭分明。一边,是以江宏业为首的江家势力及那几个脸色灰败、眼神闪烁的叛徒董事。江宏业依旧穿着那身深色唐装,但精心梳理的头发已显凌乱,那张精瘦的老脸上,强装的镇定下是无法掩饰的惊怒和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恐惧。他旁边的江临川,更是狼狈不堪,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脸上带着明显的擦伤和淤青,眼神涣散,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丧家犬,此刻正死死抓着桌沿,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另一边,则是被几个面无表情、气场强大的黑衣保镖护在身后的陈伯和少数几个还忠于沈家的元老。陈伯须发皆张,怒视着对面,胸膛剧烈起伏。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会议室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那架通体漆黑、如同来自地狱的钢铁巨鹰般的直升机,依旧低低地悬停着!旋翼卷起的强劲气流,让整面玻璃幕墙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震颤!机舱门洞开,那个身着黑色作战服、戴着战术目镜的身影,如同死神的化身,手中那支黑洞洞的狙击武器,依旧稳稳地指向会议室内部!那冰冷的压迫感,让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铅块!

门口,被更多陆珩手下的黑衣保镖死死堵住的记者群,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试图突破防线,闪光灯连成一片刺目的光幕,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我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震惊,鄙夷,恐惧,幸灾乐祸……无数道视线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沈昭?!”江临川第一个失声尖叫,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你……你怎么可能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医院……”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惊恐地扫向我身后那个沉默如山的身影,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江宏业的瞳孔骤然收缩,阴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我,又迅速扫过我身后的陆珩,老脸上肌肉抽搐,强行压下翻腾的惊涛骇浪,声音阴沉地开口:“沈昭?你来得正好!看看你干的好事!精神失常,当众行凶伤人,败坏沈家门风!你父亲病危,你非但不在床前尽孝,反而……”

“闭嘴!”

我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狠狠地切断了江宏业那套颠倒黑白的陈词滥调!

整个会议室瞬间死寂!连窗外的直升机旋翼声似乎都小了下去。

我一步一步,踏着冰冷的地毯,走向会议桌的中心。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我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先是从那几个叛徒董事脸上缓缓扫过,逼得他们纷纷低头躲避,最后,如同最锋利的箭矢,死死钉在江宏业那张伪善的老脸上!

“江宏业,”我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宣读判决书,“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嘴脸。‘精神失常’?‘行凶伤人’?需要我再把订婚宴现场的录像,给在座的各位,还有外面那些记者,再放一遍吗?”

江宏业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我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猛地转身,指向缩在桌子旁、如同鹌鹑般瑟瑟发抖的江临川:“至于你,江临川!”

江临川被我手指点中,吓得一个激灵,差点瘫软下去。

“你挪用沈氏集团旗下‘星海科技’项目专项研发资金,进行非法场外期货交易,亏损高达七亿三千万!”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愤怒,清晰地响彻整个会议室,“为了填补这个窟窿,你伪造了父亲签名的担保文件,将沈氏集团持有的‘海港新城’核心地块作为抵押,向**借了高利贷!这些证据,”我冰冷的目光扫过江宏业骤然惨白的脸,“连同你叔叔江宏业为你提供掩护、转移资产的银行流水,已经全部移交警方和金融监管机构!”

“你胡说!污蔑!这是污蔑!”江临川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地跳起来,脸色由白转青,指着我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我没有!我没有!叔叔!她污蔑我!快让她闭嘴!”

“污蔑?”我冷笑一声,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需要我把你那个**联系人‘黑蛇’的供词,还有你们秘密会面的监控录像,也当众播放出来吗?”

江临川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而绝望的喘息,脸色瞬间变得死灰。

江宏业猛地一拍桌子,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色厉内荏的咆哮:“沈昭!你血口喷人!你这是打击报复!栽赃陷害!我要告你诽谤!沈氏现在群龙无首,必须由我们……”

“群龙无首?”我猛地打断他,声音如同惊雷炸响,“谁告诉你群龙无首?!”

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几个脸色惨白的叛徒董事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父亲沈国栋,只是暂时需要休养!他亲手签署的、由陈伯保管的授权书依然有效!在父亲康复之前,我,沈昭,就是沈氏集团唯一合法的最高决策人!”

我挺直脊背,破碎的礼服掩盖不住此刻从骨子里透出的、如同女王般的威势和冰冷杀意!

“至于你们,”我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刀,狠狠剐过江宏业和那几个叛徒董事,“江宏业,非法侵占、意图侵吞沈氏资产!李董、王董、孙董,”我一个个点名,每一个名字都让被点到的人如遭雷击,面无人色,“收受江家巨额贿赂,出卖公司核心机密,与江宏业里应外合,损害沈氏利益!你们的所作所为,证据确凿!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不!你不能!”一个叛徒董事失声尖叫,满脸绝望。

“我能。”我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无情,“而且,我保证,会让你们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好好反省!”

“噗通!”一个心理承受能力最差的董事,直接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江宏业捂着胸口,脸色由青转紫,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嘴唇哆嗦着,手指颤抖地指着我:“你……你……沈昭……你……”他眼中充满了怨毒、不甘和巨大的恐惧,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被他视为可以随意揉捏的、沈家大**的真面目!

“江宏业,”我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丧钟敲响,“你不是很想要沈氏吗?不是很想接管吗?”我的声音陡然变得轻柔,却带着比寒冰更刺骨的杀意,“现在,带着你这条不成器的侄子,还有你们江家那些肮脏的爪牙,给我——”

我的声音猛然拔高,如同惊雷炸裂,带着积压了两世的滔天恨意和玉石俱焚的决绝,清晰地响彻整个死寂的会议室,也穿透厚重的玻璃门,传入外面疯狂闪烁的记者群耳中:

“——滚出沈氏!”

“噗——!”

一口浓稠的鲜血,猛地从江宏业口中喷溅而出!如同盛开的、妖异的血花!他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那双充满怨毒和不甘的眼睛死死瞪着我,然后,像一截被砍断的朽木,带着巨大的、沉闷的声响,轰然向后栽倒在地!身体抽搐着,眼睛还死死地圆睁着,却已经失去了焦距。

“叔叔!!”江临川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连滚爬爬地扑过去,却被江宏业身下迅速蔓延开的刺目鲜血吓得魂飞魄散!

“爸——!!”凄厉到变调的哭喊声从门口传来!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年轻女人不顾一切地推开保镖冲了进来,正是江临川的妹妹江晚晴!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江宏业,瞬间崩溃,扑上去嚎啕大哭。

会议室彻底乱成一团!惊叫声、哭喊声、保镖维持秩序的呵斥声……江家的人如同无头苍蝇。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清晰地穿透了混乱!

会议室大门被猛地推开!数名身着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为首警官亮出证件,目光锐利地扫过混乱的现场,最终定格在瘫坐在血泊旁、失魂落魄的江临川身上。

“江临川先生,”警官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你涉嫌巨额职务侵占、金融诈骗、伪造文件等多项罪名,证据确凿。请跟我们走一趟!”

冰冷的手铐,在无数道目光和疯狂闪烁的闪光灯下,“咔嚓”一声,铐在了江临川的手腕上!

江临川浑身一颤,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丝魂魄,眼中只剩下彻底的绝望和灰败,连挣扎都忘记了,如同一条死狗般被警察从地上拽了起来。

“不!放开我哥!你们放开他!”江晚晴尖叫着扑上去撕扯,却被女警冷静地拦住。

警察的目光又转向那几个面无人色的叛徒董事:“李XX、王XX、孙XX,你们也涉嫌商业贿赂、出卖商业机密,请配合调查!”

冰冷的镣铐,如同死神的请柬,一个个铐在了那些背叛者的手上。他们面如死灰,在保镖的“护送”下,在记者们疯狂的快门声和闪光灯下,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押走。

混乱中,林薇薇披头散发、状若疯妇的身影不知何时被两个黑衣保镖拖到了会议室门口。她的礼服早已破烂不堪,脸上妆容糊成一团,眼睛红肿,充满了怨毒和恐惧。她看到被铐走的江临川,看到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江宏业,又看到站在会议室中央、如同复仇女神般冰冷俯视着她的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沈昭!沈昭!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挣扎着,试图扑向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看待垃圾般的漠然。

一个保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一块带着浓烈化学气味的布,死死捂住了林薇薇疯狂咒骂的嘴。她的挣扎瞬间变得无力,怨毒的眼神渐渐被惊恐和绝望取代,身体软了下去,像一滩烂泥般被拖走。

窗外,那架漆黑的直升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拉升,如同完成了任务的幽灵,无声地融入了城市上空阴沉的夜幕之中。

喧嚣、混乱、哭嚎、警笛……所有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都离我远去。

我独自站在巨大的会议室中央,脚下是光洁冰冷的地毯,周围是散落的文件、倾倒的椅子,还有……江宏业身下那片刺目、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血迹。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硝烟味(直升机留下的)和一种大战落幕后的、死寂的尘埃气息。

父亲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江家遭受重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林薇薇被带走,但她的诅咒和陆珩那未解的谜团,如同阴影盘旋。沈氏集团,这个庞大的帝国,此刻如同一个被抽掉了主心骨的巨人,内里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巨大的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全身每一个细胞。刚才支撑着我的那股疯狂复仇的火焰,在敌人暂时倒下后,仿佛被抽干了燃料,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和无边无际的……空虚。

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冰冷的会议桌边缘,指尖触碰到桌面,冰冷刺骨。

就在这时,一双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面前那片狼藉的地毯上。

我没有抬头。

陆珩那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如同穿过空旷原野的风,清晰地落入我混沌的耳中:

“清理完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又像是在询问一个结果。

“沈**,”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冰冷的重量,“现在,轮到你了。”

他微微俯身,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眸,平静地映出我此刻狼狈不堪、摇摇欲坠的身影,也映出我眼中那片燃烧殆尽后的、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茫然。

“沈氏这个烂摊子,”他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判决,清晰地敲打在我脆弱的神经上,“你接得住吗?”

“沈氏这个烂摊子,你接得住吗?”

陆珩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针,精准地刺入我摇摇欲坠的神经末梢。

接得住吗?

脚下是冰冷的、沾着暗红血迹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尘埃、血腥、还有直升机旋翼留下的淡淡硝烟味。偌大的会议室,刚才还剑拔弩张、人声鼎沸,此刻却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一片狼藉。倾倒的椅子,散落的文件,象征着权力核心的巨大环形会议桌,此刻像一张冰冷的祭坛。祭坛中央,那摊尚未完全干涸的、属于江宏业的暗红,如同一个巨大的嘲讽,嘲笑着我刚刚燃起的、名为复仇的虚火。

父亲躺在医院,靠冰冷的仪器维持着微弱的心跳。江临川被铐走,江宏业生死未卜,但江家的根基未断,毒蛇只是暂时被打中了七寸。林薇薇被拖走时怨毒的诅咒,像毒蛇的涎液,渗入骨髓。还有……陆珩。这个如同深渊本身的男人,他伸出的手是援手,还是通往另一个地狱的邀请函?林薇薇那未说完的话,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刚刚建立起的、摇摇欲坠的信任。

疲惫。冰冷刺骨的疲惫,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支撑着我完成这场复仇风暴的肾上腺素早已耗尽,只剩下被掏空的躯壳和灵魂深处巨大的、如同黑洞般的茫然。身体晃了晃,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模糊,光洁的桌面边缘冰冷地硌着掌心,却无法提供一丝支撑的力量。

接得住吗?一个被宠坏的、只懂得风花雪月的沈家大**?一个刚刚从地狱爬回来、只懂得挥舞仇恨之刃的复仇者?

巨大的自我怀疑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我彻底淹没。我甚至不敢去看陆珩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冰冷评估的眼睛。

就在这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就在我几乎要顺着冰冷的桌沿滑落尘埃的瞬间——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毫无预兆地伸到了我面前。

不是搀扶,不是支撑。

那只手,指节干净有力,腕骨突出,带着一种久居上位、掌控力量的从容。它只是悬停在那里,掌心向上,纹路清晰,像一座沉默的山峦,又像一张不容拒绝的邀请函。

是陆珩的手。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下意识地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深灰色羊绒大衣的袖口一丝不苟,熨帖地覆在手腕上。再往上,是他冷硬的下颌线,紧抿的薄唇,最后……是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没有怜悯,没有催促,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那里面只有一片纯粹的、冰冷的、如同千年寒潭般的平静。他就那样看着我,看着我眼中翻腾的脆弱、疲惫、茫然,还有那被强行压下的、濒临崩溃的恐惧。他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手术刀,剖开我所有试图掩饰的狼狈,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等待。

仿佛在说:选择权在你。是就此倒下,被这冰冷的现实彻底吞噬?还是抓住这只手,无论它通向何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窗外的城市霓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冰冷的光斑投射在陆珩深灰色的袖口上,也映亮了他掌心那清晰的生命线纹路。

混乱的大脑里,无数画面疯狂闪回:父亲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脸。江临川得意狞笑的嘴脸。林薇薇怨毒的诅咒。江宏业喷出的那口妖异的鲜血。还有……前世悬崖边,那呼啸的风声和刺骨的绝望……

恨意,那几乎被疲惫压垮的、刻骨铭心的恨意,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猛地再次窜起!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

倒下?不!绝不!

我沈昭,从地狱爬回来,不是为了再次倒在这里!

一股莫名的、混杂着绝望、疯狂和最后一丝不甘的力量,猛地从灵魂深处炸开!驱散了眼前的迷雾和身体的沉重!

我没有犹豫。

甚至没有去想这只手背后可能隐藏的代价。

我的手指,带着微微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地伸出,带着决绝的力道,猛地握住了陆珩悬停在空中的手!

他的手,比想象中更冷。那触感如同握住了深海的寒铁,冰冷坚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没有一丝暖意,却奇异地传递来一股支撑的力量,稳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就在我指尖触碰到他掌心冰冷皮肤的瞬间——

陆珩的手猛地收紧!

那力道极大,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掌控,瞬间包裹住我冰冷颤抖的手指!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又像一道坚固的堤坝,将我从溺毙的边缘强行拽回!

他猛地用力一拉!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向前踉跄了一步,几乎撞进他宽阔的胸膛。那股清冽的雪松混合着淡淡烟草的强势气息,瞬间将我完全笼罩,带着强烈的侵略感和一种……近乎冷酷的保护意味。

“站稳了。”他的声音贴着我的头顶响起,低沉,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如同在训诫一个不合格的士兵,“沈家的掌舵人,不需要别人搀扶。”

他的手臂如同铁钳,牢牢地支撑着我几乎虚脱的身体,让我被迫挺直了那几乎要折断的脊梁。那股力量霸道而冰冷,没有丝毫温柔,却强硬地驱散了几乎将我击垮的软弱。

我被迫抬起头,视线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眼眸深处。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依旧平静无波,但此刻,在那片冰冷的镜面之下,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波动。像是冰层下暗流的涌动,又像是……一种近乎残忍的、确认猎物价值的审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灵魂深处的每一丝火焰和灰烬都看得清清楚楚。然后,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那点头的幅度极小,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意味。

仿佛在说:好,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承担起它的重量。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保持着这个支撑的姿势,手臂稳定如山,目光却已越过我的头顶,投向了会议室门口的方向。

那里,陈伯正带着几个忠心耿耿的老臣,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难以言喻的复杂,匆匆向我走来。他们的目光在我和陆珩之间飞快地扫过,充满了震惊、敬畏,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大**!”陈伯的声音带着哽咽,快步上前,看到我狼狈却挺直的身影,眼中瞬间涌上老泪,“您……您没事就好!老爷那边……”

“父亲暂时脱离危险了。”我开口,声音依旧嘶哑,却不再颤抖,带着一种强行凝聚起来的冷静。陆珩手臂传来的冰冷力量,像是一根无形的支柱,支撑着我发出声音,“这里,现在我说了算。”

我的目光扫过陈伯和他身后的人,扫过这片狼藉的战场,最后,落回陆珩那张近在咫尺、毫无表情的侧脸上。

“陈伯,”我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封锁现场!所有无关人员,包括外面那些苍蝇,全部清走!通知集团所有总监级以上高管,一小时后,顶层会议室紧急会议,任何人,不得缺席!”

“是!大**!”陈伯精神一振,立刻躬身应道,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他身后的人也纷纷挺直了腰杆。

陆珩的手臂,在我发出指令、展现出掌控力的瞬间,极其自然地松开了。

那股冰冷而强大的支撑骤然消失,我的身体下意识地晃了一下,但立刻被我强行稳住。脚下是坚实的地面,虽然冰冷,却真实。

他收回手,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那强硬的支撑从未发生。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深灰色大衣的袖口,那动作优雅而矜贵,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从容。然后,他才缓缓侧过身,正面看向我。

“沈**,”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看来,你很清楚第一步该做什么。”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评估,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转瞬即逝的……近似于满意的东西?

“清理门户,稳固根基。很好。”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天气,“接下来,你需要一个能帮你梳理沈氏内部千头万绪、堵住所有漏洞的人。”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蓝色三件套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斯文儒雅却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在陆珩那名助理的引领下,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他手中提着一个厚重的黑色公文包,步履间带着一种久经沙场、洞悉一切的从容。

“这位是唐奕明律师,”陆珩的声音适时响起,平静地介绍,“陆氏集团首席法律顾问,同时也是全球顶尖的危机处理与商业重组专家。他,和他的团队,接下来会协助你处理沈氏集团所有法律、债务及内部结构问题。”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唐奕明,“唐律,沈**,就交给你了。”

唐奕明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精准而高效地扫过我,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微微躬身,声音清晰沉稳:“沈**,幸会。情况陆先生已简要说明。从现在起,沈氏集团所有法律及重组事务,由我团队全面接管。我们需要立刻开始工作。”

专业,高效,没有一句废话。这是陆珩送来的第一把刀,一把锋利、冰冷、只为切割混乱而生的手术刀。

我没有去看陆珩,只是对着唐奕明,挺直了脊背,迎上他锐利的目光,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有劳唐律。陈伯,带唐律师去隔壁小会议室,立刻调取集团所有核心合同、财务报表及人事档案!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看到一份完整的‘清创’方案!”

“是!”陈伯立刻应道,引着唐奕明迅速离开。

偌大的顶层会议室,再次只剩下我和陆珩。空气中弥漫着尘埃、血腥和一种大战之后、百废待兴的沉重寂静。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冰冷地映照着室内的一片狼藉。

陆珩缓缓踱步,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脚下这座庞大城市璀璨而冰冷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他高大的背影在玻璃上投下深沉的剪影,仿佛与这无垠的夜色融为一体。

“沈氏这艘船,”他背对着我,声音低沉,如同穿透玻璃传来的遥远回响,“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龙骨受损,船舱进水,水手叛变。船长倒下了。”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窗外城市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幽深莫测,清晰地锁定在我身上。

“现在,”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命运的低语,清晰地敲打在我刚刚凝聚起力量的心脏上,“轮到你这个……临危受命的、从未真正掌过舵的‘大副’,来决定这艘船的航向了。”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冰冷的审视和一种近乎残酷的期待。

“沈**,”他微微扬起下巴,姿态如同掌控命运的神祇,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掌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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