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把我从技术总监贬到车间拧螺丝。我没反驳,甚至还跟车间老师傅请教了下,
怎么拧得又快又好。三天后,公司内网、核心数据库、客户系统,全线瘫痪。
董事长电话打到我手机上,快急哭了。随后,他疯了似的冲我咆哮:“是不是你干的!
”我擦了擦手上的机油,“你说呢?”01.屈辱的调令这事儿,
得从一周前我们部门连续丢失的外卖说起。公司给技术部订的下午茶,每天准时三点送到,
但连续一周,送到我手里的永远是个空盒子。起初我以为是送餐员的问题,但监控显示,
外卖小哥把餐食好好地放在了前台。从前台到我工位的这短短五十米,成了百慕大三角。
我的那份饭,总会凭空消失。同事们都在窃窃私语,有人同情,有人看笑话。我,林序,
作为公司的技术总监,一手搭建了整个集团的技术壁垒,让公司在三年内成为行业独角兽,
没想到最后会被一份外卖搞得颜面扫地。我没声张,更没去人力那儿哭诉。那不是我的风格。
周五,我提前给相熟的川菜馆老板发了条微信:“老板,今天我的那份宫保鸡丁,多加料。
”老板秒回:“好嘞林总,加双份花生?”我回:“不,加双倍魔鬼辣,最辣的那种,
辣到怀疑人生的那种。”老板那边沉默了半分钟,发来一个“你确定?”的表情包。
我回了个“OK”的手势。那天下午,阳光正好,我心情平静地敲着代码。三点半,
公司楼下传来一阵凄厉的救护车鸣笛声。我听见外面行政部的同事在惊呼:“天哪,
小张怎么了?满脸通红,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听说是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的,
快脱水了!”我手下的程序员,我的徒弟苏晴,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林哥,
被抬走的是咱们部门新来的那个小张。”我心里“咯噔”一下。
目光下意识地移向斜对角那个空着的工位。工位的主人,正是他们口中的小张。
在他的垃圾桶里,一个熟悉的川菜馆外卖包装袋,明晃晃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觉得有点恶心。为了一份几十块钱的外卖,至于吗?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为了贪小便宜连脸都不要的人,不值得我再多费半分心神。可我没想到,
这仅仅是个开始。一个更恶心,更庞大的漩涡,正等着把我吞噬。周一,集团高层例会。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满了西装革履的公司高管,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和咖啡混合的味道。我作为技术总监,坐在董事长王振海的左手边。
PPT上的数据一片飘红,公司的市场占有率再创新高,
核心客户的续约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这一切,都归功于我一手打造的,
被业界称为“天网”的智能客户关系管理系统。我本以为这会是一场表彰大会。
王振海清了清嗓子,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和蔼中透着精明的微笑。“各位同仁,
公司上半年的业绩喜人,这离不开在座每一位的努力。”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很复杂,有满意,有倚重,但更深处,
藏着一丝我当时没读懂的凉意。“尤其要感谢我们的技术总监,林序。”“林序啊,
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可以说是我们公司的定海神针。”场面话而已,我连眼皮都懒得抬。
“但是,”王振海话锋一转,整个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企业要发展,
组织架构就要不断优化,要给年轻人更多的机会去锻炼。”我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经过董事会慎重考虑,我们决定对技术部的管理层进行一些调整。
”王振海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从今天起,
林序同志将不再担任技术总监一职。”嗡——我的脑子里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
技术部的几个骨干猛地抬头看我,脸上全是震惊和不解。我的徒弟苏晴,坐在后排,
小脸涨得通红,拳头紧紧攥着,看那架势,下一秒就要站起来拍桌子。我微微侧头,
用眼神制止了她。别冲动。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王振海似乎很满意我的平静,
他继续宣布:“新的技术总监,将由我的儿子,王哲来担任。”话音刚落,
坐在王振海右手边,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年轻人抬起了头。他就是王哲,
董事长那个在海外读了三年野鸡大学,拿了个水货文凭就空降回国的宝贝儿子。二十六岁,
一事无成,傲慢无知。此刻,他正冲我露出一个得意的、充满挑衅的笑。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再牛逼又怎么样?这公司姓王。全场死寂。没人是傻子,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场多么荒唐的“子承父业”的铺路戏码。把呕心沥血的功臣一脚踢开,
换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王振海还在粉饰太平:“王哲年轻有为,思想活跃,
相信他能为我们的技术团队注入新的活力。至于林序,公司也不会亏待你。”他看着我,
像是在宣布一个天大的恩赐。“考虑到生产一线最近任务繁重,技术支持尤为重要,我决定,
调任林序同志到三号车间,担任技术支持专员,主要负责……嗯,
生产线设备的日常维护和……拧螺丝工作。”“拧螺丝?”不知道谁没忍住,
发出一声极低的嗤笑。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技术总监,
到一线车间拧螺丝的工人。这已经不是降职了,这是**裸的羞辱。他想把我踩进泥里,
让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我能感觉到,全公司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着看我的反应。
是会暴怒?会辞职?还是会当场跟董事长翻脸?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我解下了挂在胸前的工牌,那上面印着“技术总监林序”。然后,
我从口袋里拿出我办公室的钥匙。我走到会议桌前,将工牌和钥匙轻轻地放在王振海面前,
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没有看他,也没有看他那个志得意满的儿子。
我只说了一句:“服从公司安排。”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王振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和放松。他大概以为,我,林序,
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天才,终究还是被他拿捏住了。他以为我屈服了,为了这份薪水,
为了所谓的“情面”,我会忍下这份奇耻大辱。他错了。他不知道,
我亲手搭建的这座技术帝国,每一行代码,每一个模块,都刻着我的名字。他更不知道,
这座看似固若金汤的帝国,有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命门”。一个,我为所有背叛者准备的,
最终审判。“很好,林序,你能顾全大局,我很高兴。”王振海虚伪地笑了笑。王哲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拿走桌上的工牌。“等等。”我开口。他动作一顿,挑眉看我。
“交接工作还没做。”我说。王哲不耐烦地撇撇嘴:“有什么好交接的,
不就是那些破系统吗?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管理。”我没理他,径直走向我的电脑,
从里面调出一份文件,当场打印。一份只有五页纸的,最表层的系统操作手册。
上面只写了一些诸如“如何重启服务器”、“如何查看日活用户”之类的,
连实习生都懂的**操作。我把这份“交接手册”递给王哲。“这是系统操作指南,
你看一下。”他接过去,轻蔑地翻了两页,随手扔在桌上:“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我内心冷笑。我亲手搭建的系统迷宫,错综复杂,环环相扣,
核心的底层逻辑和最高权限密钥,我一个字都没写。你能走出第一步,算我输。
我拿着那份打印着“三号车间,技术支持专员”的调令,转身离开会议室。
路过技术部大门时,苏晴追了出来,眼眶通红。“林哥!他们欺人太甚了!
这不就是卸磨杀驴吗?我们跟你一起辞职!”她身后,几个核心技术骨干也都站着,
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这些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他们对我的信任和崇拜,
是这家公司最宝贵的财富之一。可惜,王振海不懂。我拍了拍苏晴的肩膀,
声音压得很低:“安心工作,看戏就好。”苏晴愣住了:“看戏?”“对,
”我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一场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我独自一人走向三号车间。那是一个和我之前工作的环境完全不同的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机油味,巨大的机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地面上满是油污。
车间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姓张。他看着我手里的调令,
又看看我这一身干净的衬衫西裤,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惋ăpadă。“小林是吧?
以前在楼上办公室的?”我点点头。“唉,文化人,细皮嫩肉的,哪干得了这个。
”张师傅叹了口气,递给我一副满是油污的手套和一把沉重的扳手。“先跟着学吧,这活儿,
看着简单,其实也有门道。”我接过扳手,掂了掂。“活儿都是人干的,”我说,“我学。
”张师傅愣了一下,随即对我刮目相看。他可能以为我会抱怨,会消沉,
会摆出知识分子的臭架子。但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从我走进这个车间的那一刻起,
复仇的倒计时,就已经开始了。02.拧螺丝的三天第一天。
我在轰鸣的流水线旁站了八个小时。手上的扳手像是有千斤重,
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对准、旋转、拧紧。下班的时候,我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磨出了三个明晃晃的水泡。**辣地疼。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同情,
有幸灾乐祸,也有敬而远之。他们大概觉得,我这个从云端跌落的总监,很快就会崩溃。
但我没有。我甚至在午休时,认真地向张师傅请教:“张师傅,怎么拧螺丝才能又快又稳,
还不伤手腕?”张师傅被我问得一愣,随即来了兴致,把他摸索了三十年的经验倾囊相授。
“劲儿要用在巧处,手腕要稳,腰要发力……”我听得极其认真,下午再上手时,
速度和质量明显提升了一大截。张师傅对我赞不绝口:“小林,你这脑子就是好使,
学东西快!比那些毛头小子强多了!”我笑了笑,没说话。午饭是在嘈杂的员工食堂吃的。
二十块钱的四菜一汤,油腻得让人反胃。我正吃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苏晴发来的加密消息。“林哥,王哲那个草包今天第一天上班,
就强制要求修改客户系统的底层推荐逻辑,说原来的算法太‘老土’了!
”“老刘他们几个技术骨干集体**,说改动底层风险太大,会影响数据稳定性。”“结果,
王哲当场发飙,直接把资历最深的老刘给开除了!杀鸡儆猴!”我看着这条消息,
嘴里咀嚼着难以下咽的米饭。很好。比我预想的还要快。我慢条斯理地回复她:“让他改。
”苏晴那边立刻回了个震惊的表情。我继续打字:“出了事,他负责。你们要做的,
就是保留好所有的操作记录和会议纪要。”“可是林哥……”“没有可是。照我说的做。
”第二天。我的手上又多了两个水泡,但旧的已经结了痂。拧螺丝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甚至能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听出某个零件细微的异响。中午,我没去食堂,
而是从车间的废料堆里,扒拉出一些废弃的电子元件和金属零件。我用一把老虎钳和焊枪,
花了一个小时,组装了一个小小的、可以自动翻页的阅读架。我把它送给了张师傅。
他有老花眼,平时喜欢看报纸,总是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拿着放大镜,很不方便。
张师傅看着这个精致的小玩意儿,眼睛都亮了。“哎哟!小林,你这手也太巧了吧!
这……这东西还能自己翻页?”他小心翼翼地把报纸夹在上面,按动开关,
纸张果然平稳地翻了一页。他激动得像个孩子,拿着阅读架到处跟工友炫耀:“看看!
这是小林给我做的!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工友们围过来,对我投来惊奇和佩服的目光。
我和他们的距离,在这一刻被拉近了。没有人再用看“落魄凤凰”的眼神看我。
手机再次震动。依然是苏晴的密报。“林哥,出事了!王哲昨天找来的外部‘高手’,
强行修改了代码。今天一早,有上百个客户的标签数据发生了错乱!A客户的购买记录,
跑到了B客户的档案里!”“王哲吓坏了,把事情强行压了下来,
然后让我们技术部通宵加班,手动修复数据!”我心中了然。外部“高手”?
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不是什么正经高手。
恐怕是竞品公司“蓝鲸科技”派来的商业间谍吧。王哲这个蠢货,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愚蠢,
还要迫不及待。他根本不是想证明自己,他是想从内部瓦解我建立的堡垒。
我回复苏晴:“别慌。把错乱的数据样本备份下来。另外,帮我个忙,
去查一下服务器机房这几天的所有访客记录和监控录像。”我的计划,
需要一些更确凿的证据。第三天。我在车间已经游刃有余。甚至可以一边拧着螺丝,
一边和身边的工友开着玩笑。他们聊着家长里短,聊着谁家的孩子考试得了第一,
聊着晚上的球赛。我偶尔插一两句话,语气轻松得仿佛我生来就是这里的一员。
张师傅递给我一瓶冰镇汽水:“小林,看你这样,我倒觉得,
这车间比楼上那办公室有人情味儿。”我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
带走了一身的燥热。“是啊,”我说,“这里的东西,拧紧了,就不会松。不像人心。
”张师傅没听懂我话里的深意,只是憨厚地笑了笑。下午四点五十九分。
我拧紧了今天的最后一颗螺丝,完成了我的KPI。车间里开始响起下班的预备**。
工友们纷纷放下工具,准备脱下工服,迎接属于自己的夜晚。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抬起手腕,看着手表上的秒针,一格,一格,走向那个注定的数字。下午五点整。
这是我为“天网”系统设定的“核心授权自动核验”时间。每天一次,雷打不动。
系统会自动检测最高权限管理员的数字密钥。过去三年,那个密钥属于我,林序。三天前,
王振海亲手把它交给了王哲。但他不知道,那个密钥,只是一个“伪密钥”。
真正的核心权限,被我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算法加密后,隐藏在系统的几十万行代码深处。
它像一个幽灵,一个只有我能唤醒的幽灵。如果连续三天,系统在核验时,
都检测不到我真正的密钥签名……那么,我为系统预设的“焦土协议”,就会被自动触发。
所有模块,所有数据库,所有端口,都将被一个无法破解的底层指令彻底锁死。
就像一个保险柜,在被错误密码尝试三次后,永久自毁。五点零一分。
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不是一下,而是连续不断的,像是有人在用生命给我发消息。
我解锁屏幕。是苏晴。她没有打字,而是发来了一连串惊恐的表情符号。紧接着,
是一张截图。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公司内网的登录界面。只是此刻,
那上面没有了熟悉的蓝色背景和公司LOGO。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屏幕中央,只有两个巨大的,白色英文单词。
PERMISSIONDENIED.(权限被拒绝)苏晴的语音消息紧随而至,
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林哥!全崩了!
”“内网、数据库、客户系统、OA……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界面,
都变成了这个血红色的‘PERMISSIONDENIED’!
”“公司……公司彻底瘫痪了!”我关掉手机屏幕,将它放回口袋。车间的下班**,
在这一刻正式响起。悠长,悦耳。我脱下油腻的手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王振海,王哲。
你们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03.董事长的咆哮我慢条斯理地走进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用洗手液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手上的油污。指甲缝里的黑色痕迹很难洗掉。
我洗得很耐心,很有节奏。手机在口袋里第二次响起。这次不是震动,是尖锐的**。
来电显示上,“王董”两个字正在疯狂跳动。我没有立刻接。我继续洗手,
直到把每一个指甲缝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然后,我抽出两张擦手纸,
仔仔细細地擦干每一根手指。**还在执着地响着,像一曲催命的符咒。
我这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滑动接听。“喂。”我的声音平静无波。电话那头,
传来王振海压抑着巨大恐慌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林序!救命!公司系统……系统全瘫了!
”他的声音在发抖,抖得不成样子。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面如死灰,冷汗直流。
我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开始解工服的扣子。“王董,”我用一种略带疑惑的语气说,
“您是不是打错了?我现在是三号车间的螺丝工,林序。公司系统的事,
您应该找技术总监啊。”我故意在“技术总监”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紧接着,是火山爆发般的咆哮。“林序!是不是你干的!!”那声音大到,
连我身边路过的工友都吓了一跳,纷纷侧目。“你竟敢报复公司!你这个白眼狼!
”我轻笑一声,笑声不大,但透过听筒,清晰地传了过去。我脱下工服,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虽然有些褶皱,但依然干净。我拿起那件沾满油污的工服,抖了抖,
然后擦了擦手上根本不存在的机油。“你说呢?”这三个字,我说得云淡风轻。
却像三颗子弹,精准地射中了王振海最后的心理防线。电话那头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东西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紧接着,是王振海如同破风箱一般粗重的喘息声。
“我命令你!立刻!马上!滚回公司来修复系统!”他的声音已经嘶哑,
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他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他以为,
他依然是那个可以对我生杀予夺的董事长。“抱歉,王董。”我把工服叠好,
放进我的储物柜。“我的岗位职责是拧螺丝,我的KPI是每天完成800颗。
今天还差120颗没拧完,我得加班。”“你!”王振海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林序,
你别忘了,你拿的还是公司的工资!你信不信我马上开了你!”“哦,那您请便。”我说,
“正好我也不想干了。不过我提醒您一句,根据劳动法,无故辞退员工,需要赔偿N+1。
”“你……你……”电话那头,一个年轻气盛的声音抢过了电话。是王哲。“林序你别得意!
你以为公司离了你就不转了?我告诉你,没有你,我照样能搞定!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哦,”我淡淡地回应,“那祝你好运。”说完,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世界清静了。张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脸上带着担忧。“小林,
出大事了?听着像是董事长的声音。”我冲他笑了笑,笑容里没有一丝阴霾。
我从储物柜里拿出我的背包,里面装着我的笔记本电脑。“没事,张师傅。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有人把祖传的金饭碗,当成了尿壶,现在尿了一身而已。
”说完,我背上包,在一众工友复杂的目光中,走出了三号车间。我没有回家。
我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冰美式。
我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连上咖啡馆的Wi-Fi。十指在键盘上翻飞,
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几分钟后,我成功地绕过了公司的所有物理防火墙,
以一个“访客”的身份,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公司内部网络的后台。当然,
是那个已经瘫痪的后台。血红色的“PERMISSIONDENIED”界面,
像一张狰狞的鬼脸。我输入了一串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指令。屏幕上,
开始飞速滚动起一行行代码。那是“天网”系统被锁死前,最后几分钟的运行日志。
我看到了王哲找来的那个“外部高手”的IP地址。看到了他们试图绕过权限验证,
直接拷贝核心数据库的愚蠢操作。看到了他们的每一次尝试,
都被我的底层防御机制记录、分析、标记。更看到了,
在他们的操作触发了“焦土协议”的前一秒,一份被加密打包的数据,
被发送到了一个境外的服务器上。而那个接收服务器的IP地址……我嘴角的笑意,
瞬间变得冰冷。它属于“蓝鲸科技”的CEO,赵海峰。我曾经的大学同学,后来的死对头。
原来如此。王哲这个蠢货,根本不是引狼入室。他是主动开门揖盗,卖主求荣。
他想把我的心血,我为之奋斗了整整五年的“天网”系统,打包卖给我们的竞争对手!
而王振海,那个自作聪明的老狐狸,为了给他不成器的儿子铺路,亲手递上了屠刀。好。
真好。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职场倾轧了。这是商业犯罪。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冰冷,苦涩,
像我此刻的心情。本来,我只想要回我的尊严。现在看来,我想要的,更多了。我要的,
是让他们,倾家荡产。04.车间里的对峙咖啡还没喝完,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了。“林总监,我是董事会秘书处的,
王董让我请您无论如何回公司一趟,十万火急!”对方的语气非常客气,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林总监”?刚刚还恨不得把我踩进泥里,现在又成了“林总监”了。真是讽刺。
“我在加班。”我言简意赅。“林总监,您别开玩笑了,现在公司上下都快急疯了!
公司最大的客户,美国那边的GE集团,今晚八点要在线上进行年度续约,
涉及金额高达三个亿!系统再不好,这个单子就彻底飞了!”“这跟一个拧螺丝的工人,
有什么关系?”我反问。对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我挂了电话,
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然后,我背上包,没有回公司,而是回到了三号车间。车间里,
加班的工人不多,机器的轰鸣声也小了许多。我找到张师傅,
他正在灯下费力地看着一份设备图纸。“张师傅,还没下班?”“有点小毛病,
我再研究研究。”他头也不抬。我走过去,拿起我的扳手,重新穿上那件油腻的工服。
“我陪您一块儿。”我猜,王振海很快就会亲自找来。我选择在这里等他。
我要让他在我最“落魄”的地方,向我低头。果不其然。半小时后,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西装革履、神色慌张的人,冲进了这个充满机油味的车间。
为首的,正是脸色铁青的王振海。他身后跟着失魂落魄的王哲,以及一众公司高管。
他们这群人,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像是误入贫民窟的贵族,脸上写满了嫌恶和不适。
王振海一眼就看到了我。我正蹲在一台机器下面,专注地拧着一颗螺丝。他快步走过来,
脸上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林总监,总算找到你了。我们,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头也不抬,继续手里的活儿。扳手和螺母碰撞,
发出清脆的“咔哒”声。“王董,您又认错人了。”“这里没有林总监,
只有一个叫林序的工人。”我的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车间里,
足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王振海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他身后的王哲,
终于忍不住了,低吼道:“林序,你装什么装!除了你,谁有这个本事把系统搞瘫!
”我停下了手中的活。慢慢地,我从机器下面钻了出来,站直了身体。
我身上还穿着那件工服,脸上甚至还蹭到了一点油污。我抬起头,用一种平静到冷酷的眼神,
直视着王哲。“哦?”“你接任总监三天,系统就崩了,现在赖我?”“你的意思是,
你这位镀金归来的高材生,连总监的位子都坐不热,连三天都撑不住?”一句话,
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王哲的脸上。他被我噎得满脸通红,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周围的工友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远远地围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是同情,而是一种看好戏的兴奋。王振海一把拉住了情绪失控的儿子,
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他转向我,姿态放得更低了,近乎哀求。“林序,
算我……算我求你!是我的错,是我老糊涂了,用人不明!
”“你看在公司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看在几千名员工饭碗的份上,帮公司渡过这个难关吧!
”“GE的单子,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要签了。系统再不好,公司今年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