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这是怎么回事？”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点刻意的虚弱主任拿着钱，惊讶地看着姜越川。

白致廷立刻哭了出来：“就是这些钱！是我的钱！姜同志……你……你怎么能这样？你可是薇薇的丈夫啊，你这样做，不是打她的脸吗？”

“我没偷！”姜越川脸色煞白，急声辩解，“这是我自己的钱！”

可没有人相信他。

“植皮”事件早已让他名声扫地。

霍薇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姜越川！刚刚才因为你伤害致廷惩罚过你，你转眼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又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你真是屡教不改！”

她大手一挥，声音冰冷无情：“按照规矩，偷盗财物，杖责二十军棍！立刻执行！以儆效尤！”

“不！霍薇薇！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偷钱！这真的是我的，你们再找找！说不定他的钱掉在哪儿了！”姜越川奋力挣扎，手臂青筋微微凸起，声音执拗。

但没有人听他的。

两个士兵上前，粗暴地将他按倒在地。

沉重的军棍一下下落在他的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就在他意识模糊，以为自己快要被打死的时候，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个小孩惊讶的声音：“咦？这里怎么掉了好多钱？”

一个大人赶紧捡起来，数了数，惊讶地喊道：“霍团长！这……这里也有三十块钱！就在白同志刚才坐的凳子下面！”

白致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霍薇薇也愣住了，接过那沓钱，又看看之前从姜越川口袋里搜出来的钱，脸色变幻莫测。

白致廷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好像才是我的钱……可能是我刚才不小心掉出来了……对，对不起……我误会姜同志了……”

霍薇薇猛地看向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姜越川，眼神复杂，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姜越川看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出一个无比绝望又自嘲的笑容。

下一秒，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姜越川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属院的家中。

后背和身上的伤依旧隐隐作痛，但似乎被妥善处理过。

他一抬眼，就撞进了一双清冷却带着复杂情绪的眸子里。

霍薇薇竟然守在他的床边。

见他醒来，她似乎松了口气，语气是罕见的、带着一丝僵硬的关心：“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姜越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带着锋芒的模样柔和了些，眉眼依旧飒爽夺目，可他的心却只剩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太了解她了。

她此刻的守候，绝非出于妻子对丈夫的心疼。

果然，沉默了片刻，霍薇薇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维护：“昨天偷钱的事，是致廷他太着急了，才会误以为是你。他不是有心的，你别怪他。如果你心里有气，就冲我来。”

姜越川的心像是被细密的针扎过，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和疼痛。

原来如此。

她守在这里，小心翼翼，只是怕他醒来后，会去找白致廷的麻烦，会把怒火撒在她的心上人身上！

他垂下眼眸，掩去所有情绪，依旧一言不发。

霍薇薇看着他这副沉默抗拒的样子，眉头微蹙。

这些天为了陪白致廷，她堆积了不少军务。

见姜越川醒了，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她便起身道：“你好好休息，队里还有事，我先去处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没有一丝留恋。

姜越川独自躺在床上，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只觉得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