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失业后住进我家，发誓要“照顾我”。她每天给我做减脂餐，收走我所有零食，

半夜检查我手机屏幕使用时间。我贷款买房需要收入证明，

她偷偷告诉我老板：“她准备怀孕，马上要休产假。”老板信以为真，

让财务科拒绝给我开证明。我质问她时，她哭着说：“我怕你买房后压力大，

再也没人照顾我了……”我笑了，拿出她每晚偷用我信用卡点豪华夜宵的账单。

---林薇推着那只硕大的银灰色行李箱站在门口时，周冉刚结束一天十一个小时的班，

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脑子被各种数据和需求文档塞得满满的，只剩下一片嗡嗡作响的疲惫。

楼道里声控灯昏黄的光线打在林薇身上。她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

底下是同色系的阔腿裤，头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脸上没什么妆，

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但无损她那种天生的、我见犹怜的温婉气质。看见周冉，

她眼圈立刻就红了，嘴角向下撇着，要哭不哭的样子。“冉冉……”声音也是软的，

带着长途奔波的沙哑和一丝惶然无依。周冉心里那点被打扰的不耐烦，

瞬间就被这声“冉冉”给冲散了。她和林薇从初中就认识，这么多年，

林薇似乎总能轻易唤起她心里那点保护欲。大学时林薇失恋，

是她陪着哭了一整夜；工作后林薇第一次被上司刁难，也是她熬夜帮忙改方案。在林薇面前，

周冉习惯了当那个更硬气、更有主见、更能兜底的人。“快进来，站在门口像什么话。

”周冉侧身让开，顺手接过了那只沉得离谱的箱子，“怎么突然就……也不提前说一声？

”林薇跟着进了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开衫的衣角，

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冉这间一居室——收拾得还算整齐，

但透着独居的冷清和一种被工作挤压后的将就。沙发上扔着没叠的薄毯，

茶几上摆着半包吃剩的薯片和几个空饮料瓶，开放式小厨房的料理台上，

一堆没洗的碗碟堆在水池里。“我被裁了。”林薇吸了吸鼻子，声音更低了，

“整个部门都没了……那房子是公司提供的宿舍，月底就得搬走。我爸妈那边……你知道的，

我不想回去听他们唠叨，也没脸回去。投了一圈简历，都石沉大海。冉冉，

我实在没地方去了……”她说得断断续续，眼泪终于掉下来，一颗一颗，滚烫地砸在手背上。

周冉叹了口气，从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塞给她：“行了行了，别哭了。先住我这儿，

工作慢慢找。我这儿地方小，你别嫌弃就行。”林薇接过纸巾，没擦眼泪，

反而一把抱住周冉，把湿漉漉的脸埋在她肩窝：“冉冉，你真好……我就知道，

你肯定不会不管我的。你放心，我不会白住的，我帮你收拾屋子，做饭，照顾你！

你工作那么累，脸色都不好了，你看你这黑眼圈……”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手臂收得很紧。

周冉有些不自在地僵了僵，最终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先去洗把脸。饿不饿？

我给你弄点吃的？”“不用不用！”林薇立刻松开她，用力摇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眼神却已经亮起来，是一种找到依靠后的、带着点讨好的亮光，“你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

我来，我来收拾。从今天起，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你的生活助理！

我一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生活助理？周冉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她没多想，

巨大的疲惫感重新席卷上来，她点点头，

指了指狭小客厅里那张还算宽敞的沙发：“那……今晚你先睡沙发？

明天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搭个临时床铺。”“沙发就很好！”林薇破涕为笑，

殷勤地推着周冉往卧室走，“你快去睡，快去。这里交给我。

”周冉几乎是被林薇半推着进了卧室，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她把自己摔进床垫，

耳边传来外面窸窸窣窣收拾的声音，碗碟轻碰，水流哗哗。

一种奇异的、久违的、被人照顾的感觉，混着疲劳，将她拖入了沉沉睡意。最开始几天，

周冉确实感觉到了“被照顾”的便利。每天下班回家，屋里窗明几净，地板光可鉴人，

连浴室瓷砖缝都白得发亮。空气里有淡淡的柠檬清洁剂味道，混着厨房飘来的食物香气。

林薇似乎有无穷的精力，总能变着花样端出看起来清爽可口的饭菜——清蒸鱼，白灼菜心，

凉拌鸡丝，番茄豆腐汤。油盐很少，调味清淡。“冉冉，你看你，天天坐办公室，

腰上都有赘肉了。”林薇夹一筷子青菜放到周冉碗里，眼神关切，“外卖多油多盐不健康，

以后晚餐就交给我，咱们吃清淡点，对身体好，还能保持身材。

”周冉看看自己面前绿油油的一盘，又看看林薇面前分量更少的一小份，没说什么，

默默吃了。味道确实寡淡，但想到林薇一片好心，

也为了自己那确实因为久坐和压力悄悄增长的小肚子，她接受了。变化是悄然发生的。

先是零食的消失。周冉习惯在加班时或者深夜刷剧时吃点薯片、饼干、巧克力。可没过几天，

她发现储物柜里空了。问林薇，林薇很自然地说：“那些东西添加剂太多，热量又高，

我帮你收起来了。饿了的话，这里有我烤的燕麦饼干，无糖的，你尝尝？

”燕麦饼干硬邦邦的，嚼起来像木屑。周冉吃了一次就放弃了。

然后是早餐的牛奶被换成了脱脂的，果汁变成了鲜榨的、不加糖的、酸得人皱眉的蔬果汁。

冰箱里的可乐、气泡水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贴着标签的凉白开和一种据说能“排毒”的、味道古怪的花草茶。

周冉提过意见：“薇薇，不用这么严格吧？我偶尔也想喝点有味道的。

”林薇总是温柔又坚定地反驳：“冉冉，我是为你好呀。你看你最近气色是不是好点了？

坚持下去，效果会更好的。这些垃圾食品，咱们得戒掉。”她说话时，

眼睛总是湿漉漉地看着周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我全是为你着想”的真诚。

周冉哑口无言。气色？她每天被方案和KPI追赶，睡眠不足，气色能好才怪。

但她看着林薇忙碌的背影，把话咽了回去。人家免费给你做保姆，你还挑三拣四？

太不知好歹了。直到那个周末的早晨。周冉难得不用加班，想睡个懒觉。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她迷迷糊糊，觉得口干，

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柜的水杯——空的。她趿拉着拖鞋出去倒水。客厅里静悄悄的，

林薇大概出门买菜了。周冉打开冰箱，想找找有没有冰镇的饮料，哪怕是一瓶矿泉水也好。

冷藏室里整齐码放着保鲜盒，里面是切好的水果和备好的菜。她的目光扫过，忽然顿住。

冰箱最里面，靠近冷冻室门的角落，藏着东西。她伸手，摸出来一盒包装精致的进口冰淇淋，

已经吃了一半。旁边还有一袋拆开的、看着就酥脆可口的黄油曲奇，

以及两盒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点缀着莓果的乳酪蛋糕。周冉愣住了。她记得林薇说过，

她乳糖不耐，很少吃奶制品，也严格控制甜食。她拿着那盒冰淇淋，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客厅整洁得过分，阳光在地板上投出明亮的光斑，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健康”、那么“正确”。

可这盒藏在角落的、与她每日食谱格格不入的冰淇淋，像一根刺，冷不丁扎了她一下。

她默默地把东西放回原处，关上冰箱门。接了一杯凉水，慢慢喝下去。冰凉的水滑过喉咙，

没能浇灭心里那点细微的、却不断扩散开的不适。那天晚上，林薇依旧准备了减脂晚餐。

周冉吃着没什么味道的鸡胸肉沙拉，状似无意地问：“薇薇，你白天在家，会不会无聊？

要不要买点零食放着？我看你好像也挺瘦的，不用跟我一样这么严格吧。

”林薇正小口喝着蔬菜汤，闻言抬起头，笑容无懈可击：“不用啦，我看着你就行了。

你吃得好，保持得好，我就开心了。零食那种东西，眼不见为净嘛。

”周冉看着她温柔的笑脸，那句“冰箱里的冰淇淋是谁的”在舌尖转了几圈，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也许是她想多了？也许是林薇以前买的，忘了吃？

也许是给偶尔来访的朋友准备的？她给自己找着理由，但那根刺，终究是埋下了。

真正的“照顾”，开始侵入更私密的领域。起因是周冉连续几天熬夜赶一个紧急项目，

黑眼圈快掉到下巴。林薇心疼得不行，晚上十一点，

端着一杯热牛奶（脱脂的）敲开周冉的房门。“冉冉，该睡了。手机看多了伤眼睛，

也影响睡眠质量。”她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人却没走，目光落在周冉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

周冉正和同事沟通一个细节，头也没抬：“马上，这个弄完就睡。”林薇在旁边站了一会儿，

忽然轻声说：“我听说，手机屏幕使用时间太长，蓝光对皮肤特别不好，容易长斑，

还会让人焦虑。冉冉，你把屏幕使用时间权限给我吧，我帮你设置一下，到点就锁定，

强制你休息。好不好？”周冉手指一顿，抬起头。林薇的表情充满了担忧和恳切，

仿佛周冉不是在加班工作，而是在做什么慢性自杀的事情。“不用了，薇薇。

”周冉勉强笑了笑，“我心里有数。工作做完自然就睡了。”林薇的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

眼神黯淡下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忽视。“好吧……我知道你嫌我烦了。

我就是……就是看不得你这么辛苦，身体垮了怎么办？”她低下头，手指又绞在了一起，

“那……你早点睡。”她转身出去了，轻轻带上门。那背影，落在周冉眼里，竟有几分落寞。

第二天，周冉下班回来，发现自己的手机充电线被换了一个位置。她没在意。晚上临睡前，

她习惯性刷了会儿社交媒体，时间不长，大概二十分钟。刚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卧室门又被轻轻敲响了。林薇端着一小碟切好的苹果（大概只有三四块）走进来。“冉冉，

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刚看你房间灯还亮着，是不是又玩手机了？

”她的目光扫过周冉放在枕边的手机，状似无意，“睡前别看啦，对大脑和睡眠都不好。

要不……手机放客厅？我帮你保管，保证明早准时还你。”周冉心里的不适感达到了顶点。

她坐起身，语气有些硬：“薇薇，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什么时候该睡觉。

手机是我的私人物品，里面有很多工作资料和私人信息，不方便离身。

”林薇像是被她的语气吓到，眼圈又红了，声音也带了哽咽：“冉冉，

你别生气……我就是担心你。你上次体检不是说心律有点不齐吗？医生都说了要规律作息，

少熬夜。我答应过要照顾好你的……如果你出什么事，

我……我会恨死我自己的……”她又搬出了“为你好”和“照顾你”的招牌，

配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周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厉害。

她看着林薇眼泪汪汪的样子，那股火气怎么也发不出来，最后只能疲惫地摆摆手：“行了，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出去吧，我要睡了。”林薇这才擦了擦眼角，

把苹果碟子又往前推了推：“那……你记得吃。晚安，冉冉。”门再次关上。

周冉盯着那几块在床头灯下泛着水光的苹果，毫无胃口。她拿起手机，

屏幕上映出自己眉头紧锁的脸。一种被无形绳索缓慢缠缚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她开始有意识地观察。

林薇似乎对她每天的行程、工作内容、甚至和同事朋友的聊天都格外感兴趣，

总是旁敲侧击地问。周冉含糊过去，林薇也不追问，

只是会用那种混合着失落和担忧的眼神看她很久。家里的网速有时会莫名其妙变慢，

周冉检查路由器，没发现异常。她放在抽屉里的旧手机，有一次她无意打开，

发现电量消耗得异常快。疑窦像藤蔓一样滋生。但她抓不到实质的把柄。

林薇的“照顾”依旧无微不至，饭菜清淡但营养均衡，屋子干净得像个样板间，

对她作息和健康的关切溢于言表。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为“过度关心”和“好意”。

周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变得多疑敏感，辜负了闺蜜的一片真心。

直到那个关键的转折点到来——买房。周冉在这座城市打拼了六年，搬了四次家，

受够了租房的不稳定和随时可能上涨的租金。

她看中了一套离公司不算太远、总价勉强能够得着的小户型二手房。首付她攒了大部分，

剩下的打算找父母借一点。最关键的一步，是申请银行贷款需要公司开具的收入证明。

这是她迈向真正“拥有一个自己的家”最重要的一步。她小心翼翼，反复核对材料，

满怀期待又忐忑不安。她挑了个看起来老板心情不错的上午，敲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递上了早就打印好的收入证明申请单，措辞谨慎地说明了缘由。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平时对周冉能力还算认可。他接过单子，扫了一眼，

随口问：“准备买房了？好事啊。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周冉一愣，没想到老板会问这个，

含糊道：“还没计划呢，先安定下来再说。”老板“嗯”了一声，拿起笔，似乎要签。

笔尖悬在纸上顿了几秒，他又抬头看了周冉一眼，眼神里多了点审视。“小周啊，

你最近工作状态怎么样？那个新项目能跟上吗？”“能跟上，老板，我会合理安排时间的。

”周冉赶紧保证。老板点点头，最终还是签了字，把单子递还给她：“行，拿去财务吧。

好好干。”周冉松了口气，接过单子，连声道谢。走出办公室时，

她没注意到老板在她身后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兴冲冲地把签好字的申请单交给财务科的同事小张。小张接过单子，看了一眼老板的签字，

又看看周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周冉姐，这个……可能得稍等一下。

”小张的声音有点不自然，“最近财务系统在升级，开证明的流程有点调整，

我确认一下再给你弄，好吗？”周冉心里咯噔一下，但看小张的表情，又不像是故意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