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又一次给我拍出丑照后，我没忍住红了眼眶。段怀远满脸不耐。「你就长这样，
难道还想让我拍成仙女吗？」话落，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一次，我没再道歉，
而是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分手短信。眼前却浮现出一排排弹幕。【妹宝不要分手啊，
男主其实很爱你的，他给你拍丑照，是怕别人发现你的美貌，怕你被其他人抢走！】【是啊，
他从小父母离异，真的太没安全感了，妹宝你就包容他一下吧。
】【男主根本没有生气不耐烦，他只是习惯了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卑微，
现在已经去给妹宝买奶茶了，就眼巴巴地等着妹宝来求和呢。】我鼻尖一酸。沉默片刻，
还是将编辑好的内容发了过去。1分手短信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弹幕炸了。【啊啊啊，
妹宝你在干什么啊？？？男主就是想让你多关心关心他，你怎么能直接分手啊？
】【男主宝宝真的好惨，从小就没人爱他，
本来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不敢想他看到分手短信会有多难过啊呜呜。】【别说了，
男主现在脸色惨白、浑身都在颤抖，刚买好的奶茶都掉地上了，真的太可怜了。
】【这个女主真的太没同理心了，我看不下去了。】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心脏是说不出的疲惫跟难受。弹幕说段怀远很爱我。可这三年来，
我好像从来没有感受到他的爱。段怀远明明很会拍照。无论是人或物，
他总能拍出其独特的一面。唯独我不行。他总能给我拍出千奇百怪的丑照。
然后擅自把这些照片展示给朋友和同学看，再评价一句：顾知微相貌平平、身材普通。
完全不在意我失落的情绪。更不会顾忌别人朝我投来的揶揄怜悯的目光。
可他给学妹陆漫漫拍的照片明明都很好看。甚至凭借那组照片拿到了摄影比赛的第一名。
并且，在拍照过程中，他会给足情绪价值，并不厌其烦地指导她的动作。「漫漫，笑一下，
你笑起来很美。」「就是这个姿势，辛苦保持一下。」「这张照片超绝！」面对我时，
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态度。段怀远总是会板起脸，说话时，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青年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你嫌我拍得不好看，就去找其他人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可分明……我的容貌也没他说的那么糟糕。室友经常夸我是明艳大美女。刚入学时，
我被要过不少次微信，追求我的男同学也不少。我想不明白。在段怀远嘴里，
自己怎么变得那样一无是处。忍受了整整三年。这一次，我是真的累了。
也不想再为他的自卑、没安全感买单了。
不记得从哪里看到这样一句话：让人感受不到的爱那不是爱。所以，我也不要再迁就了。
回到宿舍时，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是段怀远发来的。只有轻飘飘的几个字。【行，分手。
】即使隔着屏幕，我也能想象到他冷笑的模样。可不知为何。我竟然狠狠松了一口气。
去洗漱时，弹幕再次出现在眼前。【男主根本不想分手，他在说气话，
只是抹不开面子挽回罢了，妹宝你不要相信啊！】【是啊，我们男主真的很好，
看见分手短信之后，难受得晚上一口饭没吃，现在正躲在被窝里哭呢。
】【女主向男主服个软又怎么了？男主说的都不是真心话啊，他那么深情。
】【我真服了这个女主了，男主以为是救赎，没想到却被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救赎文女主能不能换个人啊？】【就是就是，这个女主也太自私了！】我端起一盆水，
狠狠泼向弹幕。快速闪烁几次之后，这些烦人的东西终于消失。2我被气得深呼吸了好几次，
才渐渐平静下来。不可否认。段怀远的确有个不幸的童年。可就因为这样，
我就要放弃自尊、不顾一切地去迎合他吗？我不是为了救赎谁而存在的工具人。
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所以，这个女主谁爱当谁当。洗漱完，再次回到宿舍时，
我突然发现段怀远的电脑还在我这里。前几天我的电脑坏了，又着急写论文，才借了他的。
现在，论文已经完成得差不多。我不想再跟段怀远有牵扯。犹豫片刻，
还是给他发去消息：【什么时候方便？我把电脑还给你。】映入眼帘的，
是一个刺目的红色感叹号。段怀远把我拉黑了。我怔愣地看了几秒，
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好像已经麻木了。他总是这样。每次争吵，
先拉黑我的所有联系方式，然后开始无期限的冷战。直到我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不停地道歉。
段怀远才会勉为其难地「原谅」我。【妹宝，男主只是生气你竟然提分手，才把你拉黑的。
他一直在等着你向他道歉，等着跟你和好呢。】【看不懂女主的迷惑操作。】【是啊，
她都提分手了，男主拉黑她不是很正常吗？现在不抓紧时间去挽留，等男主真的不要她了，
有她哭的。】我闭了闭眼，没理会这些三观不正的弹幕。直接用被子捂住脑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只有一节课。挑选衣服时，
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衣柜角落里挂着的一条浅绿色吊带裙上。犹豫半晌。还是拿了出来。
这条裙子是去年过生日时，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但只穿过那一次。因为，在我生日当天，
段怀远看见我的穿着后，发了好大一通火。他手里的鲜花被狠狠砸在地上。
我的生日蛋糕也没能幸免。青年眉头紧蹙，丝毫不加掩饰地评价道：「顾知微，
你穿这身很难看。」「你不适合这条裙子，穿上去跟夜店的**没区别，你要么去换掉，
要么我们分手。」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周围人嘲弄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捂嘴偷笑。
我难堪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来，每次穿漂亮裙子时，段怀远都会对我冷脸。渐渐地，
我也明白。他不喜欢我穿漂亮衣服。久而久之，衣柜里的衣服，
几乎全是宽松的T恤长裤。可我明明才二十一岁。正是最应该打扮的年纪。想到这里，
我不再犹豫，利落地换上了吊带裙，又化了个淡妆。室友看见我的打扮，
纷纷毫不吝啬地夸奖。「知微，这件衣服超适合你，很显身材！」「**，斯哈斯哈，
我要跟美女姐姐贴贴！」「太好了，你终于重新开始打扮了，
不打扮都对不起女娲给你的这张脸！」我无奈地笑了笑。一一谢过她们的夸奖。
去教室的路上，有不少同学频频回头看我，眼底流露出惊艳的神色。巨大的满足感充盈内心。
你看。其实我也没有段怀远说的那么差。3上完课后，准备去食堂吃饭时，
室友突然指了指教室门口，笑得一脸暧昧。「打扮得这么漂亮，原来是要跟男朋友约会呀。」
「喏，他在门口等你呢，快去吧。」我顺着室友指的方向看过去。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确实是段怀远。可他的表情算不上好看。频频望向教室，很是不耐烦。弹幕在一旁疯狂鼓舞。
【妹宝，男主竟然主动来找你了，这就是给你台阶下啊，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就是就是，男主能迈出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女主以后对男主好点儿吧。
】【男主他真的超爱好伐！昨天难受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起床之后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来找妹宝了。】我无视眼前的弹幕，
右手不自觉摸着包里装着的电脑。想了想，还是朝着段怀远的方向走去。可他看清我的瞬间，
瞳孔猛然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贬低嘲讽：「顾知微，你穿得跟**有什么区别？」
我的身体陡然一僵。嗓子像是被塞了团棉花似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准备离开的同学止住脚步，纷纷扭头看过来。各色打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有些无所适从。
不等我反应过来，段怀远再次开口，冷冰冰地命令道。「去把衣服换掉。」
弹幕也跟着附和：【女主也真是的，明知道男主不喜欢她穿这么暴露，还非要穿吊带裙，
她不是活该吗？】【就是啊，男主本来想给她台阶下的，没想到她整这一出。】【哎，
男主虽然说话难听了一点儿，可也都是为了她好啊。妹宝别犟了，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
】刚想回怼。下一秒，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原来是室友见这边情况不对，都过来了。
她们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骂道：「段怀远，大清早亡了，你的辫子也该剪了吧？」
「对夜店这么了解，是不是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啊？」「对啊，穿吊带裙怎么了？
我要是有知微的身材，我洗完澡都裸着出去，美女的事情你少管！」霎时间，
段怀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弹幕都在为他鸣不平。【妹宝怎么这样啊？室友骂得这么难听，
也不知道维护一下男主。】【就是啊，这女主也太自私自利了吧！】【男主真的好惨啊，
能主动来等女主下课，已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了，没想到还要被莫名其妙的羞辱。
】我别开眼，没理会这些弹幕。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包里翻出电脑，
扔进了段怀远的怀里。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窜出一道娇小的身影。
陆漫漫很是亲昵地挽着段怀远的胳膊，仰着头，朝他笑得灿烂：「拿到电脑了吧？」「学长，
你可是答应过，要再给我拍一组照片的！」话落，她又扭头看向我，嘴角挂着一抹挑衅的笑。
「学姐，借你男朋友一用呀，我跟学长真的很搭呢。」不等我开口，
段怀远就宠溺地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语气温柔。「没必要征求顾知微的意见。」
「她算什么东西？」4话落，他十分熟稔地牵起陆漫漫的手，转身就走。
我怔怔看着两人贴在一起的背影。直到她们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耳边响起室友关切的声音：「知微，你没事吧？」我回过神，笑着冲她们摇了摇头。「没事，
刚才谢谢你们。」只是离开教室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大概还是有些难过的吧。这三年来，对段怀远，我付出了百分百的感情。可每一次。
他的言语就像是一把利刃，总能精准地捅进我的心脏。千疮百孔。我真的没力气再爱了。
周五下午没有课。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时，无意间刷到陆漫漫发的一条动态。
是一组艺术照片。我下意识点开看了看。每一张，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九宫格的中心。是段怀远跟她的合照。陆漫漫被紧紧搂在怀里。男人低着头，两人十指紧扣，
从拍照的角度看，他们大概是在接吻。评论区底下，是清一色的祝福。【漫漫，
这是谈男朋友了？你们俩看起来很配哦！】【俊男美女，祝99。】【啊啊啊，恭喜啊，
喜欢了这么久，终于追到手啦！】【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没再多看。
我面无表情地退出了朋友圈，然后摁了摁心口的位置。好像也没多难受了。既然已经分开，
无论段怀远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可这时，弹幕又开始疯狂滚动。
她们着急地替段怀远解释。【妹宝，不要信啊，合照是陆漫漫主动要求拍的，
男主根本没有跟她在一起的想法！】【都是借位！他们俩根本没亲上！！！】【是啊，
拍照时男主一直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妹宝呢。】【哎！之所以允许她发这些照片，
不过是想让妹宝吃醋罢了，谁让她要说那些绝情的话。】【可不是嘛？要我是男主，
我也会生气的。】【男主就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可怜小狗，一直在等妹宝的临幸呢。】是啊。
之前的每一次争吵，他都会赌气似的跟陆漫漫暧昧。真的也好。想让我吃醋也罢。
但爱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跟段怀远在一起的那三年，
我从未以这样的方式伤害过他。那次过后，我没再跟段怀远见面。
只是弹幕不停在我面前播报他的近况。有时候是他跟陆漫漫去哪里玩。
有时候是他忍不住来找我，却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迟迟不敢靠近。为了防止沾染晦气。
我每次都有意绕路，完美避开了跟段怀远撞见的任何一丝可能性。可惜，
今天下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还是遇见了他。陆漫漫正挽着段怀远的胳膊，
跟一群人有说有笑。她们的声音很大，加上距离又不远，声音很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你们俩真的太般配了！」「是啊，段学长这么高冷，竟然愿意帮你买饭，呜呜。」
「真是磕死我啦！」我转身想走已经来不及。余光中，陆漫漫已经看见了我，
正笑着朝我走来。她楚楚可怜地开口：「学姐，我对不起你，但我不是故意的，
你能原谅我吗？」5虽然嘴上这么说。可陆漫漫眼中的得意根本掩饰不住。我蹙了蹙眉，
也不听她说是因为什么事，就淡淡开口：「不原谅。」似乎是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
她脸色猛然一僵，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接话。段怀远及时上前替她解围。「漫漫，
你向顾知微这种尖酸刻薄、穿得跟**一样的人道什么歉？别理她。」话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