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句“我爱你”脱口而出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林溪怔怔地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但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却亮起了惊人的光彩。

“你……再说一遍。”她声音发颤。

我深吸一口气，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拭去她的泪水，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我爱你，林溪。爱了整整十年。”

这一次，她听清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那哭声里，有委屈，有不甘，有压抑了太久的痛苦，更有失而复得的狂喜。

我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打湿我的肩膀。我感觉自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颗悬了十年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原来捅破那层窗户纸，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艰难。

我们就在这间充满灰尘和回忆的老房子里，相拥了很久很久。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平息，变成小声的抽泣。

“懦夫。”她在我怀里闷闷地说，拳头轻轻捶着我的后背，“你这个大懦夫，害我等了这么久。”

“对不起。”我吻了吻她的头发，“是我不好。”

“何止是不好，简直是坏透了！”她抬起头，红着眼睛瞪我，“你知道我在婚礼上看到那箱空白本子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我当时想，周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那你现在……”

“我现在……”她咬了咬唇，“暂时原谅你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怎么罚，都随你。”我看着她，笑了。

她也笑了，梨花带雨，却是我见过最美的样子。

“日记呢？”她突然问，“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根本没烧。”

我心头一紧，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你别想再骗我，”她眯起眼睛，像一只小狐狸，“那个箱子，我拎过。里面的重量不对。纸张是很沉的，十八本写满了字的日记，不可能那么轻。所以，你送去酒店的，是空本子。你拿去烧的，也是空本子。真正的日记，被你藏起来了，对不对？”

我无话可说，只能苦笑着点头。

“在哪？”她追问。

“在我家。”

“现在，马上去拿。”她拉起我的手，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我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快黑了，“林溪，你还不能公开露面。许嘉言还在找你。”