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从校服到婚纱;白手起家,从地下室到上市;一生挚爱,从年少到永恒。
第一章五岁的蒋年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小花。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粉色连衣裙,两条细辫子垂在耳边,时不时吸一下鼻子。
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声,蒋年的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看,没爹疼的丫头又在一个人玩!
"以村支书儿子李大鹏为首的三个男孩围了上来,李大鹏踢散了蒋年刚在地上画好的小花,
"你妈是不是又去城里找你爸了?听说他在城里有了新老婆,不要你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他两个男孩子附和着大笑,这是他们能想到侮辱蒋年最好的方式。
蒋年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紧紧攥着树枝,指节发白。"我爸爸会回来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却还是用力地辩解道。"才怪"其中一个胖男孩推了她一把,
瘦小的身躯哪里禁得住小胖子的推搡,踉跄着跌坐在地上,手肘擦破了皮。几个男孩哄笑着,
抓起一把土就要往她头上撒。"你们干什么!"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蒋年转头,
看见一个男孩拎着两桶水站在不远处。男孩比他们都高半个头,皮肤白皙,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放下水桶冲过来,挡在蒋年前面。"关你什么事?周延,你妈不是让你打水回家吗?
"村支书儿子挑衅道。周延没说话,弯腰捡起蒋年掉落的树枝,在手里掂了掂。
"你们三个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冲我来啊。”“周延,别以为你爸妈是老师,
识几个字就了不起,看我不让你见识见识我李大鹏的厉害。”李大鹏率先冲上来,
周延灵活地闪开,用树枝在他**上抽了一下。另外两个孩子见状一起扑上来,
四个人扭打在一起,打成一团。李大鹏拿着石头要下死手,把周延的手臂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直流,但他却不知痛般,仍死死护住身后的蒋年。滴答滴答,鲜血滴在泥土上。
“出血了”孩子们被这种场景吓坏了,一哄而散。等到确定他们跑远,周延这才转身,
蹲下来与蒋年平视。"你没事吧?"他喘着气问,额头上沾着汗水和尘土。
蒋年盯着他流血的手掌,突然眼泪不设防的大颗大颗掉下来。
”你…你…你流血了...""没事,不疼。"周延用手擦掉她的眼泪,
蒋年白皙的小脸上也沾上了混着泥土的血水。“我是周立家的孩子,我叫周延,今年七岁,
你可以叫我延延哥哥,我是暑假以后他们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保护你。
”男孩笑的阳光又灿烂,和她说话时眼睛亮亮的,是蒋年从没体会过的温柔。他想了想,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已经化得有些黏腻的水果糖,小心地剥开糖纸,塞到她嘴里。“给你,
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女孩的哭泣改为啜泣,抬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周延被女孩盯的有些害羞,挠了挠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没有问你呢,
你叫什么名字呀?”蒋年含着糖,抽噎着回答:“我今年五岁,家里人都叫我蒋来娣。
”周延听到来娣的名字,皱了皱眉,“你家里人怎么这么叫你,我妈妈说了,
名字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甚至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呢。”男孩思考了一会,
神色认真的说道:“我给你起名字好不好,以后你就叫蒋年了。”女孩不再哭泣,
而是忽的笑了,甜美的笑容和刚刚哭完红扑扑的脸蛋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这些违和落在周延眼里刚好,他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谢谢你延延哥哥,我很喜欢。
”女孩又问道“延延哥,你会一直保护我吗?"周延认真地点头,
用染血的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我保证,年年有延延在。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个小孩身上,斑驳的光影中,这个稚嫩的誓言悄然生根。
第二章十年后,十五岁的蒋年站在自家院子里,手里攥着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父亲蒋大山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头也不抬。"你表姐在纺织厂一个月能挣两千多,
家里养你这么久你也应该懂事了,挣钱以后给你弟将来娶媳妇,已经给你联系好了,
下个月就去上班。"母亲在一旁沉默地剥豆子,偶尔抬头看一眼女儿,又迅速低下头去。
"爸,我考了全县第三,学费全免,只要交书本费..."蒋年的声音颤抖着,
和五岁那年反抗李大鹏一样,细如蚊蝇却铿锵有力,她总要为自己争取。“书本费不是钱?
"蒋大山猛地站起来,"你弟弟马上要上初中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女孩子迟早要嫁人,读那么多书都给别人家读的!"蒋年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虽知道父亲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她却不甘心。夜深人静时,
她躲在被窝里,借着月光一遍遍看那张录取通知书,泪水浸湿了枕巾,
一声又一声的“凭什么?”在心底呐喊。突然细碎的声音让她停止抽噎,仔细的听着,
身旁的母亲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妮儿啊,是俺这当妈的没本事,
也是你这年龄稀里糊涂和你爸结了婚,一辈子只能活在这山沟沟里,可妈要是有机会,
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妈知道,俺们妮儿给妈争气,学习成绩好,这是妈拿嫁妆换的钱。
妈知道,这钱上学肯定是不够的,但足够你一张去县里的车票和书本费啦,
妈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拿着钱去了县里,就别回来啦。”“别哭啦,好孩子,
睡觉吧”母亲的话在蒋年的心口上好像划了几刀子似的割着疼,她何尝不知道母亲的苦衷,
可这大山里的女孩都一样,只有两条路,她既然选择了最光明的一条,
就一定要坚持着走下去。第三天晚上,蒋年正在厨房洗碗,突然听到后窗有轻轻的敲击声。
她推开窗,周延的脸出现在月光下。十七岁的少年又长高了不少,眉目间褪去了稚气,
多了几分坚毅。"年年,出来一下。"他压低声音说。蒋年擦了擦手,悄悄溜出后门。
周延拉着她跑到村后的小山坡上,那里可以看到整个村子的灯火。
"我听说你爸不让你上高中了。"周延开门见山。蒋年低下头,眼泪又涌了上来。"嗯,
让我去纺织厂打工...""不行!"周延突然提高了声音,又赶紧压低,"你成绩那么好,
不上学太可惜了。""我打算偷偷跑出去,我妈她用嫁妆给我换了去县城的车票钱,
剩下的够交第一个学期的书本费,至于剩下的……我在想想办法,总之先到了县城再说。
”蒋年哽咽着说“就是我妈,
被我爸发现了之后狠狠地打了一顿”蒋年撸起袖子“这是我上去拦的时候,我爸揍我的。
”少女原本应该**的皮肤,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周延边安慰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塞到蒋年手里。蒋年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叠皱巴巴的钞票,有十块的,五十的,还有几张一百的,攒足了整整一千五百块。
“这是...延延哥哥,”我不能要“我存了三年的零花钱,还有去年暑假在县城打工挣的。
"周延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够你上学的钱了,如果还有欠缺,我们可以申请助学金,
我也可以继续打工..."蒋年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可是你...你不是要存钱买电脑吗?
"周延笑了,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电脑什么时候都能买,你的学业耽误不起。
"他顿了顿,"明天我去跟你爸说。""没用的,他...""不试试怎么知道?
"周延的眼神坚定,"年年,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答应过你什么?"蒋年点点头,
轻声说:"年年有延延在。""对,现在依然是。"周延握住她的手,
"我不会让你的人生就这样被决定的。"第二天一早,周延就来到了蒋家。蒋大山刚起床,
看见周延站在院子里,皱了皱眉:"小延,这么早有事?""蒋叔,
我想跟您谈谈年年上学的事。"周延站得笔直。蒋大山摆摆手:"这事没得谈,
我们家的事不用你操心。""蒋叔,"周延不退让,"年年考了全县第三,
这样的成绩不上高中太可惜了。学费全免,只要书本费,这是她改变命运的机会。
""改变什么命运?女孩子...""女孩子怎么了?"周延打断他,
"县里去年高考状元就是女生,现在在北京上大学。年年比她成绩还好,
将来肯定能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那时候,可就不是在纺织厂的两千块钱那么简单了。
”蒋大山有些动摇,但仍在犹豫:"可是..."周延趁机拿出那个布包:"蒋叔,
这是年年第一学期的费用,我已经准备好了。后面我们可以申请助学金,我也可以帮忙。
您就让年年去上学吧,我向您保证,她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蒋大山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少年,又看了看站在门边眼含期待的女儿,
长叹一口气:"罢了,你去吧。我就当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赔钱货。
"蒋年激动的完全听不见后一句恶劣的辱骂,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泪夺眶而出:"谢谢爸!谢谢延延哥!"周延笑了,悄悄对她眨了眨眼。阳光下,
少年少女的笑容比朝阳还要灿烂。第三章三年后,北京某大学宿舍里,蒋年正在整理行李。
十八岁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长发扎成马尾,眼睛依然明亮如初。手机响起,
是周延的短信:"我在你宿舍楼下,带你去吃好吃的庆祝。"蒋年笑着跑下楼,
看见周延站在梧桐树下等她。他考入了北京另一所重点大学,两所学校相距不过几站地铁。
"恭喜我的小学霸,大学生活第一天感觉如何?"周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包。
"宿舍有点小,但室友们都很好。"蒋年仰头看他,"你呢?安顿好了吗?""嗯,
男生宿舍乱得很,不过无所谓,反正我大部分时间要打工。"周延拉着她往校外走,
"我发现学校后门有家小馆子,物美价廉,带你去尝尝。"两人在小馆子里点了两碗牛肉面,
周延把自己碗里的牛肉都夹给蒋年。"多吃点,你太瘦了。""你自己也吃啊。
"蒋年想夹回去,被周延拦住。"我在食堂打工,每天都能吃到肉,不差这一口。
"周延笑着说,"对了,我找到三份**,家教、食堂帮工和周末的商场促销,
足够我们俩的生活费了。"蒋年皱眉:"三份?你哪有时间学习?""放心,我安排好了。
"周延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这是我做的开支计划,你看,
每个月我们能存下一点应急钱。"蒋年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数字,鼻子一酸:"延哥,
你不用这样...我可以也去找**。""你刚入学,先适应学习节奏。"周延严肃地说,
"你们专业课业重,第一年很关键。等下学期你再考虑**的事。
""可是...""没有可是,"周延打断她,"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蒋年无奈地笑了:"年年有延延在。""对,所以听我的安排。"周延揉了揉她的头发,
"快吃,面要凉了。"大学的生活比蒋年想象的还要忙碌。她每天往返于教室和图书馆之间,
常常学习到深夜。而周延则像陀螺一样在各种**中旋转,两人的见面要按月计算,
仅剩的沟通就是在手机上,可被充实生活填满的两人在为未来奋斗着,尽管如此,
也感觉无比甜蜜而幸福。十月底的深夜,蒋年在图书馆赶完论文,
走出大门时被寒风冻得一哆嗦。北京的秋来得突然,她只穿了件薄外套。"蒋年!
"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惊讶地看见周延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延哥?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打个电话我赶紧出来呀"“那能打扰我们小学霸,今天发工资,给你买了这个。
"周延抖开手中的物品——一条厚厚的红色围巾。"天气突然变冷,怕你冻着。
"蒋年这才注意到周延的手冻得通红,嘴唇也有点发紫。"你等了多久?""没多久,
"周延帮她围上围巾,"喜欢吗?"围巾柔软温暖,带着周延身上的气息。
蒋年突然发现围针脚有些特别:"这是...手工织的?
"周延有些不好意思:"商场太贵了,我就买了毛线,跟宿舍楼管阿姨学的。第一次织,
有点丑..."蒋年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扑进周延怀里,紧紧抱住他:"不丑,
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围巾!"周延愣住了,随后轻轻回抱住她:"傻丫头,
哭什么..."路灯下,两个年轻人的影子融在一起,长长的,暖暖的。
北京的初雪和秋一样来得突然,周延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的梧桐树旁,
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晕开。他第三次掏出手机看时间——21:47,
蒋年应该快从图书馆回来了。黑色羽绒服的领口积了层薄雪,他却不舍得拍掉,
怕动静太大引来旁人注意。口袋里的小方盒硌得大腿发疼。
那是他打了三个月零工才攒够钱买的金项链,细链子上挂着个小小的雪花吊坠。
上周在商场橱窗看见时,他立刻想起蒋年小时候总爱接雪花吃的傻气模样。"周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